霍平知和苏衾一起看着高云昭在赵擎燃毫不知情的状况下,追去司雪宁。
他点了一支烟,要往阳台去,苏衾喊住他,“你和赵擎燃的女朋友……”意味不明,却是两人都懂的。
霍平知试图保持冷静,咳嗽道:“嗯……”
苏衾立马明白,浮出朋友之间才有的调侃模样,慢条斯理道:“你厉害。”
男人依旧是极短的发,发根微微青色,棱角分明的下巴,显出此人在商界心狠手辣、狡猾若狐的性格。但今日却被苏衾问得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最后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说自己要去抽支烟。
苏衾半倚在桌边,挑着唇笑,来往的宾客觑见她这副模样,都禁不住多看她几眼。
霍平知远远抽完一支烟,再回身看她时,便看到她笑颜,他略略一怔。
……
赵擎燃听到高云昭低声质问司雪宁的声音,他阴沉着脸,眼中迸出难忍的怒火:“宁宁,所以我呢,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人?”
司雪宁慌张不安:“云昭……我,擎燃是我的男友,我和你只是……”
“只是什么?你想说,只是床伴吗?”高云昭倍受伤害道,“你说喜欢我是假的吗?我和你上床的时候,你可从来没有说过赵擎燃是你男友!”
司雪宁都快哭了:“可我能怎么办呢?”
“你们都那么好,我……”
黏腻潮湿的水声传来,男人强吻住女孩,他将她锁在怀里,深情动容,谁看到了都会说这是一对佳人。
赵擎燃再忍不住,攥起拳头,上前揍向在吻司雪宁的高云昭。司雪宁看到他,顿时慌了,大声道:“擎燃……”
高云昭的眼镜架子半滑落,他的下巴结结实实受了这一拳,红肿一片。男人也不甘示弱,他松开司雪宁,含着近日来的怒意与不爽,与赵擎燃厮打起来。
拳拳到肉,两个男人为了司雪宁打得不可开交。这个长廊的转角,冲突变大,司雪宁在一旁落着泪,喊着别打了,但没人听。
等到霍平知揽着女伴往这条长廊走来时,撞见这一幕,他结结实实愣住了。
司雪宁没注意到他的前来,霍平知身边的女伴很守规矩,乖乖地站在他身边,小声道:“霍大哥……我们要往别的地去吗?”女伴是霍平知认识的一个世家小姐,平日都喊他做“霍大哥”,这次他算是带着小妹妹来酒宴涨涨见识。
霍平知冷视面前的场面,惊叹地打量了一番,面上浮起了从容不迫的笑意。
“不,我去拉个架。”
他上前凑了一个热闹。许是慧眼,顿时理清了高云昭、赵擎燃之间的关系,等到他拉架成功,司雪宁才止了泪。
她埋怨、抽噎着说了一句令女伴震惊的话:“都说了别为我打架,你们这样让我怎么办啊?”
赵擎燃将她锁在身后,脸上的表情很愤怒,他低沉着声线,质问她:“你和他什么关系?”
司雪宁支支吾吾,老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么一逼迫,泪流得更凶了:“擎燃,你不要凶我。”
高云昭舔了一下被打出血的唇,冷淡地笑了,直言不讳:“我和她是睡过的关系,你觉得呢?”
女伴又震惊了。她盯着这位被圈里不少女人喜欢的高家少爷,崩溃地想,他们居然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
还是个其貌不扬,长得根本算不得好看的女人?
在女伴眼里,司雪宁的长相确实不算好看,若要让这两个优质男人喜欢上同一个女人,那至少得是苏衾的长相级别吧!
圈里女性,顶顶长相的代表就是苏衾,与她比起来,司雪宁的长相显得太过清淡,此时站在那里垂泪的模样又显得婊里婊气的。女伴翻了一个白眼,紧接着就看到霍平知对着司雪宁安慰了几句。
司雪宁更觉得委屈,她眼睫毛上挂了泪水,潮湿又可怜地望向他。
女人的直觉顿时警醒了女伴,她抱臂喊了一声“霍大哥”,司雪宁的目光僵硬,挪到她身上,霍平知收了收面上的神情,并不过分留恋地朝她走来。
霍平知自觉没必要再掺和一脚,他仪态堂堂,女伴挽上他的手臂,准备带他离开这里。
“霍大哥,你干嘛还和那女的说话……没瞧见高少爷和赵少爷那眼睛都瞪着你吗。”小妹妹也是贴心,觉得自家霍大哥被人这么瞪着,她心里也不爽。霍平知接受女孩的好意,却没说自己和司雪宁有不轨关系。
他有着一个男人的劣根性,在明知司雪宁有男友且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的情况下,趁虚而入,达成自己的目标。在此时,司雪宁看来的目光,足以表明她的在意,他内心深处有一丝丝隐匿的自得与淡定。
霍平知正打算和女伴离开,留他们三人自己解决问题。
下一刻,拎着裙摆,抱怨着与苏里打电话的苏衾跃入他们的视野。
“哥,我知道了,明天就去公司——好嘛,你还怪我了,霍平知怎么和你说的,那份合约上不是已经把条件写清楚了吗?”
“生意上的事归你管,我才不要插手呢。”
“你觉得他是不是被我威胁了签这个合同?”苏衾大笑,“之前和你说了,和他有一个小小的交易而已,他觉得我吃亏,想要报恩呗。”
“我怎么可能吃亏啊……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病了……就算是那档子事,也是我占人便宜……”
女人的声线微扬,带着令人心悸的冷漠与嗤笑,“这年头,我这样的人是最不容易吃亏的。”
“他啊——”
话音未落,苏衾定住脚步,她拎着裙摆的手撒了,若羽般的长裙散落,盖住她雪白的膝盖。霍平知的女伴喊了她一声“苏姐姐”,苏衾点了点头应了,她奇异地看向面前三男二女的画面,莫名沉默下来。
苏家大小姐,生得最为美艳精致,骨肉艳丽,肌肤雪白,微微扬起的唇角似有若无挂着浅薄的嗤笑,显得孤高不已。霍平知心下一惊,他意识到这才是她平时的模样,冷淡自矜,高人一等。
他听到她说:“……你们这是做什么?挡在走廊这里打架?”眼尖如她,一下子就看到高云昭与赵擎燃脸上的伤口,她视线落在了司雪宁的脸上,可亲问道:“怎么,司小姐还哭了?”
司雪宁顿时觉得自己狼狈不堪,像是一个小丑。她站在她面前,无地自容地低下头,用力地想要抹掉脸上的泪水。
但她力气太大,导致自己的妆容都花了。
赵擎燃想要伸手碰她,司雪宁在意高云昭、霍平知的态度,她躲了过去。赵擎燃手指僵硬在半空中,他抿着唇,艰难地收了回去。
苏衾继续走上前,果然,之前发生了什么格外狗血的事,她用脚指头想一想便明白,他们之间定然发生了什么争吵、冲突,左不过是为了司雪宁。
苏衾视线落在了霍平知身上,又转头对他的女伴耐心道:“薇薇,替苏姐姐去拿一碟的糕点好不好?”
她有意支开她,温柔而甜蜜地伸手在蔷薇的面上点了一点,轻声说:“苏姐姐待会去找你,现在苏姐姐和你霍大哥说会话。”
蔷薇被她的撩拨弄得耳畔发红,她点了一下头,答应下来。
“待会来找我哦,我还有报考院校的事情想要请教你。”很巧,蔷薇今年高三,打算报考的大学也是苏衾之前的母校,她与苏衾拉了一个勾勾,就轻易在霍平知无奈的目光下颠颠跑走了。
“你还真是个芳心纵火犯。”
霍平知调侃她,苏衾从容回应:“彼此彼此。”两个在风月场不相上下的男女客气对付过去,司雪宁还在垂泪,恐怕觉得今天这一遭来得太不对了。
苏衾看着看着,便明白此时此刻,为何这几个男人的态度是这样了。
成人向世界,逻辑牵强,一切建立在爱欲之上,配角的重要程度要看笔者的笔力,而这个世界的剧情里,“苏家大小姐”的重要程度不得不说是极高的。她的缺失,导致了如今主线变化,霍平知对司雪宁的态度变为“玩玩而已”,高云昭、赵擎燃之间本没有发生过的争吵不休也跃然眼前。
以及——鹤棣的不为所动。
她冷静地朝三个男人、一个女人拱了拱手:“陈泉可不希望今天再被人打搅了酒宴。”
“你们还打吗?”
“不了。”霍平知第一个发声,耸了耸肩头,答:“我就是个拉架的,没我的事。”
“你喊蔷薇走做什么?有什么话要和我们私下聊?”他好奇地问。
沉浸在方才两个男人为她打架,一个上前拉架,这三人又都是她亲密接触过的对象的司雪宁,看着这位曾经在霍平知手下救了她的美艳女人,心中不知应该作何感想。她低垂眉眼,想到若是当初她没被她救下,而是被霍平知……
她此刻一定不会心甘情愿觉得霍平知是个好人。
这想法若是被苏衾知道,她定会说霍平知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霍平知惯来狡黠如狐,因生性霸道,又不愿他人看破内里,常将霸道掩盖在温和外表,将衣冠禽兽掩藏在衣冠楚楚之下,司雪宁看不透他的本质。原谅了他曾经试图□□她的事实后,司雪宁承认,霍平知是个令人心动的男人。
她像喜欢赵擎燃、在意高云昭一般,对他存有好感。
……
“有人找你们。”
苏衾本来过来的意思是想找个地歇一歇,她惫于应付酒宴上的事,尤其是陈泉常在她面前晃悠,只是聊了几句,苏衾就猜出了他的来意。和每一个想要和她接近的富家子弟不同,陈泉接近她的意图非常简单,只是想要联姻而已。
陈泉大她八岁,也到了该结婚成家的时候。他不知为何看中了她,这个男人十分清楚苏衾不可能为谁停留,也不在乎她爱不爱他。他只客气礼貌地询问她是否苏家有打算商业联姻——陈家就他一个孩子,若是与苏家联姻,对象肯定只能是她了。
苏甜甜还小,苏里又是男人,陈泉看中的只有她。
更别说,苏衾是苏家拥有股份最多的一位……娶了她,百利而无一害。
苏衾自然没有和他联姻的意思,她根本不打算和圈内人谈恋爱,理智地婉拒他。陈泉虽然失落,却还是笑着问她这个酒宴合不合她心意。她敷衍回了几句,又听他问霍少爷在哪。
单单提出霍平知不是巧合,毕竟霍平知和陈泉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与对手,他显然有事情要寻他。而陈泉问完这一句后,他的堂妹陈娇又过来娇横痴缠地询问高云昭在哪里。
这位堂妹,是剧情里出现了一次,就领了盒饭的炮灰角色。
陈娇喜欢高云昭很久,只可惜高云昭清心寡欲,从来不接受别的女士的爱意。
等到她在酒宴上,想要再次对高云昭告白时,高云昭却说自己已经有了爱人。
陈娇伤心失落地离开,她到底是个不愿意当第三者的好女孩,得知喜欢的人有了对象,选择黯然退出,默默祝福。
……
陈娇之前是听说了高云昭有了一个喜欢的女人,但她犹不相信,毕竟高云昭从没有带着他的正牌女友出席什么场合。她想找高云昭,就是想亲耳听听他的回答——关于一个喜欢他多年的女孩的告白。
结果,她没寻找到人。
这下,也只能来找他堂哥,撒着娇要他问问高云昭去哪了。
苏衾急于离开这里,找个地儿歇一歇,于是借口离开。等到了这里,发觉面前这一幕实在令人咋舌,她想着打量窥视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支使走蔷薇,自己留下。
待霍平知问了,就将这个借口说出。
“陈泉寻你,陈娇找你——”她指了霍平知、高云昭,对着赵擎燃,顿了顿,笑意舒展,“我找你。”
司雪宁猛地抬起头来,看到苏衾面上挂着笑容,不知为何危机顿起,但她还是道:“苏小姐,你找擎燃有什么事呢?”
“一些私人问题,司小姐要听吗?”
她语气温柔,目光安静,落在司雪宁身上,她如坐针毡,背如芒刺,紧张得手指蜷缩起来。
赵擎燃迟钝地颔首,高云昭与霍平知离开,他死死看着二人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身边的女友在意高云昭,但她似乎同样在意……霍平知?
是错觉吗?
他微蓝的瞳孔里沁出困惑与痛楚来,在司雪宁寻求帮扶时,冷淡克制地对她道:“我与苏小姐说一会话,宁宁……你先自己待一会,好吗?”
还是对她无法漠然,赵擎燃眉心跳动,觉得自己简直狼狈可悲。
一个明显是出轨的女友,他居然还觉得心中不舍?怪罪有之,痛苦有之,更多的却是茫然。
苏衾与赵擎燃走到了不远不近的阳台——长廊的尽头,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和气地问他要不要抽烟。
赵擎燃抖着手,接过去。他捏着烟支,闷闷问她有没有火。
苏衾又和气地把打火机给他。
待燃上烟,赵擎燃道:“你身上居然还带着烟吗?”
苏衾:“没瘾,只是大家都抽,我也免不得抽一抽。”
“你知道的,和我混那圈子的可不是得抽抽烟喝喝酒什么的?不少人都这样。”苏衾自己没抽,她拢了拢裙摆,懒散道。那圈子自然指的是风花雪月的地儿。圈内不少单身男性、已婚男性,乃至像苏衾这样的富家女人,都在圈子里互相认识。风气也是这样影响的,好在他们的圈子还算健康,不搞什么吸du的事。
赵擎燃回国没多久,也是头一回知道。
他瞥到苏衾随性的神情,长长呼出一口气,疲惫道:“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他很疲惫,面上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告诉他他今天经历了什么。
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被深爱的女人打碎在地。他仓皇失措地蹲下去捡,却怎么也捡不干净,甚至割得自己双手鲜血淋漓。
苏衾斟酌言语:“司小姐和你吵架了吧?”她故作没看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这样说着,眼里并没有太多好奇,只是作为一个打过照面的朋友,友善提醒道:“上回和朋友吃饭,我听到司小姐哭了。”
“哭了,她为什么哭?”
苏衾彻底发挥自己的演技,纯良温和道,“这我又怎么知道呢?她哭的稀里哗啦,说是谢谢某位警官,抱歉,我也忘了那位警官姓氏是什么了。”她果然还是适合做个坏女人,挑拨离间,对她来说,实在是件有趣好玩的差事。
她固然有让他们之间情感生隙的意思,却也有提醒这位仁兄别再被戴绿帽子的劝慰。
不提鹤棣的姓氏,是因为他很无辜,至少目前是这样。
若赵擎燃试图打探警官的消息,苏衾也做好了全部准备。
“对了,帮我和司小姐说句抱歉,当时听了她和那位警官先生的对话,并非出自我真心,我当时想要离开,但她们就挡在门边,我也只能听下去了。”
赵擎燃沉默。起初他不明白这点小事她为什么要告诉他,后来他明白了。苏衾的目光告诉他,她听到的恐怕不仅仅是感激,还有女友的更多情绪,那些情绪,是一个有了男友的女性不该向别人坦露的。
心不断下沉,下沉,沉到深渊的难受。年轻漂亮的混血青年,头一回露出仓皇难过的模样,他狠狠抽了一口烟,烟灰抖落在地,烫得他眼尾发红。
“谢谢你。”
赵擎燃掐灭烟,闭了闭眼,又恢复了在她面前的从容,往司雪宁那里走去。他的女友,生得可爱清秀,此刻红肿眼睛看他,在看到苏衾的面无表情时,心下一惊,她狐疑不决,总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她看透了。
这种情绪并不使人开颜。她沮丧地想要牵赵擎燃的手,但他避开了。
这是第一次,赵擎燃避开了她的手,她绝望伤心地听到赵擎燃说:“等回去了,和我解释清楚。”
青年露出了上层阶级的冷漠锋芒,司雪宁惊觉原来他们之间差得如此之大。他的瞳孔,是深黑中带蓝,绮丽而冰冷,仿佛一簇冰冻过的花。
她试图伸手触碰他,想要弄破那令她难堪的冰冷。
可她没有机会,他不曾给她机会。司雪宁低着头,泪不住地落,也是此刻,她听到赵擎燃幽幽一句。
“是不是我从来没有看透过你?”
她愕然抬头,赵擎燃牵起了一丝笑意,唇边卷着的情绪,很淡薄,也很凄凉。他伸出长指,柔柔地碰她面颊,声线从低沉变为彻骨冰寒:“高云昭也这样碰过你,对吗?”
一股气憋在了喉腔,司雪宁止不住恐惧,她摇着头,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苏衾不再理会这对情侣之间的事,她达到了挑拨离间的目的,心里也并不觉得很是欢愉。她倦倦地低头,翻来手机通讯录,找了一个新鲜男孩,打算与他来一个快乐之夜。
长廊很长,赵擎燃与司雪宁的声音轻轻落进苏衾耳中。
这回她不再做个无耻的偷听人,转身往另一条路走去。
苏衾想,她达成了一个合格的恶毒女配该做的事——比起原剧情,当然还要逊色许多,只是她不愿意在成为“坏女人”后,下半生在监狱度过。于是她选择了既能够挑拨离间,又不影响自己未来的方式。
最主要的因素之一,还是因为她不爱赵擎燃,所以她不会受情绪挑拨,做下许多错事。
理智清醒,是苏衾的优点。
而求生才是她经历多个世界来信守的目标。
……
结果,翌日醒来,睡在苏衾身边的,不是那个约上的男孩。
而是一个很熟悉的人。
苏衾挑眉,回忆起昨晚的点滴,目光愈发深不可测,她勾唇,点燃一支烟,雪白背脊在日光下融融溢着光泽。
男人醒来时,见到的第一幕就是这样美景。
那女人似乎没意识到一整晚在她身下的非她原本选好的对象,她一眼也不回头看他,烟味在空气中弥漫。
她也才刚醒一会儿。却连醒来后正视枕边人的动作都懒得有,冷情淡漠,令人心凉。
“昨晚做的不错,卡在桌上,密码是昨天的日期。”
“两万块整。”
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与她在风月场里温柔体贴的风格俨然不同,昨晚的她显然惫极,整个人尖锐而冷情,再加上酒宴喝多了酒,眼神桀骜,将他硬是压着搞了一夜。
他有借着喝醉酒放纵自己的意思,却没曾想过,自己也会有一天,在女人的身上迎来高*潮,并在醒来后,拿到女人漠然丢下的一笔钱。
……两万块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