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红被揉了两次脑袋之后, 斗志满满, 又开始对林拙进行魔鬼训练。
把一群孔雀翻来覆去给她蹂。躏, 如此过了五天之后,整个孔雀谷的孔雀……都被林拙给薅秃了。
面对着一群孔雀怨念的眼神, 林拙十分愧疚地去找明轩要了一堆生毛药水给它们抹上。
……然后收到了它们更加怨念的眼神。
高贵优雅的孔雀们,在抹上了药水之后,纷纷成了红毛野鸡。
唯一幸免于难的,就是担任林拙坐骑的那只白额孔雀——它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筑基, 与她之间的等级压制太大了,棠红才放弃了用那只孔雀与她互殴的想法。
故而这只孔雀群中唯一亮眼的仔,受到了不少母孔雀的青睐, 林拙要带它走的时候,这货还在恋恋不舍地撩妹……真是没眼看。
折腾完孔雀,又到了一月一度的市集日。
这一次林拙没有去收割积分——出去过一趟之后, 她就瞧不上这点蚊子肉了。
更何况, 她现在主要的问题是识海不够宽大, 神识已经够多了。
所以她这一天没有去凑热闹, 而是找了孔雀谷里灵气稍微充沛一点的地方,布了一个聚灵阵,拿出林正峰给的灵石加持阵法,打坐修炼了一整天。
无妄山内因为有青莲阵隔绝, 与外界的灵气沟通缓慢, 山里的灵气也越来越稀薄。
这也是无妄山的囚犯, 在面对九重莲台时, 分外绝望的原因:灵气对修士而言如同吃饭,你如何叫一个饭都吃不饱的人去对敌?五大宗门,建立在大荒最好的灵脉中,灵气滋养充沛,五大宗门的弟子,又个个天赋卓绝过人,唯一缺少的,就是实战的经验。
宗门舍不得让这些苗子太快去外面见血,怕一时不慎,过早夭折,便想出了一个让他们来与囚犯对战的法子:囚犯有狠劲、血性、有背水一战的决心,又贫瘠、落魄,既能让宗门弟子得到磨练,又不至于使他们一下落败,一蹶不振。
林拙两次进阶,第一次是因为偶然得到了灵气浓郁的蜂蜜,第二次是因为在苍界,被苍界充沛的灵气所浸染。
若是没有林正峰让大师兄送来的这些灵石,她的下一次进阶,还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林拙运行完三个大周天和九个小周天之后,睁开了眼睛。
她感到自己已经到了练气七层的瓶颈,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够踏入练气八层——当然,付出的代价也是十分明显的,加持阵法的一圈中品灵石以及一块上品灵石,内里的灵气都已经干涸。
林拙叹息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尘灰,往山脚而去。
今天,又该是宗门弟子来收矿的日子了。
这一次的收矿比前两次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因为来的是青阳剑派的弟子,冷面强硬,收起矿来十分没有耐心,比平时的速度快了一倍。
原主对于这群剑修没什么好感:因为原主性情嚣张,太白宗上下看在林正峰的面子上都不得不买她的账,天照宗修士也得捏着鼻子忍让她,唯有这群又冷又硬的剑修,嚣张起来,竟比原主还要嚣张,太白宗又与青阳剑派比邻,以至于原主见到青阳剑派的人都绕着走。
他们阵道门这一脉也极少与剑修打交道,唯有大师兄,因为脾气好,太白宗弟子与青阳剑派弟子起了摩擦之后,经常会喊他去调和。
说起大师兄……也不知道郑大将东西送到大师兄手中了没,林拙微微皱眉:这都五六天了,她的传音符还没有响过,实在有些不正常。
郑大几人,该不会出事了吧?……青阳剑派,郑大几兄弟愁眉苦脸地聚在一起,脸上带了几分焦急。
郑二道:“咱们怎么就来得这么巧,赶上这传送阵出事了呢?”五大宗门之间只与邻近的宗门有传送阵,他们紧赶慢赶,一路奔波,从泗水郡到掩月谷,再到无极宗,现在到了青阳剑派,以为马上就要到太白宗了,一路顺遂,却在这最后一步上出了变故。
郑大揉了揉太阳穴:“是啊,怎么就这么巧。
正巧赶上了这个当口,还找不到阵师来修这阵法。”
这事说突兀也突兀,说荒诞也荒诞,正巧在他们到青阳剑派的前一天,两名金丹修士当街打架,波及到那个去往太白宗的传送阵,使传送阵损毁了一角。
这些剑修们用传送阵的机会本身就少——每一名剑修,在筑基时都能在剑冢中选择自己的本命灵剑,灵剑既是强大的攻击法器,也是属于剑修的飞行法器。
像是青阳剑派到太白宗这点距离,剑修们都没必要坐传送阵,直接“咻”一下踩着灵剑飞过去了。
也可以说,青阳剑派辖内的传送阵,是五大宗门中,利用率最低的。
也就只有需要在五大宗门之间来往的散修和小门派过客,又没有飞行灵兽,又没有飞行法器,传送阵的损坏,他们受到的影响最大。
很显然,郑大一行人就是这样的。
他们原本听说已经在招募阵师修阵法了,不出三天就能修复完成,谁成想三天又三天,连个阵师的影都没见到,去问那阵法旁的守卫,也只打着呵欠说道传送阵与其他阵法不一样,一般的阵师不敢修,能修这阵法的,青阳剑派这边开出的酬劳又不够,别说三天了,三个月都不一定能招得来,让他们尽早另想办法。
郑大几人只得苦笑:想办法,他们能有什么办法?青阳剑派内不像泗水郡内有狮鹭代步,这群剑修不惜得伺候这些灵兽,又仰仗有灵剑,我行我素,根本不管外来的修士如何死活。
而外来的修士中,有飞行法器和飞行灵兽的,又不乐意带他们。
等级太高的修士他们够不上,等级和他们一般的,见到他们兄弟四个人高马大,只以为他们是来夺宝的——毕竟说好带人,又被人在路上反杀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沉默良久,郑大道:“我再去那阵法处看看,实在不行,我便去找那有飞行法器的人共乘,我独身去太白宗,你们留在青阳剑派等我。”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答应了人家姑娘的事情,总得做到。
郑大说罢就出了门,往城门口而去。
他刚到那城门处,就见那张贴在城门招募阵师,久久未被动过的告示,被人揭了下来。
他心中一喜:终于有阵师肯接这活了?他凑上前去,想看一看这揭榜之人是何方神圣,却正好听到守卫人问他:“你为何人,师从何处?”传送阵不比别的阵法,一旦出了差池,那可是性命攸关。
故而就算有人来揭榜,也要确认一番,此人的身份是否合适。
那人不答,沉默了一番。
守卫不耐烦挥挥手:“去去去,无名小卒就不要来凑这个热闹了。”
郑大心中一沉,只以为此事又落了空,却听那人抿了抿唇,开口道:“太白宗……”“阵道门,季星。”
……青阳剑派的人收完矿风风火火离去之后,林拙又被棠红拽去练身手。
孔雀谷旁边有一片野栗子林,栗子高悬于树上,裹着尖刺的外表一看就让人不寒而栗,要是被这栗子打中,怕不是一扎就是十几个血窟窿。
“小棠……”林拙抖了个哆嗦,“你该不会想用这些栗子砸我吧?”棠红摇了摇头,简单与她说明了一番。
林拙这才明白,这一回,棠红让她练的是对灵力的掌控力。
棠红要求她,在不能把栗子摘下来的情况下,折断栗子外壳上的一根尖刺。
——这是个相当精细的活,一旦用力大了,栗子就会直接掉下来。
棠红说,她之前光练这一点,就练了半年。
半年的练习,才让她从一次折断一颗栗子的尖刺,到可以同时对一百颗栗子动手。
棠红是单一的金灵根,单灵根吸收灵气快,调动灵力也快,随手一个小法术,都能够抵得上别人法术威力的两三倍。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棠红仍旧对着栗子,练习了半年。
她说,只有对灵力控制的足够精准,才能够在遇到敌人的时候,将每一份攻击都落到实处,一击必杀。
林拙仰头,望着满树的栗子,心中跃跃欲试。
说来惭愧,她身为一个阵师,本该是对灵力的掌控极其细致入微的,这样才能够沟通阵法内的灵气与符文。
但她这段时间以来搞的阵法,却经常用神识作弊。
她的基本功……实在弱得可以。
也就是神识因为那个契约不能妄动之后,她才意识到,剥离掉金手指,她不过就是个菜的不能再菜的弱鸡。
可见人是不能偷懒的……偷过的懒,一定会在之后数倍的偿还。
林拙想了想,抬起手,瞄准一颗栗子放了一个小火球术。
——火球术嘛,要是放偏了也没什么,顶多把栗子给烧了。
这样栗子也不会掉下来砸到她,那一根根的尖刺,看得她实在怵得慌。
然而……理想很丰满。
林拙万万没有想到,她一抬手,放出了一个大火球,直接把半棵栗子树都点着了!望着突然熊熊燃烧的大火,棠红也不知所措:“林、林师姐……?”林拙一脸悲痛:“救火啊!”她拼命地又往树上丢水球术,但不知怎么,她的水球术就是大不起来,那点小水花还没沾到火苗,就化作了轻烟。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蔓延到了旁边的树,棠红的控水能力也是个菜鸡,她当即把棠红支开,丢给她一个千尺瓶:“附近有条河,你去装水,把瓶子装满应当就够了。”
然后自己留在原地看管着火势,无力地往树上丢着水球术,那凄惨模样,简直是一个消防员拿着儿童滋水枪。
但儿童渍水枪也是水啊,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也不能不管。
林拙毫不间断地扔着水球,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到身后有人靠近。
“小棠,”她忙不迭回头,“你回……”话说到一半,嗓子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
她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对面人的脸色。
夭寿哦,来的怎么是玄离!他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放火的吧!无妄山消防办提醒您:放火烧山,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