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拙又走了半个小时,才离开了这一片丛林,走到了一处缓缓流淌的河边,河边是开阔的草地。
地图上告诉她,沿着这条河往东走,就能进入孔雀谷。
她想了想,停下来休整了一会儿。
她坐在地上,将蜂巢放下,用刀割了一小块放入嘴里。
清润甘甜,还带着一种冷冽的花香,入口后,能够感到一股浓郁温和的灵气涌进了身体里。
和上回吃的锦鲤一样,是难得的滋养好物。
“现在是个好时机,”刀疤脸躲在丛林里,与一只耳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现在正在吃东西,没有防备,我们正好下手,你先……”刀疤脸正与一只耳吩咐着,忽然就听见一个略显欢快的声音——“林拙!你怎么也在这儿?”刀疤脸大惊:“聂五这个小阎罗怎么会在这!”只见一名白衣男子踩着一根浮木,荡水而来,还未等浮木靠岸,就凌空飞落至女子身边:“又见面了,咱两真有缘!”林拙抬眸,她一向是不信什么巧合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哦,我来取一个蜂巢,那蜂巢我盯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今天终于被我找到了它们的克星……”聂湛侃侃而谈,忽然发现林拙面前摆着的,赫然就是一个蜂巢。
“咦?”聂湛惊讶道,“居然被你捷足先登了?”他蹲下,眼巴巴地看着林拙:“既然你到手了……分我一口好不好?”他神情浑然天成,仿佛这真的是一件巧合。
林拙狐疑半晌,敛目道:“分给你可以……”“不过,你准备用什么来换?”聂湛爽快道:“你想要什么都行!你想要我以身相许都行!”林拙:“……”“不用你以身相许,”林拙道,“你身上带了什么容器吗?”她在试探聂湛,是不是真的来取蜂蜜。
“嘿嘿,那当然。”
聂湛当即爽快地掏出一个玉瓶放在她面前,“千尺瓶,我特地带过来装蜂蜜的。”
千尺瓶,顾名思义,能装下千尺的水,是修真界常用的装液体的空间法器。
聂湛一出手就这么大方,反倒叫林拙不敢收。
“这样吧,我借用你的千尺瓶三天,”她大方割下一块蜜递给了他,“三天之后我还给你。”
聂湛咬了一口蜜,咧嘴笑了:“没事,你不还都行!”林拙没有搭话,将蜂巢一块块切开,用小旋风术挤压蜜蜡,把流出的蜜收入千尺瓶里。
切割到中心位置时,蜂蜜的颜色忽然变了,奶白中混着金黄,香气也浓郁了几倍。
“是蜂王浆,”聂湛又拿出一个千尺瓶给她,“快收起来,这可比蜂蜜好多了。”
林拙听罢,将蜂王浆单独收进了一个瓶里。
剩下的蜜蜡,她也毫不浪费,一口一口地给吃干净了。
吃完之后,她明显感到体内的灵力达到了一个快要满溢的状态——似乎是要突破了。
她忍不住有些开心:练气五层的实力还是太低了,能提高一点是一点。
心情一好,她看着聂湛都变得顺眼起来,她站起身:“好了,我们就此别过。”
“你要去哪?”聂湛也跟着她一起站起来,“我既然没采到蜂蜜,这一趟就顺便去孔雀谷采几朵孔雀花……”他说着说着,停了下来,打量着林拙的脸色:“你为什么这么看我?”“哦……”聂湛一瞬间明了,大笑,“你该不会也想去孔雀谷吧?”“正好,我们同路,”他自然而然道,“你看,我就说我们两有缘分!”林拙:“……”“我对孔雀谷熟,”聂湛见她脸上犹疑的神情,打包票道,“孔雀谷内迷障多,有我在,肯定不会迷路。”
行吧,看在他是个导航仪的份上,林拙点了点头:“走吧。”
二人远去,刀疤脸和一只耳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只耳更加瑟缩道:“大哥,我们还跟吗……她身边还有个聂五……”刀疤脸犹豫半晌,咬牙道:“跟!”不跟对不起他被虫蚁咬出的一身包,他对一只耳道:“孔雀谷内多迷障,到时,你把聂五引开,我把那小娘们解决干净!”一只耳想到聂五威名,瑟缩一下。
他心中有怨,看着刀疤脸,却又不敢言。
……顺河而下,半小时后,两人到了孔雀谷。
山谷中常年雾障缭绕,林拙才刚踏了进去,就感到迎面一阵湿漉漉的水汽。
山谷内十分幽静,连鸟叫声都没有。
“白额孔雀通常生活在山谷的最里面,”聂湛给她说明道,“它们聚群而居,不喜欢别的物种入侵领地,不仅要霸着地面上的,还要霸着树上的。
飞禽打不过它,走兽又不会飞,久而久之,这片山谷就成了它们的领地。”
“不过这山谷里公孔雀极多,开屏极美,”聂湛话锋急转,忽然挑眉冲她笑道,“我给你取一些孔雀翎做一件羽衣可好?”林拙满头黑线:做一件羽衣……他是要把孔雀薅秃啊!“不必了,”林拙连忙拒绝,“采到孔雀花我们便离开。”
“好吧,”聂湛耸耸肩,“还以为你会像从前一样喜欢这些绚丽的东西。”
林拙不动声色地把他的试探挡了回去:“人的喜好是会变化的。”
“说的也是,”聂湛道,“比如你从前喜欢我哥,现在不喜欢了。”
他故意拿聂潇出来说,林拙没有接茬。
她不想回忆原主这桩狗血痴恋,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去采孔雀花?”孔雀花生长在白额孔雀聚集地的中心处,是白额孔雀一族精心养护的灵植。
她来之前问赵倚晴了解了一下这些孔雀的战斗力,最低的都是练气三四层,高的能到练气六层甚至七层。
故而她一开始的打算是,给自己贴一张中品遁形符——那符她原本是打算屯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聂湛的出现将她的计划打乱,但两个人的配合之下,没准会有更优的解法。
“我不采花。”
聂湛道,“我引开孔雀,你去采。”
林拙掂量了一下他的实力——筑基初期,对付这么多孔雀或许做不到,引开却是绰绰有余。
“好,”她点头,顺嘴道,“你小心。”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聂湛目光灼灼,“我出事了,你在孔雀谷里怎么办?”“我不会让你有危险。”
“哦,你放心,”林拙面无表情,“你要是出事了,我肯定会活得好好的,逢年过年给你上柱香,记住你舍身引孔雀的恩情。”
聂湛:“……”“林拙,”聂湛委委屈屈控诉,“你真冷情!”冷酷无情的林拙不再理他,大步走进山谷深处。
聂湛还等着她来哄两下,没想到自己她被甩在原地,积了一肚子气,却无处可发,最后还是不得不跟了上去:“你等等我!”山风一吹,将他二人的身影掩在浓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