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稚目视前方,眼神看向费正铭,“董事长,您留下我是有什么事儿?”
费正铭招手,两人从办公桌移至隔壁的茶室。
“过来。”
念稚迟疑地跟在后面,没想到费正铭居然是我要请她喝茶?
董事长办公室里的有一间不大不小的茶室,念稚第一次来。
入目视一套金花梨木茶红色的中式茶具,四四方方,中间摆着茶盘茶盏茶杯,一整套。
喝茶是一套文化,念稚以前在律所时,没少受这些文化熏陶。
但现在不是以前,费正铭请她喝茶,她更多的是警惕。
茶雾慢慢升了起来,袅袅的蒸汽下,费正铭慢悠悠地问:“你觉得我会不会信你说的?”
念稚的道行跟费正铭比起来,并不是一条水准线上的。
也正是因为费正铭问的过于直白,念稚犹豫了两秒:“我没理由撒谎。”
费正铭不亏是费家现任的掌权者,听完念稚的话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撒谎不需要理由。”
念稚:“......”
他都不信了,自己还跟他费那么多口舌干什么,正准备起身就走。
费正铭又说:“这两年我隐隐有感觉,公司有高层在出卖公司利益。”
念稚心想,你知道还怀疑我?
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水开了,凉冰冰的茶具在热气的蒸熏下,变得色泽饱满我,更加浓郁。
费正铭:“但有一点我确定,你不是林常春的人。”
念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您才看出来?
或许是念稚一直不说话,给了费正铭一种稳重坚定的感觉,他心里的怀疑逐渐减弱。
“过几天公司要新调来一位总经理,希望你能尽力配合他工作。”
听到这里,念稚再也忍不住了:“董事长,虽然我跟贵单位签订的是劳动合同,但不是卖身契,您先是一声招呼不打,就将儿子塞进法务部,硬是塞到我手下工作,现在又是这样——新的总经理我连人都没见着,您却直接把我归入总经理一个阵营了。”
不是她开玩笑,要是技术真的是林常春等人泄露出去的,恐怕他们这么干也不是一次两次,“新上任的总经理不说能不能处理现在公司这一摊子事儿,您觉得我一个法务部小专员而已,凭什么就要越过法务总,直接跟总经理一根绳上?您是觉得法务总给我穿小鞋的地方还少是吗?”
费正铭喝了一口茶,不知道从哪个抽屉里掏了掏:“我看过你的劳动协议,还有入职时的一系列谈话,你很缺钱?”
念稚:“不缺......”
费正铭将她的劳动协议摊开,翻到待遇的那一页:“这个待遇,再翻一倍。”
念稚:“......”
费正铭老狐狸一样,看着念稚,笑着问:“干不干?”
这么多的钱,念稚知道有陷进,但是百万年薪,真是太他妈有诱惑力的,干两年,她就能攒钱付个首付了,那或许就是她跟费宸的第一套房子。
“干,但有一个前提。”
费正铭:“嗯?”
念稚:“违法的事情我不干。”
**
董事长办公室,费正铭看着这几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公司年报,一切都那么完美,没有任何的异常。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诉讼捅到了他跟前,他大概永远不会意识到费氏集团这个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庞然大物,已经悄悄从里面开始腐烂。
“费宸那边调查怎么样了?”经过下午的事情,费正铭颇为疲惫地压了压眉头。
汪青从电脑里调出资料:“公司所有高管的履历背景,人员往来都调查出来了。”
“有没有什么问题?”
“暂时没有。”
费正铭睁开眼,颇为浑浊的眼球转动了两下:“怎么会?”
上周,费宸答应费正铭回公司接管的事情。
本来费宸回来是一件再高兴不过的事情,可是没高兴多久,费正铭相继发现了公司存在的隐隐问题,费宸反而不急着任职,让费正铭将公司高管名单交给他,由他认真地排查。
但是居然没有排查出问题?
难道是费宸想多了?
费正铭在这一方面却是不比相信费宸的,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能耐。
念稚一回办公室,费趔两只脚蹬着椅子,忽忽地转了两圈到了她的工位上。
自从那天喝醉酒被费宸带回家,大少爷脸皮也变厚了,成天直接叫念稚“嫂子~”
“嫂子,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念稚刚打开电脑,便听到那句像魔咒一样的嫂子,“闭嘴,别叫我嫂子。”
费趔是董事长的儿子,而他又叫自己嫂子。
听得好像她跟费正铭谈话,像是在演家庭伦理剧一样。
费趔:“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刚才一出办公室,他舅舅就打电话跟他妈告状去了,费趔隐隐约约听到什么,这次事儿没成,咱们要小心一些。
所以他就害怕刚才有没有说错什么,给念稚惹什么麻烦。
说到下午这件事,念稚还真的要好好谢谢费趔,要不是他上次死皮赖脸要跟着她去开庭,今天林常春和宋霓娜挑食,她可能真没这么幸运。
念稚将椅子往后移一些,侧身低头:“没有,今天做的很好,谢谢你。有空请你吃饭。”
费趔跟在念稚身后这么久,竟还是第一次听念稚不仅夸他做的好,还跟他说谢谢了。
一时居然没及时接上话。
脑子愣了那么几秒后,脸颊忍不住变红。
念稚蹬着转椅,身后的椅背被费趔拉了一把。
“我今天就挺有空的。”
念稚:“......”
**
因为下午说错了一句话,费趔嚷嚷着要念稚请他吃饭。
念稚只好打电话给费宸,说了要请费趔吃饭的事情。
话刚刚说完,费宸在那头十分不客气地说:“不行。”
念稚表示知道了,大概费趔在电话那头听到了费宸的声音,不满道,“为什么?”
费宸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我们穷,不出去吃饭。”
念稚:“......”
只听费趔悠悠道:“回家吃也行。”
总之最后,费趔还是钻进念稚的车,一块回来了。
一打开大门,家门口蹲着的两只见开门的不是念稚,开始疯狂的叫唤起来。
念稚只好叫两只的名字,让它们让路:“六哥,觉觉,不能对客人没礼貌!”
六哥挡在费趔的前面,就是不动。
它依稀还记得当年费宸初来家里的时候,正是因为它没来得及阻止,所以最后这个人才会一直住在家里。
这次说什么,六哥都会让费趔进来了,它对着他狂吠。
费趔这个人,从小虽然缺心眼,但有一个优点,特别亲近动物。
所以凶巴巴的六哥在费趔面前没有产生任何威慑力,上来便一把撸在六哥的大脑门上:“哦哟,这狗真可爱呀!”
六哥:“......”
人家是男孩子,可爱你妹哦!
六哥这辈子一共遇到过两个对手,一个是费宸从第一天住进门开始便威逼利诱加恐吓,现在六哥也是不得不跟他共处一个屋檐下。
另一个就是费趔,六哥狗生为止,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费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冷冷地看着费宸:“你怎么来了?”
念稚觉得费宸的语气有点不太好,干笑两声打了圆场:“今天费趔帮了我大忙,答应请他吃饭,正好他也说好几天没见有点想你了,我就带他来家里了。”
费宸抬起头,淡淡的眼神:“他想我?”
念稚点头:“是啊,他就是这么说得呀,是吧费趔?”说着一边转身叫他。
“不过你们兄弟俩感情可真好呀!”
费趔转头,朝她傻笑了一声。
费宸看着在一旁装疯扮傻的费趔,“他是想我抽他吗?”
费趔:“......”
何必舞刀弄枪。
晚上吃什么是个难题,家里没什么菜了,如果不出去吃的话,就要出门买。
念稚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兄弟俩:“你们谁跟我出去买菜?”
“我——”费趔抱着觉觉从沙发上坐起来,趴在一旁睡觉的六哥被他吓一跳,刚收起来的狗牙又朝他龇了龇。
“我也是——”费宸合起电脑,慢条斯理地站起来。
念稚无语地看着他俩,怎么买菜也要抢来抢去。
念稚开车,费宸坐在副驾驶,费趔坐在后面。
一上车,费趔就叽叽歪歪个不停:“念稚,你这马三几年了?”
念稚数了数:“六七年吧。”
费趔挠了挠脑袋,看了眼他哥,想不通他哥那么有钱,既然都住在一起了,为什么不买个好点的车送人。
很快到了超市,傍晚,超市里属于人潮多的时候。
念稚拿着一块钱去推了个车,费趔站在他哥旁两米远,“哥,你跟念稚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就开那小破车呀?”
费宸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少管,少问。”
费趔乖乖地闭上嘴。
费宸大概真是怕费趔这个傻缺说漏嘴了:“她不知道我俩的关系,以为我没钱。”
费趔恍然大悟,笑的一脸微妙:“靠,你俩在这儿玩角色扮演呢?”
费宸:“......”
念稚推着车过来,费宸朝费趔看了一眼:“推车。”
然后就变成费趔在后面推车,两人并排走在前面。
费趔逛超市,就跟个东西不要钱一样,眼里散发着精光,满脸都写着买买买,冲冲冲!
念稚一边指挥他买东西,一边跟费宸聊天,其实有句话她早就想问了。
“费宸,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你弟弟呀?”
费宸一直垂着眼,注意着身周的车不要撞到念稚。
冷不丁被念稚问到:“为什么这么问?”
念稚摇头:“感觉,感觉你不太喜欢他,但是又不是完完全全的不喜欢,就像是——”
她心里想了想:“就像本来骨子里应该是亲近的,但因为外界的某些事,某些原因,刻意地去疏离。”
费宸没说话,念稚观察的没错,他跟费趔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是有感情的。
但费宸也深刻知道,他是林曼珑的儿子,心里却又告诉自己,必须要冷漠。
费宸看着推着半车食物,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做滑翔姿势的费趔,心中有种淡淡的茫然。
恨其实是很容易形成的,它和爱不一样,也比爱要更持久。
念稚无意打听兄弟俩的私事,见费宸不愿意多说,于是伸手,轻轻地扣了一下他的掌心。
费宸回神,看着她。
念稚有点小声:“我想牵手。”
费宸四周看了一眼,点点头。
费趔买了整整一车的东西,还在不停地往里加,念稚赶紧阻止他:“可以了,多了我们吃不完。”
结果费趔孜孜不倦,“没事,我付钱。”
念稚头大,总有种带着中二少年出来逛超市的感觉。
而且费趔对什么东西都很好奇,就连看见到电压锅都能看半天。
“你弟弟是不是不经常逛超市呀?”
费宸点点头:“他......他父母不太管他,从小我带着他比较多。”
念稚诧异地抬头,没想到兄弟俩还有这层关系在。
“难怪他这么怕你,原来是长兄如父呀!”
长兄如父?
费宸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
提了满满三大袋子的食材回家。
这会儿天色已经很晚了,炒菜肯定来不及,看着满地的食材,念稚想着干脆就做起火锅。
双十一时,她在家里屯了不少的火锅底料,有麻辣牛油的,还有清汤锅底,于是做了辣和不辣两种锅底。
等到火锅底料煮好可以开动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三个人围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周围被食材包裹满,确实给人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正吃饭呢,突然门铃响了一下。
念稚抬了一眼,费宸叫费趔去开门,费趔一边叼着牛肉丸,一边小跑着去开门。
念稚听着门口的动静,见外面一直没什么声音:“费趔,谁呀?”
费宸往门外看了两眼,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放下筷子,他对着念稚说道:“待会儿外面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去。”
念稚有点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费宸套上外套出去。
果然在楼梯间看到了林曼珑,还有低着头的费趔,林曼珑不知跟费趔说了什么,只见费趔突然踹了一下楼梯间的不锈钢扶杆,发出一声巨响。
费宸推开楼梯间的门,走进来。
自从十六岁,费宸被林曼珑逼走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
一是因为将费宸逼离开费家后,林曼珑的目的已经达到到了,二是因为费宸,实在太过于恶心林曼珑这个人。
楼梯间并不大,费宸进来后,林曼珑不得不看到他。
这么多年没见,在林曼珑心里,费宸还是那个凶恶的,时常用看一种蝼蚁似的目光的看向自己和儿子的那个费宸。
林曼珑嫁给费正铭时,费宸虽然小,但已经记事,所以不管林曼珑收起心机,怎么伪装,费宸这么多年却从始至终不曾与她和睦共处过。
后来林曼珑渐渐心灰意冷,觉得费宸就是头狼崽子,怎么都养不熟的那种,既然不能感化他,就只能一心赶走他。
于是在费宸十六岁时,就有了那场“意外”
费宸眼神半抬,只半个眼眸轻垂地看着她。,他想过再见林曼珑他心里会有什么感觉,憎恶,怨恨,其实都比他想象中要淡。
“你来做什么?”费宸抱着手臂,靠在楼梯间的安全门上。
林曼珑努力地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不想显现出有什么害怕:“我带费趔走。”
费宸:“那就走,杵在这里干什么?”
林曼珑对上费宸那居高临下,丝毫不见波澜的语气,突然有种像是被挂起来,做跳梁小丑的感觉。
“费宸,你已经从费家搬出来,当初离开费家时,也是你亲口说不会再认费正铭做父亲,也不会再认费趔做弟弟,这些话希望你永远记得。”
费宸讥笑一声,“十年前的话,你倒是还记得。”
这些话已经过去十年,当初费宸说这些话时不过十六岁,儿戏之言,林曼珑倒是像是钉子扎在铁板似的,那么清楚。
林曼珑:“不管是多少年前的话,总之你说过的,就要为自己的话负责,离费家,费正铭还有费趔远一点。”
费宸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那双半阖的眼睛渐渐睁大,像是湖底潜伏的巨兽,慢慢地露出他的獠牙,他的凶狠,他的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你这是在命令我?”他语气危险的问。
林曼珑心里早已被费宸这股摄人的气势给吓到,可表面却不动声色。
“费宸,你为什么不一直住在那不见人烟的地方?”
“为什么要出来?”
说起这个,费宸脸色不太好:“不是你该管的事。”
林曼珑笑着说,像是突然找到费宸的把柄一样:“怎么不关我事,要不是你我孩子怎么会死呢?”
“你就该一辈子住在会所里,这辈子都不要出来,永远一个人,孤孤单单到死。”
“这是我死去孩子,对你的惩罚。”
费宸抱着手臂的拳头已经握得紧紧,浑身散发出的怒意也正中林曼珑的下怀,她喜欢看费宸生气的样子。
“滚!”
楼梯间回荡着费宸的咆哮声,林曼珑微笑着,像个胜利的女王。
费趔担忧地看了一眼他哥,却欲言又止,最后跟在林曼珑身边离开。
**
念稚在里面等了十多分钟,一直不见费宸进来。
心里渐渐涌出担心,最后实在顾不得费宸所谓的“告诫”,拿上钥匙出门。
门口费宸的鞋还在,所以应该没走多远。
念稚先在楼道里转了一圈,最后从外面的光亮中,隐约看到楼梯间有人。
念稚在外面叫他:“费宸,你在里面吗?”
里面出来很轻的声音:“嗯。”
不知道为什么,念稚莫名地松了口气。
楼梯间的灯光是声控的,有脚步声就会亮起来,费宸应该是在里面很久没有动,以至于等都熄了。
念稚走进来,灯光随即亮起。
费宸正背靠着她,倚在楼梯间的窗户口抽烟,他整个人半侧着身,外面有浅浅的月光照出他模糊的轮廓,灯光乍亮起时,背景便变成了窗外的一大片黑夜。
“费宸,你怎么了?”
费宸转过身,看向念稚的眼神就像隔着一层纱,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在念稚讯问的眼神下,过了好几秒,费宸才回答:“没事。”
他朝她伸手:“回去吧。”
念稚连忙过来牵过他的手,虽然不知道刚才在外面发生什么,但费宸一定很不高兴。
虽然这种不高兴没有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但念稚能感受到。
念稚没问外面发生了什么,如果费宸真的是因为刚才外面的事情不高兴,那她问的话,无异于将他的伤口又揭开有一次。
一整个晚上,费宸都是那种很呆愣的状态,很没精神。
眼睛似乎也不太想睁开,半垂着眼,手里拿着一本书却半天没动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此时此刻的费宸,就像是在编织一张膜,一点一点地将他包裹在里面。
念稚心里有点着急,她跟费宸能走到今天这步很不容易。
他很少对她说什么,两个人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除去念稚会向他抱怨工作上的事情,其余他们没有再任何一件事上有过感情的互通。
他们虽然彼此互相喜欢,却无法互相感知对方心里的想法和感情,尤其是她不能感知费宸的。
如果过去这晚,费宸又像以前那样永远隔着一层纱。
想到这里——
念稚忍不住叫他:“费宸!”
他回头,“嗯?”
念稚抿着嘴唇:“你咬我一下吧。”
费宸问:“为什么要咬你?”
念稚摇头,“不知道,反正你咬我一下吧。”
说着她跳到沙发上,坐在他旁边,正对着费宸,一脸坚定地说:“咬出血也不没关系。”
费宸摇摇头,显然是舍不得咬她。
念稚将手臂上的衣服撸起来:“这儿,这儿口感好。”
“又白又嫩的。”
费宸笑了笑,放下书,将她一揽,搂进怀里。
念稚知道他心里有事,但是费宸不像她,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
念稚喜欢将心里所有的不高兴,不愉快都说出来,然后负能量就像被排出了一样,一身轻松。
但费宸不一样,他只会去消化这些。
念稚从来没见过他宣泄爆发过。
费宸搂着她没动,念稚静静地趴在他怀里。
“费宸,我可怕你这样了。”
“什么样?”
念稚想了想:“就好像你的身体裂开一个黑洞一样,它不停地吸走你的一切好的东西。”
费宸:“嗯。”
念稚:“你不想对我说是不是?”
费宸点点头,那个秘密他不想对任何人提起。
即使有一天他会被黑洞淹没,那就让他带着那个秘密淹没。
念稚解开针织衫前襟的扣子:“要不你还是咬我吧,可以把负能量传播给我,这样我就可以替你分担一些了。”
念稚说的这个话有点抽象,不过费宸很快理解过来。
他知道念稚在担心他。
“我不想咬这里......”
念稚有点失望,其实她自己就有坏习惯,特别低落难过的时候就想要咬点东西,口香糖,甘蔗,总之咬着就对了。
但费宸显然没有这个习惯。
念稚正准备把衣服扣子扣起来,却被费宸扣着腰带进了怀里:“但其他地方可以考虑一下。”
念稚还没想明白其他地方还有哪能咬,费宸就低头印上了她的唇。
不过开始时,费宸很轻,并没有咬她。
浅浅的呼吸交缠着淡淡的轻吻,像是一朵花在盛开,又或是一朵云在飘走。
可渐渐地,花在极致的蹂/躏之下变得愈发娇媚,云在风中渐渐变得松散柔软,像一口软甜的糖。
费宸情不自禁咬了下去。
甜的他心中雾霾也渐渐散去。
作者有话说:说明:
费正铭为什么想让念稚站在未来总经理(也就是费宸)一头,并不是因为他知道林常春和林曼珑损害公司利益,而是因为在法务部,念稚已然明确不是林常春的人,而林曼珑和林常春与未来的总经理费宸必然是对立的,他为了方便费宸以后在公司办事,就拉拢了念稚。
一公司如果一切都按照流程有两个部分势力比较大,一个是财务部,一个是法务部。财务部涉及到报账之类,而法务部涉及到合同合法性审查,通常各部门在订立合有些多多少少都会违反法律,所以这个合同签不签的决定权有很大一部分在法务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