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不你把手里药给我?”

念稚看着费宸手里的药盒子,心里想着在网上说这药越早用越好。

费宸抬起头,转了个身,他大手将小巧的药盒子遮盖住:“这药有副作用,我让人送别的过来。”

原来他抓在手里不放,是在研究说明书,念稚心想,是药三分毒,这东西又不是补药,哪能没有副作用呢?

不过现在这个状况搞得念稚实在有些懵,费宸的表现实在太过冷静淡定了,一点都不像是刚被她睡过的样子。

其实昨晚的时候她有一点点印象,是她先亲的费宸。

然后费宸就亲了她。

随后,便顺理成章,谁都没矫情地开始干柴烈火。

但这些,要论一个前提的话,那还是因为自己先亲了费宸的缘故。

所以念稚心里期盼着费宸能回应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得到。

中午点的外卖,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吃着饭。

因为怕那药对胃不好,所以费宸饭后才给她吃。

他将药递给她时,念稚难受的想哭。

忍了忍,倔强地一口咽下。

之后,费宸跟以往没什么两样似的,吃完饭开始处理一些事情,念稚心里慌慌乱乱像是猫爪子挠一样,不上不下,吊着难受。

终于,她走到沙发旁,伸手盖住了费宸的书。

男人抬起头,眼神讯问,“嗯?”

念稚太讨厌他这个样子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她伸手将费宸的书抽走,抱着手臂坐在他跟前:“我们谈谈。”

费宸冷静的像是在听念稚汇报公事,眼神无波无漾:“你说。”

本来他们若是在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地住着也就罢了,等以后费宸找到工作不想住了,那他们再一拍两散,当前程往事全都不提了。

相安无事,就这么一辈子了。

可偏偏——

她记得昨晚也不是光她主动的,后面费宸不也挺热情的嘛!

她这一觉醒来心里惴惴不安,怎么费宸就能像个一夜春梦了无痕似的。

念稚:“昨晚是我不对,不应该喝酒。”

费宸点点头:“嗯,是你不对。”

念稚:“......”

“你为什么喝酒?”

虽然家里摆了不少酒,但那都是费宸睡前的调剂品,念稚几乎不碰。

昨晚他从书房出来,见她喝的烂醉趴在桌子上。

念稚不知道说什么,喝酒是因为她郁闷。

可因为什么原因郁闷——

“因为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所以我很郁闷。”

她一口气喊出来,憋了这么些天,终于有了出口。

“因为我还是老想着以前,因为我还对你有期待,因为总是害怕是不是有一天你有能力了就会搬出去,那我们就没有理由再见面了!”

“费宸,当初我不是想要跟你不告而别,分手短信发完我就后悔了,我想撤回来,我想你会不会来找我,毕业典礼那天我去你们院找你了,他们都说你很久没来学校了,我找不到你,我想跟你和好想很久了,上次在会所遇见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可是高兴又能怎么样!我家破产了!”

“如果当初你真的是因为钱跟我在一起的话,那我告诉你,我家破产了,我爸没能够东山再起就自杀了。”

“你问我为什么喝酒,生活这么多破事,那么多狗血,我喝两口酒怎么了!”

“不行吗?”

她真的是忍太久了,就算一开始告诉自己,养着费宸时因为对他有愧疚。

但是他们已经有了比室友更亲密的关系,为什么费宸就不能对她态度好一些。

“你就不会笑笑的嘛!为什么总是我欠你的样子,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但是因为我还喜欢你才觉得对不起你。”

“我要是不喜欢你了,早就再找男朋友逍遥快活去了!”

念稚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不想跟费宸玩一玩,她也不想做那种不负责任的一/夜/情。

“今天我话放在这里了,你要是当昨晚是一/夜/情,我吃完药咱们从今往后都不要提了。”

“等下个月放工资,我会帮你缴满一年房租。”

念稚越说声音越小,她就是太在乎了,才不满费宸把做完当成一/夜/情一样的态度。

费宸眼睛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中迷逐渐散开,那是时隔三年后,念稚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这样的神采。

“我什么时候说过昨晚是一/夜/情?”

念稚吸了吸红红的鼻子:“那你是什么意思?”

费宸抿着嘴唇,眼神深藏不露的感觉:“我坐上你的车,不是意外。”

念稚抬眼:“啊?”

费宸笑的很内敛,就像是心里头偷偷高兴,却在故意压着嘴角:“你去会所,我上你的车,不是意外,也不是偶遇。”

念稚反应了两秒:“你是故意的?”

费宸轻挑下眉毛,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是。”

念稚脑子里一下就冒出很多想法:“为......为什么?

有一个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但她还是想听费宸亲口说出来。

不过男人只却不肯说,只深深地看着她,眼睛里却写的明明白白。

念稚眨了眨眼,终于是明白过来,上前两步,往费宸身上扑过去。

“你为什么不早说。”

费宸一只手接住她,不太情愿的样子:“你不也什么都不说,。”

念稚:“......”

她真是嘀咕男人的闷骚和傲娇了。

念稚的心结想开了之后,认认真真对费宸道:“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不会再一声不吭地离开你。”

费宸却摇头,伸手摸了摸她亮如星辰的眼睛:“不会有机会。”

**

下午去上班,念稚走路都带飘,连看着费趔都觉得眉清目秀起来。

“你上午怎么没来上班呀?”费趔上午来的早,可见念稚不在,怪觉得没意思的。

念稚:“你上午不是问过了嘛。”

费趔哼了一声,坐回位置上。

“哎——”他坐在念稚身后,人走了,心思却还没走。

“你真没事了?”

过于反常的关心让念稚眯了眯眼:“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呀?”

费趔小眼神高高地抬着:“你是我嫂子!”

念稚差点没一口水呛住:“你没事吧!”

费趔终于被气走了,留在念稚一个人在原地清净。

下面几天,费趔虽然在工作上的事情依旧跟她唱反调,但现在念稚沉浸在甜美的恋爱里,大人不记小人过。

对费趔格外有包容度,而费趔也继续着他的风格,争取在每一件事上不遗余力地祸害念稚。

这天,念稚要去开庭,于是让费趔帮她去递送一份材料。

材料念稚是准备好了的,只要替他送过去就好。

哪知道她前脚走,后脚费趔就带着文件包出去玩了。

他长得人模人样,而且去哪都带着一个皮包,估计不少人都以为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就悄悄盯上了。

结果费趔喝多了,皮包被人顺走了都不知道。

等酒醒了,更是害怕被念稚骂,于是悄悄地凭着记忆,伪造了一份证据给法院递过去。

经过他这一番操作把念稚害的不清,由于这份材料对方也有,当庭说念稚证据造假,这对于律师来说是个很严重的事情,如果深入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法官见她态度认真,而且这份证据材料确实不是她亲手递交给法院的,于是只给了她口头警告处罚。

念稚从法院回来,怒气冲冲地找费趔算账!

他已经好几天没在公司,联不上。

电话一直到晚上电话才打通。

因为下午的事情,念稚还在公司加班。

“你在哪?”

费趔那头也不知道在哪里,闹哄哄,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吵得让人耳膜疼。

明明接通了,可就是没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接电话,告诉了她地址。

念稚开车过去,路上时打电话给费宸晚上迟一些回去,电话里费宸问她去哪里。

念稚犹豫了一秒,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了他:“我有点事,要去找费趔。”

费宸没多说什么,只让她路上开车小心。

到了酒吧后,门口的霓虹灯妖异地闪烁着,念稚更生气了,她不过交代让他送材料,却也能

给送出岔子来。

费趔是酒吧常客,念稚一进去,报上他的名字,就有人认识他,年轻漂亮的侍应生带她去了包间。

一进去,就见费趔站在包间的中间的台子上,撕心裂肺地吼着——

“死了都要爱......”

念稚:“......”

“费趔。”

歪歪扭扭的费趔转了个头,看到念稚后,居然摇摇头。

“又出现幻觉了。”自言自语完了,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唱起来。

念稚站在包间门口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反而是费趔唱歌的声音太大,完完全全压住了她的声音。

念稚忍无可忍,将显示屏幕上的电源给关了。

鬼哭狼嚎的声音静止的那一秒,所有人全都看过来,仿佛念稚是个外来物种一样。

“你谁呀?”沙发上有个穿亮银色T恤,染着绿毛的男的嘴里骂骂咧咧地朝念稚走过来。

见念稚一副挺刚的样子,推了她一把:“你他妈谁呀,谁让你进来的!”

晕乎乎的费趔眼花了两秒,死命眨了两下后,才发现眼前的人真是念稚。

咻地一下从唱歌的台子上冲下来。

一脚正揣在绿毛男的侧腰:“谁他妈让你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