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办公室,深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两个人,林曼珑坐在费正铭的身旁,对面站着的是念稚。
费正铭打量着眼前的女孩,长得算是出众大气,模样周正,但并不特别亮眼。
“你是念稚?”
念稚低头,看了眼费正铭桌山放的董事长名牌,不太知道为什么叫自己过来。
“董事长。”
费正铭知道自己把念稚突然叫来是显得有些贸然,只不过涉及到自己两个儿子的事情,让他没沉住气。
随着费正铭眼神的愈发探究,念稚也及时地在脑海里理出了如今的局面。昨天费趔在法务总办公室,叫董事长夫人林曼珑妈,而眼前坐着的是董事长。
自然而然地就是费趔那个二世祖的爸爸!
念稚头痛,八成是因为今天这场闹剧来的!
她正要开口解释,费正铭却手一抬,甩出来一沓资料。
念稚扫了一眼。
“......”
怎么有钱人都干这种事,她跟费趔八字看不见撇,人家就把她家祖坟埋在哪都查出来了。
念稚咬着嘴唇,莫名有种憋屈感。
林曼珑最先沉不住气,:“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
“离我儿子远一点。”
念稚这暴脾气,忍到现在已经是看在费正铭岁数大的面子上。
反正林曼珑已经说过要开她了。
念稚心一横,后退两步到沙发上,坐在费正铭对面:“董事长,您可能有些误会了!”
费正铭拿起杯子,深抿了额一口:“你有话说?”
念稚满脑子黑线,“我不喜欢您儿子,这点需要跟您明确一下。”
林曼珑:“谁知道你说真话还是假话。”
念稚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
费正铭看着她的举动没说话。
念稚实在忍不住了:“董事长,您是不是对您的儿子有什么误解?”
“您觉得以您儿子的智商我会看上他?”
林曼珑见念稚如此嚣张,眉毛都气的快飞起来了:“你说谁智商低呢?”
念稚重复,声音一字一句:“没错,说的就是您儿子,我虽然入职时间短,但是在这段时间费趔经手签字的好几份合同都惹出事,有些明摆着的火坑,他都也不回地往里面跳。”
“工作不认真就算了,他下班了还骚扰女员工,把人家约去酒吧。”
“如果您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可费趔在没经过我同意的前提下,在公司闹出那么大的阵仗,但凡有点智商,都不会在各个部门工作的时间,暂停全公司的人的工作,陪他搞这个什么求爱。”
“恕我直言,就费趔的这种性格,除去他姓费,扔大街上,你看哪个女孩会回头望一眼。”
“也就董事长您二位当个宝贝罢了。”
“既然董事长夫人要开掉我,那我也就直说了,公司现在诉讼案件已经高达二十多起,我估算过涉案金额高达一亿多。”
“请二位想一想,我喜欢费趔?图什么,图以后跟他一起背这一亿多的债吗?”
“虽然我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女儿,但父母从小教育的也是光明正大,我要是喜欢您儿子,这辈子就嫁不出去!”
念稚的话越说越难听。
更是把费趔贬得一文不值,林曼珑仿佛听天书一样,念稚的嘴里费趔就是个败家子!
念稚叹了口气,“所以您不比担心我会勾引您儿子。”
“我虽然普普通通,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喜欢的,费趔那种的,您就算让他倒插门,我会不会要。”
林曼珑被起风了,她抓着费正铭的手臂:“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
费正铭一开始眉头压得很重,可随着念稚越说越多,他把心思转向了其他:“你说公司涉案达一个多亿的债?”
念稚点头,“其实这些事本不应该我跟您汇报,只不过最近一直在处理贵公司的诉讼业务,了解的比较多。”
“虽然铭生科技只是费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之一,但我也查过,整个集团公司大多数的专利核心技术都集中在铭生科技。”
费正铭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他转头看向林曼珑:“常春怎么没跟我汇报过这些。”
林曼珑的脸上写满了心虚:“我来问问。”
费正铭的脸色虽然不好,但起码不是冲着念稚的。
“你刚才说,你永远不会喜欢我儿子?”
念稚差点就摸着良心发誓了。
费正铭:“希望下次见面,你还能这么坚定。”
念稚觉得费正铭太看不起她了,难道下次见面她就能喜欢上费趔了不成?
费正铭显然无暇再顾及念稚,只是一旁站着的汪青,把下面的林常春给叫上来。
念稚松了口气,其实背着林常春跟费正铭说这些事在职场是大忌,妥妥是要被上司给小鞋穿的,但念稚今天心里实在憋了口恶气,反正她都要被开除了。
念稚恶气出了,人也轻松了,迈着轻快的步伐出门。
结果撞上了站在外面的费趔。
二世祖也不知道在外面站多久了,低着头,念稚撞上他时,被他凶巴巴地瞪了一眼。
“看什么看!”
念稚刚萌芽的愧疚也被他瞪了回去,摸了摸耳朵,转身走了。
费趔靠在墙上看着念稚离开的背影。
狠狠地揉了揉眼,变得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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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稚推门进屋,发现灯没开,家里有些安静。
她将包放下,一边往里面走:“费宸?”
最后发现阳台上有灯光,念稚把灯打开后,好奇地走过去。
费宸正坐在阳台上低头摆弄着什么,六哥和觉觉坐在他的腿边,看的入迷。
“你在弄什么?”
费趔指了指身旁:“礼物。”
念稚瞥了一眼,费宸送给自己的礼物?
心里不激动是假的,打开后,发现是一架无人机。
念稚:“???”
“为什么送我这个?”
费宸坐在阳台的垫子上,曲折长膝:“我以为你会喜欢。”
她一点都不喜欢,她恨死无人机了!
摇头:“一点都不喜欢,而且还很讨厌。”
费宸满意地笑了一下,然后说:“不喜欢就扔了吧。”
一说扔,念稚连忙又重新拿起来:“我看看多少钱。”
她翻过来盒子上的二维码扫了一下,个十百位地数着,惊道:“这么贵!”
说完连忙检查包装盒:“能退吗?”
费宸:“我有钱。”
念稚将无人机装回盒子里,又把各种包装袋全都还原:“我知道你有钱。”
费宸抿着嘴:“你不信。”
念稚:“......”
“我信呢,我信你迟早会变成一个有钱人的!”
她这话说的太言不由衷了,实在像是哄小孩的。
费宸指着不远处,那栋全世最高的酒店:“那是我的。”
念稚:“......”
见念稚不说话,费宸想了想:“那上次去接我时,那个会所也是我的。”
念稚:“......”
没有人捧场的吹牛逼,让费宸有一些不悦。
“你不信?”
念稚看着外面,高楼鳞次,若她不说信,恐怕费宸能画出一个圈。
“我信。”
费宸笑了笑,“所以,我养得起你。”
念稚觉得费宸在空手套白狼,她怕自己说信了之后,费宸会要让她把出行的保时捷宾利也给配上。
“费宸......”
“嗯?”
“虽然那些都是你的,但咱们别奢侈行吗?”
费宸想了想:“行。”
念稚松了口气。
两人坐在阳台上看星星,见念稚一动不动,费宸问:“你在看什么?”
念稚说:“我在想,那无人机不知道能不能推掉。”
**
吃完晚饭,念稚坐在客厅算账。
她平时有做账的习惯,每个月都会汇总一次账单,看看这个月的花销,再看有没有可以结余的地方。
费宸将六哥叼到他脚边的球踢飞,六哥又孜孜不倦地叼过来。
往返几次后,费宸将球放在了冰箱上。
六哥:“......”
看着费宸,大眼睛眨了眨,满眼都写着:你是不是玩不起!
“你在干什么?”费宸逗够了傻狗后,开始去逗念稚。
念稚:“我在记账。”
费宸坐在他的身旁,逗狗球又滚到了他的脚边,转头,居然是觉觉把球推下来了。
他弯腰将球捡起来,放在桌子上。
费宸:“为什么记账。”
念稚:“习惯。”
费宸若有所思:“有什么收获?”
念稚抬起头,看着还没算到结尾的账单,已经比她平时花销超出好几倍了。
“费宸,你的开销能不能小一点?”
费宸摇头:“不能。”
念稚:“......”
“勤俭节约是美德。
费宸:“我没有。”
**
后面几天,念稚居然发现自己安然无事,没有被开除,也没有被林常春穿小鞋。
也不是,林常春最近没来法务部,念稚没有看到他。
但是费趔被罢职这件事,还是在公司里传的沸沸扬扬。
这天一早,她一进公司,就见自己的位置上杵着一个人。
等转到正面后才发现,居然是费趔。
“你来这儿干什么?”
费趔见她过来,也不在她的位置上杵着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然后坐在念稚隔壁的空位上了:“工作。”
念稚又是全公司最后一个知道,费趔他被调来了法务部。
“你不是总经理吗?”
费趔现在看到念稚特别生气:“你好意思问我。”
“要不是你那天那些话,我爸能派我跟着你后面学审合同?”
念稚:“......”
她终于明白一句话,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