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了铭生科技的法务部,念稚的工作就变成了朝九晚五,没有了以前逍遥自在。
上午九点到办公室,她将确定的劳动解除协议递给法务经理林常春,走到办公室门口,门口的行政助理拦下她。
挂着职业微笑,礼貌道:“林总在会客,有事稍等再过来。”
念稚看了一眼,随后拿着资料准备回去,刚转身见到法务总的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漂亮女人。
保养的很好,看不出来年纪,一身装扮看起来也价格不菲,念稚扫了一眼。
林曼珑本来就为念稚的事情来的,昨天在电话里她叮嘱林常春尽快开掉念稚,今天不放心又特地过来一趟。
结果跟念稚撞上了,林曼珑看清念稚的样子后,优雅的面容挂上一丝难以置信。
“是你?”
念稚看着林曼珑,脑海里搜素记忆:“我们见过?”
她们没见过,但是林曼珑认识她。
费宸上大学的那段时间,是他跟费正铭闹得最僵的时候,严重到父子俩没有任何互动往来。
林曼珑虽然乐于看着父子俩的关系一步一步走向不可挽回,但依旧紧密地关注着费宸的动态,传回来的照片里,就有念稚。
林曼珑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三年前念稚就跟在费宸的身边,三年后,她又来了费家的公司。
林常春在一旁介绍道:“念稚,这位是董事长夫人。”
念稚在林曼珑疑惑探究的目光里,轻声地打了声招呼。
“董事长夫人好。”
林曼珑回神过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抬起下巴拎着包走了。
看的念稚有些莫名其妙。
她把解除协议拿给林常春,后者装模作样地端详了一会儿后。
“念稚呀,这份解除协议的名单暂时不要外传。这里面有几个人,公司还没跟他们谈拢。”
念稚还想跟林常春商议补偿金的事情,因为解除名单里有几个技术人员,在职都超过了十年,按照公司的加班制度,还有这些人工作年限来看,主动开除他们的话,公司必要赔偿很大一笔钱。
林常春一点都不在意公司是不是会赔钱,只让她协议拟好后就不要在管这些事,抓紧把手上诉讼的案子给解决了。
另外,林常春有私心,他并不打算听林曼珑的。
公司现在经营状况日下,资产负债已经不能保持平衡,下面会有很多诉讼,而念稚的能力确实不错,所以他打算先留用念稚几个月,等手里这些烂摊子解决再说。
念稚从法务总办公室出来,心里疑惑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
回到办公室,她又去行政那边调出公司以往涉诉的案卷材料。
一上午都在低头看卷宗,冷不丁地被一只手挡在她的面前,手腕上带着一枚骚包的金表,镶着闪瞎人眼的大钻石。
念稚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黑白分明地眼睛看着费趔:“有事?”
费趔把带着大金表的手腕抬回去,揣在兜里,自以为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念稚将卷宗合起来,看了眼四周同事打量的目光。
“你跟我出来一下。”
费趔酷酷地倚在她的办公桌上,仿佛偶像剧男主角上身,走路带风地走在念稚的前头。
要多骚包就有多骚包!
安全通道里,念稚抱着手臂看着费趔。
费趔露出一抹霸道总裁版笑容。
“想吃什么,我请你。”
念稚笑笑:“你很闲吗?”
费趔一副请你吃饭是给你多大恩惠的样子:“当然不是,我是总经理!全公司最忙的人就是我好不好,每天我要处理多少事情,签多少份文件呀。”
念稚看着费趔往自己脸上贴金,忍不住道:“是吗?可是你满脸都写着三个字哎~”
费趔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奇地问:“什么字呀?”
念稚:“你最闲!”
费趔这才知道听出念稚是在损他,不禁故意板着脸道:“念稚,注意你的态度,有你这么跟总经理说话的吗?”
他俩第一次见面,还不是上下级关系的时候,念稚就深知他的二世祖脾气。
有钱人家少爷的臭毛病他都有。
念稚冷笑:“你也知道你自己是总经理呀,自己公司的事情都不管,成天想着泡女职工。”
“抛开你这富二代的身份,你能觉得凭你实力,能当得上这个公司的总经吗?”
说实话,念稚之所以这么敢说,一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律师出身,即使被公司开除回所里做案子也能养活自己。
另一个是她看费趔实在太不顺眼了,觉得这个二世祖身上哪哪透着一股“我傻,我有钱”的气质。
费趔生平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能力,被念稚三言两语就给刺激的嚷嚷起来:“我怎么不能当了,念稚你凭什么小看我呀。”
念稚翻了个白眼,想起今天交给林常春的那几个解除协议。
可又答应了不乱说出去,只得说了句:“傻了吧唧,公司给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然后就走了。
留在费趔站在原地,一脸懵逼,随后跟着念稚追了出去。
“念稚你给我说清楚,谁要卖公司呀!”
**
回去之后,林曼珑立刻让人把念稚的信息完整地调了出来。
当她发现这三年,念稚跟费宸根本没有联系的时候,心里松了口去,也更愿意相信可能是机缘巧合,念稚并不是费宸安排在公司。
随后还是不太放心,念稚是学法律的,担心她很容易就能看出公司的猫腻。
于是又紧急打电话给林常春嘱托他趁早要把念稚开了。
林常春在这头不是很在意地道:“我会办的,总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说完,听林曼珑那头紧张的情绪,安慰道:“姐,你就放心吧,现在铭生科技就是一个空壳子,技术、人才都被我们转移差不多,要不了几个月,公司就能申请破产,到时候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撤出去,没人知道会是我们干的。”
林曼珑稍稍地松了口气,就剩最后这半年了。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不能让费宸回来。
下午念稚一直在公司看以往的案件卷宗,一时忘了时间,等到电话声响起,才发现外面的天都黑了。
电话那头,费宸声音松落:“下班了?”
念稚一看这么晚,立刻收拾东西:“嗯,马上。”
费宸那头静了两秒。
念稚转念一想:“你有什么事吗?”
主要是费宸很少主动跟她打电话,他们互存号码到现在,只有念稚主动打电话给他的。
费宸声音有些低,大概是靠在沙发上,说话时有种放松的低沉:“没事。”
“天黑了,家里的傻狗见你没回来,一直乱动我手机。”
念稚哦了一声,心里有说不上来的失落,这段时间他们俩安安静静地坐着室友,费宸平时话不多,念稚也是,住在一起的这大半个月,两人之间总是有种若有若无的薄纱隔着。
六哥垂着嘴巴,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费宸。
是它扒拉费宸手机,想让他给主人打电话没错,可是电话通了,为什么又不让它说话呢?
六哥伸出爪子,搭在费宸的膝盖上:“汪——汪汪!”
念稚也在电话里听到了,“我听到六六声音了,我跟它说两句。”
费宸扫了它一眼,“你听错了,它不在身边。”
六哥在一旁磨着爪子,汪汪汪——
没人性啦,光明正大欺负狗呀!
挂完电话,费宸将手机放在一旁,托着下巴看着六哥:“你喜欢她?”
六哥叫的超大声:“汪汪汪汪!”
费宸笑笑:“不行。”
六哥:“……”
费宸:“你是狗,狗只能喜欢狗。”
六哥冷漠的眼神:你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念稚一回来,就发现六哥又不理它了。
费宸今天难得没出去,在不大的家里又配置了几样东西,其中有一个健身器材还占了六哥的狗窝。
六哥的握在垫子上,看一眼费宸,就自闭一次!
这个家再也容不下它了,它要离家出走!
晚上吃完饭,新到公司还有不少工作要做,念稚一边审着合同,一边吃水果。
这些合同有些是以前的,还有一些是最近涉案的,因为念稚对铭生科技了解少,干脆就都拿出来看了。
费宸在一旁健身,没错,就在六哥的狗窝头顶。
六哥被他的肌肉秀的满眼瞎,再也受不了了,跑来念稚的腿边趴着。
念稚看久了电脑,抬起头换视线就见费宸……一本正经,满身禁欲地在健身。
胸前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由松变紧,薄薄的一小粒扣子压不住绷紧的肌肉,表明上是一套再正经不过的衬衫西装裤,而臂弯的肌肉却在布料下透出轮廓。
念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一直到费宸从健身器材上下来,她才满脸通红的收回目光。
好在费宸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健完身后进去洗澡了,念稚摸了摸自己红透了的脸颊,深吸了两口气。
洗完澡,照例又是擦药。
念稚见他光裸着的上半身,心虚地移开眼:“你好像好的差不多了?”
费宸拿着拿着药膏,坐在她身旁,身上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声音也像是被热气蒸过一般,带着莫名的哑意:“还没好。”
说着将药膏塞进念稚的手里:“过来涂。”
念稚再脑海里唱了两句大悲咒,才转过身。
空气中划过一丝不太稳定的暧昧,还是费宸先开口的:“最近工作很忙?”
这几天念稚每天都带工作回来做,费宸虽然没多问,但是都看在眼里。
说到工作,念稚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认识费趔吗?”
费宸透过阳台上的玻璃镜,静静地看着念稚:“怎么突然问起他?”
念稚就把最近自己换工作,还有到这个新公司遇到的问题说给他听。
“说来也奇怪呀,铭生这么大的公司,一次性开掉这么多技术人员,公司里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总经理都不知道这件事。”
费宸眉头轻轻锁起,透着隐隐的霸气:“这件事谁在负责?”
念稚手指轻轻点着他身上的那些红点,涂着药膏,倒不是很在意。
“公司的法务总知道这件事,还有我今天看到董事长夫人从他办公室出来。”
费宸淡淡道:“他俩是兄妹。”
念稚一下把药膏挤多了,听完也愣住:“董事长夫人和法务总是兄妹?”
“你怎么知道的?”
费宸波平浪静的声音:“我以前待过。”
念稚点头,那这也就解释的通了。
费宸在铭生科技待过,所以他认识费趔也就不奇怪。
念稚很快就把这件事划过去。
但费宸听完念稚的几句话后,皱着的眉头就没有再舒展开过。
外面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念稚穿上拖鞋,一边往外面走:“谁呀?”
费宸背对着门扣着衬衫。
“这是你订的外卖吗?”
汪青打扮成送外卖人的样子,敲开了念稚家的门,站在门口后,一直向里面张望。
念稚记得自己没点外卖:“费宸,这是你点的外卖吗?”
坐在客厅的费宸转身,对上了门外的汪清,门口的人及时低下头。
“不是我。”
念稚忙说:“不是我们点的,你可能找错了。”
汪青说了几句抱歉之后,连忙下楼。
费宸站在阳台上,不久就见汪青从楼下的的大门出来,然后进了一辆黑色轿车。
玻璃窗倒映出他黑色的眼睛,像极了外面无边的黑夜。
作者有话说: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呀,你们每个留言我都会看的!
林曼珑:我怀疑念稚是费宸安插进来的。
念稚:我是你那二世祖儿子亲手弄进来。
费趔傻笑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