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紫佳对未婚夫的倾慕与爱恋,毫不掩饰,唐余看着无来由气恼。那是他的安如昔,谁也不能觊觎,同为女人也不可以。
系统都忍不住夸赞道:“安如昔你撩妹技能什么时候偷着点满了,百里紫佳对你爱恋度都超过唐余对你爱恋度的两倍了,换成你们人类的话,她对你可谓是至死不渝,很难变心了。”
安如昔压下心中飘然,很务实地问道:“百里紫佳对我的爱恋度这么高,能换积分么?”
“你没有开启相关任务,百里紫佳对你的爱恋度并不能换积分。”
安如昔咬牙切齿:“那么你可以消失了。”
系统龟缩静音。
安如昔思量着,下一个目标,是不是利用自己俊帅外表和对女性心态的了解,抽空也将女主凌敏柔的心骗过来,省的女主惦记她的唐余。身为反派,在没到洗白阶段前,拆散男女主的cp是相当符合剧情的行为,对不?
“那天剑宗这几位客人怎么办?”百里紫佳小声问了一句。
安如昔的眼睛扫过杜恒和杜勿尽,最终落在了刚刚醒来惶恐无依的凌敏柔身上,一本正经道:“杜前辈,我相信经过官府查证,若真是凌度虚作恶,天剑宗肯定不会包庇坏人。至于凌姑娘……身为凌度虚的孙女,是否知情,是否参与其中,这些都很难判断。可她毕竟是女孩子,若是交给了官府,关入大牢对她名节有损。不如你们将她带回宗门看管起来?”
支线任务是需要将女主和谭溢一起送达绝刀门的,但是安如昔故意不那么提,而是欲擒故纵,看看天剑宗的人如何打算。如果她所料不错,杜恒未必肯接凌敏柔这个烫手的山芋。
凌度虚身为天剑宗掌门,就算沦为嫌疑犯被官府通缉,但他依然武功高强还失了踪迹藏于暗处,万一他掌控尸毒,要救走凌敏柔,谁能防的住?凌度虚那种睚眦必报的狠辣心性,肯定记仇,当初对背叛他的人都是斩尽杀绝的,杜恒只犹豫了片刻就打定主意,答道:
“按说我等应该先将凌敏柔带回天剑宗看押起来。可此地与天剑宗相距不近,目前彭城左近就只剩下杜某和杜勿尽两人,修为不及凌度虚和谭霖霖,不能轻举妄动。再者凌度虚行踪飘忽,我等身上嫌疑未除,便是官府不拘押我等,我等也不便私自离去。为求稳妥,杜某会先给宗门内去信,召唤门人过来。门人没来之前,杜某肯定要留在彭城,随时关注官府动向,恭候询问。”
这也是个很有道理的说法。安如昔看凌敏柔小脸煞白,六神无主,紧张地一会儿看师兄杜勿尽,一会儿又偷偷看向她这边。猜测凌敏柔肯定也不想被押回宗门之内。
在场众人除了唐余和安如昔,没人知道凌度虚的威胁压根不存在。安如昔猜,此时此刻凌度虚可能已经被韩千羽拷问的只剩一口气了。
当然以凌度虚的狡诈,直接拷问未必能得到有用的答案,所以也许凌敏柔会是个不错的威胁道具?
想一想韩千羽怎么弄死百里紫苏的,安如昔身为女性本心是不愿意让凌敏柔落在韩千羽手里的。所以还是为支线努力一把,她将凌敏柔带在身边一起北上更稳妥。
安如昔同情道:“那杜前辈是想将凌姑娘看押在官府之中么?”
“不要!”凌敏柔红着眼圈,扑倒在师兄身边,恳求道,“师兄,你知道我们是无辜的。祖父也可能是被人冤枉陷害啊!我留下来和你们一起,一起找证据,证明祖父他没有做坏事……”
杜勿尽为难地看了一眼杜恒。
杜恒厉声道:“勿尽,不要犯糊涂。藏剑山庄上下百口人一夜之间死光,咱们刚才都亲眼见了尸人的可怖死状。不知下毒的是谁不论也罢,但那姜沈两家的代表,是李掌门他们亲眼看到被凌度虚一剑击毙。说不定当初百里家其他人的死,也与凌度虚有关。还有那信函其中龌龊写的明明白白,凌度虚当初谋得掌门之位怕是来路不正。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可千万别被妖女迷惑!”
因着祖父是掌门,凌敏柔当初在宗门内几乎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虽然她不是长的最漂亮的,也不是武功最好的那个小师妹,但是旁人都愿意捧着她,没人敢对她说一句重话。怎么一夜之间全都变了,就因为祖父成为了杀人作恶的嫌疑犯么?祖父可是天剑宗的掌门啊!为何杜长老指责祖父的掌门之位得来不正?
她怎么也想不通,下意识紧紧抓住了杜勿尽的长衫一角。杜师兄平素对她最好了,此番出门,也是他一路打点照顾,无微不至……
但是杜勿尽在杜恒的逼视之下,猛地向前挪了一步,被凌敏柔抓住的那片衣襟“刺啦”一声碎裂了。
凌敏柔握着手里的残缺布片,身体颤抖,眼神无助地看着杜勿尽,却发现对方躲躲闪闪,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别过头去不敢与她相对,也不再为她说话。
心一点点变冷,仅存的希望仿佛被一下子抽干了。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师兄不肯让她靠近,曾经对她关怀爱护的宗门长辈呵斥她为“妖女”。凌敏柔再也承受不住接连的打击,欲哭无泪,气急攻心,软倒在地,失去知觉。
等凌敏柔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辆青布马车之内。马车的帘子遮的并不严实,外边的凛冽寒风从缝隙灌进来,吹得她全身一颤。
身旁响起了一个清越动听的声音:“凌姑娘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冷?”
凌敏柔这才发现,车厢内还有一个人,正是她曾经朝思暮想的玉面公子李如昔。
难道昏过去之前是一场噩梦么?她终于从噩梦里醒来,与她心心念着的人同乘一车?
安如昔客气道:“王捕头,凌姑娘醒过来了,咱们就近先找个镇子落脚,请郎中再给她看看吧。”
王捕头一面操纵着马车,一面劝道:“李掌门,你就是太心善了。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将这嫌犯的孙女关在彭城大牢里多省事,你偏要带着她一起走。”
坐在车椽子另一边的唐余却道:“王捕头,李掌门这也是为了引蛇出洞。大牢之内护卫森严,凌度虚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混进去救人吧?李掌门这才出此计策。若凌姑娘是真无辜,她一定会乖乖跟着我们走一趟,不惹事,我们也轻松。若她与凌度虚是同伙,这会儿已经醒了,早晚要露出马脚。”
凌敏柔脑子“嗡”的一响,此前各种委屈恐惧纷纷涌上心头,又化作了泪水全流了出来,哽咽道:“李掌门,请你们相信我。就算我祖父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我觉得他定然是被人陷害的。”
安如昔掩饰着心虚,努力装作坦荡的样子安慰道:“凌姑娘不要怕,我既然敢出此计策,就是相信凌姑娘的清白。这事情彭城的官员并不反对,就是百里紫佳也赞同。她也不相信凌姑娘与那些作恶的坏人有关。所以我们请了彭城的王捕头陪同我们一起北上,会一路监督你的言行。若你与我们平安到达目的地,路上没有波折,凌度虚也不曾出现,你的嫌疑就相对较小。若你坚信凌度虚是被冤枉陷害,我们四人轻车简从,他总有机会露面,争取我们的支持。”
王捕头担忧道:“凌度虚可是天剑宗的掌门,万一硬来抢人,我们恐怕抵挡不住。”
安如昔穿着整套的天丝软甲,手边就是“辟邪”宝刀,腰杆挺直一脸正气,言道:“我们与凌度虚没有仇怨,如今也不曾趁势欺负凌姑娘,行的正做的端,何惧之有?若凌度虚真是奸邪小人,邪不胜正,我们三人联手,自保绰绰有余。”
凌敏柔哭了一阵终于是认清了现实,与杜师兄的懦弱和杜长老的刻薄相比,玉面公子有情有义,此前肯定是费了不少口舌顶着巨大压力才为她争取到了机会证明无辜,她岂能不珍惜,她是自心底感激敬佩。在她最狼狈承受冤屈的时候,在宗门都抛弃她的时候,玉面公子为何要帮她?这样年少英俊武功高强,侠肝义胆的男子,为什么已经与别的女子订亲了。
凌敏柔伤心悲痛,却强迫自己稳定情绪,现在的情况,她怎能还想着那些儿女私情。她必须坚持下去,不逃走,乖乖听话,才有机会自证清白。她咬着嘴唇说道:“李掌门感谢你的好意,请你们放心,我不会惹是生非,也不会逃走。我要证明我是好人,我与那些坏人不是一伙的。”
“很好,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好姑娘。”安如昔顺势哄了一句,“另外你之前一直昏迷,有些情况我还是要介绍一下,免得你误会。谭溢并不是谭霖霖亲生子,如今我带他北上,也是发现了他的身世线索,顺便去验证一下。”
“啊!”谭溢在十五年前被囚在藏剑山庄,就只因为他是谭霖霖之子。如果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么百里信和祖父他们是不是知情?还是说,这其中存在着什么阴暗的交易,并不是广为传颂的那些光明侠义?凌敏柔越想越觉得黑暗,惊叫出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如昔就将之前讲了好几遍编排陷害凌度虚的套话又当着凌敏柔和王捕头说了一遍,将谭溢的身世猜测以及谭霖霖当年的冤屈也顺嘴透露一二,谎话越说越熟练越来越真,甚至她自己觉得真相也许就是那样。
除了她参与杀人的细节,和谭霖霖下毒药控制尸人这个实情,也许凌度虚真的做过剩余所有的恶,这才将谭霖霖一步步推向了黑暗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