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完远在千里之外的楚姬,安如昔回到眼前任务。要趁着还在彭城,赶紧完成让凌度虚身败名裂的任务,弄到扩充随身空间的碎片为后续洗劫天剑宗宝库做充足准备。目前来看,人证培养的差不多了,物证也有了眉目。安如昔迫切地想要与唐余汇合。
当然,安如昔也担心唐余一个人在地牢看守一堆天剑宗的人是否安全。唐余表面上看起来不疼不痒武功高强,不过谭溢那饱受折磨的身体究竟能支撑多久,被唐余改造的机关能否抵挡谭霖霖刻意的攻击,还有百里紫极究竟在哪里?安如昔越想越觉得不容乐观。
这会儿为了能快速移动,安如昔也顾不得自己的舒服,将已经明显跑不动的百里紫佳来了个公主抱。
从密道回到地牢一路还算是顺利,并没有发现谭霖霖或百里紫极的踪迹。
百里紫佳的体验也非常好,动动嘴指指路,只用在每次遇到机关阻碍时干点活,其他时候都是被心上人抱着免却了奔跑劳顿,越发觉得未婚夫是个体贴温柔的好男儿。
安如昔的体验却很不好,越接近地牢的时候,危险的感觉越发明晰。
幽深的甬道中隐隐传来了一丝血腥和腐臭的味道,这与地牢原本的霉烂污浊气味还是有些许差别的。安如昔将百里紫佳放下来,让她先躲进附近一间有机关的密室内,再凝神悄悄靠近地牢外部入口。
糟糕,地牢的外门竟然已经打开了!
安如昔明明记得她走的时候,唐余还说要将这门的机关调整一下。这样就算是以前熟知这机关的人也不会轻易就能闯进去。
新鲜的血腥味道就是从地牢里散出来的。
安如昔以传音入密问道:“唐余,你还在么?”
“在。谭霖霖刚才来过,别担心,她已经走了。”唐余的声音虽然虚弱却还是镇定的,“你找到其他人了?”
“只带了紫佳一个,百里紫极没有踪迹。百里家其他人都死光了。”安如昔一面答话一面快速走入地牢。一想到唐余可能又受伤了,她心疼的早将密室里战战兢兢等着她的紫佳抛到九霄云外。
唐余捂着刚被打折的肋骨,轻轻咳了几声,苦笑着提醒道:“把你未婚妻也先带进来吧。既然你的任务是要保护我们这些人不死,凑成一堆看着更方便。我们早晚要挑明一些事。”
对,还有紫佳……安如昔总觉得唐余说起“你未婚妻”这几个字的时候酸的掉牙。她赶紧回去将紫佳带了过来,并叮嘱紫佳将地牢外门的机关暂时修复好,这才又凑近谭溢,观察伤势。
对男主的伤,只能观察,不能动手照料,动手必须是加重伤势造成更多痛苦的方式。安如昔默默背诵反派守则。根据任务提示,洗白阶段是要等将男主女主送达绝刀门之后才开始的,她必须稳住,捂紧53个积分千万不能被系统判定穿帮扣分。她内心紧张,表面上却维持着对待陌生人的冷漠,甚至带出几分明显的戒备开口道:“谭溢,发生什么事情了?”
百里紫佳对地牢的格局和机关都很熟悉,除了谭溢,她还看到栅栏内三个昏迷的人,从服饰上看是天剑宗的弟子。
“李掌门,谭溢好像又受伤了?”百里紫佳圣母气息再度爆发,弄好了机关就要凑过去为谭溢治疗。
安如昔顿时觉出来紫佳的好处和未来的妙用,顺势说道:“紫佳不要靠近,谭溢内力深厚,说不定趁我离开的时候做过什么。我走时这地牢机关是完好无损的。”
表面上的话是一套,安如昔又暗中传音入密给唐余说道:“紫佳说最近半年趁谭溢昏迷时曾经偷偷给他疗伤,是个善良姑娘。与她的人渣爹,变态哥哥不一样。后面怎么哄她照顾你,你自由发挥。”
唐余会心一笑,暗中揶揄:“不怕我哄走了你的温柔可人未婚妻?”
“买一赠一,还有那边女主凌敏柔,两个都给你,请早点拿走不送……”安如昔冷冷盯着唐余,眼神不善。
唐余本能地打了个寒颤,模仿谭溢的心态,施展欲擒故纵的套路,低着头卑微道:“二小姐不必麻烦了,只是一些皮肉伤……咳咳,没事的。”
安如昔作势逼问道:“谭溢,将刚才的事情老实交代。”
紫佳自始至终没有听见未婚夫阻拦她治疗谭溢,就当是默许了。她刚才从兄长的书房里搜罗出了几瓶好药带在身上,原想着万一路上发生意外,还能治病救人。这会儿就不吝惜,先拿出来用吧。
唐余知道百里紫佳精通医术,不敢让她近身,怕被发现了安如昔那“神药”的秘密,便蜷缩起身体,仓惶退到墙角:“二小姐,我身上脏,您若肯赐药,就放地上,我自己可以处理的。男女授受不亲。”
紫佳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当初她一个人偷偷来照顾谭溢,她现在有未婚夫,未婚夫就站在边上,她岂能不知羞耻再为一个陌生男子亲自疗伤?不知道玉面公子刚才会否生气呢?她下意识观望未婚夫的神色,见其脸色阴沉,好像是真生气了呢。
这么快就从紫佳手里哄到了一瓶疗伤好药?装成弱小可怜又无辜的样子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不愧是唐余。
“紫佳,你不知道谭溢内力很深,也会武功么?”安如昔提示了一句。唐余的武功不可能一直忍着不用,总要找点合理解释。这解释若是从百里家的人嘴里说出来,岂不是更妙?
百里紫佳垂下头,微微点了一下:“我之前听姐姐提过一次。姐姐倒是对我并未隐瞒,只是告诫我不能将此事传给外人。”
安如昔已经知道答案,却故作君子道:“既然是你家的秘密还是不必说出来了。”
百里紫佳的脸微微发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羞涩道:“李掌门也不算是外人了。百里家现在家逢大难,兄长生死未卜,许多事情还要依靠李掌门相助。紫佳当知无不言,只是……谭溢的事情,都是父兄在管,姐姐那边也是偶尔听来的消息,再转告我,也不晓得几分准确是真是假。”
这种自卑纠结又羞涩的心态,是纯白柔弱少女的正常反应。安如昔默默叹了一口气,想当年现实世界年轻无知的她,也曾手足无措面对心悦的男子讲着自认为珍贵的秘密,然后被当众嘲笑。
所以安如昔调整了一下姿态,仿佛是将紫佳护在了身边的那种样子,很认真地洗耳恭听。哪怕紫佳说的对她而言已经不是秘密,起码也要表现出适当的尊重,良心才安。
面对未婚夫细微的关怀体贴,百里紫佳得到了极大的鼓励,内心深处前所未有地满足,更坚定了对未婚夫的信任,不再有半分隐瞒,将知道的全讲了出来:“听姐姐说,是父亲教了谭溢一种内功修炼方法,那是我们百里家嫡系传承下来的一本秘籍,旁系别支都不知道的,过往也少有人能练成。兄长是主修,谭溢根骨恰好适合辅修。至于修炼到最后,听说是对主修之人极有益处,能增进其功力。姐姐当时抱怨兄长修炼进度太慢,想说服父亲让她也尝试修炼。结果被父亲骂了一顿,姐姐委屈极了……”
“谭溢,是这样么?”
“嗯。”唐余应了一声,“我只是按照庄主口传的方法练功,也不知练的是什么,最终能干什么用。”
“那你学了别的武功没有?”安如昔继续问了一句。
唐余当然知道这是安如昔为他会武功做的铺垫,便顺势讲道:“庄主在家祠教导少爷习武的时候我曾偷窥过几次,学了些皮毛,后来被庄主察觉就警告我,不许我施展那些武艺,否则严惩不贷。所以我平素都装成不会武功的样子,一直不曾与人交手,但是刚才,不得已拼力自保……”
安如昔紧张道:“是有人闯过来了么?谭霖霖还是尸人?”
百里紫佳也关注道:“是我兄长来过么?”在她的认知中,能开密道机关的只有百里家的人。
唐余像是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理了理思路,将前后逻辑调顺,才沉声答道:“刚才是我指出到地牢的这条路,锁好机关,又怕天剑宗的人万一醒不过来变成了尸人,便将他们暂时关在栅栏内侧加一道防护。我答应了李掌门等她回来,自然信守承诺不会私自离开。不过就在刚才,听到了有凌乱脚步声冲过来,好像不是一个人,机关被开启。我还以为是你们回来了。谁料,闯进来的竟是一个面生的女人,穿着山庄仆妇的衣物。她身后跟着的是少爷,只是少爷手脚僵硬,表情呆滞的样子……”
“兄长他怎样了?”紫佳问出口也隐隐料到了答案。
安如昔则冷静道:“百里兄难道变做了尸人?”
“算是吧。”唐余眼神一黯,“那仆妇的嘴里含着一个哨子,似乎在吹奏什么,我却听不见声音。可那哨子能指挥少爷的行动。他们冲上来要杀死天剑宗的人,我只能奋抵抗,打伤了那控制少爷的人,才将他们赶走了。李掌门救下天剑宗的人,定然是有用处不希望他们死的,或许还能追查凌度虚的下落吧……”
紫佳忍不住质疑道:“如果山庄内的恶行都是凌度虚做的,他故意留着天剑宗的人没死,不是应该赶来救走他们才对么?”
安如昔摇头道:“如果凌度虚自身难保,或者与旁人合作呢?天剑宗的这些知情者杀了灭口最稳妥。再者这些天剑宗的弟子也许并未参与凌度虚的阴谋,他们醒过来反而能帮着找出凌度虚的踪迹。”
纯白少女紫佳的三观,渐渐被安如昔影响,对凌度虚的邪恶本质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安如昔嘴上说的轻松,明面不敢细问详情。以唐余的武功对付变成尸人的百里紫极按道理不会受伤的,莫非另一个人是谭霖霖伪装的,她终于要对谭溢下狠手了?她越发放心不下用传音入密问道:“唐余,谭霖霖是要杀你灭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