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颜诺诺他们乘坐的飞机安全无恙的抵达布特拉肯小岛。在反复经历了多次死亡后,颜诺诺已经确认,死亡是一件不定向的随机事件。
它随时降临,幸运的是,拥有回档金手指的颜诺诺可以逆转时光,改变已经发生过的死亡。
一个月后。颜家。
岁知松的通知书最先来,又等了两天后,另一封截然不同的信封抵达颜家。这封意外的信彻底打断了颜诺诺准备已久的计划。
颜诺诺原本打算藏起自己的录取通知书,等开学时再跟岁知松坦白,所以这段时间她抓住一切机会想拦住岁知松来颜家的机会,可惜她失败了。
……
岁知松眼眸漆黑暗沉,白净的手指划过纸张,单薄清瘦的背影挺拔,矗立在空无一人的客厅。
颜诺诺正在吃着零食看电视,当她看到岁知松脸色阴沉进门时,咀嚼的动作立马挺直。她扒拉在沙发上,悄咪咪探出个脑袋,当她眼尖的瞧见了岁知松手中拿捏的是她的录取通知书,当即缩回脖子。
千防万防没防住的颜诺诺惊恐地问:“我的录取通知书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888一边吃瓜看戏一边好心解答说:[快递把邮件递给门卫,岁知松刚好进门,保安知道他要来你家,就顺手把东西交给了他。所以就是有那么巧,什么事都在今天赶上了。]
它看着怂的一批的颜诺诺,点评道:[总的来说,算你倒霉。]
颜诺诺尽量不搭理在一旁说风凉话的888.她把自己缩成一团藏在沙发角,悄声问道:“我现在是不是该溜了?”
[目标人物当前黑化度:80/100。黑化度又上升了,我估计目标人物现在非常想弄死你,为了宿主你的性命着想,我劝你你赶紧溜。]
888兴奋补充道:[跑快点!]
颜诺诺立马偷偷起身,垫着脚飞快地往楼上跑,企图躲过正在研究录取通知书的岁知松。
“诺诺?”
颜诺诺假装听不到岁知松的呼唤,小跑的速度半点没有放慢,就像站在她身后呼唤她的不是亲密的未婚夫,而是提刀找上门来的杀父仇人。
“诺诺。”清润温和的嗓音微微放沉。
颜诺诺都不用回头就能确切地断定,此刻岁知松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现在正被阴霾笼罩。
她只好讪讪回头,无辜地看向岁知松,企图在自己全然没有准备的时候蒙混过关。
但光是想一想这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啊!
岁知松朝着颜诺诺的方向走了两步,将手中的信平递给对方:“你的录取通知书。”在这种揭发了未婚妻巨大谎言的时刻,他都还能克制自己维持住理智的态度。
颜诺诺犹犹豫豫站在楼梯上,想接又不敢接。接吧,她怕岁知松趁机抓住自己一顿好打,不接吧,她怕彻底激怒岁知松,惹得对方把通知书给撕了。
也不知道撕了通知书还能不能去学校上大学?
在这样危机且紧张关键的时刻,颜诺诺的思绪飘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岁知松最初便看穿了颜诺诺的心虚,只想着安心等待对方答案。可现在,他发觉颜诺诺被揭发骗局后居然还敢在此刻走神时,他心中的怒火便再也压抑不住了。
从岁知松拿到通知书后的那一刻,颜诺诺的一系列反应已经充分暴露她知道事情真相的事实了。他甚至都没有理由欺骗自己这之间是有什么误会。
他放弃了伸出的手,而是独自打开早已经被他拆开过的信封,拿出里面的通知书,再仔仔细细地从头看了一遍。
岁知松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可现在他仍是不死心的想要再确认一次。
轻车熟路的,他看清楚了大学和录取人名字。岁知松心底最后的希望,被他亲手熄灭了。
他抬起头望向怂怂的颜诺诺:“你改志愿了?”他没有追问颜诺诺是否知道这件事,也没有心思确认这是否是误会,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实。
颜诺诺和他同时填的志愿,但通知书不一样的结果只能是她私下瞒着自己改了志愿。
颜诺诺不敢吱声,岁知松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荒谬了。他继续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突然要抛弃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等同于背叛的决定。
面对岁知松执拗的寻求答案的目光,颜诺诺嗫喏半天都没能说出半句话,她早就准备好的白莲花式道歉也没能排上用场。
岁知松久久凝望着她,固执的等待一个早已彼此明了的答案。但颜诺诺誓要将埋头状似贯彻到底,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更别提鼓起勇气回答摊牌了。
岁知松问:“如果不是被我发现,你还准备瞒我多久?”从头到尾颜诺诺都瞒着他,如果不是今天他赶巧来了岁家看到了信封,说不定颜诺诺会一直瞒着他到开学!
岁知松觉得自己傻透了!
过了许久,岁知松盯着面前低头垂眉一声不吭的颜诺诺,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缓缓闭上有些发红的眼睛,在这样凝重的时刻,岁知松发觉自己深爱的并为之坚持的许多事物都失去了意义。
这个世界恍如是个巨大的骗局。他弥足深陷毫未察觉。
岁知松忽的讥讽一笑,觉得真没意思。
他的笑声短促又诡异,使得原本打定主意埋头一言不发的颜诺诺都不禁抬起了头。她最先看到的便是岁知松眼中那掩饰不住的凄凉和悲呛。
颜诺诺嘴唇阖动,想要说些什么,可岁知松却在她的目光下,往后退了几步,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看上去脆弱又迷人。
他艰辛地开口:“你总有你的理由,不说也好……因为我,根本不想听。我先
走了。这段时间,我们各自冷静思考一段时间……”
“我们的感情,对错、未来……都好好想一想。”最终,岁知松如是说。
下一秒后,艰难提出分开的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仿佛是再也不能忍受在此地多待哪怕一秒的时光,他步伐极快,很快就要消失在门口。
岁知松打开门又顿住,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屋内留下他临走前的喃喃低语:“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有没有心。”
奇异的,明明提出分开的是他,可沉默的两人当中,看上去更狼狈的那个人也是他。
岁知松仓皇离去,背影古怪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