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决定订婚。
原因无他,只是陆太太年轻有事业,不急着结婚生孩子,希望多做半年单身美少女而已。
正式订婚日期定在五月二十日,地点暂时保密。婚纱由着名品牌的设计总监亲自操刀,加之林晚自己的细节想法,估计正在日以继夜的赶制中。
不过为了满足林晚的‘雪中婚礼’愿望,也为了安抚七零八碎的亲戚,两人就近挑了好日子,决定先在北通办一场订婚宴。
订婚前天下午,林晚走了趟寺庙。
传说是省内赫赫有名的灵庙,坐落于茂密的山林中。爬了半个小时才到山顶,抬头,金身佛像高高在上,半开半合的眼眶溢满慈悲,以豁达姿态看遍世间万物。
林晚之前不迷信,至今也就半信半疑,但近来某种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心有不安,这才连神佛都信起来。
双手合掌虔诚而拜,一拜陆淮平平安安,二拜异世界的原主万事顺利,三拜风波早去。她没什么出息,不指望扬名立万,只求过好平淡又平静的小日子。
点香上炉,林晚摇了支签,两眼眯缝的光头老和尚,口中念念有词,翻开注解卷书看了又看,悠悠道:“最近可能有点波折,后面还有个生死大劫难。那遭过去了,你的气运就来了,以后的日子平平顺顺,不会再遇到大难题。”
简直与预感不谋而合。
林晚忽然双眼发亮,“师父,你能看出我从哪里来的不?”
老和尚两条眼缝一动不动,“当然是从山下来。”
“还能看出别的吗?”
老和尚摇头。
寺庙中隐藏着知道剧情的高僧,一眼看破玄机什么的……果然是古代小说才有的配置哦。
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林晚抽出几张红艳艳的毛爷爷,放进捐赠箱,转身要离开时,又听到那道不喜不悲的音色,“别慌乱,事情没那么好,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差。”
林晚立马折回来又塞了一把毛爷爷,犹不死心地问:“您真看不出我从哪里来??”
老和尚笑眯眯的摇头。
好玄妙哦。
林晚将小签签塞进包里,将小签签塞进枕头底下,夜里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醒来便是订婚宴当天。
人还没彻底清醒,已然沦为造型师妹妹的精致人偶。这里涂涂那里抹抹,稀里糊涂套上洁白婚纱,困倦林总秒变精致优雅的陆太太预备选手。
“年纪轻轻竟然要订婚了!”
林晚啃着包子,发出惆怅的叹息,“我的夏威夷梦想还没来得及实现,看来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你别把口红吃没了!!”
造型师妹妹发出暴躁的警告,顺口又问:“身价过亿女总裁都无法实现的梦想?说来让我高兴高兴。”
林晚:哼!
“这个伟大的梦想就是!躺在夏威夷沙滩上晒太阳,同时享受三个小白脸的热情服务!”
“三个?”
“三个!”
林晚兴致勃勃,“一个切水果,一个捏肩膀,剩下一个捶腿腿,你说快乐不快乐?”
造型师妹妹点头。
张助理想了想,也点头。
抓到身穿男士西装的张助理,林晚满脸落寞,低声道:“张助理,你真的不愿意为我的订婚宴当一次伴娘,穿一次简单优雅又富有设计感的yuyu牌伴娘服吗?”
“不愿意。”
拒绝得干脆利落。
上回生日宴会,林晚和造型师妹妹一劝二哄三威逼,甚至尝试过‘霸王硬上裙’,结果惨败,还差点挨揍。
两个人四只眼睛彼此瞅瞅,想法达成一致,正要商讨如何让张助理就范,冷不防林可可从门外进来,满脸的喜气洋洋:“陆编剧他们说在路上,再过二十分钟能到。”
说完又感叹:“不是说每个月的十四号都是情人节吗?他们是不是故意的?在情人节傍晚五点二十接新娘?”
林晚猛地一愣。
“今天是什么情人节?”
“日记情人节?”
林可可打开百度搜索,念着上头的简介,“情侣们会在这天互动日记本,用来记录今年的恋爱小事,象征两人将携手走过新的一年,并留下更多美好回忆。今天的代表花时白玫瑰,花语是纯纯的爱、甘心为你付出所有……”
造型师妹妹露出少女心炸裂的表情,没有人留意到林晚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除了张助理。
她放下玩闹用的伴娘裙,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定定看着林晚,连续拨通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灿烂的眼眸骤然沉下。
忽然提起圈圈层层的洁白裙摆,不理会她人的质疑,她单独将她拉入漆黑的卫生间里。
“他要出事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带着叫人毛骨悚然的力量。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又冷硬,带着命令的意味道:“张助理,我现在需要你去做一件,可能很危险的事情。”
张助理低头浅浅看着:
这是她的老板。
不管是这个林总,还是那个林总,至始至终,她所负责保护的只有这个如花般娇艳又脆弱易折的林总。
今天是盛大的婚礼,本该是梦幻般的童话落幕。但很显然,有些事情早早埋下了因,而果正在黑暗中伸向四面八方。犹如女巫卷土重来,公主和王子再次置身危难之中。
这个时候需要骑士。
她唯独喜欢的童话角色就是骑士。
因此她卸下清冷的皮,微微笑道:“愿意为您效劳。”
*
五点十分。
浩浩荡荡的两排婚车在大道上飞驰,黑亮的外壳反射着冷冷的光。若非后视镜边系着一束小小的粉色玫瑰,这冷森的气势更像是冲着杀人灭口而去的。
陆淮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机忽然没了信号。
他们正在前往龙景小区的路上,城郊信号差是常态,但陆淮仍是出于本能的戒备心,伸手摸了容礼的兜。
“允许自己的手机欠费,这是件值得感到羞耻的事。”
误以为陆淮的手机欠费,自己手机被强制征用,容礼带着非常正人君子的笑容,柔和的眉目中带着冷光,“即使在订婚这种,容易被情绪冲昏头的日子里。不经允许擅自摸兜,依旧是件不礼貌而可耻的事情。”
“没信号。”
陆淮抬起眼皮,眼珠漆黑难辨。
“停车。”
或许是天生的同类,容礼和他有份说不清道不尽的默契,无需多问,径直伸手朝后头比手势,旋即踩下刹车。
后头的兄弟朋友们丈二摸不着头脑,纷纷打趣陆淮是否临时悔婚。但被他眼神一扫,便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人人心里犯嘀咕,这位热爱没事找事的祖宗又在玩什么花样儿?
但没人敢问。
陆淮带着他们站在离车很远的位置,眯着眼睛盯着车窗上凝聚的小小光晕。又盯着不远处的道路摄像头,手指漫不经心地拨着烟盒盖子,忽然问:“谁手机有信号?”
“没有。”
“没有。”
“我也没有。”
“奇怪,以前走这块可没这样。”
“顶多反应慢点?”
所有人都没信号。
陆淮与容礼眼神接触,瞬间分离,已然心知肚明:
有人搞鬼。
北通位列南方城市前三甲之一,交通干道自是四通八达。出城的道路多又多,数这条通往‘富人区’的路最荒僻。临近年关的工作日,来往车辆少之又少。
木仓战埋伏不至于,问题多半出在车上。
刚挑个懂车的小跑腿,去查看车辆问题,忽然听得滴滴两声长而有力的喇叭叫唤。众人抬头,只见通体漆黑的摩托车气势汹汹地笔直冲来,临近头出才猛然拐个弯。
道路边细尘飞扬,高而细瘦的阴影现身其中。
男人们挥灰头土脸地咳嗽两声,挥挥手,这才发觉来人是个女的,穿着宽肩黑西装,五官冷艳颧骨稍高,带点不讲情理的高冷范。
“陆先生。”
她漂亮的眼珠直接找到陆淮,面无表情道:“我来传话。”
*
容嘉诚,男,二十七岁,五岁被弃养于北通爱心孤儿院,八岁被容家妈妈领养,成为容家第二子。
他自小俊美机敏,讨得养母欢心,但因为血缘关系,始终不被养父认同,难以触碰到家族企业。
亲生儿子温吞而无所为,同样仅仅因为血缘关系,养父坚持将最好的位置留给亲儿子,避开老婆立遗嘱,不肯将家中分毫白送给养子。
得知此事的容嘉诚并无怨言,甘心放弃前途大好的位置,放弃一切,转而进入娱乐圈接手烂摊子,以此表明,他对容家的东西没有任何贪念。
正处于处处失意的低谷中,他遇到乔乔,这个与他故事相近,又比他积极乐观很多的年轻女孩。
他不由自主地关注起乔乔,决心将公司打造为国内屈指一数的经纪公司。也恰巧在这时,容家亲儿子容礼忽然逝世,养父改培养容嘉诚为家族接班人。
而乔乔也获得最佳新人奖,男女主的逆袭之路由此开始。
以上便是《国民甜心》男女主相逢的大致脉络。
张助理看向容礼,“由于作者本人的心血来潮,你遭遇车祸的时间正是二零一九年一月十四号,停止呼吸的时间是五点二十分。”
再看向陆淮,“小说里的你,上个月彻底拒绝乔乔的告白,从此下线生死不明。”
最后收回目光,还是面无表情,“我的话传完了。”
故事至此已经全盘改变。
小说中的车祸究竟是不是意外,没人知道,至少现实中的车辆被人动过手脚。信号屏蔽不是意外,道路监控应该正在罢工,有人想玩一出干干净净的‘巧合’。
嫌疑犯有两个。
近日日子过得不顺畅、喝凉水都塞牙缝的陆仁迦,或是创业公司掉入高明的商业陷阱,因此而负债累累的容嘉诚。
“陆仁迦没有这份智商。”
容礼看着冲入山谷的空车,依旧面带微笑,“容嘉诚有这份智商,奇怪的是他没有铤而走险的胆量。我现在开始相信剧情的神奇力量,应该不算迟?”
“信我不迟。”
陆淮递去一支烟,又往嘴角压一支,点燃打火机时眉目阴戾,宛若血腥碎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锋利的爪子现出钢铁一般冷冷的色调。
作为具有绅士涵养的现代社会好青年,容礼不碰烟酒也不碰女人。但望着陆淮这副模样,他近乎被催眠般,下意识偏头,让卷烟触碰到危险又耀眼的火苗。
隐藏的屏蔽器被拆除,手机恢复信号,进来几条短信又出去几条。陆淮表情散漫,看不出情绪和盘算。
容礼问:“你觉得是谁?”
“我不在乎是谁。”
他的语气低沉而凶险,已然冲破牢笼。
容礼的嘴角弧度不禁再上扬些许,又问:“陆小少爷什么时候算账?”
“现在。”
容礼手上的烟正在绝望的自燃着,陆淮也凑过来点烟。
土黄色的烟丝迅速燃成灰烬,他轻微抬起薄薄的一层眼皮,眼里是暗无天日的荒漠。
这才对。
容礼由衷赞叹:这才是真正的陆淮,与规则格格不入的原始野物。是那个陆老爷子都束手无策的坏小子。
也是让他心甘情愿追随,渴望成为其军师的陆淮。
许多年以前,陆淮拒绝了政治道路,拒绝了他。但现在,因为对手和心爱的女人,那个陆淮又回来了。
如此璀璨夺目。
令人满腔热血为之躁动。
*
前脚闭眼倒时差,后脚被半路拦截,被打包丢进后备箱一路颠簸,最后被丢到鸟不拉屎的废弃仓库。
陆仁迦内心是崩溃的。
过期食物和臭水沟的味道萦绕不休,他努力屏住呼吸,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不是一个人被抓的。
“乔乔?”
陆仁迦压低声音叫唤,绑在背后的双手四处摸索。
指尖碰到黏黏腻腻的块状物体,这位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龇牙咧嘴,即使眉目被遮盖,依旧顽强表达出嫌弃之意。
“乔乔你在吗?”
这次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因为他骤然发现,自从与乔乔相遇后,他的倒霉程度好像直线上升。不但平白无故挨打被坑,想要的场子和女人被人抢,发展到现在竟然还被绑架?
这不是在自家门口跌跟头么?
自觉要被笑掉大牙,陆仁迦愤怒咬牙,又在想,到底是哪个狗眼不识泰山的三流货色,竟然敢在北通对陆家人下手。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似乎听到铁门打拉开的声响。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越来越近。
陆老爷子教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就有以脚步声获取信息。这方面数陆淮成绩最好,不过他也不差,分分钟猜到对方是个身高不容小觑的男人,不胖不瘦刚刚好,且性子不急躁,脚步里带着点慢悠悠的态度。
“你……”是谁?
刚吐出半个字,狠狠的一脚踹在胸前,五脏六腑骤然移位般的疼痛。陆仁迦声嘶力竭地咳了两声,抬起双腿在空中胡乱踢蹬。
本想拖延时刻,不料反被抓住脚底板。
一股残忍的蛮力突如其来,硬生生摁下他的膝盖,把整条腿掰成朝外的钝角。
“啊啊啊啊啊啊!”
冷汗密匝匝掉落,陆仁迦疼得以指甲挠地板,恍惚听到清脆的‘咔嚓’声,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听。
他认出这种近乎享受的、折磨人的手法,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陆淮你他妈在发什么疯?”
“先生你认错人了。”
对方下蹲在眼前,捏着嗓子道:“我不是陆淮哦。”
草他妈的狗杂种。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你他妈当我忘了小时候怎么被你折腾的?”
发现自己被当成傻子耍,陆仁迦简直怒不可遏,“还有变声这套,玩了这么多年没屁点长进,你能滚去上几节变声课再来吗?!”
所有人都知道,陆淮为人处事讲究心情,俗话称为随心所欲。陆仁迦用长长一段血泪史才摸出经验:陆淮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怪东西,你越是求,他越是狠。你和他比狠,他倒觉得你有意思,先了解了解再下手。
果不其然。
眼前黑布被轻轻揭下,时隔多年,陆仁迦与陆淮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心里全是奔腾的草泥马,气愤上天的不公。
就这狗东西,怎么就比他长得更人模人样呢?
穿着正儿八经的西装更衣冠禽兽了!
还结婚?!
怎么有女人瞎了眼嫁给他?
不是脑残就是受虐狂!!
“我哪里惹你了?”
陆仁迦忍着剧痛,用牙缝里挤出话语,“赶紧放了我,这事我当没发生过。不然让爷爷知道,你就死定了,他最不允许自家人内斗了!”
“又不是葫芦娃,每天爷爷爷爷的……很烦。”
陆淮用五指攥紧他的发丝,突然将手下这颗脑袋摁到地面上,而后起身踩着。踩足球那样随意,像是听到拙劣的笑话,他没什么兴致地说:“哪里惹我,你自己清楚,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心虚,对吧表哥?”
表哥二字阴森入骨。
额头青筋根根暴起,陆仁迦清楚这时候不能逞强,眼角捕捉到乔乔的身影,脑海中灵光一闪,“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不是?我把她送回去行了吗?”
摇头。
“那我把她留下,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这行了么?”
陆淮单是摇头。
“你还想怎么样?!”
陆仁迦只怕延误治疗时机,脱口而出:“除了外国留学生,没人知道我带她回来!今天人留在这里,你要杀要剐都可以,别牵扯到我身上就可以!!”
“不行。”
陆淮还是摇头,半支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解释:“我很少打女人,我老婆知道了会不高兴。”
要疯啊啊啊啊啊!
怎么就撞到这神经病手上了?!
陆仁迦又疼又气又急又崩溃,想打人可手脚还绑着,关键不绑着他也打不过。认知里能单枪匹马打过陆淮的人根本没几个,他就是打不过才暗搓搓,弄个乔乔回家长长面子,谁知道会弄成这样。
都怪这女人!
想到下半辈子靠轮椅生活,就止不住恐惧的颤抖。再看陆淮别有深意的眼色,陆仁迦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他佯装出几分镇定,拿出谈判的语气,“你放了我,这女人我来教训,你老婆不会生气,我脚也没事,我们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怎么样?”
陆淮低头,“接个电话。”
他走远几步,对着电话说话的声音特别虚伪,特别恶心矫揉造作。什么我没事,什么马上就好,搞得和黑社会老大哄小情人似的,这该死的双面派人渣!!
心里正骂着,冷不丁身旁那个黑西装女人蹲下,袖口滑出折叠的迷你刀。她干脆利落地割断了绳索,冷冷叫他滚。
陆淮打完电话再回头,看见的是昏厥在地的乔乔,以及一瘸一拐往门边挪的陆仁迦。
“发泄情绪要适量。”
张助理依旧面无表情,“除了传话,我还负责监督。林总说了,要是做得太过分,她今天就快乐逃婚。”
陆太太的脾气越来越大了,管家厉害得很。
本来想诱导炮灰伤害女主,试试系统的反应。万一成功,乔乔这个人或许可以就此人间蒸发。不过仔细想想,在北通这个地方,干坏事难,想瞒天过海更难。
处理乔乔,就得顺便处理陆仁迦。
同时与乔司南和老头撕破脸皮,有点不好收场。
陆先生觉得自己年纪轻轻结婚在即,亲爱的漂亮太太还在酒店里等着,所以不能跑路更不能被折腾进监狱。
于是没兴趣了,淡淡睨一眼乔乔,他抬步往外走。
即将走出阴暗区时,身后传来无比清醒的女声。
“陆淮。”
乔乔笑脸盈盈的说:“新婚快乐。”
陆淮想了想,觉得礼尚往来是个好习惯,于是回:“谢谢,祝你好自为之,死有全尸。”
——
陆淮吊儿郎当地,推开隔壁仓库的门。
容嘉诚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五米开外,容礼正在认真整理着衬衫领口和领带,表情温柔的像是要回家,享受老婆大人的爱心晚餐。
明明是条单身狗。
这里是来自已婚人士陆先生的炫耀式吐槽:没老婆的人不可能感受到爱心晚餐的滋味。
即使他也很少感受到。
“怎么样?”容礼温声问。
“不怎么样。”
陆淮也煞有介事地查看袖口,是否沾了血迹和污浊。
事实证明没有,他又懒洋洋地找到墙面靠着,唇齿交碰,吐出个轻飘飘的词来:“束手束脚。”
“接着怎么做?”
区区男主不足为惧,他们两个去应付,已是绰绰有余。但掺和进乔乔,保不准男女主相遇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更何况陆淮还有个致命软肋。
容礼下意识以为他会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乔乔丢回国外去。没想到他忽然像是突发奇想地说:“今天让男女主见面好了。”
容礼刚打好领带,诧异到标准笑容都低了几分。
“陆太太那边没问题?”
“我家陆太太可太厉害了。”
焉儿坏的陆淮在线吹老婆:“年轻漂亮有事业,聪明伶俐又可爱,演技好性格好人缘好,女主算什么东西?”
传说中的妻管严……
大概就是这样吧。
容礼失笑,“是你迫不及待吧?”
迫不及待要处理掉男女主,再无后顾之忧。
陆淮仰头盯住灰扑扑的天花板,喉结滚动:“……我是迫不及待结婚度蜜月去了。”
都怪他们。
挑这个时候回国,他和陆太太的蜜月都要报销。
好生气哦。
得早日玩死男女主角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