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断抛弃小家子气的网剧导演,陆淮最新瞄上的卫导演是国内响当当的大人物,人生履历得奖无数,电影的画面与韵味可谓一绝。
陆淮有如今的成绩,绝非靠玛丽苏博人眼球。恰恰相反,但凡有些阅历的读者,无不是吐槽他故事老土又浮夸,却对他细腻的笔触,和出神入化的分镜欲罢不能。
漫画与电影多少有点共同点,卫导演的风格又是陆淮所偏爱的阴郁调调,两人成天围绕着摄像机和剧本讨论讨论,简直乐此不疲。
不过拍电影这回事儿嘛,请几位大牌、买好剧本改编,有的是明星粉和原着粉买单,大钱赚不了,回本不是事儿。国内市场因此变得混乱无序,有追求的导演和没追求的导演水平态度相差十个银河系。
如果说敷衍的导演敷衍的拍,敬业的导演讲究精益求精,那卫导演撸起袖子,至少求个精中精,不然谁都别想好过。比如今天的拍摄,因为女主情绪不够,计划十点完工的拍摄,硬是拖延到凌晨两点才完工。
嘀嘀。
大门轻推,客厅两侧亮着一排温柔的光,陆淮换鞋没发出丁点声响,偏头瞧了眼,沙发上果然蜷缩着熟悉的一团。
林晚好像对‘锁’和‘窗’这类东西越来越没安全感。尽管处于三十一楼高层,还是坚持将家里的窗户和门全部换了一遭,睡觉前至少要在房屋里走来走去、游荡近半个小时,反复检查各种锁是否完好。
新的大门增加了三重反锁装置,人在里头上锁,外头的人对上指纹也没用,这是她最喜欢的门。
然而因为拍摄的关系,半吊子学生陆淮的回家的时间点不稳定,且有越来越迟的预兆。这优秀的反锁装置必须等陆淮到家才能发挥作用,林晚口上从未说过什么,但心里多半不安,总是喜欢瞪大眼睛在沙发等他回家,等着等着又经常睡着。
陆淮换完鞋的第一件事是落锁,第二件事把小祖宗抱回到床上去,十次中至少六次林晚会醒过来,今晚也不例外。
“门锁了吗?”她迷迷糊糊问的还是这个。
“锁了。”
轮到陆淮问:“要吃东西么?”
林晚有吃夜宵的习惯,不过这几天都不太吃,对此她的解释是:“白天吃太多了,现在不饿。”
白天工作繁多,最近又铆足劲儿搞事业,林晚犯困得厉害。唯独今天活力过剩,抓住被角慢吞吞在床上来回滚,打量着陆淮坐在床边的侧影。
估计在看微信。
不好的预感闪过,林晚悄悄钻进被窝里去,然而下一秒便被扒拉出来,犹如被撬开壳的柔软贝体。
“白天吃很多?一天一顿算多?”
陆淮的脸出现在正上方,似笑非笑有点阴森。
果然。
张助理你这个卖老板专业户!说好有点女生之间的小秘密的,竟然发微信告诉陆淮了!!
“起来吃东西。”
陆淮抓住她两只手腕。
偏偏林晚想到食物就犯恶心,不得不举手投降:“我不饿我真不想吃东西,有可能是脑震荡后遗症发作?”
越说越理直气壮,“你之前也不想吃东西的,大家都是脑震荡过的人,要多体谅我点。”
逻辑鬼才。
大胃王便小鸟胃,林晚这情况持续了七八天,闹着喊累,拖着不肯去医院。陆淮刚想调侃两句怀孕,直接把人带到医院检查,脑海中忽然有什么闪过。
他神色微变,“什么时候开始的?”
“后遗症?”
林晚鼓着脸思索好久,“上周五?”
陆淮的捻着她的碎发,夹在指腹间慢慢的磨,表情渐渐沉了下来。
“我去煮粥。”
他又站起来。
“我不要我不要,我真吃不下呜呜呜呜呜。”
林晚孩子气的嚷嚷和打滚全部甩在身后,陆淮走进厨房舀米洗米。合上高压锅的锅盖,他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出一个越洋通话。
“嘿兄弟。”对方的粗嗓门和古怪的中文咬字撞进耳朵里,“你可终于想起我了!”
“人怎么样?”
“好得很,有手有脚每天好吃好睡。怎么样,这次有什么坏事能让我做?”
“放了她。”
那人夸张的叹气,字里行间的亢奋化为不敢置信,“不是吧兄弟?你图什……”
“继续盯着她。”
陆淮说完便挂了电话,盯着冒气的减压阀,无数的思绪来来去去。
很多人知道他爸是军区司令,知道陆老头是战功赫赫的退休将军。很少人知道他也曾被丢进部队训练、出任务,并且因此结交不少好坏难分的人物。
杀人是下下计,世界上有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陆淮挑了个行为乖张的恶徒,喜欢折磨正常人的精神意志,擅长处理尸体但对女人没兴趣,先跟踪后绑架,试图将乔乔掌控在手心。
以后会发生什么,他说不准,至少目前没想过对乔乔下重手。可是林晚几乎在同一时间段发病。
她精神头很好,正处于兴致勃勃的阶段,身体状况却是一天比一天差,张助理不止一次发现她步伐虚浮、乌黑的发烧开始泛黄,因此特来通知陆淮。
陆淮也察觉到手心里的腰肢正在急骤变细再变细,细得残酷又决绝,不近情理。
陆淮本可以再等等,等她去医院,等身体检查报告下来再做决定。可他不敢赌,宁愿放了到口的鸭子,也不许今晚这短短几个小时内再出意外。
鸭终究是鸭,没长翅膀跑不了。
这么想着,心底依旧觉得事情正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罪魁祸首便是所谓的剧情。
剧情是什么东西?还能干什么?
它到什么时候才结束?
一概不知。
陆淮扯了扯嘴角,带出个阴冷的笑,余光忽然抓住巴在门边的林晚。
眉角稍稍跳了一瞬,陆淮侧头看她,只一眼,他就知道她什么都听到了猜透了。
“别这样。”
她拖着步子,侧脸靠在他的脊背上,“不想你去做这些事情。”
“我本来就不是好人。”陆淮一派淡然:“想做的坏事我做尽了,剩下的只是我暂时不想做,而不是不敢。”
“我不管我不管。”
林晚耍赖地勾住他的脖子,“反正你这样,我就什么事都不告诉你。”
反手将人揽到身前,双手握住腰往上一提,轻轻松松将林晚放在橱柜上。她哇哦了一声,旋即新鲜感十足的坐在边沿,有一下没一下晃着脚丫,倒没忘记先前的话题,仍是扯着他的领子问:“以后不管乔乔?”
陆淮握住她的白嫩又冰凉的脚,“我还是很难相信你会留在这里,更难相信你能永远好好的。你没有安全感,睡觉必须锁门,我也没有。我不但会继续盯着乔乔,而且要把北通翻过来,找出所谓的男主。”
“如果这个世界有剧情,有这么在意他们。那么下个黄婷出现的时候,我还它两个全新的主角。”他抬起小半眼皮,黑漆漆的眼珠仿佛凝视着某种透明的东西,字字充满杀机,“坐以待毙不是我的习惯,礼尚往来才是。”
林晚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如果剧情能听到这番话,或许也会打个寒颤,悄然伸回作乱的手。
林晚太知道没有安全感的滋味,况且她差点忘了,他们俩是截然相反的人。
她已经被社会规则彻底捆绑,不由自主地做好人做好事,否则便会自我厌弃。陆淮不一样,他生性自由,践踏一切规则,要求他忍气吞声,犹如将大狮子装入牢笼。
她怎么能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
“你想盯着也可以啦。只要答应我,除非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不然尽量别做违法的事情就好。你仔细想想,主角光环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掉下悬崖都能发现武功秘籍。要是失手了,反被抓住把柄怎么办?”
陆淮:“我从不失手。”
男朋友太狂妄太血腥了怎么办?
林晚想了想,换个说法重头再来,“不失手也是违法,被你爷爷发现了怎么办?要是他拿这个威胁你,咱们不是无缘无故又多个对手吗?”
见他没有立刻反驳,林晚动了动脚指头,装乖卖巧蹭他的手心,“这样嘛,张助理都天天和你打小报告了,要是再没有安全感,我们可以下载那种……有定位的软件?办公室也有监控,你爱怎么看怎么看,反正我每天除了工作就在开会,没别的小白脸,不怕你看。”
陆淮紧紧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怎么了?”
她茫然地眨眨眼,似乎真的浑然不觉自己说出多么惊世骇俗的话。歪着脑袋又想了想,她满脸正直,双手比出个X形:“查手机可以,监听电话不行,太别扭了。”
真是个小妖精。
陆淮半腐烂的心脏,突然软得稀里糊涂。
这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可爱的人?
想把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捧到她眼前,哄她开心逗她笑,替她揽下所有糟糕和阴暗。谁知道她会屁颠屁颠穿越过光明,径直走进黑暗里拉住他的手。
她每次这样,你给她两颗糖,她就傻乎乎把百宝箱送到你面前来的。
“结婚吗?”
陆淮想来想去,没别的可说。
“我从小就喜欢和别人反着来。”
高压锅滋滋作响,大米的香气四下弥漫,陆淮散漫地聊起过往,“毕业证、前途和钱之类的,他们想要的,我不想要,也不想给他们,就喜欢在手里来回扔着玩。我以前很狂妄,总觉得结婚太俗太没劲。两个独立个体靠法律绑在一起,保障的仅仅是合法关系和钱财,既不能保证他们的感情是完美的,也不能保证他们的感情不会变质。”
“现在呢?”
林晚双眼亮亮的,像孩子那样看着他捡起掉落在地的拖鞋,一点点替她穿回去。
“还是没有意义。”
陆淮声音低沉喑哑:“但我竟然觉得,别人有的你要有,别人没有的你更要有。就算是最没意义的东西,要不要随你,我就是要给你。”
他好任性的。
诚如乔司南所言,陆淮不走心时,招女孩子喜欢他的招数信手拈来,真正认真起来,反倒去挑最普通、甚至普通人都瞧不上的事。
求婚对别人而言,如同交往到一定程度的程序。对他更加意义非凡,无异于爱入骨髓,所有脾气灰飞烟灭,所有原则丢盔卸甲。
他愿意为她做最俗的事,走进曾经最鄙夷的牢笼。
林晚故作郑重地捏着下巴,“我还是要考虑考虑。”
不到三秒又叫道:“考虑完了!”
“我答应了!”
她笑嘻嘻道:“我们结婚吧!”
——
天尚未亮,容礼家的门被敲响。
“你要结婚?”
清早的容礼神闲气定,已经结束每日必备的晨练和洗澡,穿着万年不变的白衬衫,戴着万年不变的金丝眼镜,正往酸奶里倒麦片。
这也是万年不变的早饭。
勺子慢悠悠地搅拌着,容礼转回正题,“我想不带恶意的询问一下,你要结婚,和你拖着行李箱在早上六点整敲响我家大门,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陆淮趴在桌面上,脊背微微弯起,懒懒地吐出三个字:仪式感。
除了分手那段时间,他和林晚几乎天天见面,交往前后都在同个屋檐下生活,有空就窝在沙发上吃水果看电影,没空的时候各自忙,睡觉的时候各自回房间。
彼此双方了解的足够深入,新鲜感变少了,自然而然就变成这种融洽、但过分保守的相处模式,非常的老夫老妻。
新婚期可不能这样。
先拉开距离,结婚后再重新建立同居模式,这是陆淮能想到的最委婉的方式。还能在结婚之前多约会几次,可谓百利唯一害。
害得反正是容礼。
“真荣幸。”
容礼皮笑肉也笑,端得是温文尔雅的姿态,从头到脚完美无瑕,偏这份完美最危险。遥想当年,二三十个毛孩子中,数容礼最得陆老头的真传,言行举止无不矜贵有礼。
不过他也剑走偏锋。
陆淮腻了这幅做派,略施小计使自己被淘汰;容礼本是外姓人,却沉迷起中庸之道,表面斯文有礼没脾气,背后挖坑不眨眼,撑着老实人模样不知道骗过多少人。比当年陆老头更加不露山不露水,也更加杀人不眨眼。
他生活作息犹如八十岁老头,私人意识不比陆淮差。如果有只可爱的猫猫狗狗将小脚踩进来,他大约会蹲下身去摸摸它的脑袋,夸它可爱为它奔波。人后果断丢出门去,锁门。
就是这么表里不一,就是这么冷血无情。
陆淮在这座房屋里也是不受欢迎的外来客,仪式感不过玩笑话而已。他简单描述最近发生的事,容礼慢条斯理吃着早饭,细密睫毛垂下,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你的小女朋友没在骗人?”
容礼本能先考虑,更为科学的可能性。
“不可能。”
陆淮单手托下巴,把玩着旧硬币。
乔治华葬礼后,林晚坦坦荡荡吃火锅;分手期间,照样大吃大喝,由此可见没有吃解决不了的事,有,那就吃两顿。夜宵更是她的命,旁人碰她碗里一根蛋丝都急红眼,没那么大出息,敢拿绝食骗人。
何况放走乔乔后,林晚的确诡异的恢复胃口,大吃大喝别提有多快乐,恨不得每天吃五顿,好把之前没吃的东西补回来。
那么只剩下玄学。
“你们家林总和乔乔斗来斗去,有输有赢,对乔乔造成过非身体方面的伤害,得到剧情报复。而你对顾遥出过手,对林齐锋下手更重,没有任何事发生。仅仅想控制住乔乔,女朋友却得到报复。”
容礼说到这里顿了顿,瞧了眼手表时间,发现早餐限定的五分钟已到。他毫不犹豫地倒掉剩下的食物,转身将碗盘放入自动洗碗机,继续补道:“我只能给你一种猜测:‘权限’不够。你肯定已经想到这个可能性。”
权限不够。
指的是原小说中的地位排位,男女主自然高高在上,男女配中以林晚这位恶毒女配为首。原主排位不够,无法改变任何事,选择抛弃躯壳。林晚自他乡来,算半个女配,可以改变故事走向,但要承受代价。
“看来你们家林总的预感没错,这场战争是她们的。你在原小说中,只是男配中的男配,咖位不够动摇女主分毫。”
容礼说这话时带着幸灾乐祸的劲儿,还要故作绅士道:“我对此感到遗憾。”
陆淮知道这个可能性最大,但……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理由’不够充分。”
硬币在桌面上快速旋转,拥有迷惑人的力量。陆淮一眨不眨盯着,举例说明:“我曾经通过警方官博拆乔乔的台,通过林齐锋的招供拉她下水,也算改变了剧情细节,我没有遭到报应,林晚也没有。还有,你别忘了乔司南。”
“乔司南。”
容礼意味不明地咬着这个名字,终于勾起兴趣,两只手肘撑在桌面上,侧眼看着陆淮,“他和小说原剧情差别很大,想来有你的推动作用,不过变化处于情理之中。”
原剧情中的乔司南始终不知道退伍真相,也不知道父亲真面目,成长为鲁莽又暴戾的模样。现实中看清了太多不该看清的,性格三观自然有了变化。
“就是情理。”
陆淮伸手盖下硬币,缓缓抬起眼,“顾遥本应该是好闺蜜,结果死到临头还想坑乔乔一把;乔家母子俩本应该从头到尾站乔乔,现在却对她彻底失望,答应放逐她到国外。她们没有承受代价,因为她们的变化处于情理之中。”
“也许林晚已经帮他们承受了代价?”
话说出口,容礼意识到这个说法难以成立。
并非林晚的存在导致配角们叛变,而是配角们早早有了叛变的‘引子’,林晚改变了一些事,机缘巧合让‘引子’显出端倪而已。
这些都算林晚的错,她受到的报复恐怕不止如此。
所以更可能的情况是:剧情允许‘情理’存在,即允许‘合理改变’。
林晚凭一己之力改变的关键剧情,以及陆淮突然对乔乔出手,都被判定为‘不合理’,所以遭受报复。
“你今天找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容礼微笑淡淡,“我可没法给你直面女主的‘情理’。”
“也许能给我直面男主的‘情理’。”
陆淮摊开手,花面朝上。
他以前才常常玩硬币打赌游戏,永远赌花面朝上,他永远是对的。
“男主,二十到三十五岁,身高一米八以上,长相优异,应该达到明星级别;办事能力过关,身家至少在乔家之上,能压制乔司南,表面上看起来,甚至比你我更有话语权。北通符合这些条件的人,你认为有几个?”
容礼稍作思索,“只手可数。”
“北通外有几个?”
“不多。”
男主的可能性分为两种:
1.富家子弟
2.成功创业者
乔治华或许不是好父亲好丈夫,不可否认他是个好商人,白手起家到如今,临死前留下的家底胜过寻常富贵人家数倍。乔司南接手后更是发扬光大,除了政治军事人脉不够用,他们家没有硬伤。
整个北通只有容陆两家,靠着祖辈积累的人脉胜出一头。放眼北通外,能够压制乔家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压制他们两家?
否则乔乔怎会成为圈内外着名的小公主?
加之陆淮对外貌条件限定太高,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容礼对陆淮对视,微笑:“最符合条件的人好像在你眼前。”
就是他。
本家有钱有地位,又在陆老爷子面前拥有最高地位,常常陪伴老爷子出席重要会议,几乎成为半个亲孙。
只要撕下这层老实人的伪装,他随时能把控住容陆两家的人脉,成为北通最有话语权的新贵。
陆淮却摇头,“你可不是独生子。”
容礼立即明白他意有所指。
当年他被父亲送到陆老爷子膝下,长达七年,过年过节才回两趟家。第三年时父母领养了小三岁的男孩,取名容嘉城。
“他是养子。”
“没了你,他就是容家的继承人。”
容礼依旧笑:“就算只是个败事有余的蠢货?”
笑眯眯的说出了不得了的话啊。
果然容嘉城才是容礼的死穴。
这个油嘴滑舌有点小聪明的家伙,白占多年便宜还不知收敛,成天用迷魂汤药灌养母,成功将自己的地位抬到亲生儿子至上。
“原小说里没有过你的存在。”
“我是这个故事的炮灰,不代表我不在别的故事里。”
“我记得他上个月回到北通,代替你参加乔家的生日宴会,下个月还准备涉及娱乐行业。”
的确符合男主的部分条件。
“还有别的理由么?”
“他是养子,和乔乔的身世接近,更容易同病相怜。”
“没了?”
“没了。”
陆淮收起散漫,面无表情:“我错杀一千不放过一百,你给我对付容嘉城的‘情理’,我给你方法和助力,双赢的买卖。”
“我还有最后一个不成熟的小疑问,为什么不怀疑我就是男主?现在的我知道剧情,对付你们加倍简单。”
陆淮提起薄削的唇角:“大概因为你不适合和女人结婚生子,更不适合完美结局。”
容礼不禁莞尔,“这是在赞美我,还是诅咒我?”
大约是赞美。
陆淮伸出手,“成交?”
“成交。”
容礼与他击掌,眼中划过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