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到陆淮么?”
张助理摇头。
“又跑哪里去了?”
林总边掏手机边犯嘀咕,“叫他等我换个衣服卸个妆都等不住,小孩子都没他能跑。”
电话接通,不等林晚开口询问他所在,陆淮先声夺人,“在哪?”
“在休息室门口。”
“右转直走两百步。”
“嗯?”
“右转。”
开始了开始了来自男朋友的不容拒绝的要求。
林晚转过身去,瞧见满是工作人员的长过道。
“直走多少步来着?”
“两百。”
和张助理打个招呼,林晚默数着步子朝前走去,忽然嘿嘿笑道:“你不会是恼羞成怒躲起来了吧?史上最帅的少女漫画家?”
为了收视率,综艺节目在游戏和奖罚机制上可谓是绞尽脑汁,干冰惩罚便是最好的例子。
输掉游戏的人坐在椅子上接受自下而上的干冰喷气,喷气不但会吹飞明星的铁刘海,还会吹得人满脸松垮。数不清多少明星为此留下面目全非的照片,因此干冰惩罚又被称之为照妖镜惩罚。
“不用那么在意啦。”
林总压抑住爆笑冲动安慰道:“不管干冰怎么吹,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举世无双美少年。”
好假。
“林总卖男朋友卖的开心么?”陆淮懒洋洋道:“应该恼羞成怒的是你才对,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承认怀孕。”
林总笑容逐渐消失.jpg
许久才找到台词顶回去,“你还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求婚!还被我拒绝了,谁恼羞成怒?”
最后一秒倒计时陆淮说出‘我们结婚’这个惊世骇俗的台词,但当游戏结束时,林晚立即从他身上跳下来并且面无表情地拍拍他的肩:“配合得不错。”
迅速从求婚现场拉回游戏环节,观众目瞪口呆尚未回过神来,陆淮已然颔首,“林总演得更好。”
暧昧气息不翼而飞,这波朋友互吹很稳。
林总真是高情商。
“你先求的。”
陆淮语出惊人。
“什么时候?”
“都怀了我的孩子了不是叫我结婚当爸爸的意思么?”
“那是我临时想出来的台词而已!!”
“只是台词?”
“只是台词!!!”
“所以还没怀哥哥的孩子?”
怀个鬼胎?
交往至今十天有余,每天亲亲抱抱黏黏糊糊免不了,永远停留在脖子以上。离组后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顶多一块儿窝在沙发里点电影电视剧而已,到点各自回房间睡觉。
所以亲亲抱抱能怀孕吗亲?
不能哦。
林晚不假思索道:“怀什么坏?我们又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
林晚支支吾吾道:“就大人那点事。”
“哪点事?”
这要怎么说啊智障!!
正想指责陆淮懂装不懂,冷不防听他慢条斯理说了一句:“上次在酒店里没做完的事?”
低沉嗓音像是炸在耳边。
林晚从没发现她的记忆力这么好,竟然能够迅速回想起那天热燥的空气与陆淮幽黑的瞳孔。腰侧肌肤泛起滚烫,仿佛也记得那只大手掌缓缓摩挲的触感。
轰隆隆隆隆。
仿佛有辆火车从脑袋中跑过,林晚呆愣片刻,旋即面红耳赤地反驳道:“什么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里信号不太好我就先——”
似乎快走到走廊尽头,真正恼羞成怒的林总正想挂断电话,猝不及防从楼梯边伸出一条胳膊。
被勾住脖子往后一带,脊背抵上了雪白的墙面。眼睁睁看着陆淮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渐渐靠过来,林晚当机立断捂住嘴。
陆淮微抬眉角。
林晚骨碌碌转了一圈眼睛,“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你是个大人了该学会压抑自己的冲动了!”
“学不会。”
陆淮凑上来亲了一口手背,“有个人每天撩拨我。”
“才没有。”
林晚理直气壮:“是你思想太龌龊才想些有的没的。我说怎么一下台人影都没了,是不是偷偷找小角落来了?”
“是的。”
罪犯陆淮供认不讳,且不知悔改地问道:“给亲么?”
“不给不给,被人看到怎么办?”
陆淮盯着她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说句‘那算了’,而后松开手作势要走。
林晚花了零点零一秒纠结,又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陆淮半侧过头来,慢悠悠道:“我也是有尊严的,以后我们在公开场合就是互相不认识的关系。”
竟然剽窃她两个月前的经典台词耶。
林晚勾勾手指。
陆淮一动不动,“林总不是觉得我见不得人么?”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瞧这别扭闹得!
“什么时候觉得你见不得人?不是商量好等稳定了再官宣的嘛,不然明天直接分手了怎么办?多尴尬?”
“林总不但觉得我拿不出手还想分手?”陆淮压低的眼皮底下藏着点危险气息。
“我哪有哦!”
“就有。”
哎呦男朋友他怎么这么幼稚嘛!
不就是亲亲嘛!
林晚踮脚捧着他的脸就是一个超大声的吧唧,心想着这下该完事了吧?鬼晓得他还不依不饶道:“公开场合要庄重,林总为什么亲我干什么?”
“台上庄重台下偷情行不行?”
林晚像树袋熊似的缠上来,亲亲舔舔他的嘴角和下巴,像小猫小狗似的一下一下的,看眼手表霸气威武道:“偷情半个小时,来不来?!”
“来。”
陆淮咬住她的下唇问:“还要偷到什么时候?”
“嗯……”
林晚沉吟半晌:“我老公还在美国出差,过两个月回来,到时候我和他离婚来养你!”
林总的戏永远这么多。
狂风暴雨般凶猛的深吻落下来,带有肃杀气势的舌头巡逻般扫过牙龈,用力地舔压过口腔每一毫米,又无尽地深探,仿佛要深入咽喉一般。
陆淮的亲热永远像是来自不容抗拒不讲道理的野兽似的。不像是在亲人,反倒像是要把人拆分成骨彻底吞吃入腹的气势。
林晚的十根脚趾拼了命地蜷缩起来,犹如被触碰到柔软本体的贝壳。她试图回应他安抚他,结果发现他只会愈发深入。
太不适应这样深喉的接吻方式,林晚抗拒性的推了推陆淮,他的动作才慢慢缓和下来,低头厮磨她的嘴唇。
“养我一辈子吗?”他忽然问。
“养养养。”
头脑混沌的林总大言不惭,“八辈子都不是问题,林总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自管自貌美如花。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别闹别扭,别拈花惹草,林总管吃管喝还管手表房车,让你做全世界最厉害的小白脸哦。”
陆淮埋进她的颈窝,“林总你完了。”
“咋了?”
林总一秒警觉四处张望:“有人在偷拍?”
“不是。”
陆淮微微笑道:“你好昏君哦。”
“哼!”
林晚拉扯他的小卷毛:“还不是怪你!!”
“林总说得对。”
陆淮连连点头,“怪我。”
男朋友太可爱了怎么办呢?
林晚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恍惚觉着无声逝去的每分每秒都是粉红色的。至少这个刹那她对他有前所未有的喜欢,每天都比每天更喜欢更喜欢。
“林总我要打报告。”
陆淮说话时的气息落在脖颈边,痒痒的。
“说。”
“等会儿有事我要先走。”
林晚歪头看他:“什么事?”
“探望老人。”
林晚懂了,“你爷爷?他怎么了?”
“没怎么。”
陆淮漫不经心道:“他精力旺盛每隔一段时间就喜欢找我回去发一顿火。”
“不会挨打吧?”
“不至于。”
“那……林总准了!”
林晚掐着他的脸又问:“今晚还回来不?”
“应该回来。”
“行吧。”
林总拍拍屁股跳下来,“那我先回公司加会儿班,迟点再回家。晚上回来前给我打个电话,说不定刚好给我带夜宵吃嘿嘿嘿嘿嘿嘿。”
就知道吃。
陆淮轻而易举地拎住她的后衣领叮嘱一句:“不准和季楠之单独加班。”
“他可是我的助理!”
“不准。”
“你们不是和好了么?不是合起伙来挖坑让我拍纪录片的?现在又不能和睦共处了?”
傻子都不会和情敌和睦共处;
除非为了同一个林总。
这个时候陆淮就很想把亲爱的小林总丢到床上做大人该做的事情,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单独加班你就死定了。”
陆淮的眼窝很深,眉眼中蕴藏着一股天生的狠劲。一旦锋利的眉头压下来,整个人的气势就会从高傲的散漫转换为凶恶。杀机毕露。
好凶凶哦。
林晚嘀咕着:“我还有张助理呢。”
哦差点忘了张助理。
“她也不行。”
真小心眼呀真小心眼,连张助理都防。
林总做鬼脸:“知道啦!”
——
对镜哀叹,这是来自嘴唇充血的惆怅。
双手盛水润润唇,有着微微的麻感。林总日常感叹陆先生上辈子属狼属狗,又觉得这下真的很有偷情的味道。
这时乔乔从外面走进来。
林晚钻心盯着洁白的陶瓷吸水盆,余光中的乔乔似乎在补妆。
夜晚七点的洗手间空无一人,两个女人沉默站在镜前做自己的事,哗啦啦的流水声是这片静谧中唯一的声响。
非常阴森。
冲了把手准备离开时,乔乔来了一句,“还好么?”
就知道没那么和平。
“很好。”
林晚装模作样地整理着衣摆,回敬道:“不过我这样的回答是不是让你变得不好了?”
乔乔的好心情从发布会那天开始,今天上节目更是喜气洋洋。除去若有似无的莲花清香,以及几次小小的口误表现自己在剧组中受排挤外,她的业务水准恢复到以往的八成。
问这种问题,无非是看笑话罢了。
“原来你是那种人啊。”林晚头也不抬得发出感叹:“利益不受损的时候善良大方,利益受损的时候又跳得最快叫得最凶。”
“你说什么?!”
“不用自卑。”林晚淡淡笑了笑:“其实这类人挺多的,不止你一个。”
“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乔乔的眉毛充满杀气的紧紧拧在一起,“马上就要被所有人唾弃了!”
“为什么?”
林晚歪头:“因为我长得好看又有钱有男朋友?”
落在乔乔眼里是死到临头还嘴硬。
“当然是因为你不赡养老人。”
“我不赡养?”林晚抱起手臂来似笑非笑望着她,“我知道林齐锋是你弄出来的,但是你会不会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点?”
“我没有!”乔乔下意识撇清关系。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但是别搞错了吧?林齐锋是我的养父你的亲爸,好歹我出钱让他住养老院天天吃补品,你干了什么?”
乔乔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她怎么忘记了这茬?!
根据顾遥留下的信息,林齐锋就是个唯利是图的老混蛋,为索要巨额赡养费,不惜与养女的死对头联手,又主动打电话联系上她这个亲生女儿,开口便是泪如泉涌的认亲戏码。
他这套哪里比得上乔治华?
被乔治华蒙骗近二十五年,乔乔才知道这个慈爱父亲妄想儿女家庭当作生意操弄。
她才不会二次上当。
但乔乔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们原本在电话中商定好,她给他两百万,他负责抹黑林晚。但迄今为止,林齐锋不过是在大众面前反复渲染苦情父亲身份,虽然也起到一些抹黑作用,但……
“想清楚了吧?”
瞧着乔乔的脸色一变再变转为煞白,林晚有点唏嘘:以为是个王者,结果不过是青铜选手。
说到底还是温室花朵,做事鲁莽比她还不顾后果。就她这个样,失去大小姐地位,上社会连基础的办公室斗争都活不过几集。难怪被坐牢的顾瑶坑最后一把。
“林齐锋为什么一直不现身?为什么反复说他想我而不是被我虐待么?如果我现在答应给他五百万,你觉得会怎么样?”
当然是反水。
林齐锋大可以改口称赞林晚懂事孝顺,除了忙碌工作外没有丝毫缺点。
当事人态度都变了,键盘侠又有什么好深究的?天底下需要他们伸张正义的事情多了去了,这桩不行换下桩。
“如果我给他七八百万,让他指认你的话……”林晚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说他愿不愿意卖亲生女儿来捧养女呢?”
她的尾音微微上翘,犹如毒蝎子的尾巴似的勾扯着。
乔乔神色顿时阴沉下来。
昨晚YUYU官方发布公告,表明将对造谣和人身诋毁的网友发出律师函。不过娱乐圈中黑黑红红的明星多了去,律师函威胁习以为常。
甚至有网民骂道:大家说你不孝顺怎么了?就算是假的,我说一句你傻逼女表千人草怎么了?哪个明星没被黑过?就你能耐发律师函?有钱了不起?
有钱真的了不起。
这位网民立即受到人生第一封律师函,从此销声匿迹不吭声,粉丝从二十六疯涨到六万,因为不少人想知道他的最终下场会如何。
林晚的公关团队做事够绝,收获一波好感也收获一波厌烦,怀疑赡养事件不过是自我炒作。粉粉黑黑一锅乱,林晚绝口不提父亲的态度是事实,引起无数讨伐。
乔乔不相信她会给林齐锋钱。
要给的话早就给了,为什么要拖着?
乔乔双眼帯红,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你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
林晚挑眉,“我有钱,有的是钱,想给几百万就给几百万,再来十个林齐锋,他花钱比不上我赚钱的速度。世界上哪有钱不能解决的事情?”
有钱简直为所欲为。
感恩原主留下的底气,今天姐妹就为你报仇。
“五百万不行就一千万,一千万不行就两千万,但是……你有这么多钱吗大小姐?”
这句充满挑衅的话成功让乔乔抬起头来。
“你不会的。”
她恶狠狠道:“林齐锋差点把你卖给赌场,你会给他钱?那你也……”养尊处优大小姐终于赢了一场,昨晚刷微博到凌晨两点半,学来不少粗言俗语,此时轻轻地咬字出口:“太贱了。”
有种陌生的快意由心而生。
“你知道林齐锋是怎么说你的么?”
她忍不住说下去,简直像是魔鬼附了体,嘴皮子一张一合吐出无数从前想也不敢想的话来。
“他说你从小就上赶着往男人眼前凑,以前还奇怪是不是遗传林清清的,后来才知道不是,可能你天生就是这样的?和陆淮和季楠之纠缠不清,是不是觉得夹在两个男人之间很爽?”
乔乔噗嗤笑道:“不止两个吧?反正你有钱,养十个八个不是问题,一次性玩两三个也——”
话未尽,林晚抬手便将手袋甩了过来。尖锐的指甲分不清有意或是无心地划过脸颊,留下四道鲜红的痕迹,她眼眨也不眨,面无表情。
是面无表情的,像是面部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瘫痪了似得,配上那双平澜无波的眼睛与黑发,外表上显露出极度的冷漠。
“林晚!!!”
跌倒在地的乔乔捂住脸,无法控制情绪般大喊道:“这都是你欠我的!”
乔乔咬肌涌动,好像用尽力气地瞪着她,要用眼神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并且一字一字道:“你怎么不去死?”
林晚居高临下看着,忽然觉得无论是长相品行或是个人能力,乔乔和原主毫无可比之处。
小说原剧情是原主阴差阳错杠上乔乔,作为恶毒女配被炮灰。穿书她没有执念,好像依旧难以避免这种局面。
也许她们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宿敌,从身份交换那一刻起彼此缠绕。不管原主身体里的人是谁,唯有你死我活,或者我死你活,绝无第二条路可走。
不知道原剧情中的乔乔到底是什么人。仅仅对于眼前的乔乔,林晚由衷为原主感到不甘心。
为什么要作为恶毒女配被强行炮灰?
为什么要输给这种货色?
这些想法仿佛尖锐带刺,在胸腔内来回碰撞着。
“乔乔。”
林晚垂眼道:“白占乔家十年二十年的权势人脉,你看看你混成什么样?要脑子没脑子,要手段没手段。”
“该死的是你啊。”
这句话很重。
十八岁被介绍给三十八岁的男人时,林晚没能对充当红娘的亲生妈妈说出这句话。
身家过亿,喜欢性格温顺的年轻女孩的上海有钱老男人,不看重长相但在乎八字生辰,凑巧与林晚八字绝配。
老男人声称结婚先送一辆跑车,生女儿给两百万零花钱,生儿子便送套别墅,地段户型随便选。因此林母怦然心动,劝说林晚去过豪门阔太太的日子。
她夺走她的录取通知书;
剪碎她的身份证;
林晚半夜撕了床单做绳索爬窗逃跑时,她妈说是生女儿不如养条狗,叫她死了算了。
你才该死。
那句话在口中来来去去翻涌千万遍,林晚没能出口,终于在今天轻飘飘地滑出来了。
人都是会变的。
从软弱到狠绝,从善良到阴损,人这种动物的奇妙之处便是很容易受到环境和事件的影响,完全可以从白色变成黑色,又从黑色变回白色。
有句很恐怖的话是:你终将变成你讨厌的样子。
林晚此生最怕变成她妈那样刻薄的女人,动不动将怨气发泄他人身上,像是脚尖沉入泥沼的人,第一反应不是挣扎,而是以最快速度拖最多的人一起沉没。
不想变成这么糟糕的人。
即使眼中的世界经常满目疮痍,需要很努力按耐住敏感的心灵,很认真的爱着它才能包容它的许多缺点。不能装作看不到,也没办法真正接受黑暗面的它,像在灰色地带盲目前行,林晚费劲分辨着好坏对错,尽力讨厌着该讨厌的人,又要体谅偶尔做了坏事的人。
如乔母。
还有界限模糊的乔乔。
有很多时候,你觉得这个人是可恶的,下一秒切换她的立场去,又觉得可怜。
她是可怜的,你也是可怜的,分不清谁的可怜更重,既没法忍气吞声,又不好意思发泄到底。
眼前的状况就是如此。
林晚不后悔说了那句话,但有点累,需要柔软的被窝安静的环境,来思考自己做得会不会太过分。
应该没有。
理智上知道过分的人不是自己,情绪上又总有亏欠感。这是因为经年累月受到母亲的辱骂亲人的指责。
惦记爸爸和弟弟的早餐是小心眼,早上忘记叠被子是恶意,丢了钱是没脑子,计较父母偏心便是大逆不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说呀骂的,以至于林晚都对自己产生根本性的怀疑,怕自己太恶毒狭隘,太肮脏龌龊。
这次她其实另有算盘。
故意激怒乔乔,想让乔乔丧失理智与林齐锋再次联系,往后纪录片出世时便能以诈骗造谣把这两人全部交给法律制裁,往后便得以安宁。
太过分吗?
太阴狠了吗?
没有。
我没有。
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但有没有防卫过度?
脑海中两个声音在打架,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有主见,迫切需要旁人的肯定。陆淮,她想起陆淮,有点想拿今晚的事情去问问他怎么看。
林晚站起身来,背后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那笑声又干又涩,活像是自肺腑硬生生逼出来的。
“可别太得意呀。”
“有钱有男朋友指的是陆淮么?”
乔乔缓缓抬起头来,“但是你又知道陆淮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