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四个大佬(二十四)

听到柏肖的话,季央惊了,赶紧道:“我自己可以!”

柏肖冷笑:“然后又感冒?”

季央窘迫:“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难说。”柏肖轻哼了一声,十分不相信她说的话。

季央觉得自己被轻视,鼓起腮帮子:“总之我自己可以啦。”

“我说不行就不行。”他脸上的神情都是坚决,难得的霸道。

季央现在还在输液,是一个病秧子,哪里有力气和他理论呢,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输完液之后,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柏肖也没有去上班,季央偶尔醒来,便看见他深深地凝望着她。

目光温柔而多情。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在做梦。

柏肖现在还在后怕。

接到她电话时,话筒里传来虚弱的声音,他差点以为她真的要死了。

头脑一片空白,扔下工作就立即开车回家。

往常稳重的车速这次却有好几次超速,手都在颤抖。

完全不敢想象要是她真出事了怎么办。

他以前恨过她,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还活在人世的基础上。

如果她不在了,这一切的恨意都没了意义。

季央,你得好好活着,欠他的那么多,要用余生慢慢偿还。

输完液睡了一觉起来,季央的身体好受了许多,也不觉得脑袋疼身体发冷了,只是还有点浑身乏力。

柏肖对她简直像对着什么易碎物品似的。

就像小时候,她生病了,家里人便都依着她,无论是要吃什么啊要玩什么啊。

往得不到的东西在生病的时候都可以被满足。

那时候是真的很好很好啊。

只是后来父母都去世了,就没人对她那么好了。

生病了只有一个人扛,穿着裙子去医院,一个人输液一个人拿药又一个人回家。

她什么也没有,只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尽量少生病。

但这次却好像有了依赖。

她打出的第一个电话是柏肖的,柏肖给她熬粥,给她做好吃的。

嘴里熟悉的白粥味道,提醒着季央,好像有什么在发生着变化。

晚上的时候,柏肖果然是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拿了过来。

季央裹紧自己的小被子,露出一双黑黑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像某种肉食性小动物面对天敌的眼神。

柏肖觉得有些好笑,板着个脸:“睡觉。”

好了,季央晚上想玩会手机的愿望彻底落空。

黑暗中,她闭着眼睛想,现代人在睡觉之前哪能不玩手机呢。

她还有一本小说没看完呢,想起后面的情节,开始挠心挠肺的痒。

但是柏肖在她身边啊,虽然两人盖的是两床不同的被子。

但她还是可以听见一片寂静中,柏肖清浅的呼吸。

柏肖的睡相是真的好,上了床就一动不动的,仰躺着,手也规规矩矩放好。

季央不行,她一个姿势保持不了三分钟。

身体已经尽量放轻又放轻了,她翻了一个身。

两分钟后,觉得左肩被压麻了,她又轻轻翻了一个身,是真是不想打扰柏肖。

只是怎么侧睡总感觉这么奇怪?

又翻了一下,这样仰躺了。

唉,还是睡不着。

又动了一下。

“你究竟睡不睡?”柏肖的声音隐忍着怒火。

看起来是被她三番几次翻身的动作打扰睡眠了。

季央觉得自己也很无辜啊,明明她已经够轻了。

他明明可以睡其他房间,还偏偏要过来,自找罪受!

但她不敢这么直白地怼上去,只能弱弱地说:“睡睡,我睡。”

说完,努力保持着一个动作。

可真的好难受。

身边柏肖的呼吸几不可闻,季央算是那种有人睡在自己身边她就睡不太好的人。

但柏肖真的是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除了传来的微微热度,季央乱七八糟地想着,应该是冬天暖床的一把好手。

不知过了多久,季央猜想柏肖现在应该睡着了。

她压低声音喊了他一句:“柏肖?”

柏肖没有回答她。

季央又等了一小下,彻底放心。

总算熬到他睡过去了,手钻进了枕头底下,掏了掏,摸到一个长方形东西。

身子往被子里一缩,头随之埋了进去。

手机也带上,借着被子的掩饰,把手机的灯光调到了最暗。

然后打开阅读器,继续美滋滋看小说。

现在正是高潮部分,阔别已久的男女主重逢啦。

正是干柴烈火之际,季央翻过身,拿后脑勺对着柏肖。

看到小说中的男女主吻得如痴如醉,脸上也不由得带上了老母亲的微笑。

久别重逢再怎么也得有点河蟹戏,作者写得十分隐晦并且香.艳。

季央脸上的姨母笑简直停不下来,一只手拿着手机翻页,另一只手抵住自己的唇发出无声的笑。

冲鸭!快上啊!

“他缓缓进入湿润的甬道,发出喟叹一般的叹息……”

脑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季央手一抖,手机掉在枕头边。

然后跳了一下,砸上了她的脸。

“哎哟。”死死捂住自己的脸。

柏肖的身体从身后慢慢贴近,抱住她的细瘦的腰肢,“你在看些什么东西?”

季央赶紧把手机关机,闭上眼否认:“我什么都没看,我睡觉了。”

柏肖掐住她的腰:“把手机打开。”

她死死闭上眼睛不肯动。

柏肖轻哼了一声,从她手中抢到手机。

然后直接用她的指纹解锁……

季央卖力的挣扎看上去无比搞笑。

手机一打开,便是刚才季央刚才看的小说页面。

季央十分庆幸柏肖现在没开灯,不然就可以看见她烧红的脸了。

她闭上眼睛装死。

但身后的柏肖却不肯放过她,唇就抵在她耳边:“你要想要,可以直接找我,又何必看这些东西。”

季央拒绝说话。

柏肖手碰上她的唇,轻轻摩挲了一下,在黑暗的环境中说不出的暧.昧。

“说话。”

让她说话她就说话,她不要面子的吗?

“不说就直接做了。”

头低下,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耳朵,热气往耳朵里钻,仿若有形一般轻轻挑.逗。

“我说我说我说!”季央吓得头往被子里面一缩。

“说啊。”柏肖等了片刻。

“这些是人类的基本生理需求你知道吧。”

“是。”

“所以我看这个有问题吗?”

“没有。”

季央觉得柏肖被自己说服了:“所以没有什么大不了嘛,我睡觉了。”

“别睡。”柏肖亲了亲她的脸,“明明有捷径,你却偏偏要走远路。”

唇印在她嘴角边上,一点一点慢慢的亲。

力道轻柔,手环在她腰间。

是那种很坚决的姿势。

“什么、什么捷径。”季央被亲得脑子有点模糊。

柏肖轻叹了一声:“来找我啊,我乐意之至。”

接下来做的事情便更乐意了。

一切都好像进行得顺理成章。

柏肖一开始的动作是温柔的,季央觉得自己像躺在软绵绵的棉花糖上面。

他轻柔地亲她时,她觉得是甜的。

只是这样的甜在某一刹那戛然而止。

她身体僵硬片刻,伸出手使劲推他:“痛。”

但是这样的痛也没有持续太久就结束了。

季央还有点懵,这算不算有那啥问题?

不过这也是好的,可以早点结束。

季央已经很累了,但还是要想着维护男性的自尊。

于是拍了拍柏肖的肩膀,用着一种自认为很善解人意的语气。

“没关系啊,现在科技发达。”

“睡了吧。”

柏肖身体也僵了,但在听到她的话之后,仿佛像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似的。

“再来一次!”

男性自尊不容挑战。

季央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条锅上的鱼。

正面煎了,反面煎,最后看着要熟了。

滚水下锅。

累得手指都不想动弹。

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有人把她抱了起来,温热的水重刷在她身上。

***

季央再次醒来时,都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一点了。

身体哪个部位都觉得酸疼,就像是小时候春游去爬山,第二天醒来之后,腰酸背疼,就连伸个懒腰都觉得身体拉扯得疼。

季央不敢动了,静静躺在床上。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酸胀,但身体是干爽的,被子也是。

还好柏肖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季央刚醒没一会,房间门便被打开,柏肖站在门口。

阳光从他身后暖暖的照进来,他看上去是温柔又美好的。

“醒了?”就连说话也很动听。

季央点了点头:“嗯。”

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熬了粥,你要在哪里吃?出来还是我给你端进来。”柏肖语气,就像着一个孝顺儿子对着自己的老母亲一般。

季央一阵恶寒,她这个丰盛的想象力真要不得。

“我出来吃。”

柏肖应了一声好,把门关上了。

在季央脑海中,这便有点不对劲了。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柏肖不是应该是那种得到手后就弃之如蔽的吗?

毕竟他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她。

这样想想,季央还觉得有点小难过呢。

她做西子捧心状,好好去吃饭吧,这可能就是最后的午餐了。

在吃饭中,设想中的情景也一直没有发生。

柏肖对她比原来更好了,一举一动中仿佛都有浅浅的温情流动。

“等你感冒好了,我们去科大看看,学校的银杏都黄了。”他说起这话的时候,眼中似有些眷恋。

季央想起在很早很早之前,那时候他们都还在读大学。

她去科大找柏肖的时候,路过科大那条著名的银杏大道。

每到秋天,这便成了一处景点,拍照的人很多很多。

那时候季央就对柏肖说,等秋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只是从他们交好到决裂,也没有等到这个秋天。

季央差点都忘了自己曾经说的话,只是此时柏肖提起。

脑海中才有了一点印象,她望进柏肖的眼中,怔怔地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