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用着那种十分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苍澜,良久之后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啊?”
应该本体不会是猫吧,她其实对苍澜挺好奇的,系统给的资料也说得模模糊糊。
再加上苍澜对她态度还挺好,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她焦躁的心,于是便有心思问问其他问题了。
苍澜身体微微一僵,脑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当初季央说过的话。
她只喜欢毛绒绒的动物,但他不是……
季央用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他有些恼怒:“你不用管。”
看他这副像是猫被踩着尾巴的炸毛样子,季央也不再多问,只是心中打了个突,该不会苍澜的本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不过很明显苍澜是不会告诉她的。
“你自己休息吧。”苍澜好像很不想她提起这个问题,匆匆走出了房间。
季央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空气中有着好闻的味道,不是那种人工香精,就像是植物一般的自然。
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觉得很贵很贵。
真好奇啊,苍澜哪来的钱让她住这么豪华的房间呢。
想到这,季央下了床,地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白色毛毯,脚踩上去软乎乎的。
落地窗的窗帘紧闭着,她把帘子拉开,才发现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不是在高级酒店,更像是独栋别墅。
外面有一片湖,绿化做得很好,一看就是地价很贵很贵的地方。
这样的房子,季央想她如果要买,可以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比如活他个一千年。
这样想着,季央就觉得自己赚了。
因为刚喝了一碗白粥,肚子也不是很饿了,当然要说饱也说不上。
她又躺在床上,手机苍澜也没有收走,她开始慢吞吞打开游戏,准备先玩了两局再说。
大家都知道,玩游戏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
几局下来,已经快中午了。
房间门被打开,苍澜站在门口,看着她沉迷于游戏世界的样子,皱了皱眉。
“你不吃饭吗?”
游戏正在关键时期,季央头都不抬:“打完就局就来。”
但她没打完。
苍澜走到她面前,无视了游戏中的硝烟弥漫的场面,直接把手机从季央手中抽了出来。
是典型的读书时玩手机不小心被老师发现然后被无情收缴的姿势。
季央迅速抬起头:“你干什么?我游戏还没结束呢!”
苍澜皱着眉头,十分不明白,为什么她前两天还是一副弱小可怜又仇视他的样子。
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居然敢跟他顶嘴了。
不过苍澜到底是更喜欢这样的她,这才是他熟悉的模样。
苍澜耐心道:“吃了饭再玩。”
像个十分宠溺女儿的老父亲。
季央知道自己的手机是拿不回来了,恰好肚子也饿了。
她跟在苍澜后面下楼。
作为土包子的季央又被楼下这豪华的设置给惊讶了,她甚至忍不住怀疑苍澜是不是犯罪了,毕竟最赚钱的方式都写在刑法了。
作为流浪猫的时候,苍澜还需要她养呢。
怎么不过三年过去,就变得如此富有?
桌上的菜很简单,偏向于清淡。
季央夹了一口喂在嘴里,脸上的神色微变。
虽然是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些惊讶,这菜的味道和她在上一个世界吃的余燃做的一模一样。
季央便知道了什么,这应该是苍澜做的。
没看出来一只妖怪还会做饭,虽然蔬菜挺好吃,但季央是重口味的,吃了没两口便吃不下了。
沧澜看她明明很饿却还有点挑食的样子,颇有些无奈的开口:“你饿了两天,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捅马蜂窝了。
季央小刀子似的眼神朝他扔过去,小声嘟囔:“也不知道是因为谁才让我被饿了两天。”
于是苍澜便不说话了,眼中有些晦暗不明。
他其实不是故意饿着季央的,只是那两天族里出了点事,必须要他回去解决。
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赶回来见她,又被她激怒。
后面的事情便不受他控制了,此时面对季央的指责,苍澜也没有一句辩解,只是沉默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用着十分坚决的语气:“吃掉。”
季央磨磨蹭蹭地好不容易把饭吃完了,最后弱弱地提意见:“晚上可以吃肉吗?”
她用很可怜的声音跟他商量:“我好几天没吃肉了。”
苍澜看了她半晌,最后开口:“行。”
季央脸上便多了些生动的神色,非常愉悦的样子。
她又问:“这是在哪呢?”
苍澜倒没有隐瞒,直接说了。
季央惊讶地微张嘴巴:“这么远啊。”
千里之外的异省。
她吞了吞口水,又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青石啊?”
苍澜瞟了她一眼,淡声反问:“你还想回去?”
季央就跟没听懂他的隐含意思似的,疯狂点头:“我家还在那呢。”
苍澜想了想,说:“等我不恨你之后吧。”
季央一僵,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我还要上大学呀。”她欲哭无泪。
苍澜说:“还早。”
苍澜在这个问题上,十分□□,坚决不容许其他声音的存在。
看着季央似乎是倍受打击的模样,他说:“你要觉得无聊可以自己出去玩。”
季央有气无力地给他翻了一个白眼:“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去哪玩啊。”
苍澜思考片刻:“我明天带你出去玩。”
这种老父亲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季央一时有点接受无能。
昨天还是一副黑化得要死要活的模样,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季央应该是装作不知道原因的,因为她拒绝承认苍澜是被自己的话给气到了。
晚上季央睡着之后,苍澜还在网上找着答案。
“出去约会应该注意点什么,有哪些约会地点比较容易培养感情。”
季央其实是有点兴奋的,这种兴奋就像小时候父母要带自己出去玩。
她临睡之前还在想苍澜会带自己去哪里玩。
但在第二天早上,站在游乐园门口失了声。
准确地说,应该不是游乐园,是那种大型的户外玩的场所。
苍澜看着她的脸色,皱眉问:“你不喜欢?”
季央说:“还行吧。”
不能打击苍澜的自信心,这是他第一次带她出来呢,要是他不高兴了,以后不带她出来了怎么办。
季央比较喜欢平缓一点的游戏项目,当苍澜却好像不太喜欢,他致力于把她往刺激项目上带。
什么过山车啦什么升降机啦什么鬼屋啦。
季央想着要让苍澜玩得开心,这样下次他才会带自己出来。
于是打着舍命陪君子的想法,和苍澜一起去坐了过山车。
苍澜就坐在她旁边,季央还有些紧张,问他:“你怕吗?”
苍澜想了想,然后淡定地吐出一个字:“怕。”
好了,季央心里就比较平衡了,至少不是她一个人害怕。
一开始过山车还是比较慢的,一点一点上升到最高点,季央的心悬在半空,当到达最高点时。
季央开始怕了,手紧紧拽住苍澜的手腕,握得紧紧:“我有点怕。”
苍澜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他安慰道:“别怕。”
不怕是不可能的,当过山车飞速下滑时,季央觉得自己就跟要摔死了一般。
“啊啊啊——”
“苍澜——”
旁边只有苍澜一个人,她只能死死拉住苍澜的手,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风吹得头发往脸上贴,季央想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丑爆了。
她闭着眼睛不敢看,风声从耳旁刮过,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听到苍澜发出任何声音。
他一路安静如鸡,而她嗓子都快哑了。
过山车停下之后,季央都有些呆滞。
苍澜扶着她的手走下,十分镇定的样子。
他牵着她的手,在人潮汹涌的的过道中,像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小情侣。
有卖照片的人在路旁吆喝:“看一看照片吗?拍的你们刚才坐过山车的样子。”
季央来了点兴趣,坐过山车时她都没睁开眼过,自然没有看到苍澜的神情。
她觉得自己都被吓得这么惨,没理由听不到苍澜的声音啊。
季央觉得苍澜一定是在努力抑制自己发出声音,所以她几乎是迫不及待想看到苍澜的丑样,才能一报苍澜拉着她坐过山车的仇。
季央找了找,便看到了自己和苍澜的照片。
她头发乱飘,碎发贴在脸上,而她紧闭着眼,十分丑陋的模样。
反观苍澜,毫无波动的样子,脸朝着她这边,似乎是在欣赏着她的丑态。
要说这张照片是让季央丑相毕露,却是格外映衬出苍澜的风采。
风把他的发扬起,但他是一个脸很能打的人,五官十分出众。
季央恨恨地看了一眼照片:“我不要!”
想了想,又说:“给我吧。”
这么丑的照片,总不能让别人看见了。
但她在拿过相片的时候便开始毁尸灭迹,相片被撕成几片扔进垃圾桶里。
苍澜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脸上表情稍冷:“为什么要扔?”
季央愤怒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有这么丑的照片不扔吗?”
苍澜想了想:“不扔。”
季央呵了一声:“又不是你丑,你当然不扔了。我花钱买的照片,你闭嘴吧。”
不过苍澜总算明白她的点了,他觉得有点好笑,其实在很多时候季央十分幼稚。
但他乐意宠着她的幼稚。
不过事后苍澜又把她扔掉的照片找了回来,手轻抚过,照片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应该算他们的第一张合照,季央说丑,但他却不觉得。
季央觉得苍澜骨子里应该是小孩心性,因为他还想让她去玩蹦极。
季央死死拽住苍澜的手,声嘶力竭地喊:“我不去我不去!”
“你不是说你怕坐过山车吗?蹦极你会更怕的,我们不玩那种高空项目。”
苍澜说:“其实也不是很怕。”
季央一双眼中满满的指控看着他:“你说过怕的。”
苍澜轻咳了一声,这个过山车和他以前穿云驾雾时相比简直是小儿科。
他当时说怕不过是因为季央看起来很害怕。
“反正我不去玩蹦极。”季央现在都不想讨好苍澜了,她只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苍澜问:“那你要玩什么?”
季央下巴微抬,指了指远方。
于是苍澜便坐在蹦蹦车里,等着季央笑得十分猖狂地开着蹦蹦车过来撞他。
她玩得很开心,脸上的笑从没停下过。
苍澜便觉得网上说得很有道理,其实在那三年里,他想过很多种要对付季央的方式。
他要把她锁在他的居处,找个人代替她在人世间生活。
要她以后眼中只有他一人,不离他寸步,再也不能抛弃他。
但他到底没有这么做。
“砰”季央开着蹦蹦车使劲撞到他。
苍澜开的蹦蹦车十分脆弱,一时竟被她撞倒了。
他被甩到外面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季央匆匆忙忙地朝他跑了过来。
拉起他的胳膊,有些紧张的样子:“你没事吧。”
苍澜摇了摇头:“没事。”
如果把她囚/禁起来,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季央了吧。
华灯初上时,季央和苍澜才回到了别墅。
季央已经累得不想动了,准备一到家就躺下。
但才刚坐下没多久,门铃便响了。
这是季央来到这这些天第一次听到门铃响,苍澜去开门。
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季央可以敏感地察觉到,苍澜仿佛有些不太愉悦。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西装,十分儒雅的模样。
看见她十分不雅地躺在沙发上,中年男人目不斜视,对苍澜道:“族长。”
季央赶紧坐正了姿势。
苍澜面容冷漠,轻点了下头,对季央说:“你先上去。”
季央这是第二次听到别人叫苍澜族长,其实在很多时候,苍澜看上去就跟一个普通人差不多,但季央知道他是妖怪。
在这个玄幻的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只是上了楼,季央回忆起中年男人的样子,却总觉得有点眼熟。
忽然,她眼睛瞪大了,赶紧按拿出手机,根据记忆搜索出一段视频。
看了之后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苍澜再次上楼时便是吃饭的时候了,中年男子已经离开了。
根据季央的意见,餐桌上出现了肉食。
但季央心中有事,胃口便不太好。
她戳着碗里的米饭,闷闷地问苍澜:“刚才那个人是XXX吗?”
她说出了自己在视频中看到的名字。
苍澜想了想:“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
“我们每到一个时代便会换一个身份和名字,我也记不太清。”苍澜淡淡答道。
季央几乎是已经确定刚才那个男人便是自己在财经视频中看到的国内某大型企业的老总,她眼睛瞪得老大,问:“他为什么叫你族长?”
苍澜有些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们是同一族的。”
季央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族人是不是都很有钱啊?”
苍澜轻笑了一声:“毕竟活了这么久。”
季央的小心脏啊,扑通扑通的。
“他好像很尊敬你。”
苍澜弯了弯嘴角,没有说话。
季央却忍不住开口感叹:“原来我们社会上有这么多非人类的存在,怪不得我一直这么穷呢……”
苍澜眉头微皱,并不想从她口中听到非人类这个词语。
季央又问:“苍澜,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苍澜淡淡的:“嗯。”
如果不是因为族人在每个时代都积累了滔天的财富和权势,苍鸿怎么会费尽心思要得到这个族长职位呢。
其实他并不在意这个位置,只是这样更方便保护他心上之人。
只是族长也有局囿,比如现在他还不能杀了苍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