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位北的南歌市已有入秋之势,当下课铃声响起,沉寂四十五分钟的英才中学校园恢复生气,沁凉的微风抚过走廊嬉笑打闹的同学们的心。
“都第几天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围在咱们班窗户,真当我们班来了个国宝啊?”
“不不不,听说还有隔壁职高的,专门借了校服混进来。”
“就这样,她还能这么淡定?”
…
吵闹的班级,前排两位女同学的讨论声像小石子投入汪洋大海,没激起一丁半点的波澜。
她们顺着窗户边的男生们的目光转身看去,呼呼大睡的乔荔知映入眼帘,她脑袋抵着桌沿,黑白色的校服外套随意盖在身上。
根本看不清脸。
专门借校服溜进英才的外校男生可就不干了。
前些日,他们听说英才高二九班转来一位南方女孩,漂亮程度是校门口随便抓一个英才的学生都知道的那一种,他们心痒难耐,择日不如撞日,今儿直接溜进来。
“去,把她摇醒。”
带头的男生不爽地踹了脚跟班,瘦瘦高高像猴的跟班片刻不敢耽误,大摇大摆走进班级,也不顾他人的目光,用膝盖骨顶了顶桌身。
跟班正要说些自以为神气的开场白,不料,校服下的乔荔知先一步出声,语气携带怒火,“操,王炸没了?!”
桌子的摇晃让乔荔知的手一抖,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摸到的两张鬼牌打出去。
手机屏幕突现炸弹,而她心中的那一颗深海鱼雷也像被点燃,她倏地掀开校服外套,怒气腾腾地站起,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眼前的陌生男生。
“你谁?”
跟班不答,反而兴奋地吹了声口哨,朝窗户边的兄弟们挑了挑眉,油腻又猥琐。
乔荔知一头雾水地转身,起哄声在外边的男生堆里炸开。
乔荔知的漂亮是客观的,脸小肤白,五官精致立体,形似花瓣的唇中和她眉眼的英气感,是令人过目难忘的一张脸,日后是放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能大杀四方。
乔荔知见此情景,心底了然。
姣好的面容顿时现出烦躁,她转学过来多少天,就被这儿的人当作橱窗里的娃娃看了多少天。
她双眉微蹙,语气也极为不耐,“还没看够?”
“没…”跟班脱口而出,又立马回过神,痴汉般笑着,“看够了看够了。”
说罢,他小跑出班级,估计是快上课了,那些人只能意犹未尽地转身离开。
教室里的其他同学看完了热闹,有的继续刷题打闹,有的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乔荔知烦闷地坐回位置,一低头,农民被地主打败了。
“真无聊。”乔荔知摁灭手机,单手撑着太阳穴,目光落在右边空荡荡的位置,喃喃自语,“小凯伊生病没来学校,都没个能聊天的。”
江凯伊,乔荔知的同桌,今天请了病假。
前排的两位女同学闻声回头,其中一位名叫周愿,她从书包里摸出一叠卡牌,眉眼带笑道:“莫西莫西,无聊吗,要不我给你测一测星座啥的,你最近桃花绝对爆了!!”
乔荔知脑海中又浮现窗户外的一张张脸,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更觉得离谱好笑,“这又不是春天,就算有,也都是一群烂桃花。”
“哎呀,打发时间啦。”
周愿将卡牌从盒子里抽出,递到乔荔知面前时,被门口的一道声音打断,转瞬间班级又陷入安静,大部分人也寻声望去,两三秒过后,爆发嘈杂的讨论声。
“请问,乔荔知同学在不在?”
入耳是一道低沉的男声,语气平淡,乔荔知扭头望向门口之际抽出了一张卡牌,她没心思去看卡牌是什么,注意力全被门口叫她的男生夺去。
他个子高,骨架极佳,简单朴素的黑白色校服短袖穿在他身上,清爽又好看。
他发色偏棕,长度及眉,再往下是一双澄澈深邃的眼,桃花瓣似的形状,明明透着点冷淡疏离,却仍是勾人的。
靠,真他妈帅啊。
重度颜控乔荔知当即撂下卡牌,以极快的速度冲到班级门口。
周愿凑近同桌,诧异道:“起猛了,江野该不会也是来搭讪吧?!”
像周愿这么想的,不止她一个。
乔荔知佯装淑女模样,像只开屏的小孔雀,亮出最美的羽毛,在众多束目光中她勾起微笑,仰头迎上江野的目光,“这位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野眼睫微掀,看不清神色,“你就是乔荔知?”
乔荔知飞快点点头。
江野又说:“你能不能——”
未等江野话落,乔荔知似预判了他将要说的话,美色当前,毫不犹豫:“能!”
江野被打断后,眼神里多了点疑惑,“我还没说是什么。”
“我知道啊,联系方式嘛。”乔荔知自信满满,“你能记得住吗,1836——”
不等乔荔知报完自己的手机号码,江野面露无语,开口打断并解释道:“我是江凯伊的哥哥,她让你帮忙整理一下今天的作业,放学后我来找你拿。”
话落,江野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石化了的乔荔知,插兜,潇洒离开。
脸颊似烧红了,乔荔知羞愤走回位置,一把扯过校服外套捂紧自己的脸蛋。
周愿按捺不住八卦之魂,凑近点,同时夹起乔荔知撂下的那张牌,晃了晃,揶揄道:“咋样,桃花牌显灵啦?”
“显个屁,丢脸死了。”乔荔知露出一双懊悔的眼睛,她顿了一两秒,好奇道:“江凯伊有哥哥?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刚来,她估计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吧。”提及江野,周愿似乎很激动,眉飞色舞道:“我刚还以为江野也要搭讪你啊,那可是江野诶!”
乔荔知嘴一撇,她刚刚被星座牌冲昏了头脑,也以为是这样的。
紧接着,周愿又摸摸乔荔知的头,以作安慰,“不过也正常,像江野那种长得帅家世好又把年级第一的宝座坐烂了的学神,肯定不会早恋。”
“毕竟表白他的人那么多,就没见他跟谁乱搞过。”
周愿的话在乔荔知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她恍恍惚惚地度过剩下一节课,待放学铃声响起时,她情不自禁地期待起江野来找她。
乔荔知背起奶油黄的书包,手里攥一叠江凯伊的试卷,百般无聊地站在走廊,她低垂着脑袋,偶尔有微风轻轻吹过,撩起她额前的空气刘海。
在她的视野范围内,不乏来来往往的同学,大概又过了两三分钟,眼前多出一双白色球鞋,还未等乔荔知完全抬起头,江野的声音响起,“我来拿作业。”
之前没认真打量,当乔荔知撩起眼帘,仰头看江野的时候才发现,这人是真的高。
毕竟她净身高都有168厘米。
视线再往下,乔荔知看见他胸前的校牌——高三一班|江野。
“在这。”乔荔知将试卷递给他,江野直接接过,淡淡地回了句谢谢,转身离开。
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
他左肩背着黑色的书包,右手把试卷攥成筒状拿在手中,楼道微风起,撩动他的衣角,更显得他姿态慵懒。
乔荔知回过神后,小碎步跟上江野,随后又慢吞吞地跟在他的身后。
走在前面的江野察觉到动静,停下脚步,他转过身,不解地看向乔荔知,“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放学回家。”乔荔知随口一答,不知怎的,响起班级门口前的社死场面。
放学高峰期已经过去,除去食堂和小卖部,校园内学生的影子寥寥无几,周身忽然陷入静谧,江野和乔荔知对视着,不答反问,“听江凯伊说,你刚转学过来?”
乔荔知有点意外,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就见江野缓步走到一辆黑色的山地车前,长腿一迈坐上去。
他调转了车头,眼睫一掀,淡淡说了句,“难怪。”
“校门口的方向在那。”
说罢,江野骑着车,略过乔荔知。
乔荔知怔愣在原地,目光追随着江野的身影,向后转过身,一眨眼,人就没了身影。
好吧,到头来,小丑还是自己。
忽地,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学校门口,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乔荔知定睛一看,是熟面孔,毫不犹豫地抬起脚,最后坐上了宽敞的后座。
“乔老板的新车差点没认出来,该不会私房钱被我妈缴了吧?”
乔老板,乔荔知的亲爹乔振业,年轻时就是玩世不恭风流倜傥的富二代,现如今四十出头,生意场上的事情全交给女强人老婆,自己过着放荡不羁的快活日子。
平日里最爱千万级别的车,现在掉价到百万,乔荔知很难不说一句。
说起这个,乔振业心口痛,但在女儿面前依旧为自己挽尊,“这不是来学校接你,低调一点嘛。”
车子平稳行驶在公路上,乔振业想起刚才的所见,瞄了眼四四方方的后视镜,好奇挑眉道:“对了,刚刚跟你聊天的那个男生谁啊?”
乔振业对女儿的颜值一向自信,从小到大,多的是小帅哥围在乔荔知身边。
原以为这次也是一样,他自顾自道:“刚骑着车路过,我一看,模样还挺标致,背影也挺酷。”
原本闭目养神的乔荔知来了兴致,忽地睁开眼,意味深长道:“你真这么觉得?”
“虽然比我年轻时差了点。”乔振业自夸一句,随即道:“他要追你啊?”
“不。”
乔荔知似下定决心,眉梢染上笑,“是我要追他!”
乔振业:“……??!”
作者有话要说:同背景姐妹文《骗子心事》已开!
郁书悯第一次见靳淮铮,是在隆冬飞雪的夜。
父亲离世,她孑然一身留在陌生的城。他找到她,屈膝蹲在她面前。指腹拭过她眼尾被泪洇湿晕开的至亲血,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
那年,她十六,他二十五。
她仰头望向他的眼,却看见冬雪消弭,枯叶震颤;看见不得窥见天光的潮藓,在灰暗中小心翼翼地疯长。
后来她离开他的家时,什么也没有带走,除了年少时她偷偷藏起的空烟盒。
逢父亲忌日,千百盏长明灯渡亡魂,她独身一人在佛前叩拜,住持送她一句箴言:众生,有求皆苦,无求乃乐。
可惜,他十恶不赦,她鬼迷心窍。
一朝越轨,雪夜拥吻,骨骼相撞,泪落唇齿间,像囫囵吞下蛇胆,苦不堪言。
* 笑面阎王×反杀天鹅
* 伪叔侄无亲缘关系/年龄差九岁/双洁/HE
* 未成年前无双向感情/男主在女主20岁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