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改了设定,婠婠是身穿,不是魂穿!!!
婠婠
婠婠这会儿心里的确有点慌。
倒不是因为她和刚才调戏她不成、反被她调戏的事情被黄药师抓了个正着的事情。
这种调戏良家妇男,或者调戏不是良家妇男被人撞见的事情,她经历太多了,被抓包,她心中半点波澜也不会起,若她兴致好,或许会连带着撞见的那人一块调戏了。
反正调戏一人是调戏,调戏两人也是调戏,没甚差别的事情,她做了又何妨?
她只是有些意外黄药师的出现。
且出现在她刚叛出师门,嫌弃黄药师到无以复加,转眼便被黄药师发现她拿着黄药师徒弟的名字干没羞没臊的事情。
若是她还有以前的功力,被黄药师抓到也没甚么,黄药师发起火,她一巴掌就解决了。
可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战五渣。
叛出师门、抹黑师门,拿着师门的名头招摇撞骗,这些罪名无论在哪个弟子身上,师父见了都是一巴掌怕死的结局。
更别提黄药师还是一个顶骄傲,且洁身自好到令人发指的怪人。
黄药师今日若不杀她清理门户,她婠婠的名字都能倒着写。
黄药师一步步走来,脸黑的像是化不开的墨。
婠婠往后面缩了缩,身后硬邦邦的,是墙。
缩不动,婠婠便只好再挣扎一下,毕竟引颈就戮不是她的作风。
婠婠眨了眨眼,端的是一脸乖巧可爱不谙世事:“徒儿一直是师父的徒弟,怎就不能用师父起的名字了?”
她要是知道黄药师跟了过来,打死她,她也不会拿着黄药师的名头去干那种事。
死在采花大盗的床上,不过是一夜的折磨罢了,她若是到了黄药师的手里,她觉得黄药师有一百种方式让她生不如死。
心脏在胸腔扑腾扑腾跳着,像是濒死前的挣扎,婠婠的眼睛弯了又弯,面上仍是一派天真模样。
婠婠捻着垂在胸前的发,柔声道:“师父何时来的?徒儿刚才快被吓死了,早知道师父跟在徒儿身后,徒儿才不会与那贼人虚与委蛇。”
从唐初,到宋末,中间相隔了一千多年,如果按照这个时间来论,她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
或许是老天收了她一身武功后良心发现,让她的容颜并没有因为活了千年而变得苍老可怖,反而仍跟往日一样,是从天际踏雪而来的精灵,脚踝上的金色铃铛,也不曾因为时光的流逝磨损,夜风一吹,便又叮当叮当起来。
像是情人间互相撩拨着的躁动的心弦。
只可惜,她和黄药师躁动倒是蛮躁动的,却不大像情人的关系。
用眼中钉肉中刺来形容此刻她在黄药师心里的形象,更为妥帖些。
月光下,黄药师嫌弃的眼神像是吞了苍蝇一般,因为太嫌弃,此刻的黄药师连话都不想再跟她说,仿佛与她说上一句话,能折寿十年一样。
婠婠在心里唾弃着黄药师的清高。
存天理灭人欲的思想害人不轻,黄药师在这个时代属于挺豁达的人,但多多少少还是被这种观点束缚了思想。
男女之事有这么见不得光么?随心所欲过自己的小生活不好么?至于这般嫌弃她么?
婠婠明知故问道:“师父怎么不说话?可是徒儿哪句话说错了?还是徒儿哪件事做错了?”
皎皎月色被乌云遮住了光,黄药师眼睛轻眯。
面前的女子有着一张不谙世事的脸,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子踏月下了凡尘,偏做出来的事情与仙气没甚么关系,犹如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吃人心的妖精。
黄药师挑了挑眉,道:“你没错,是我错了。”
他就不该收她为徒,更不该看她负气远走悬心不下,一路跟随到现在,看到她顶着自己的名号与旁的人**。
少女撇撇嘴,委屈巴巴的样子活像是他始乱终弃后仍痴心不改的小娘子,单薄的肩膀往前面蹭了蹭,软软的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里像是含了糖一般的甜腻:“师父,千错万错,都是徒儿的错。”
“您千万别不要徒儿,徒儿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尸。”
乌云遮月,烛火昏黄,少女清澈的眼睛多情又潋滟。
她的眼睛有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当她看着你时,仿佛天底下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放弃,她只深爱你一人一样。
黄药师眉头动了动。
忽然发现,自己收了个了不得的徒弟。
他的疏狂与不羁,在她面前更像是假清高,她的思维与行为,无一不在鄙视着这个时代的宗教礼法。
她是自由的,没有任何人能困得住她。
黄药师有种狭路相逢,棋逢对手的错觉。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傲与邪是张扬的,她的乖戾和傲气与邪气是藏在她甜腻的嗓音里,澄澈如小鹿却又勾魂夺魄的眼睛里。
黄药师伸出手,手里握着的萧贴着婠婠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与她深情若秋水的眸子对视着。
“生是我的人?”黄药师敛眉,眼底带着几分玩味。
他很想知道,她的邪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嗯嗯。”婠婠不住点着头:“徒儿永远是师父的人。”
黄药师手中的玉箫顺着婠婠精致小巧的下巴往下走,冰凉的质感摩挲着她的肌肤,道:“既是我的人,你当知晓该如何做。”
……!
婠婠眼皮跳了跳,有点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黄药师口中说出来的,可玉箫的冰凉又在无声告诉她,眼前的这一切并非幻觉。
她心中轻狂不羁飘然若谪仙的黄药师,正在认真地撩着她。
且还是是那种轻车熟路的撩,手法一点都不生硬。
婠婠心情颇为复杂——她还以为黄药师会杀她清理门户,哪曾想,不过是相逢一觉泯恩仇的小事,白让她担心害怕这么长时间了。
摸清楚黄药师的心思后,婠婠十分上道地攀上玉箫,手指顺着玉箫一路往上,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黄药师的手背,甜甜道:“徒儿当然知晓。”
这种事情她太熟悉了,简直是每个魔门妖女的必修课。
作为一个合格的魔门妖女,她博览群书,熟知各种体位,有句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毫无疑问,她见的不是猪跑,是万猪奔腾,山河震动。
婠婠拉着黄药师的手一拽,将黄药师拽倒在床上,翻身一转,欺身压在黄药师的胸口,手指绕着他的发,将长发一圈一圈缠在玉箫上,柔声道:“师父的碧海潮生曲吹得极好,徒儿不才,学了一音半节,想借师父玉箫一用,不知师父肯借否?肯听否?”
黄药师松了玉箫。
婠婠握住,凑在唇边,缠绵的曲调响起,却不是碧海潮生曲。
是凤求凰。
婠婠一边吹,一边垂眸去看黄药师表情,没有人能受得住她的凤求凰。
可黄药师偏偏还是往日清隽无俦的模样,只是眼底少了几分清冷之意。
他似乎在笑,但不是以往的冷笑,现在的笑更像是走狗斗鸡的纨绔看到了旁人在斗蛐蛐,兴致来了,便想伸手逗一逗笼中的蛐蛐。
这种感觉让婠婠很是不爽。
这是对她魅力的侮辱。
风月之中最怕遇到这种事,你千种风情,他不动如山,像是雕塑一般。
眼前的黄药师虽做了一些撩人的动作,可那些动作仔细想起来,是逗猫逗狗的,想看她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的试探。
婠婠放下玉箫,轻叹一声,直直地看着黄药师,幽幽道:“师父要徒儿做师父的人,师父又不为所动。”
“师父想学柳下惠,徒儿可不是那等白抛媚眼给瞎子瞧的人。”
话音刚落,婠婠便丢了玉箫,欺身向前。
她从来不信,有她撩不动的人。
柔弱无骨的小手刚想往下,便被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了。
夜色深沉,那人的眸光却很亮,看着她,挑眉道:“我果然收了个好徒弟。”
婠婠弯眼笑道:“都是师父教的好。”
才怪,她才没有黄药师那么怪的脾气。
许是没了兴致,黄药师松了她的手,从床上起身,背对着她立在窗户下,道:“收拾一下,该走了。”
……果然黄药师这厮刚才的举动,是把她当猫儿狗儿一样的逗。
就是想看看,她的胆子大到何种程度,以及世俗礼法在她心里是什么位置。
很显然,在这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时代,她视礼法为粪土,能毫不犹豫对自己师父出手。
她的邪,比黄药师更甚。
婠婠掐着嗓子道:“师父且等一等,徒儿换身衣服,梳洗完毕后再与师父一同走。”
本性已经暴露了,再在黄药师面前装乖巧不谙世事的小徒弟便不合适。
婠婠去衣柜里翻找衣服。
少年的房间很考究,衣柜里衣服更是让人眼花缭乱,婠婠选了件月白色衣裳,正欲去换时,发觉窗台下的黄药师已经没了踪迹。
难不成是她高估了黄药师的忍耐,现在便丢下她不管了?
想了想,婠婠又觉得不会。
她的邪,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投了黄药师的脾气的,毕竟黄药师自己也是个怪人来着,有什么可嫌弃她的邪气与乖戾?
多半是避嫌——哪怕他是背对着她的,可终究还是同处一间房子,他是能听到她换衣服的声音的。
假正经。
婠婠腹诽着,慢腾腾换了衣服,磨磨蹭蹭对镜理妆,弄完这一切,她才打开房门。
外面的人已经被黄药师料理过了,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着,原来对她下手的少年,此刻也不知所踪。
想来是见识过黄药师的武功后,慌不择路忙着逃命了。
婠婠笑了笑,穿过哀嚎的人群,走出房门。
院子里的守卫也被黄药师一并清理了,一路畅通无堵,府门外,黄药师负手而立,玉箫垂着流苏。
婠婠道:“师父,咱去哪?”
黄药师斜了她一眼,道:“你想北上?”
婠婠笑眯眯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的本性暴露的很彻底,再去装岁月无忧愁的少女就有些违和了,这么好的环境摆在这,她不去做一番事业,委实可惜了。
“汉人势弱,鞑子猖獗,凡我华夏子民,个个都可应势而起,荡平乱世,重建昌明。”
黄药师冷笑道:“你想做第二个武则天?”
“师父,你这句话就埋汰人了。”
婠婠看着黄药师,笑眼弯弯。
她还是翻了史书才知道,她那夺了大唐江山的徒弟战绩并不光彩,不过是占了第一位女帝的名头罢了。
外战丢了大片疆土,内斗搞得人心惶惶,若不是大唐的底子厚,又有天降紫微星李隆基横空出世,只怕这汉人江山便交代在她徒弟手里。
可惜那紫微星前期当政与晚期执政完全是两个人,一手将大唐推至顶峰,也将大唐送入地狱,好好的半年时间就能解决的安史之乱,硬生生被他打了八年。
也就是唐朝家底厚,经得起这么折腾,换了其他朝代,早亡国了。
早知如此,她该多叫她徒弟向李世民学习的。
她的徒弟及不上李世民,与她相较,也算不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毕竟她在唐初,是一个连李世民都颇为敬佩的人物。
婠婠道:“李世民有一句话说得好: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武则天的例子,倒是告诉了我不少东西。”
黄药师眯眼打量着她,道:“口气不小。”
婠婠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是口气大,是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太菜了。
窦建德李密宇文家族那帮被李世民寇仲打得满世界乱窜的人,若是生在这个时代,必会感动得泪流满面。
更别提她了。
婠婠问道:“师父是与我分开去桃花岛,还是与我一同北上?”
若是在以前,她觉得以黄药师的脾气,多半会把她丢在路上不管不问,但经历了今日的事情后,她对黄药师的孤僻印象彻底改观了。
黄药师此人看似放荡不羁,不尊世俗礼法,但忠孝乃大节,他最是推崇,更念着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义,要不然,也不会跟了她一路,在这种复杂环境下救了她。
只是黄药师虽推崇忠孝,可不知在闹什么别扭,就是不肯干涉战事,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了想,婠婠觉得是黄药师多是被大宋皇帝伤了心——黄药师不仅武功高,才学更是一等一的好,年少闯荡江湖之际,或许一腔热血向大宋天子提过建议。
然而大宋内部早已腐朽不堪,持才旷物的黄药师注定不被重用。
又或许是黄药师曾想过力挽狂澜拯救万民,而百姓的反应伤透了他的心,让他寄情山水与武功,再不理王朝更迭的惨剧。
斟酌片刻,婠婠道:“民族危亡,匹夫有责,拯救的不是这个烂到骨子里的朝代,更不是愚昧无知的刁民,而是那些生性善良,却被人欺辱到家门的汉人。”
“师父若不想去,我便一个人去。总之,我才不要活得悄无声息,死也死得无人知晓。”
其实世人对魔门有误解,认为魔教的人都是一些霍乱天下之人。
魔教才不是这样,他们只是瞧不上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虚伪小人。
世人为儒家所累,他们追求真性情,爱得痛快,恨也彻底,若是得了天下,也会为万民谋福祉。
毕竟一个不以百姓为先的朝代,是存活不了太久的。
不知过了多久,黄药师道:“我陪你一起。”
天边月色皎皎,黄药师半敛着眼睑,神色淡淡。
婠婠知道她又赢了。
黄药师这个人呐,就是口是心非,活得拧巴。
好在她的性格专治各种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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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宋末的乱世,与隋末唐初完全不能比。
宋末的乱世,完全是因为天子的昏庸和朝臣软弱无为造成的,换句话来讲,孔老夫子的理念的确是治国良策,可惜他的后人抛弃精华,只娶糟粕,用这些糟粕的儒家道义将世人全部忽悠瘸了。
汉人不能打吗?
恰恰相反,春秋战国七国撕逼,李牧尚能在闲暇时间大败匈奴,斩首数十万归,灭襜褴,败东胡,降林胡,塞外胡人数十年不敢入汉境。
战国尚且如此,其他朝代更不用说,哪怕积弱如大宋,也有绝世悍将狄青与岳飞。
狄青忧愤而亡,岳飞死于莫须有罪名,彰显了大宋天子的普遍心理——人生自古谁无死,天子日日在作死。
大宋没巨唐那般厚的家底容天子作妖,不亡国,简直是天理难容。
婠婠很快便拉起了一支队伍,北抗鞑子,南抗大宋昏庸政府,不愿做奴隶的人纷纷响应。
鞑子分两种,一种是绣花枕头,但比南宋中用一点,另一种是战斗力颇高,让人不容小视的。
婠婠先灭了绣花枕头,占了燕云之地。
这个地方是咽喉之地,北上能收复汉家河山,南下能灭了只知享乐的天子与朝臣。
将城防建好后,婠婠选择了先南下——毕竟是秦桧都能混得风生水起的朝代,她心里虚得慌。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至于燕京,便先由黄药师镇守。
这些年来,她声名鹤起,前来应援她的人不计其数,道教首当其冲,派了不少弟子来助阵。
看到这一幕,她心情颇为复杂——千年前,她可是与道家的人不死不休来着,如今沧海桑田,他们倒是统一战线,成了盟友。
这种狗血的剧情,她做梦都没想过。
到底是道教,汉人本土的宗教,民族生死存亡之际,总是会比那些外来的宗教更为关心自家天下的未来。
这样也好,黄药师的性格太孤傲,有这些在燕京一同守着,她更放心些。
婠婠这般想着,领兵出征。
风起云动,似乎有曲子传来。
婠婠耳朵动了动,回头去瞧。
挺直的竹子被压弯,黄药师立在竹子上,垂眸垂着玉箫,恍若月下仙人临凡间。
婠婠挑了挑眉,冲黄药师道:“师父,我去去就回,不要太想我。”
将士们哄堂大笑:“黄老邪要娶徒弟了。”
婠婠佯怒:“谁说黄老邪要娶徒弟了?”
箫音微顿,婠婠眼波流转,瞧着面色如旧的黄药师,甜甜道:“我师父才不老!”
曲音扎然而止,竹林中的人没了踪影。
啧,假正经。
这场战役比婠婠想象中的还要简单。
她的兵马还未到城下,天子已经率领百官来投降了,之后收拢部队,将自己的心腹镇守这个地方,再带着收拢来的军队,挥师北上。
这个朝代很奇特,天子打压武将,武将的地位很低,士兵更没有发言权,畸形的时代让军队战斗力为零。
可当了她的部下后,士兵们个个争先恐后杀鞑子,一点也没有她刚见到的时候的萎靡不振。
她的二师兄陈玄风嘴里叼着草,煞有其事对她道:“这叫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带兵的人换了,气势也换了。”
婠婠点头,很是认同。
与鞑子决一死战的时间越来越近,久不出山的王重阳也来助阵,另外还有丐帮等许多门派的高手,三三两两聚在一处。
黄药师博览群书,熟知百家,与王重阳聚在一起说话,老叫花子洪七公的声音洪亮,时不时地插着话。
王重阳一本正经,洪七公太邋遢,越发显得黄药师丰神俊秀,如月下仙人一般。
婠婠频频看去,黄药师视若无睹,只与王重阳与洪七公说话。
陈玄风看了半日,扔了嘴里的狗尾巴草,伸手去揽婠婠的肩:“师妹,不是师兄说你,你的心思——”
婠婠眉梢微挑,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
她的天魔音已经练到第十七层,当今天下,已经无人是她的对手。
陈玄风干笑两声,收回了手,继续道:“别看师父素日不把世俗礼节瞧在眼里,其实心里,最是在乎的,你喜欢了他,才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爱喜欢谁,便喜欢谁。”婠婠懒懒道:“与你有甚关系?”
“没关系。”陈玄风又从一边拔了根草,塞在嘴里,道:“只是我有点意外,师父收的徒弟,名字后面都带个风,为什么你没有?”
婠婠道:“因为我生得比你们美,自然不需要带风。”
她懂陈玄风的心思,也懂大师兄曲灵风、甚至小师弟陆乘风的心思,可懂是一回事,要不要在一起,滚一滚床单,就是另一回事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说实话,她挺想与那个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的男子来一发的。
她现在对他的感情,应该算不上喜欢,这个时候睡一睡,也不耽误她继续修炼天魔音。
婠婠是个行动派,这个念头在心里过了一下后,晚间她便去找黄药师了。
不日便要出征,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情绪让军营里的将士们彻夜狂欢。
谁也不知道,明天的他们会不会留得性命,可尽管如此,他们依旧义无反顾。
他们自古以来便是华夏大地的主人,数千年的时间虽然颠覆了无数个朝代,可将坚韧、宁折不弯的优良品质刻在他们的骨子里。
没有数千年底蕴的蛮夷人,永远不明白他们的坚持与生来便有的自豪感。
他们是最可爱的人。
婠婠穿过大碗喝酒大声说话的将士,来到黄药师的房间。
房门半掩着,婠婠推门而入。
月色清凉如水,均匀地洒在白衣女子的身上,黄药师放下手里的玉箫,蹙眉问道:“这么晚了,你来做甚么?”
婠婠反手关上门,坐在黄药师面前,双手托着腮,眨了眨眼,道:“自然是来看师父。”
黄药师不置可否。
白日里,一向嗓门极高的洪七公突然放低了声音,拉着他神秘兮兮道:“黄药师,你的徒弟们好事将近,你可要记得请我这个叫花子吃两杯喜酒。”
他顺着洪七公的目光看去,陈玄风丢了嘴里叼的草,伸手去揽婠婠的肩头。
阳光不算烈,他却觉得有些刺眼,别开眼,冷声道:“只怕桃花岛酿的酒七公喝不习惯。”
他收婠婠做徒弟那年,他二十七岁,婠婠说她十五,他大了她十二岁。
十二岁,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似乎算不得什么,五年时光弹指过,他三十二,与五年前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婠婠二十,与五年前完全一样。
弹指可破的肌肤,天真澄澈的眼神,赤足走在雪地里的轻盈,脚踝上的金铃叮叮当当,她是落入凡尘的仙子,她的存在越来越让人瞩目。
她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
黄药师有些烦躁,道:“明日出征,你早些休息。”
婠婠笑了,道:“我找师父,就是为了来休息的。”
黄药师:“?”
黄药师蹙眉,摇曳的烛火突然间灭了。
打更人的声音响在夜幕中:“天干物燥——”
婠婠的甜腻的气息近在咫尺间,对着他的脸吹着气:“天干物燥,**,师父,我中意你许久了。”
“你!”
黄药师与婠婠对招,她的身体灵活的像是水里的鱼儿一般,见招拆招间,她已脱了衣服,再出招,温香软玉便往他掌心迎。
黑暗中,床上的纱幔拉了下来,她跨坐在他身上,轻笑出声:“师父,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好歹给我留点念想。”
战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哪怕武功再高,也不敢保证,能从战场上活下来。
广袤无边的草原是巨大的绞肉场,数十万、甚至百万的人涌入进去,鲜血横飞,刀光剑影。
谁也躲不了。
良久后,黄药师松了手,身体崩得像张弓。
床笫之间的事情,男人从来是无师自通。
黄药师翻身将婠婠压下,细碎的声音响在喧嚣的夜里。
启明星自东方升起,万丈霞光撕开云层,金乌跃出,燕京大门缓缓打开,战马踏在宽厚土地,身着甲衣的战士迎着日头,唱着国殇前行。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这是一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战争,华夏大地上,华夏民族再度崛起,捍卫他们传承千年的文化与家园。
积弱**的王朝不再,傲立在中原大地的,是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帝国。
数月后,六军合为一军,婠婠纵马飞驰到黄药师面前,眉梢轻挑:“哟,师父,徒儿活下来了。”
风姿隽爽的男子笑了笑,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迅速向后掠去,周围只剩下青衣如画。
婠婠在返回燕京的路上,遇到一个男孩,虎头虎脑,傻得可爱。
男孩看她看呆了眼,周围人纷纷打趣他:“别看了,她的年龄能当你妈了,你看她,倒不如看看她肚子里是不是个女儿,若是女儿,兴许你还有戏。”
男孩就真的走过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婠婠乐不可支,问男孩叫什么名字。
男孩声音缓慢,道:“我,我叫郭靖,靖康之耻的靖。”
黄药师觉得这人怕不是个智障,有些不耐,让人去找男孩的家人。
婠婠看着郭靖被他母亲拽走的背影,笑眯眯打趣道:“郭靖是吧?以后我若是生了女儿,会通知你的。”
黄药师冷笑:“那傻小子哪点好?”
婠婠笑道:“有人喜欢傻的,有人啊,偏就喜欢浑身冒着邪气的。”
黄药师解下大氅给婠婠披上,耳朵在冬日里却有点红,不再计较郭靖之事。
天下平定之后,众人开始讨论谁为天子,国号又是什么。
众人觉得,婠婠虽是起义的发起者,但终归是黄药师的徒弟,又是女子,如今又怀了黄药师的孩子,那帝位,自然是黄药师没得跑的了。
众人虽觉得黄药师性格孤僻,不好相处,但婠婠在侧,黄药师的脾气会收敛许多。
再说了,婠婠不日便会生下孩子,依着黄药师懒得管闲事的性子,多会做甩手掌柜,把孩子丢给他们,自己带着婠婠周游天下了。
众人这般想着,知道看到婠婠进殿之后,径直走向龙椅,然后施施然地坐了下来,抬手对下面的人道:“太硬了,拿两个引枕来。”
“!!!”
众人的三观都不好了。
婠婠笑眯眯问王重阳:“道兄可有异议?”
王重阳捋着胡须,道:“陛下此举身为妥当。”
——连称呼都给改了。
婠婠再问捧着鸡腿吃得正欢的洪七公:“七兄可有异议?”
洪七公头也不太,道:“没异议没异议。天下都是你打下来的,我一个老家花子能有什么异议?”
婠婠再问黄药师:“那师父呢?”
黄药师神色淡淡:“无异议。”
婠婠点头,甚为满意,往龙椅上一靠,小内侍捧来的天子的冠冕,给她束在发上,她伸手撩了一下眼前的十二旒,道:“泰山北斗们都没异议,那就这么定了。”
她第一个问王重阳,是有原因的——在这个女子地位低下的时代,道教是最不重男轻女的宗教了。
男仙女仙分庭抗衡,男有玉皇大帝,女就有王母娘娘,男有雷公,女就有电母,其地位一点也不在男仙之下。
至于道教最高神祇三清,他们也不是男人——三清无性别,想是女人便是女人,想是男人便是男人。
受这种思想熏陶的王重阳,是最不反对她的人。
王重阳不反对,洪七公觉得这是她和黄药师的家事,自然也不会掺和,至于黄药师,她昨天晚上就把他睡服了,更不会跳出来反对她。
这些人支持她当女帝,那些叽叽歪歪讲究个三纲五常的人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不敢公开反对。
婠婠眉梢微扬,道:“国号大明,朕为开国女帝。”
她肚子里若是女孩,便是皇太女,若为男子,便是皇太子,总之一视同仁。
数月后,婠婠生下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儿,黄药师起名为蓉。
黄蓉时常乔装打扮去民间玩乐,遇见了傻头傻脑的呆小子郭靖。
在洪七公的保媒下,黄药师极不情愿地结了这门亲事。
婠婠见黄药师心里不痛快,附耳低声道:“换个角度想,郭靖理政有一手,咱们可以退休周游世界了。”
黄药师眸光微转,终于接下郭靖敬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