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虽然上了梁山,但得天下并不是依靠着梁山众人,她联合方腊,又拉拢了许多各地的起义百姓,一步一个脚印,才推翻了大宋政权,故而各方势力对她做女皇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意见,唯一的反对声音便是一些迂腐书生。
宋/太/祖得国不正,一直利用文人去打压武将,故而文人的地位颇高,潘金莲则没有供奉着文人的想法。
江山是她一点一点打下来的,她没有窃取别人的政权,更没必要处心积虑防备他人。
心中无愧,做事自然肆无忌惮,不用看文人摆脸色。
反对的声音被她一扫而光,见识到她杀伐果断的文人们对她俯首称臣,再无半点不敬。
夜幕中的紫微星越发明亮,一个原本傲立在世界之巅的朝代再度登上巅峰。
九天阊阖开宫阙,万国衣冠拜冕。
在汉武帝时期,便有内外朝之分,有着君主立宪制的影子,潘金莲并不是一个贪权的人,如果可以她只想沉浸在英雄乡,便找了德高望重的老臣,推举内外朝,向君主立宪制进发。
朝臣们觉得潘金莲大抵是疯了,以宋江为首的梁山众人,以及方腊集团也觉得潘金莲脑袋有坑。
古往今来,哪位天子不把权势紧紧抓在自己手里?
偏潘金莲不走寻常路,要把手上的权利全部下放,让人摸不着头脑,也不知她是有意试探,还是真的放权。
大殿内鸦雀无声,潘金莲清了清嗓子,道:“若无异议,便从今日开始执行吧。”
散了朝,众人仍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仿佛活在梦中。
潘金莲对众人的状态毫不在意,欢天喜地期待着吃喝玩乐的美好生活。
制度刚刚执行的时候,朝臣们颇为忐忑,时不时拿些政事去问潘金莲。
潘金莲在极紧要的事情上才会批阅,至于其他的事情,则让朝臣们自己拿决定,时间一久,朝臣们也就明白了,潘金莲是真的放权,并不是有意试探他们是否贪权。
朝臣们知晓潘金莲的用意后,渐渐大胆起来,集思广益,将潘金莲制定的制度彻底推广开来。
虽然实行了君主立宪制,但君主天威的思想刻在世人骨子里数千年,一时间难以改掉,再加上潘金莲白手起家打来的天下,天降奇才的能力早就深入人心,朝臣们仍以天子对待潘金莲,在重要的政务上,还找潘金莲拿主意。
君主立宪制的推广没有达到潘金莲的预期,朝臣们每月一次来找潘金莲报道,潘金莲听着朝臣们的说的事情,心里想着华夏自古以来的传统,默默地降低了自己预期。
一月一次总比天天上朝强!
最起码她能睡懒觉了。
这样一想,潘金莲心里舒畅了许多。
这日又到了朝臣们觐见的日子,奏折早就被勤快的小内侍捧了进来,让潘金莲先瞧着,对朝臣们今日要说的事情有个心里准备。
潘金莲看着一叠又一叠的奏折堆在自己面前,武松什么也不做,身板笔直地站在,寒星一般的眸眺望着窗台,窗外是花枝烂漫,画眉鸟在枝头闹着,雄鹰掠过蔚蓝天际,留下一行白色剪影。
潘金莲瞬间便理解了亡国之君的心情。
她不想批奏折,不想听朝臣说她今日晚起了一刻钟,为她今日的仪容仪表絮絮叨叨吵上一上午。
尤其是,当她与朝臣们探讨政务,武松一身轻松地立在一边时,她便觉得心里超级不平衡!
武将就是好,太平时期的武将简直不要太幸福。
当然,前提是君主不刻意打压武将。
离朝臣们觐见还有一段时间,潘金莲屏退了殿里的宫人,冲武松招手:“二郎。”
武松回头,恰看到她舔唇眼波流转,不禁剑眉微蹙,目光偏了下来,落在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上。
“何事?”
“你过来。”潘金莲一手托着腮,一手搅着自己的发,道:“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三月的暖阳带着春意特有的温柔,落在武松身上,给他英气的面容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
真好看。
此时武松若收一收脸上的凛冽之气,她肯定会飞奔在因色误国的昏君路上,拉都拉不回来的那一种。
敢笑幽王不痴情。
武松身披暖阳,从殿门走到御案前,目光由上至下,漫不经心看过来。
潘金莲微抬着头,看到他的喉结与棱角分明的下巴,手一伸,便覆在他脖子上,用力一压,武松的头便低了下来,潘金莲的唇凑了上去。
武松的唇并不算软,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冷硬,刚碰触时,他的动作也是自持的,片刻之后,便是疾风暴雨,满满的侵略感。
气息渐乱,御案上的奏折哗啦啦倒在地上,外衫与钗环紧接着落下,堆了满地。
熏香从鎏金瑞兽中吐出团团烟雾,武松居高临下地看着潘金莲,眸色深沉:“胡闹。”
大宋朝的亡国之君也没拉过女人在御案上行那种事。
潘金莲双手圈着武松脖子不松开,道:“你不就喜欢我胡闹?”
眼前的男子最爱假正经。
她第一次拉着他瞧春宫图的时候,他把脸偏在一边,冷声说她胡闹,她便揪着他的耳朵,把图推到他面前,他面上无表情,耳根却红了起来。
那夜红绡暖帐,他狠狠抵着她,声音沙哑:“这个姿势也不怎么样。”
她像是在惊涛骇浪中漂浮的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声音细碎,断断续续。
她与武松总是这样,明明是她先出手撩拨,一办正事,她便再也动弹不得,像是砧板上的鱼儿,只能任他摆布。
就像现在。
看似是她拉着武松不让武松走,可她那点小力气,在武松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武松稍稍用点劲,便能把她整个人提起来。
潘金莲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武松,暧昧道:“你再不来,那帮朝臣便该来了——”
话未说完,便被武松封住了唇。
冰凉的御案被滚烫的体温暖成温热。
窗外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洒下。
潘金莲最后还是低估了武松,又或者说是低估了朝臣们的敬业精神。
小内侍声音尖细,在殿门外响起,潘金莲颤声道:“朝……朝臣……来了。”
武松动了动,声音低沉:“刚才不怕,现在怎又怕起来?”
“别……有人来了。”
潘金莲去推身上的武松。
她虽然想和武松去尝试千奇百怪的事情,可没有在旁人围观下去尝试的癖好。
脸皮这种东西,她偶尔也会捡起来用一用的。
然而她的力气太小,与能打死猛虎的武松简直是天壤之别,武松像是压顶的泰山,还是自带十万伏特的那一种。
潘金莲呜咽地说不成话。
武松不耐烦地皱着剑眉,长臂一挥,翻身从御案上下来,把潘金莲放在御案后的椅子上,他屈膝在御案下,动作并不停止,随手拨了拨一旁的熏香炉,熏香烧得越发热烈,沁人的香味萦绕在整个宫殿。
潘金莲撑着精神睁开眼,小内侍已经在推门了,潘金莲越发着急,武松却不为所动,修长的手指从她身上离开,拿起外衫往她身上一裹,然后再把御案上盖着的绸缎一拉,将案下的风情遮了个干净。
小内侍领着朝臣推门而入。
潘金莲瞳孔微微收缩,觉得武松当真是疯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是在御案上,衣服并未大动,外衫披在身上,从外面看来,她仍是漂亮得有些过分的端庄女皇。
只是面色有些红,语调有些怪。
“唔……爱卿何事?”
殿外的禁卫军交班,行走之间盔甲相撞,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隔壁的小戏子正在排戏,唱着鸳鸯张生红娘子。
潘金莲头皮发麻,不知是身陷地狱还是在天堂,只盼着朝臣赶紧说完赶紧走,好叫她喘上一口气。
偏朝臣一开口,便再也止不住了,潘金莲只得耐着性子听着。
朝臣毫无眼力见口若悬河说了半日,终于觉察到了潘金莲的不对劲,与不知是气,还是不耐烦到极致而发红的脸。
“陛下不舒服?”
朝臣颇为贴心,嘘寒问暖。
潘金莲咬牙道:“没,舒服。”
再舒服下去她要死。
时间一点一点溜走,朝臣捧起奏折,殷勤问道:“这件事陛下如何批示?”
“准。”
“那这件呢?”
“……准。”
“还有这件。”
“……”
若不是眼前朝臣一脸的忧国忧民赤胆忠心模样,她简直怀疑朝臣是送她上西天的。
在潘金莲的一再暗示下,朝臣终于离去。
殿门被小内侍关上,潘金莲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武松把她一捞,她从椅子上陷在地上。
夜幕似乎压了下来,她仿佛看到西天如来在微笑着向她招手。
要死。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相逢啊,原来是一场盛大的劫难。
几日后,潘金莲抬着眼皮,有气无力地看着武松如青松一般笔直的站姿,不由得长叹一声。
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汉成帝死在赵合德床上也不过如此了。
武松见她醒了,从小内侍手里接过汤药,将黑乎乎的药汁喂到她嘴边。
苦涩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潘金莲嫌弃地把脸扭到一边,道:“苦。”
武松把汤勺收回来,自己饮尽汤勺里的汤药,轻俯身,捏住潘金莲的下巴,将汤药灌了进去。
殿里伺候着的小内侍默默垂下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汤药一点一点被喂完,武松放下碗,从小内侍捧着的碟子里捡起一块蜜饯,按照刚才的法子喂给潘金莲。
潘金莲生得极白,他捏过的位置有着浅浅的指印,武松看了一眼指印,漠然道:“苦?”
“不苦了。”
潘金莲嚼着蜜饯,脸上有些烫。
面前的武松也真是,明明长了一张禁欲凛冽的脸,偏做出来的事情叫人招架不住。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也难过英雄这一关。
吃完东西,潘金莲舒服地伸了个拦腰,雪白的胳膊从被褥里弹出来。
武松瞥了一眼,道:“你有孕了。”
潘金莲的伸懒腰的动作一顿。
窗外廊下的画眉鸟闹得更欢了,唱着不知名的属于春天的歌谣。
潘金莲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武松神色如常,继续道:“三个月。”
潘金莲眼皮跳了跳。
仔细想想她确实好久没来月事了,本以为是与武松没羞没臊的日子过多了,身体支持不住的缘故,哪曾想竟是怀孕了。
怀孕的话,好多东西不能吃,好多事情不能做。
潘金莲把被褥一拉,蒙在脸上。
怀孕好烦呐。
武松拉下她的被子,棱角分明的面容近在咫尺间,如山水墨画一般的英气逼人,沉声道:“你不开心?”
潘金莲忽又觉得,怀孕似乎又不是太坏。
她突然有些期待,一个软萌的Q版小武松,软糯地喊着她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