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多天的补习，符闻歌月考的时候物理考了80分，这是她从未达到过的新高度，卷子一阅出来，赵远诗就直接把她喊到办公室喝茶了。
只不过这一次喝茶是正儿八经的表扬。
由于物理成绩一下子质的飞跃，符闻歌的班级排名也从往日里的中游水平直接跳跃到了第五名。
平时讲究不要骄傲要低调的赵远诗还特意给符印斯打了电话。
刚接到电话的时候符印斯整个人都是拒绝的，可听了那与往常不同的表扬话语，他本人还有点懵。
毕竟自从上了高中开始，一但符闻歌的老师给他打电话，都是告状。
于是，因为这一通破天荒的表扬电话，符印斯给了符闻歌不少零花钱。
*
包里揣着巨款，符闻歌的第一个想法是给功臣苏昱买礼物。
这一次的物理考试题，最后两道大题的知识点苏昱都给她讲过的，因此这刷新她记录的分数，苏昱要占全部的功劳。
礼物她打算周六早上苏昱来给她补课的时候送。
周五的下午，符闻歌便约了符箓，准备参考他身为男性的眼光，为自己买礼物提点建议。
可是晚上她要补课。
因为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那个时间前买好东西，符闻歌打算向苏昱请假。
周五下午，本该是放学时间，高三一班的全部学生都还坐在教室里的，吴倩正站在讲台上义愤填膺的说着什么。
符闻歌靠着墙听了一会儿，发现吴倩在做月考总结，而且看样子短时间是做不完的。
手机连续震动了几次，她看了看是符箓发来的消息。
此刻他已经在校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估计是等得不耐烦了。
苏昱坐在中间一列座位的最后一排的，符闻歌目测了一下距离，迅速扯了一张白纸写上一段话，叠成了飞机。
她将纸飞机在手中掂了掂，随后自信的瞄准方向往苏昱的位置抛了过去。
却不想那纸飞机调皮的顺着轨道飞了一段路就转了个方向，往半空中直霄而去。
“如果大家都能像苏昱同学一样······”讲台上说得正起劲的吴倩忽然顿住了，看着教室里突然飞起来的纸飞机，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狠狠的拍了一下讲台：“谁放的飞机！给我站起来！”
一班的同学一脸懵逼的盯着还在半空中飘着的白色飞机。
“······”
符闻歌揉着额头有些不想说话。
因为对于自己技术的肯定，她就没想过飞机会偏航。
所以···在那飞机上还用言语可劲儿调戏了一翻苏昱。
她好像写的——
【苏大美人，今天放学我有事，不约，别太想我。明天见么么哒。】
最糟糕的是，她还在结尾处落了自己的姓。
整个学校，姓符的就她一个，见过苏昱给她补课的吴倩再多联想几下就能把那个苏大美人套在苏昱身上了。
用脚拇指想都知道这飞机要是被吴倩截下来了，会有什么烦人的后果。
符闻歌盯着那还在盘旋的纸飞机思考着是冲进去拿出来，被冠上一个扰乱它班秩序的罪名；还是由着纸飞机最终落入吴倩手里，被落实觊觎全校国宝的罪名。
大概是班里的动静太大了些，以至于不爱管闲事的苏昱都抬眸看了一眼，却在看见那熟悉的纸飞机的时候挑了挑眉，随即转过头看向教室后门。
某少女在教室后门讲台死角的地方探了一个头。
此刻正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看着在教室里串的纸飞机，好似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的样子。
纸飞机已经开始往下坠了，吴倩盯着它准备随时接住取证。
苏昱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就在全班同学都在为那个纸飞机的主人捏了一把汗的时候，苏昱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迈着他的大长腿几步走到飞机正在掉落的位置，随后伸出手，一把抓住。
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盯着他。
不明白这个平日里话少又不怎么合群的少年会做出这个举动。
“苏昱？”吴倩一脸震惊，仿佛不敢相信这个拆她台的学生是她刚才还在大力表扬的：“这是···你的？”
“对不起。”少年十分冷静的点了点头，语调波澜不惊道：“我在研究纸飞机的升力原理，忘记还没下课了。”
“啊？”吴倩原本的气焰也泄了。
虽说苏昱此番行为确实不妥，可是自从他来了一中后两次月考都甩开了第二名一个不可跨越的鸿沟。
让她在这一届老师里扬眉吐气。
平时还低调的就像不存在一样，默默学习，作为一个老师对这样的学生根本就发不起火。
怕打消了学神的积极性，吴倩丝毫不见不久前的怒气，扯出一抹柔和的笑容：“没关系，下次注意点就行。”
苏昱点头，随后又迈着他的大长腿拿着飞机回了座位。
符闻歌松了一口气。
也知道苏昱肯定是认出来她的飞机了。
虽然不知道他的动机出自于什么，但是对于他突然冒出来的这种英雄救美的行为心里乐开了花。
苏昱在座位上坐好后，吴倩继续开始月考总结。
符闻歌盯着他的背影刚扯了扯嘴角，少年就侧过头看向了后门口。
两人的视线撞上，符闻歌略微有些不平静的朝他眨眼抛了个飞吻，又做了一个展开飞机的动作。
被调戏苏昱面无表情的回过了头。
“······”
见他又是一副‘矜持’得不行的样子，符闻歌自讨没趣的离开了。
只是，在路过一班走廊上打开的窗口时，她朝着里面吹了一声口哨，引来了一众同学羡慕的目光。
要多高调就有多高调。
看着窗口那道消失的背影，苏昱皱了皱眉，随后将手上的纸飞机展开。
*
被口哨声吸引，郑向禾看着窗外迟迟没有收回视线，小声嘀咕了一句：“女神还是那么调皮。”
听着他的话，苏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视线不容忽视，郑向禾疑惑道：“干嘛？”
苏昱没回答他，只是默默的将手中被展开的飞机放在了桌角那本书的面上。
和苏昱坐了这么久，遭受了无数次忽略，郑向禾也是十分习惯了。
耸了耸肩没怎么在意，只是视线下意识的落到了那只引起了全班轰动，此刻被展开的飞机上。
“······”
郑向禾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结巴道：“这···这个‘符’？肯定不是我女神写的吧？”
还么么哒？还苏大美人？还明天见？
面对他的质问苏昱淡然的伸手拿过那张纸折了起来，放进了书包里。
郑向禾又自言自语道：“我女神绝对不可能喜欢你这种棺材脸的，绝对。”
他的话刚落，原本还没什么表情看着讲台方向的苏昱忽然转过头看着他。
嘴角微微勾勒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郑向禾被这个他从未见过的笑惊得有些毛骨悚然得。
好看是好看，好像也确实配得上‘苏大美人’这么个称呼···
只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笑里还有一层炫耀的意味。
****
把苏昱的事情落实好后，符闻歌便心无旁贷的拖着符箓去逛街了。
原本要去打篮球却被叫来压马路，符箓很不爽：“姐，你叫我出来干嘛。”
“当然是需要你才叫你出来。”符闻歌拍拍他的脑袋。
听着她理所当然的话，符箓控诉道：“姐，你的意思是没事就不会叫我？叫我只能是有事。”
“那不然呢。”
“······”符箓认命道：“那你今天叫我出来干嘛。”
“选礼物。”符闻歌想了想问：“你们男孩子喜欢什么礼物？”
“哈？”
对于她的话，符箓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道：“男孩子？姐，你处对象了？？？”
“你猜。”符闻歌朝着他挑眉笑了一下。
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在，符闻歌虽没明说，符箓依旧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管有没有处对象，但绝对是有目标人物的。
鉴于符闻歌十多年来首次春心蠢蠢欲动的行为，符箓有些激动：“所以那个人是谁？”
“小孩子好奇心不要这么重。”
“姐，我这怎么是好奇，我是关心你！”
“那把你的关心放在帮我选礼物上面。”符闻歌说着，忽然回过头盯着他阴测测道：“要家里人谁来质问我早恋了···”
这话就差在头上顶个威胁的标题了。
被她看得毛骨悚然的，符箓对着自己的嘴巴打了一个叉，保证：“姐，你放心，我谁都不说。”
“真乖。”符闻歌满意的点点头，此刻两人已经到了商场了，对于送礼这种事情她一向就没什么主意，于是戳了戳符箓问：“你喜欢什么？”
盯着商场里众多品牌的专柜，符箓有些眼馋，理所当然道：“香水，护肤品，我都喜欢。”
“你又不是女的，喜欢这些？”
很难想象这些东西和苏大美人儿攀上关系。
符闻歌忽然觉得自己买礼物问符箓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了。
“姐，你太落伍了吧。”听了她的话，符箓自恋的摸了把自己的脸：“现在精致的男孩子都会用护肤品香水什么的。”
看着他和她差不多的皮肤状态，符闻歌想了想，觉得又有些道理。
毕竟她每天都用了护肤品皮肤还没有苏昱看起来好。就算是说天生丽质，那上帝也过于偏心了。
这样想来，搞不好苏昱真的是每天在家都偷偷用了护肤品的。
可是香水···
每次和苏昱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总是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清冽让人心旷神怡。
和球场上那些个妖艳贱货的汗臭味格格不入。
难不成还真是因为香水？
“行，那就买香水和护肤品吧。”符闻歌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符箓一次。
虽然符箓油腻了点，可再怎么说和苏昱也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个干净且香喷喷的男孩子。
于是符闻歌毫不心疼的把符印斯给自己的奖金拿去买了之前开玩笑说的包养苏昱需要的神仙水，又到LOEWE专柜让柜员推荐了一款香水。
当了解到她是送心怡之人的时候，柜员给她推荐了一款，说是最适合送给情侣的。
符闻歌也不懂这里面的行道，闻了闻味道觉得不错就让包起来了。
只是拿到东西后，她疑惑的问了句：“为什么这个香水最适合送情侣？”
柜员笑了笑：“因为···”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符箓高声喊道：“姐，快过来看看，快快快——”
符闻歌朝着他走了过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柜员语气暧昧的低声自言自语道：“因为这款香水叫事后清晨啊。——缠绵之后，破晓之时。”
情侣之间相互赠送，多美好呀。
****
周六早上符闻歌很早就起来了，九点钟开始上课，她八点就在厨房围着李芬做早餐，想要帮忙奈何自己是个厨房杀手，李芬被她缠得没办法，最后教她怎么做果汁。
起初苏昱都是踩着点到的，但每次来之后符闻歌都会缠着他吃早饭，吃完再上课的时候都快九点半了。
为此后来的几次他特意把时间提前了些。
苏昱八点半到的时候，符闻歌已经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了。
茶几上摆放了好几样早点，以往他坐的位置面前放着鲜榨的果汁。
看着李芬开门后走进来的少年，符闻歌闲闲的招了招手：“早上好啊大美人，快点过来吃早餐。”
“嗯。”苏昱淡淡的应了一声，换好拖鞋后朝着客厅走过去。
平时他习惯吃了早饭出门的。
刚开始给符闻歌补课的时候，她总觉得他没吃早饭，每天都变着花样框他吃，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她眼神亮晶晶带着期待的时候，他都默默接受了。
以至于那几天，每天都吃得很撑，回家后中午饭都不用吃了。
因此，为了迎合符闻歌的那个总觉得他没吃饭的认知，苏昱将往日里铁打不变的习惯都给改了。
他刚坐下，符闻歌便笑眯眯的盯着他道：“你尝尝今天的果汁。”
“嗯。”
苏昱端起面前那杯紫红紫红的果汁喝了一口。
几种水果味立刻充斥着味蕾，与平时的完全不同。
虽有些疑惑他倒也没有表现出来。
见他没什么反应，符闻歌耐不住问：“怎么样，好喝吗？”
少年抿了下嘴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你做的？”
符闻歌点点头，从自己的位置绕到了他的旁边，凑近了些：“对啊，你觉得好喝吗？”
她脸上带着丝期待。
苏昱顿了顿点头：“嗯。”
“真的吗？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做果汁。”符闻歌说着将自己座位前那一杯同款推到了他的面前，笑眯眯道：“既然你喜欢，那这杯也给你喝吧。”
那语气里面充满了霸道总裁的溺爱。
苏昱：“······”
颜色口味都这么复杂，喝完两杯也不知道会不会怎么样。
****
两人安静的吃着早饭，本着某人食不言的习惯，吃完早饭后符闻歌将自己事先藏在沙发侧边上的两个礼品袋拿起来递给他。
“苏昱，送给你的礼物。”
“嗯？”
苏昱盯着那两个被包装的充满少女心的袋子挑了挑眉。
“你给我补习了物理，这次考试进步了，我爸奖励了零花钱。”
“哦。”
“但这零花钱都是你的功劳。”符闻歌道：“所以我给你挑了礼物。”
“嗯。”苏昱完全没有要伸手接的意思，语气淡漠：“心意我收到了。”
见他一副拒绝的模样，符闻歌也不急，嘟了嘟嘴，语气里带了点失落道：“我选了很久的。”
她和苏昱相处了这么久后找到了一种最有效的对付他的方法。
每次他不愿意做的事，只要她摆出一副我很期待，你拒绝我，我会特别失落的表情，他基本都会妥协。
果不其然，苏昱被她盯了一会儿后，顿了顿还是伸手将礼物接了过去，放在了身边的座位上。
符闻歌催促道：“你快拆开看看。”
“嗯。”苏昱伸手将两个礼物拆开。
只是，当礼物拆开后，看见东西的那一瞬间，苏昱皱了皱眉，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符闻歌没注意到他的表情，邀功似的拿起一个瓶子指了指：“这个是神仙水，别人说拿来擦脸效果很好。”
然后又拿起另外一个瓶子道：“这个是香水，味道淡淡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神仙水？香水？”苏昱低声重复了一遍。
神情越来越奇怪。
“喜欢吗？”符闻歌拿起两个瓶子晃了晃：“以后每天都用好不好？”
“以后每天？”苏昱忽然俯低身子，凑到她的面前，神色略微纠结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可能不行。”
以为他是觉得量不多，很快就会用完，符闻歌豪气道：“怎么不行了？以后每天用，用完了我又给你买。”
“每天。”苏昱抿了抿唇，又懒洋洋的靠回了座位上，斜斜的盯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痞意：“你目标倒是不小。”
符闻歌有些没明白他每天用香水和她目标小不小有什么关联。
可见他心情还算不错的模样，也没多问。
本来他能收下礼物就不容易了。
于是点点头，嘱咐道：“每天用哦。”
“以后再说吧。”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符闻歌。
高三这种关键时期，用香水好像确实有点不妥，符闻歌想了想又道：“那擦脸的你每天用，香水以后再每天用吧。”
“嗯。”
少年眼尾微扬，看着窗外的眸光有些莫名的勾人。
「别走，作话有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