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缓和

秦书羽的脖子和脸颊唰地一下通红,他站起来结巴道:“我……我吃好了,先回房了。”然后匆匆向云母行一礼就离开了。

“千雪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追姐夫”膳桌上云千雨捏着拳头保证道。

“你看,把人家好男儿吓跑了吧!”云母调笑着说。

云千雪笑着没说话,她给云峰夹了块酥肉。

“谢……谢谢姐姐。”云峰小声局促地说道。

“峰儿上私塾了吗?”云千雪看着他柔和地问他。

“还没,他现在才十岁还有两年才能上。”李成歌回道:“不过他倒是个爱看书的,千雨回来看书,他也要在旁边看,还总是让我和千雨读书给他听。”

“嗯,峰儿是个好学的。”云千雪笑道。

说起来也奇怪,这个世界女尊男卑,但很多世家男儿却是可以上私塾学习诗词歌赋的,李文词就是其中一个精通诗词歌赋的大才子。而且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基本也是可以和家主,女眷一起上桌吃饭的,虽然世家也会重女轻男,但有些百姓甚至穷人家重女轻男更为严重,家境稍差点的,男子根本没法读书,连吃饭都是要端着碗在厨房吃饭的。

“峰儿想读书吗?”云千雪问他。

“我想……想读的。”云峰眼睛亮了亮,声音也高了几度。

“娘亲,那让峰儿上私塾吧。”南国虽然男子可以读书,但基本约定俗成是十二岁才开始上私塾,读三年,学点男德,男戒和诗词歌赋便罢了,然后等十六岁及笄就可以嫁人了。

云母倒是无所谓,峰儿既然要读让他早点上私塾就是,云府也算富贵之家,让他进个私塾还是没问题的。

“嗯,可以,明天我让云管家帮峰儿找一下合适的私塾。到时候峰儿也是个小小的读书郎了!”云母笑着摸了下云峰的头。

云峰非常开心,嘴角翘起不好意思地绞着手。

“千雨是个性子跳脱的。没想到云峰倒是个内敛的!”云千雪看着他说道。闻言众人笑了云峰一番,云峰害羞地红了脸,不过他知道大家不是嘲笑他。

落竹轩内,秦书羽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看着床旁边那个可以摇晃的婴孩床,那是云千雪找木匠铺定做的新床,之前刚来云府的时候宝儿用的是云峰少爷小时候的婴孩床,那个床并不能摇晃。

晚上云千雪说了什么?她说要追自己,要三书六聘娶自己?

他知道这次重逢后云千雪对自己很好,但他从来不敢相信她是喜欢自己的。他觉得她可能是因为宝儿才对他好,也可能是觉得以前对他太差了,所以想弥补他,但他不敢相信她会喜欢自己,他怕自己是痴心妄想,怕自己陷入其中然后被随意伤害。

但现在云千雪,那个唯一一个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说要追他。

他本来该恨她的,她强迫了自己,她打骂自己。可是为什么他现在恨不起来怨不起来?他觉得可能是因为现在的云千雪不一样了?她会温柔地和自己说话,会给他给孩子准备衣服,会让膳房给他做好吃的,会心疼他身上的伤给他上药,会给他买好吃的,她没有再厌弃他贱奴身份,她没有怪他在外面一众女子面前抛头露面……

晚间云千雪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沐完浴后她没有躺在床上,她想起了那个总是容易脸红局促的少年,不知不觉她又走到了落竹轩。

现在还不算太晚,里面的人还没有睡,烛光把他的影子拉长,落在窗户上变成了温柔好看的剪影。

她在窗外站了很久,里面的人没有发现她,他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直没有动,并不知道她来了。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窗上剪影动了一下,随后站起来,窗上的影子越来越小,他把门打开了,她又看到了那一双装满了星辰的眸子。

“小……小姐。”他还是习惯这么称呼她,除了小姐也没有更合适的称呼了。

“今天上药了嘛?”云千雪笑着温润地问他。

“我……”他说着眼睛往左下方看了一下。

“可别骗我!”看到他躲闪的眼神,在他没说完云千雪又加了一句。

“还没有,我……我还没准备睡,我这是打算睡前上的!”秦书羽解释道,因为对云千雪的话不喜又带了点反驳的意味。

云千雪嘴角的弧度大了些,现在的秦书羽说话少了惶惶不安,多了些灵动。她觉得这样的秦书羽很是鲜活可爱。

“后背上的我帮你吧”她说着就背过了身。

秦书羽话都还没说就看她转过了身,他红着脸,无奈地把白色里衣脱了,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腰以下的地方盖着,然后才低声说道:“可以了。”

云千雪拿过放在几上的瓷瓶,秦书羽身上的伤好了很多,背上可能没让小侍帮忙。但能看出他自己有去上药的,看这伤口恢复的情况,和疤痕消除的情况,药上的应该不太均匀。

暖色的烛光洒在秦书羽的背上,但云千雪还是心无旁骛地帮他上着药,现在伤口和疤痕情况好了很多,她这次上药一刻钟不到就都上好了。

云千雪又背过他,等他穿好衣服才回过身来和他说话。

“书羽,把药上好后就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嗯,我马上睡了。”

“晚安。”

“晚…晚安,小姐。”

替秦书羽关了门后云千雪并没有走,她瞳色加深,紧了紧手指,不禁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什么目不斜视、心无旁骛?她看到秦书羽娇嫩柔软的背,明明想的是恨不得看到那可爱的背部被汗浸湿的样子,看到他圆润的肩膀,明明想的是他躺在床上那肩微微颤抖的样子……

顾灵啊顾灵,你成了云千雪之后连纯洁端正都做不到了吗?

房间里面,秦书羽分别给自己的胸口,胳膊和腿上都分别上好了药。

看他吹熄了灯,屋外的云千雪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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