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曾经在“根”工作过的人,宇智波止水到底是见惯各种场面。
虽然藻月的突然冒出让他错愕,但很快就最先回过神来,苦笑着向她打招呼道:“藻月大人。”
随即有些凝重地说:“你为什么要离开三代的保护……”
藻月直接把手一摆,打断道:“没事,基本在半路上就解决了,我跑热了改游泳过来而已,肯出动这么多人算他看得起我,不过这种水平还构不成威胁,除非像上回那样搞个大蛇丸这种级别的。”
“大蛇丸?!”听到这个危险人物的名字,鼬立马紧张起来,“村里发生了什么?”
“哦对,鼬仔你前段时间不在还不知道这事,就半个多月前大蛇丸在团藏协助下潜入村子,本来想来掳我的,但后来被我忽悠走了。”
藻月这话倒是说得轻巧,但在场另外两名宇智波心里就远远不像表面一样平静了。
这个团藏木叶高层长老团之一的志村团藏?他放大蛇丸进村,甚至有意协助大蛇丸掳走藻月?!鼬几乎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
“藻月大人你果然什么都清楚啊……”止水恍惚了一下后感慨道。
“还好吧,从平时观察就不难推测个大概。”藻月惯例的谦虚一下,然后说道,“表象与本质是相辅相成的,不管表象变化多丰富依然能体现出本质特性。所以有心去总结分析,还是能发现不少端倪。”
止水不知是想到什么,情绪开始变得低迷,喃喃道:“是啊,明明很多事情都很明显,可是我却因为一厢情愿的相信美好,所以错失了认清的机会。”
藻月感觉对方状态有点不太对,好像遭受什么重大打击,再注意到这名宇智波缺了一只眼睛,顿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紧接着下一秒,对方拿出苦无对着剩下的眼睛,神情悲痛地对鼬说:“对不起,因为我的失误,宇智波和木叶失去了和解的机会,我现在能做的就是……”
虽然当初听她老父亲宇智波斑回忆的时候,藻月就隐约觉得宇智波聪明是聪明,就是脑回路偶尔有点坑,而且在一些关键事情上容易感情用事,但真见识到时还是差点把她给吓得差点六神无主。
她都被吓到何况是鼬,即使执行过不少的困难任务,接触到不少黑暗面,可说到底还只是个十岁,人生阅历方面不是心智早熟就能填补上的。
鼬现在很茫然,挚友为什么要选择自杀?他要如何做才能阻止挚友自杀?他思考过很多问题,也知道很多同龄人不知道的事,可在这时候他却发现不知道,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
大惊失色的藻月赶紧拔高音量阻止道:“卧槽!大哥你冷静点,先听我说,发生这种事呢,大家都不想的。”
可惜此时止水本来就处在崩溃边缘,因为错信了团藏,没能及时看透对方为人,将推动家族与村子和解一事的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所以如今不仅被夺去一只眼睛,甚至家族就在反叛的边缘,完全违背了他当初的希望。
看着眼前面露焦急之色的孩子,止水忧郁地笑道:“如今想来,明明了解最多事情的我还不如藻月大人看得通透,身为年长者实在失格。”
“不不不!真不全是你的错,真的!你只是当局者迷而已!”藻月的头脑正快速地进行分析,一边又时刻注意着对方的反应,怕他下一秒就要想不开,“先听我说啊,如果这事分析起来会发展成这样我也有一些责任。”
对于藻月这个孩子,止水此前只通过鼬的言语描述而有所了解,大致印象和鼬差不多,觉得她是行为模式和常人不同的另类天才,但和鼬有一点不同的是,他在对藻月的判断上还多了个大智若愚的标签。看来他这回总算没看错,这个孩子确实内心通透明白很多事情,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其实现在这么回头看,就很明显能看出团藏避免他们有过多接触,或许是怕他得到什么提示。
这孩子拥有这份智慧的话,未来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影。宇智波一族的事已经回天无力,他的价值大概只剩下将剩余的写轮眼交给能托付的人,以及寄望对方在将来能够让主谋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正欲开口,藻月就立马说道。
“你没搞懂啊,宇智波和木叶这事的发展根本不取决于你,而是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领导想对付你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理由。你们的长老们会杞人忧天也不无道理,事实上早在二代时期伏笔就已经埋下了,原因的话你也清楚。如果当时你们的族人聪明点的话就应该对内谨言慎行不要传播种族主义思想,对外开放广交朋友,千手扉间这人疑心病重,而且擅长阴谋,越是关起门来过日子他就越怀疑你们是不是背后策划什么,坦坦荡荡他才不好动你……算了,这都过去的事,说回现在。如果说团藏一开始是受二代教育的影响和对写轮眼力量的渴求嫉妒,有意针对宇智波进行打压,那在我回来后,对付宇智波就成了必然的,因为他真正想要的是火影那份权力懂不?现在你们长老不过是主动递了把柄,加速了结果的到来而已。”
一边语速极快的说着,同时藻月的思路也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不能指望所有人觉悟都高到百分百为集体奉献的程度,团藏是个典型的权臣,他确实是忠于村子,但他也忠于欲望和利益。如果说三代他们是愿意百分百奉献的话,团藏大概是百分之六十,而且在不影响村子大结构稳定的情况下,就是只要不是会对村子造成灭顶之灾,那他会优先考虑个人利益。然后他对火影的位置有想法,在木叶高层考虑将我列入五代候选人时,我就和他是竞争关系了。千手虽然有名声和口碑,但几次大战下来现在年轻一代后继无人,所以我就算当上火影,一时间也缺乏实际能用的人手。但宇智波那边还有很多人,如果顺利完成对年轻人思想转变,让他们能融入村子的话就会成为我的可用班底,这样他就再没有翻身机会了。因此当我和鼬常有来往后,宇智波家在他眼里就成了必须铲除的对象。你们族里那群老人又刚好脑子不清醒,便被他顺势而为,铲除不顺眼的对象之余顺便完成对我的打压,未来哪怕他当不上火影,我在位上无人可用的话还是要受他牵制。”
听她这么一番分析后,止水开始冷静下来思考起她所说的内容。鼬也听得一愣一愣,他平时思考的一般是关于人生方面的哲学问题,还真没想过这些斗争手段,这也是他头一回意识到藻月看事情的层次和他区别在哪里。
看见止水陷入思索,藻月稍微松口气,起码把对方的注意力从轻生念头上转移走了一点。
“所以你不要觉得自己能影响什么,也不要觉得这件事的责任全在你身上,你现在自杀除了打击我们外没有意义。”藻月继续劝说道,“顺便我推荐你多看看史书,有句话叫:以史为镜,可以知得失。”
止水沉默不说话,不过情绪已经没一开始时那么激动。
藻月也终于得以喘口气,尼玛刚才说那么大段话说得她口水都干了。
“那我应该做什么……”忽然,又传来止水有些迷茫的话语。
“……”还来?!好不容易歇口气的藻月差点要给跪了,但眼前是活生生的人命,只要还有机会她就没法眼睁睁看着对方牺牲性命,否则得背上良心债了,“那你理想是什么?”
“我只是希望能保护村子,让族人和木叶重归于好。”
“可以,现在事情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藻月立马一口应下,其实刚才情急之下说这么多后,她也把事情给理清有了大致的应对思路,“你先把苦无放下,我们来商量接下来的破局方法。”
说来也有些荒谬,明明对方是比鼬还小两岁的孩子,可止水居然会觉得对方真的有办法。
见他神情犹豫,不过看出对方轻生念头已经不是那么强烈,藻月安慰道:“看开点,谁年轻时没遇过几个人渣,做人最重要就是开心嘛。”
为了继续转移对方注意力,她又问道:“你饿不饿?我煮碗面给你吃。”
“……”止水脸上出现迷惑,大概在想为什么要吃面,可又下意识地点了头。
而藻月在说完后,发现自己还真有点饿了想吃东西,大概刚才为了劝阻对方自杀,脑力消耗过多。她现在多少能理解她的老父亲宇智波斑当初发现弟弟自杀时的受冲击程度了吗,这种“我相信你能懂”的奉献精神真是太可怕了。
然后看了眼旁边的鼬,本来就白的脸现在更加惨白,看来是第一回 遇见这种架势被吓坏了,可怜的孩子,吃碗面压压惊吧。
最后,他们几个还真的在河边煮了锅面吃,并在之后商量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