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沈南星看到了角落里的女人,眼睛瞪圆了,“你想干什么?”
陈明明嘴里发苦,该怎么解释?
她总不能说,她是沈老太太的人,一切都是为了计划?
沈空青心里烦着呢,不耐烦的轻斥,“南星,别大声吼,这是医院。”
沈南星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忽然激动起来,“陈明明,原来你跟我爸还有一腿,无耻至极,我奶奶是不是被你们气的发病的?”
陈明明:……
沈空青:……这神经病的脑洞。
两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沈南星只当他们默认了,更闹腾了,指着他们破口大骂,什么狗男女,什么奸夫□□,怎么痛快怎么来。
引的大家都跑过来围观,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沈空青气的一巴掌挥过去,这到底是儿子,还是讨债鬼?
陈明明又羞又气,咬破了嘴唇,心中恨的牙痒痒。
她恨的不是骂她的人,而是连翘,那个将她耍的团团转的女人。
为什么就不乖乖让她算计?
沈空青一把拽过儿子,将他拉到院长办公室,要求给沈南星做个全身检查,所有的项目都要做一遍。
他还将京仁堂旗下所有的中医都叫过来,让他们给沈南星把脉。
一番兵慌马乱,沈南星被他折腾的心里害怕,“爸,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空青狠狠戳了戳他的脑门,“你没脑子吗?为什么要吃连家人递过来的药?你姓沈,沈连两家的恩怨你不知道?”
沈南星不以为然,“爸,你真可笑,难不成连翘还敢给我下毒?杀人犯法的。”
沈空青恨铁不成钢,人家的孩子是小狐狸,自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蠢。
“是拿你试药。”
“试药?她研发的?一点效果都没有。”沈南星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哟哟,看来她的名声都是连家人帮她炒起来的,说什么天才之名,其实整一个废物。”
沈空青按住涨痛的脑袋,连翘是废物?那他又算什么?
还是这么自以为是,眼中无人。
检查报告都出来了,一切正常,没有什么问题。
中医们也来了一次大会诊,说是看不出什么,身体挺健康,没毛病。
沈空青暗松了一口气,或许,只是一个恶作剧。
连翘再妖孽,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沈南星得意的大笑,看吧,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连翘是个名不符实骗子……
忽然,肚子传来一阵绞痛,疼的他猛吸气,赶紧往厕所跑。
他刚冲进厕所,就拉在裤子上,臭气冲天,整个人都僵住了。
妈蛋,要疯。
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时间他是在马桶上度过的,拉到腿软,拉到面色惨白,最后打了吊瓶才止住。
晚上还好,白天就不停的拉屎,一连几天,沈南星整个人都焉了,瘦了一大圈,浑身发软,只能在床上躺着,喝水都要人喂。
医院都治不好,又检查不出什么问题。
沈空青看着健壮的儿子一下子变成这样,心急如焚,大费周章的请来全国著名的中医西医,来一次中西医大会诊。
可惜,大家一致认为,是沈南星肠胃不好,吃坏了肚子。
天知道,沈南星有个铁胃,一顿都能吃三碗饭,吃什么都能消化。
至于沈老太太,她如医生所料的那样,口齿不清,嘴巴歪了,面容表情僵硬,下半身瘫痪了。
不过,她的脑子很清醒。
这才是最悲剧的,空有清醒的脑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了瘫子,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侍候。
养尊处优,心高气傲的沈老太太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晕过去好几次,最后,引发了心肌梗塞。
一边是老母亲,一边是独子,沈空青纵然有三头六臂,也累趴下了,生了一场病。
一时之间,沈家群龙无首,一片乱象,人心惶惶。
……
天气越来越冷,连翘坐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喝着热气腾腾的甜汤,听着手下人的汇报,极为享受。
“行,我都知道了,下去吧。”
手下将一叠资料放在桌上,悄声退出去。
坐在对面的沈京墨挑了挑眉,“没想到不可一世的老太太也有今天。”
“自作孽不可活。”连翘一点都不同情,因果报应。“沈空青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厉害角色,还想让你过去给他妈治病呢。”
沈京墨给自己盛了一碗排骨汤,冬天的时候他最喜欢喝这一道汤,啃啃排骨,真舒服。
“再厉害又有什么用?架不住拖后腿的人多。”
沈老太太成了废人,奉母命娶的老婆温顺是温顺,但撑不起事,娘家是有能量,可惜娘家父母去世了,换了兄弟掌权,姑嫂关系不好的情况下,能得到什么助力?
女儿是个弱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养子忽略不计。
“对了,你对沈南星做了什么?”
连翘更喜欢喝甜的,酒酿小圆子,芝麻汤团,水果羹,冰糖银耳,红豆汤等轮流着换。
“哦,下了点泻药,死不了,略惩小戒,让他懂得规矩。”
老是像只打不死的小强蹦哒,也蛮烦的。
沈京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查的出来吗?”
“不可能。”连翘做的很隐秘,保管对方拿不到半点证据。
沈京墨一听这话,彻底安心了。
电话铃声响了,是沈丹萍打来的,“陈明明召集了一拨记者,就在大门口召开记者招待会,指名要见你。”
连翘挑了挑眉,这是狗腿子替自家主子报仇来了?
“我这就过来。”
药膳店的门口,围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中间站着风姿绰约的大明星,陈明明。
她穿着一件旗袍,套着厚大衣,略施脂施,艳光四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此时,她一脸的落寞,像是遭遇了伤心事,眼眶红红的。
“陈明明,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让大家帮你。”
“是啊,说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这么年轻漂亮。”
“我在等一个人。”陈明明翻来覆去只有这么一句话。
媒体们持着话筒和摄像头,个个精神亢奋,他们闻到了惊天大八卦的味道。
这一等就是半小时,等的花儿都谢了,大家都疲惫了,耐心都耗尽了。
陈明明仰着脑袋,痴痴的看着药膳店,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道小门打开,一双男女走了出来,都穿着绿大衣,绒线帽,很普通的衣着,但穿在他们身上,却格外不同。
硬是穿出了气质卓然,优雅贵气的效果。
陈明明的眼神一闪,“连翘,你总算来了。”
闪光灯闪成一片,沈京墨微微蹙眉,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想干什么?
连翘坦然自若的摸了摸自己的帽子,“还行吗?”
“漂亮。”沈京墨不禁失笑,白白嫩嫩的小脸跟鹅黄色的帽子很配。
陈明明有备而来,必务要毁了连翘这个人,她的威胁太大了。
“连翘,我自问对你礼遇有加,客客气气的,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连翘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奇怪极了,“我跟你很熟吗?”
“你……”陈明明气的胸口疼,这个女人把她甩的团团转,她要报复!“我是杜衡的女朋友,你是杜衡的小师妹,你没有资格管我们俩的婚事,我对他有情,他对我有义,你可不可以不要阻止我们结婚?”
她委屈巴巴的,眼含热泪,楚楚可怜。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一个小师妹还能管师兄的婚事?前所未闻,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杜衡一个大男人想结婚,还需要问过别人?怎么都觉得不对味,这都什么年代了,婚姻自由,谁都不能干涉。
陈明明一个大明星摆出这样的架式,感觉也很奇怪啊。
连翘的反应很奇葩,“啊,你还想嫁给他?不是吧?”
陈明明心中一喜,居然没有反驳,也没有否认,太好了。
“连翘,你太霸道了,你已经有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还霸着杜衡不放?”
现场一片哗然,天啊,越来越精彩了。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沈京墨,年轻英俊,帅气又挺拔,各项条件都拔尖,这样的极品男人会容忍女人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再看看连翘,对她再有看法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她很美,耀眼夺目,但美不是她特别的地方。
她本身优雅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非常独特。
他们站在一边特别般配,郎才女貌,两人之间有一种气场,谁都插不进去的气场。
陈明明用一种很惋惜的目光看着沈京墨,“沈京墨,你是京仁堂沈家的子孙,沈老太太是你的祖母,她再不好,也是将京仁堂发扬光大的人,还是多去看看她,给她治治病吧,你有这个本事,为什么见死不救?”
她玩的是一箭双雕,一是毁了连翘,二是用道德绑架让沈京墨给老太太治病。
沈京墨像是不认识她了,“你姓什么?”
“我虽然姓陈,但这些年一直买京仁堂的药吃,我对京仁堂是有感情的。”陈明明义正言辞,一副很有情怀的模样,“对中年守寡,一手拉拔两个孩子长大,凭一已之力守护京仁堂的巾帼英雄,我是真心佩服,沈京墨,个人恩怨哪里比不得上家族兴衰?哪里比得上大义?”
她将沈老太太无限拔高,拉高到巾帼英雄的地步,全方位的洗白。
在这种光环下,杀人?不可能的。
就算杀了人,也是值得原谅的,肯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就这么洗地,总能将人洗白的,大部分人的智商不行,好忽悠。
沈京墨从未将世俗规矩放在眼里,让他给沈老太医治?别逗了。
“照你这么说,救沈老太太是大义,不救就是没有道德,是这个意思吗?”
陈明明用力点头,极力给他洗脑,“对,她对你也有恩的……”
沈京墨凉凉的打断道,“哦,她没弄死我,让我活着,就是对我有大恩。”
陈明明暗叫不好,沈京墨这个人也特别讨厌,我行我素,太过自我,没有一点牺牲精神。
身为沈家人,却视家族名誉为粪土,比她这个外人还不如。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这么曲解别人的善意,沈京墨,你以前挺好的人,自从跟连翘混在一起后,整个人都变了,变的不知进取,没有了礼义廉耻。”
得,又给连翘扣了一个屎帽子。
连翘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烤红薯,吧唧吧唧的吃的正起劲,让人哭笑不得。
“跟我混在一起就变坏了?陈明明,你什么时候成了上帝?”
陈明明气疯了,这么严肃紧张的时刻,她居然在吃红薯?
这是不重视她?还是觉得她不配成为她的对手?
太羞辱人了。
“连翘,我只想知道,你要拥有几个男人,才能满足你可怕的虚荣心?”
这话一出,沈京墨的脸色变了,眼神都冷了几分。
现场一片骚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连翘最为淡定,“陈明明,你知道吗?有一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
陈明明心里一紧,忽然觉得今天的事情太顺了,顺的有些不可思议。
以连翘的智商,会这么轻松承认她所有的指控吗?
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行,她不能输,“你又威胁我,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一直忍着你,是为了杜衡着想,不想让他的名声扫地,但你太过份了,居然想逼我去死。”
一个死字戳到大家敏感的神经,风流韵事嘛,玩玩还行,但牵扯到人命,那可不行。
一名资深媒体人忍不住大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明明眼眶红红了,眼里挂着两颗泪珠,要掉不掉的,最是可怜无助,“我今天敢站出来控诉,就是想告诉大家,遇到威胁不能怂,要抗争,哪怕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大家都惊呆了,“我却,没想到这个女孩子漂漂亮亮的,心地这么坏。”
“杜衡跟她也有一腿?不是吧?我有点不相信。”
“沈京墨也挺有名的人,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坏女人?”
“太让人震惊了,京城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更有激进者指着连翘大骂,“陈明明一个大明星居然还遭遇了这样不堪的事,这个叫连翘的,太恶毒了。”
在大家的讨伐声中,连翘不但不见害怕之色,反而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陈明明,你这是要鱼死网破?”
陈明明后背升起一丝寒气,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她不相信连翘在这种境地还能翻身。
连翘手里没有证据,光是反驳没有用,她已经失了先招。
“是你逼我的,我都跪下来求你了,你都不肯答应成全我和杜衡,我真的很爱他,没有他,我会死的。”
“连翘,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做出这么卑劣的丑事?沈京墨,你怎么还好意思站在她身边?不嫌她脏吗?”
“沈京墨,你还是不是男人?”
沈京墨像是没听到,深情的目光始终不离连翘。
千夫所指,就是这么情况吧,还蛮新鲜的,连翘嘴角勾了勾,还有心情吐槽。
她还笑意盈盈的点头,“不错,我确实阻止杜衡娶这个女人。”
陈明明不敢置信,她想干什么?
“你居然承认了!”
“天啊,原来是真的,哎哟喂,这个连翘可谓是京城第一坏女人了。”
连翘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笑,坏坏的,却让人莫名的激动。
“大家想知道真相吗?”
众人齐齐静默,还有内情?啊啊啊,莫名的带感。
大家不约而同的开口,“想。”
声音震天响,又吸引了一波路人,围观人群越来越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兴奋的因子,激动,而又不安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