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 容溪午休时看手机浏览器推送的本地新闻, 说有热心群众举报某宾馆有人聚众吸/毒,警方赶到后带走了好几个人。
后来才发现不仅聚众吸/毒, 他们还在酒店里开性/爱party,又涉嫌贩毒,这一下就进去了好几个。
郑潇的那个男朋友赫然在其中。
看这视频里马赛克打了跟没打似的各个当事人,容溪看到了那张有些面熟的脸。
“她做的?”容溪截了个图问沈砚书。
沈砚书迅速回了个是,她看了之后嘴唇一勾就笑了起来,小宋护士正好看到, 问她笑什么, 她摇了摇头没应。
女人一狠起来,男人算什么,剥开那层叫爱的虚伪外衣, 那人也不过是个不值的烂人。
可是这都和她没什么关系,沈砚书近段时间很忙,似乎瘦了许多,她还不如去找人问问有没有药膳方子呢。
沈砚书是挺忙的, 可是却不是在忙工作。
他频繁的约见帮忙调查的私家侦探, 一心想搞清楚当年事的来龙去脉,忽略了最初想要调查的事。
等到他再想起来要去查任家和美达时,坊间已经有了明德医院和美达意见相左而任氏在私底下收购明德股票的消息。
但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因为容明德不会听他的意见。
容溪什么都不知道,照样过着之前的日子,她拿了一张纸出来拍在桌上给他看, “中医科的主任说吃这个汤好,甲鱼加百合,滋阴补肾。”
沈砚书一哽,“……我就不用了罢。”
他的脸色很复杂,自己可什么都没做过,不存在肾虚要补这个问题罢?
“可是你都瘦了。”容溪很坚持,半吊子容医生觉得他瘦了就是营养不好了,该补。
真是一点都看不出她的专业性来。
沈砚书木着张脸,“元元,我不需要……”
容溪拍了一下桌子,“不,你需要!”
沈老师:“……”我特么连口肉都没吃到我老婆就觉得我肾虚了是怎么肥事?
甲鱼汤煮是煮了,但大半都进了容溪的肚子,抛开作用不谈,甲鱼汤味道还是很鲜美的。
容溪咬着指甲进了房间,沈砚书拿着平板不知在看什么,她扑过去压着他的肩膀,有些好奇的问:“在看什么?”
“没什么。”沈砚书手指一动,屏幕就暗了下去,他把平板电脑倒扣在一旁,双手还着她纤细的腰肢,把人托着坐到了自己腿上,“元元,你亲我一下。”
容溪愣了愣,很难得见沈砚书把这种事说得这么明白,他总是含蓄又温吞的,仿佛永远不会热烈的索吻。
“好呀。”她眼睛一弯,笑意从眼尾流泻出来,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她柔软的亲吻落在他的唇边,有些俏皮,又有些缱绻。
沈砚书闭了闭眼,听到她问:“什么感觉?”
他睁开眼,故意摇摇头,“感觉不出来。”
“书上不是说这样亲感觉很好的么?”容溪闲暇时会看看小说,那些言情小说虽然让人感觉智商掉线,但自己选的书,哭着也要看完。
沈砚书又笑了,声音充满了蛊惑,“那你再亲一下试试。”
容溪哦了声,低头又亲了下来,他头一偏,这个吻正正好落在他的唇上,他笑着张了张口,终于反客为主。
她头上的发圈被他扯了下来,长发如鸦羽般散开,铺在浅色的床单上,靡丽如画。
沈砚书衬衣的衣摆被她拉了出来,她的上衣也被他掀起,露出了雪白的一段皮肤。
他们互相默认这次会突破最后一层屏障,没有人不愿意,甚至觉得有些刺激和兴奋。
清心寡欲的沈老师即将打破人设,容溪想想就觉得……刺激。
沈砚书低着头,看着靠在怀里像是得了软骨病似的小姑娘,见她面色酡红如同酒醉,粉面凝露,目含春/水,荡漾着情意,忍不住心里一颤。
衣衫还没有彻底褪尽,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也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夜还很长,他觉得自己私藏的小雨衣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怕伤了她,悄悄地伸出手去,轻轻哄她,“元元,太紧了,放松点。”
容溪脸红得像要烧起来,心里羞极了,可还是听话的放松了腿,咬着手指撇过头去哼哼了两声。
电话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容溪的。
她习惯了二十四小时开机,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同事需要你的帮助。
正渐入佳境的俩人一下就愣住了,原本旖旎暧昧的氛围被打破,然后再也无法恢复。
容溪回过神来,终于觉得自己的姿势过于羞耻,连忙一把将人推开,拉过被子就钻了进去。
沈砚书更不用说,兴致被打断后就万分扫兴,就算有心继续,可看了眼羞得躲进被子里的小女人,电话铃声还在响着,怎么可能还继续。
他叹了口气,耷拉着眉眼下床去了浴室。
容溪接了电话,“喂?爸爸……”
沈砚书又叹了口气,容明德怕不是生来克他的罢。
可等他终于整理好自己出来,容溪却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没等他问,就催促道:“快点,我妈犯病了,我们去医院看看。”
“……好,在哪个医院?”他愣了一下,连忙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容溪抿着唇,“市医院。”
俩人漏夜赶去了市人民医院,见到了在急诊留观区病床上的徐佳艺,和站在一边的容明德。
“你们来了。”容明德朝他们点点头,眉头皱成了一团。
“爸,我妈怎么了?检查做了没有?心电图呢?”容溪连连发问道。
容明德叹了口气,“做了,怀疑是急性心梗,医生说准备送心内科去。”
“之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发病了?”容溪觉得有些意外,她明明记得前两天和母亲打电话时她还说没什么不舒服的。
容明德目光一闪,苦笑着摇摇头,“都怪我,我不该跟她吵架的。”
容溪一愣,“爸,你怎么能……”
沈砚书站在一旁,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容明的每一寸表情,这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后第一次见到容明德。
如果不是证据确凿,他无论如何都没法将这个和气敦厚的长辈和那个颠覆了他整个人生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他突然想起那句老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慈爱的老人可能是杀人凶手,有纹身的社会大哥可能喜欢救助流浪动物,这世间没有人只有单一面。
沈砚书突然就觉得有些累。
“徐佳艺的家属,医生找。”值班护士在门口叫人,容溪和容明德连忙就出去了。
沈砚书留在了原地,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那张苍白羸弱的脸孔上,眉眼和容溪相仿,她们母女感情很好,若果她没了,容溪要怎么办?
她对他也很好的,总是温柔的笑着,说话轻声细语,和穆教授是两样人,却都是很好的母亲。
“砚书……”徐佳艺睁开眼,看见床边的人时愣了一下。
沈砚书连忙应了声,弯腰询问道:“阿姨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顿了顿,他又道:“叔叔和元元去医生那里了,一会儿就回来。”
徐佳艺点点头,目光扫过他精致熟悉的眉眼,这个孩子不是沈家亲生子,她曾经还感慨过他命苦,就算沈家真的待他好,可终归是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谁能知道,那个让他如此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日日相对的枕边人。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会永远不被人知晓,容明德再相瞒,却还是没有能一瞒到底。
想到不久之前他面对自己的质问时像被什么掐住喉咙似的模样,徐佳艺觉得,老天也太会开玩笑了。
“砚书,砚书,阿姨……”她眨了一下眼,抬起手来向他招了招,叹了口气,“对不住,我们对不住你,好孩子。”
她的目光复杂,沉沉的愧疚让沈砚书心口一闷,他用力的喘了两口气,勉强的笑笑,“……您都知道了?”
徐佳艺点点头,捏了捏他的手,“你……”
“阿姨,我是真的很喜欢元元,您能不能把她交给我?”沈砚书打断了她想说的话,望着她的目光恳切又坚定,“这件事,我不想让她知道。”
徐佳艺定定的和他对视着,仿佛一场无声的对峙。
半晌,她叹了口气,“……我相信你。”
“我会娶她。”沈砚书眉眼垂了下来,露出在长辈跟前的温顺姿态来。
什么都可以商量,只有关于容溪的事不能。
他辛辛苦苦守了十几二十年的小姑娘,没有任何人和事能把她从自己身边带走。
沈砚书从来都清醒,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觉得自己有能力守住自己的东西。
他抿着唇,轻声劝:“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元元很担心您,以后您还要看着她出嫁。”
徐佳艺笑了一下,“你好好待她,别因为她爸爸……”
“会的,我会对她好。”知道她心里不安,沈砚书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许诺。
他和容明德之间是要算一笔账,可那和容溪无关。
过了一会儿,容溪父女俩回来了,护工拿着张院内转运单来,说要把病人送到心内科去继续治疗。
容溪扑过去问母亲:“妈妈,你感觉怎么样?爸爸说他跟你吵架了,怎么回事啊?”
徐佳艺捏捏她的手,“没事,小矛盾,是我年纪大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元元你不要担心。”
她的目光从沈砚书脸上一掠而过,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容溪鼓着脸,“爸爸怎么能这样,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和你吵架,真是的。”
她说着就抬头用力瞪了一眼容明德,换来他讪讪的一笑。
等进了心内科的病房,医生来看过之后,徐佳艺就催促小两口回去休息,“明天你们还要上班,回罢。”
容溪见母亲没大碍了,又嘱咐了两句就拉着沈砚书出去,容明德这时才抬起头来,望着那年轻宽阔的背影,目光复杂。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徐佳艺阖着眼,轻轻的吐了口气。
可是世上,哪有后悔药可买。
“我看刚才我妈就醒了,你有问她跟我爸吵什么么?”电梯里,容溪靠着沈砚书轻声问道。
沈砚书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没有,我们说了几句其他的话。”
容溪一愣,好奇道:“你们还能说什么其他的事?”
“我跟她说,让她养好身体看你嫁给我,她答应了。”沈砚书笑着,伸手捋了捋她前额的碎发。
容溪脸一红,眉眼就垂了下来,她觉得心里有些甜甜的。
沈砚书揉了揉她的头顶,“元元,你一定要好好的,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她仰起头看他,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他低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继续提要求,“还有,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我们不要吵架,你也不能离开我。”
容溪愣了一下,“沈木头,你是不是被我妈今晚的样子吓到了?”
他摸摸她的脸,声音有些沉,“……你就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