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天黑了,楚尘躺在床上,眼神放空。他家的电灯发出的光芒是橘黄色的,灯泡上沾满了灰尘,一堆小虫子围绕着灯光转圈。他家就两间房子,一间仓库,楚青跟着楚母睡,他自己一间房子。
楚母不做声啪一声关掉电灯,“瞎浪费电。”儿子躺在床上,开什么灯?闭上眼睡觉不好吗?
房间里黑漆漆,楚尘转一个身子睡觉,听着虫鸣声,渐渐进入梦乡。
楚母摸黑上床,天黑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楚母不会开灯。“青啊,你说你弟弟怎么了?”
“开窍了。”楚青往里面挪了挪,给母亲盖上薄薄的毯子。老人常说男孩子开窍晚,二十多岁还像大男孩一样,她觉得弟弟开窍了,懂事了。
“他只要不给妈惹麻烦,妈啊,就谢天谢地。”楚母说完话,听了一会儿,儿子房间没有动静,兴许如女儿讲的一样,儿子真的开窍了,今天晚上没有出去和那些人瞎胡闹。
楚青听到母亲的呼噜声,闭上眼睛,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如果弟弟一直这样,她作为姐姐的,帮弟弟没有怨言。礼金她从来没有想过拿回婆家,家中情况她心里清楚。只是对不起婆家,她嫁过去以后,一定会孝敬公婆,照顾好丈夫,弥补她没有带回礼金。
两间小房间里传出呼噜声,在静谧的夜晚,格外和谐。
黄锐带着两个兄弟站在小河边等着楚尘,等了一会儿,他们坐在河边,嘴里叼着一根草。
“锐哥,阿尘来不来了?”张涵坐不住了,手特别痒,“他不来,我们先打牌。”
赵毛呸了一声,吐掉茅草,“哥,你们卖血怎么也不叫上小弟。”三百块钱呐,够他逍遥快活一个多月。
黄锐和俩个人玩,心里话绝不和他们说,俩个人嘴没有把门的,爱夸大其词说话,和俩人说实话,不知道被两人鼓吹成什么样子。自己衣兜中里的钱准保不住,害怕家里的贼和外边的贼惦记。
“你们到县里的医院,五百毫升,三百块钱,你们也可以去卖。”黄锐拍了一下腿,痒死了,都是蚊子。“走,阿尘一定又被他妈抓到了。”阿尘在他们约好的时间迟到,他妈一定堵在大门前,不让阿尘和他们玩。
“走,哥,我们三个玩牌。”赵毛碰了一下张涵的手。
张涵知道阿毛的意思,可惜了,两只肥羊,今天只来一只,不过也够了,赢了一百块钱,也够他们花一段时间。
三人跑到草垛子里,赵毛拿出一支蜡烛,蜡烛是他好不容易从老娘那里偷来的。不光他们村子,整个镇子一到夏天就爱断电,听说是为了保证县里供电,就停乡下的电,他们村每户人家都会备上蜡烛。
蜡烛的光虽弱,也能让他们看清楚牌。黄锐雄心壮志,一定要大杀四方,把这两个龟孙子的裤子赢了,让他们光着屁股回家。
“咳……”赵毛和黄锐在黑暗中用不动声色换牌。
“娘的……太背了。”黄锐扔下牌,一晚上他就没有赢,太不正常了,这两个龟孙子一直赢钱,以前一张牌一分钱,今天两个龟孙子开口一毛钱一张牌,他已经输了五十多块钱了。
“哥,你今天运气不好,要不然明天继续,今天不干了。”张涵摞牌,今天就到这里,他们坑了大黄,明天继续坑。
赵毛踹了张涵一脚,孙子,明天楚尘来了,他们合起伙坑人就不容易了,楚尘精着呢!“哥,也许你马上就要转运,输的钱全赢回去了。”
“继续。”黄锐不信邪了,同时对两人留了一个心眼。
两人又开始从背后换牌,黄锐看个正着,他一脚踢开牌,扑在俩人身下。“龟孙子,还我钱。”
“哥,你这样,以后没有人和你打牌了,输了钱,还能要回去?”赵毛用力踹黄锐,起身就跑。
张涵也跟着跑,“孙子,我们先走了。”知道他们使诈又如何,钱到他们手里,谁也别想在把我钱拿回去。
黄锐被激怒了,扑倒赵毛,撕咬他的的衣服,“不给钱,老子咬死你。”
“张涵,快来把这条恶狗拉走。”赵毛也不是吃素的,和他干了起来。
三个人扭打在一起,蜡烛不知道被谁弄倒了,三人扭成麻花形状,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火已经烧起来了。
有村民夜里起来上厕所,一看火势,“来人啊,着火了!”他跑到厨房里,拿出铁盆,敲打着,呼叫人赶紧起来救火。任由大火烧下去,周围的房子都要遭殃。
村民们起来,端着水跑向稻草垛,三人打疯了,丝毫没有在意外界的事。
“就知道是这三害干的坏事。”村民们恼怒,先救火,然后找他们算账。
村民们的救火声惊动三人,他们身体扭曲着,抬头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松开彼此。
黄锐急忙动俩人衣兜里掏出一些钱,也不知道是多少,快速跑回家。
赵毛和张涵暗恨,明天找黄锐的麻烦,这帮村民凶着呢,他们再不走,准被他们打残。
火灭了,公鸡打鸣,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
“大伙儿帮我们评评理,要不是阿国叫喊,我们一家可能被烧死了。”杨母拍着腿大声说道。草垛子就紧挨着她家,没人发现,他们很可能活不成了。
杨家也不睡了,到张涵、赵毛和黄锐家,让他们给一个说法。
村民跟在后面,三个祸害,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真要是闹出人命就完了。
三个大家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子在家里睡得好好的,不能什么坏事都赖在儿子身上。草垛子不值几个钱,就怕杨家讹人,狮子大开口,这件事决不能承认。
公鸡打鸣,楚母起来收拾院子,顺便做饭,粥在锅里煮着,她扛着一个锄头,到田里锄草,无债一身轻,以后收的粮食是他们自己的。
“妈。”楚尘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就醒了,他从墙角拿起一个锄头,跟在母亲身边。
楚母斜眼看着儿子,真的开窍了?她也不阻拦,儿子变勤快了,以后也好找媳妇。
楚尘见此,快步跟上。
两人刚走到村口,就听见杨光妈和奶大声呼喊的声音,声音有些变形,沙哑干燥。
楚尘走着走着,偏道了,想凑上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楚母拽着儿子,往另一边走去,一看就不是好事。
赵母扒开众人,冲向楚尘,一把拽住楚尘,扯着他朝着众人走去。“杨姐,你说我家阿毛烧你家草垛子,四害之一在这里呢,你怎么不说他也烧你家草垛子。”
“我们亲眼看见三个人扭打在一起,没有阿尘。”他们不喜欢楚尘,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昨天晚上的事和楚尘真的没有关系。
“也许他干了坏事跑走了呢!反正我不管,你们要说我儿子干坏事,一定要带上他。”阿毛妈认定昨晚干坏事一定有楚尘,四个小子晚上形影不离。她和这些村民吵了的嗓子都哑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杨母竟然威胁她,不承认,就到派出所报警。说真的,她真怕杨家报警。村里出现什么坏事,都是儿子和三个坏小子干的。多一个人承担责任,他们少赔一些钱。
黄锐不满楚尘失言,但是也不能冤枉他,“昨天晚上阿尘被他妈关在家里,没有出来和我么一起打牌。”他用脚踢两个孙子,“要不是你们抽老千,会点着草垛子吗?”
“我呸,脸真大,输钱了,还想把钱要回去。”赵毛假装走上前,想借此机会逃跑,被村民一下子抓了回来。他高声嚷嚷着,“别听大黄王八羔子说的话,昨天楚尘来了,他提前跑了。”
“对,楚尘来了。”张涵梗着脖子说道,要倒霉,他们四剑客一起倒霉,谁也别想好过。
“少扯淡,我儿子昨天晚上一直在家里。”楚母锄头往前一砸,凶狠的看着两个混蛋。
楚尘听旁边村民说事情经过,总算听明白了,“杨叔杨婶报警,多亏你们命大,火要是真的烧到你家,人跑出来了,你家的东西、钱啊,全烧没了,你说你家有多少钱,别人能信,能赔你吗?一辈子心血全都泡汤了。”
杨家人一想,是这个理,看这三家的德性,一定不会赔他们钱,说不定到处嚷嚷着杨家讹诈他们家。
“大家都不要往草垛子里去,保护犯罪现场,让警察侦查,听说警察能通过鞋印子,知道到底哪个人来过现场。”楚尘让大家往后退,画了一个边框,让大家不要靠近。
“这玩意我知道,”杨光眼前一亮,抱着楚尘,“妈,我在电视上看过,咱们报警,让警察决断,省的别人说我们家敲诈他们。”
“我这就去报警。”杨父懒得和三个婆娘争执,“大伙儿要给我们杨家作证。”
“一定。”黄锐自己都承认了,张家和赵家死不承认,恶心死人了。
“叔婶,我和我妈下地锄草了,有什么结果告诉我,省的别人泼脏水。”楚尘拉着母亲,和蛮不讲理的人讲不通道理。
两人走了一段路,楚母拧着儿子的耳朵,“你还和他们一起鬼混吗?”
“不混了。”楚尘求饶。以前都是四人一起行动,做什么坏事大家一起分摊,四人心里没意见,现在他独善其身,一定有人心里不平衡了。
两人到玉米地里锄草,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两人摞了摞草,草被放在地埂上暴晒,扛起锄头回家。
楚母走在后面,儿子终于长大了,在地里干活,一直没有喊苦,而是闷头苦干,出乎她的意料。
……
程云是王辉的姨,今天她来到华村。楚家很有诚意,约定好定亲时间,就还上以前的债务,妹妹家也不能落后,她今天来楚家提亲。她故意来早点,打听一下楚青的为人,妹妹定亲订的太着急了,姑娘是什么品性都没有打听清楚。她到华村,村口可热闹了,走上前看热闹,三个二流子被村民绑起来,三人的母亲正在闹呢!听了半天,她了解事情始末,楚尘没有参与其中,她满意点头,知道姐姐要出嫁了,楚尘老实多了。
楚尘和楚母经过村头,警察来了,三人被带到派出所,看热闹的村民散了。
三人的父母没想到杨家真的去报警,“不就是烧了一个草垛子吗?你要多少钱,我们给你,干嘛报警,缺不缺德。”张涵妈上前推攘着杨母,儿子刚出监狱,又被抓进去咋怎。
村民们一口吐沫喷死张涵妈,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妈,才能教导出劳改犯。
杨母有人撑腰,上前和他们开骂,他们家是受害者,怎么着,还不能报警。
楚尘看了一会儿,追上母亲的脚步。楚父去世后,楚母不爱找人聊天,更不爱看热闹,有什么事躲得远远的。她或许怕惹上是非,只想着拉扯儿女长大,看着他们结婚生子,这些就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念想。
“王辉姨,刚刚走过去的就是楚尘。”王秋丽磕着瓜子,抓了一下放在程云手里,两人边嗑瓜子边唠嗑,楚家的事,问她就对了。
程云见这个小子长的不错,家里穷了点,看样子想学好。她婆家的大伯的女儿离婚了,人有些懒,爱花钱,婆家的钱被她败光了,婆家忍受不了,两人离婚了。两人真般配,各自优缺点,都不会互相嫌弃彼此,程云动了撮合两人的心。银芳人挑剔,喜欢好看的男人,不喜欢二婚男人,银芳离婚回家待了两年,相亲无数次,崩了。
“妈。”楚青洗好衣服,喂好猪和小黄鸡,准备到地里和母亲换着干活,母亲就回来了,小弟也跟在后面,她看到小弟肩上扛的锄头,她很意外,小弟每次干活都喜欢偷懒。
“行了,别收拾了,吃饭。”楚母说道,人老了,稍微干活时间长了,身体老是喘气,腿有些软,前几年她干一整天的活,也没像这样。她现在还能动,一定要帮着儿子多攒一点钱。
早晨喝了面稀饭,吃了馒头和咸菜,楚青到厨房刷碗,母子两人坐在院子里纳凉。
程云不满意楚青家境,这个孩子好拿捏,性子软,算了,凑合着。“楚大姐在家吗?”
“在呢!”楚母不知道是谁,起身上前查看。
“我是王辉的姨。”程云热情道,手里提着苹果、糖和瓜子。
楚母秒懂她的来意,王辉妈不是说过几天才来提亲吗?她接过东西,热情招待程云到院子里坐着,吃的放在儿子手里,“还不去给你姨倒点水。”
楚尘坐着不动,被母亲逼急了,他站起来,拉着母亲到一边说话。“我姐和王辉只说几句话,不能这么轻易同意他们的婚事。”
楚母甩儿子的手,很可惜没有甩开,她冲着程云笑了笑,“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王辉家境不错,女儿嫁过去,不会受苦。
“我不同意。”楚尘死活不愿意撒手,这个女人心眼坏,明知道银芳不好,还推原主跳坑,银芳花光了原主的钱,程云倒打一耙,说原主殴打银芳,两个人处不下去,不得已分手。
“松手。”楚母绷着脸说道,女儿的婚事,她说的算,什么时候轮到小毛孩子插手。
程云伸头看,不知道母子两个玩什么把戏,回去一定和妹妹说,楚家人真不懂规矩,让她这个媒婆干站着。
楚青知道对方是王辉姨,没露头,一直窝在厨房,女孩子太主动和媒婆说话,会被媒婆看不起。
“我就不松手,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能草率,你让姐和王辉处半年,两人彼此了解了,都觉得对方好,再谈婚论嫁。结婚后,发现不合适,有了孩子,想离婚都难!”楚尘劝道,王辉妈太厉害了,王辉又十分听他妈的话,楚青嫁过去,绝对不会幸福。
楚母推着儿子,“你姐的事不用你管。”
“楚大姐,你家是不是有事?要不然我改天来。原本想着今天办好事,明天让阿辉带着楚青去县里买一套衣服。”程云心里十分不满意楚家人,脸上露出笑容。
“王辉姨,没事,我等会就来。”楚母用劲拍打儿子,女儿的婚事不能黄了。
“躺下装病。”小肥猪出良计,女人不会和男人讲道理,软硬不吃,只要她们认准的事,头撞南墙不回头。
楚尘捂着胸口,“妈,我难受。”他撒手,跪倒在地上。
楚母抬脚离去,儿子又在耍花招。
楚尘赶紧躺在楚母脚边,身体一动不动,僵硬在地上。
“别装了。”楚母抬脚踢了一下儿子,儿子平躺在地上,脸色惨白。丈夫病逝前和儿子一模一样,楚母慌张了,“阿青,快点出来,你弟弟不行了。”
楚青冲出厨房,跑到弟弟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父亲生病的时候,她已经九岁了,已经记事了。“妈。”
楚尘不明白,他昏倒了,母亲和楚青的反应太大了,赶紧扶他起来,掐人中,他就醒了,顺势劝母亲不要刺激他,要不然他还会晕。
小肥猪捂着猪嘴,他,用力过猛,闯大祸了,心里想着楚父生病的样子,一不小心弄的太像了。算了,他还是睡觉,不能提醒楚尘,楚尘会灭了他的。
“快点,抬你弟弟到医院。”楚母抹着眼泪,儿子要是和死鬼丈夫一样,早早走了,留下她们母女怎么活呦。
“好。”楚青爬起来,现在医疗水平进步很多,父亲那时候没有条件治病,弟弟不一样,一定要治好弟弟的病。
两人架起楚尘往外走,程云跟在两人后面,听着两人嘴里嘀嘀咕咕说楚尘千万不能像楚父一样死了。楚尘不会得了和楚父一样的病?医院去不得,一去就要掏几千上万。楚父为了治病欠了一屁股债,楚尘治病,恐怕要欠更多钱,谁和他沾亲带故,谁就倒霉,她跑回楚家拎着水果瓜子出门,遇到村民就和他们说,楚尘也得了怪病,她亲眼看到的。她要回去和妹妹说,这门亲事要不得。
有村民看见母女俩吃力的架着楚尘,也在寻思着楚尘到底得了什么病。
“婶子,我来背阿尘。”杨光走到两人身边,背起楚尘往前走。
母女俩跟着,楚尘一直憋着到县里才醒,他恍惚睁开眼,“妈,我这次在哪里?”
“儿子,你别担心,妈带你到医院,会没事的。”楚母握着儿子的手,就是卖器官,她也要救活儿子,儿子年纪轻轻的,不能就这么没了。
“妈,我刚卖器官,医生说了,我不能受刺激,你偏偏要刺激我。”楚尘无精打采道,“杨光,你放我下来。”
“哎!”杨光吓死了,他背着楚尘,楚尘的身体越来越凉,几乎感觉不到心脏跳动,他心里哇凉哇凉,就怕楚尘在他背上,嘎嘣一下,死了。
楚母不相信儿子说的话,一定要拉儿子到医院检查,早点查出来,找点治疗,好的快。丈夫身体难受的时候,就到小医院里拿一些药,直到实在扛不住了,才到大医院检查,那时候丈夫的病已经到了晚期,楚母一直后悔,当初坚持劝丈夫到大医院里治疗,是不是丈夫就不会死,他们一家就不会活的这样艰难。
“妈,你听我说。”楚尘蹲在母亲身边,“我到医院卖身体里的东西,如果我身体有病,医生还会买吗?”
儿子身体有名,身体里的器官也有病,医生傻了,花这么多钱,买一个有病的器官,楚母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
“我卖东西的时候,医生全面检查儿子身体,非常健康。”楚尘撞着母亲手臂,“儿子聪不聪明,医院给儿子检查身体。”
“臭小子,妈差点被你吓死了。”楚母抹了抹眼角。
楚青松了一口气,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老光棍买媳妇,出的价钱高,她都准备当老光棍的媳妇,礼金用来给弟弟治病。
“妈,以后你别刺激儿子,行吗?儿子这颗心脏禁不起你折腾。”楚尘站起来,腿还有点虚,死猪,要不要这么认真。
“不认真,别人会怀疑的。”小肥猪也不想这样,一时没把控好,失误了。
“妈以后听你的,但是你不许乱来。”楚母被儿子整怕了,女儿和王辉的婚事缓一缓,让他们俩个相处半年,半年后结婚。
杨光扶着楚尘,他听说楚家还了欠款,大家都在猜测是楚青的彩礼钱,程云今天来楚家提亲,原来钱是楚尘卖器官卖的,他对楚尘的印象慢慢变好了,楚尘没有他想的那样坏。
“我们到商场看一下。”楚尘寻思着给母亲、楚青买几件衣服。
楚母张嘴想要反驳,看着儿子苍白的小脸,现在儿子是一家之主,只要儿子身体健康,儿子要什么都行。
四人到了商场,楚尘给楚母挑选两件衣服,楚母死活不愿意试,楚尘二话不说,买了下来。
无论楚尘挑选什么衣服,楚青都摇头,楚母看不下去,拿了两件衣服,“你快点进去试一下。”
她有衣服,买衣服太浪费了,心知小弟不能受刺激,她如了小弟的意。楚青穿着颜色鲜亮的衣服走出试衣间,老板娘帮楚青弄一下头发,整个人大变样。楚青以前穿的都是肥大,暗色调的衣服,都洗变色,终年穿着长袖长裤。今天她穿了一件露大腿和手臂的连衣裙。
杨光傻傻看着楚青,他们俩认识很长时间了,以前还是同学,记忆中楚青父亲还在的时候,她很可爱,穿的衣服都是粉嫩嫩的,她父亲去世后,这个姑娘变的阴沉。
“怎么样,我姐白!”
杨光点头,一只手盖住他的眼睛,把他推到一边。楚青脸有点黄,身体太白了,他清楚看到楚青手臂上的青血管,她如果吃的好了,脸白一点,一定是一个大美女。
楚尘给两个亲人买了两套衣服,启程回家。
……
“姐,这事不能乱说!”王辉妈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我是你姐,这件事我骗你做什么!我亲眼看到楚尘倒下,华村的人也都看见了。”程云放下钱,“傻妹妹,你被玉梅和楚家合起伙骗了。”
王辉妈急了,玉梅办事太过分了,这么重要的事隐瞒不说,真把他们家当成冤大头。
“比楚青好的姑娘多的是,你非要找一个吸血虫,你和楚家结亲,身上的血迟早被楚尘吸干。”程云拿出一个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见妹妹没有反应,火大了,“你真的就这么想和楚家结亲?”
“我去找玉梅,她必须给我一个交代。”王辉妈怒火冲天,跑到王树家,指责玉梅黑心。
“王辉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阿尘身体可好了,怎么可能生病呢!”玉梅不相信。
“我姐亲眼看到的,她能骗我吗?”王辉妈咽不下这口气。
“我能害我亲妹子?”程云打着嗓门嚷嚷道,都来看看王树媳妇,太不要脸了,连同村的人都坑。
玉梅憋了一肚子气,“你们家也没有损失,看不上楚青直说,用不着败坏我们名声。”
王辉妈撸起袖子,错了还不承认,反咬一口,她今天非要打的玉梅认错。
“行了,”王树拉着孙子进了院子,“这门婚事算了,你们家算算贴了多少钱,我给补上了。”他本来就不赞同这门婚事,都是媳妇瞎起劲。
“不用了,就到花钱买了一个教训,你们家,我们惹不起。”王辉妈拉着姐姐火速离去,晦气,她特别感激的人就是姐姐,如果不是她姐,他们家上了鬼子的当。
“你看看你妹妹办的什么事,她儿子有病,也不知道和我们说一下,我这张老脸出去怎么见人。”人走了,玉梅从来没受这样的委屈,她随手拿起一个脸盆,摔在地上。
长城吓得坐在地上大哭,王树抱起孙子,“程云说的话你能信,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个人,嘴里说的话,哪一句是真的。”
玉梅想了想,程云这个老婆娘,从来没说过一句真话,不行,她要到华村,找小姑子问一个明白。
……
沐熙怀孕后,一直都在看养孩子的书籍,关心孩子方面的新闻。她生了孩子,肯定不能时时刻刻呆在孩子身边,更不可能及时喂奶。她开会、见客户的时候,孩子要吃奶,她不能直接打开衣服,喂孩子奶。
她开始关注奶粉,她不信任国内奶粉,国内奶粉时常爆出一下不好的新闻。外国奶粉比例都是按照外国人身体特征生产的,华国人和外国人饮食习惯、生存环境不一样……她害怕孩子喝了外国奶粉,长大以后变的四不像。
她决定了,孩子出生前,要建设一个牧场,专门生产华国孩子喝的奶粉,她不以盈利为目的,就是为了让孩子喝上安全奶粉。
她实地考察,请了最权威的专家检测哪块牧场最适合养奶牛。她花高薪聘请大学高材生,专门研制奶粉,她要建立一个专门研制奶粉的团队,负责孩子从小到大喝的奶粉。
贝氏集团里的高层反对沐熙胡来,她以权谋私,严重危害其他股东的利益。
沐熙凭甩了一份计划书给诸位股东,华国每年这么多孩子出生,随着新职业女性人数增加,都喜欢喂孩子奶粉,奶粉市场的空缺太大,好奶粉供不应求,贝氏奶粉的品质上去了,还怕赚不回来钱?
沐熙父母支持女儿,股东也无话可说,贝家是最大股东,股东大会开完之后,“女儿,十几亿,不是小数目,以后你要做什么决定,和我们商量一下。”
“一个项目我给公司赚十几亿,这几年我做了多少个项目?”沐熙一惯我行我素,她平时不计较,不在乎钱,为了孩子,她必须要建牧场,建奶粉生产基地。
沐熙父母知道这几年他们只顾着享受,公司的所有事都压在女儿身上,自知理亏,“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沐熙摸摸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听说你爸爸是世界一流大学高材生,你妈妈也是世界一流大学高材生,你的起点比人家高。妈妈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条件,你一定不能长的和你外公外婆一样。”
……
村子里的人看到楚尘回村,上前询问楚尘怎么样了,楚尘要是和他父亲一样,趁早不要治疗了,浪费钱。楚家欠的钱好不容易还完了,楚尘治病,结果还没有治好,死了,楚家一辈子翻不了身。
“我儿子好着呢!”楚母不耐烦说道,“谁这么恨我儿子,造谣我儿子是非,巴不得我家阿尘早点死,是不是?”
“都是程云说的,说阿尘得了和他爸一样的怪病,马上就死了。”
这可不是他们说的,程云说的和真的一样,他们也看到楚尘昏迷的样子。
“叔婶,谢谢你们关心,我没有事,急火攻心,被我妈一气,晕了,走到半道上醒了。”楚尘说道,程云散播的谣言,王辉家里的人一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正和他意。“我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程姨怎么知道的呢!”
大家将信将疑,最近看了一个电视,可感人了,里面女主的父亲病死了,女主也遗传他父亲的病,最后也死了,这就是命,逃不掉的。
“唉,你们不相信,可以找黄锐,前两天我和他到医院检查身体,身体健康。”楚尘解释很多遍,这些人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误会就误会,只要能摆脱王辉就行。
“阿尘,你叫我什么事?”黄锐刚从派出所出来,他妈赔了杨家钱,他才能出来。赵毛和张涵家不愿意出钱,还在派出所死磕呢,赵毛和张涵妈没脸没皮的功夫无人能及,所有的事都推在他头上,让他一个人出钱,想的真美。那两个王八羔子和他们爸妈一唱一和,想坑他一个人。王八羔子,出来后,老子整死你们,他现在才明白楚尘是最好的,从来不坑他。
村民七嘴八舌问黄锐楚尘身体状况的事。
“我兄弟好着呢,你们真无聊。”黄锐扑倒楚尘身上,寻找安慰,“阿尘,那两个王八羔子合起伙阴我,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楚尘伸手出推开他,“好臭!”
“嘿嘿……”黄锐闻了闻,的确一股酸臭味,“好几天没洗澡了!”
黄锐往旁边斜靠,楚尘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咣一声,黄锐摔倒在地上,惊呆的看着一个姑娘,腿真白,这是哪家姑娘,目光从下往上移动……
杨光走上前,挡住黄锐的视线,一脸色相。
“阿青,我们回家。”楚母拉着女儿回家,明天找王辉妈问个明白,空口无凭,造谣儿子是非,巴不得儿子早死,是什么用意。
杨光拎了几袋子东西跟在两人身后,他一个大男人,不能让两个女人拎东西,楚尘身体娇柔,他自告奋勇当起搬运工。
“阿尘,你妈身边的姑娘是谁?”黄锐眼睛直勾勾盯着姑娘倩影,皮肤白的闪瞎他的眼睛,只可惜,他没有看到姑娘正脸,难道是阿尘的媳妇?
“我姐!”楚尘抬脚……他的脚被黄锐抱住了。
没想到楚青打扮起来身材这么好,脸有些不好看,晚上关灯,啥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身材,脸可以忽略不计。“阿尘,你觉得我当你姐夫行吗?”楚青嫁不出去,他娶不到媳妇,他们两个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滚……”楚尘弯腰掰开他的手,刚想走,又被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