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儿会说话了,楚母那帮亲戚也到京城了。幸好他做了两手准备,不然以古婉的脾气,一定会死守在楚门,那时两方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这个冬季胡人格外难熬,夏军不再是固守营地,而是到胡人居住的地方打几下,胡人奋起反抗时,夏军不和他们玩了,直接开溜。如此反复几次,胡人看到夏军前来挑战,也没有当回事,随意反击几下,以为夏军还想前面十几次一样,看好就收。
吴将军他们知道时机来了,全军出击,一举剿灭胡人。胡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们已经沦为阶下囚。
“楚淮生,你这招真损!”吴将军实在是佩服楚尘竟然能想到这样的损招,他们与胡人交战十多年,只知道硬碰硬。
“不愧是读书人,心眼就是多。”狄罗对读书人没有好感,楚尘却例外,两人切磋数百回合,打都打出感情,他喜欢楚尘这种真性情。
楚尘全当他们这是称赞自己,战争结束了,士兵们终于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
胡人这仗输的真憋屈,还没有拿起武器,就成为阶下囚。当他们得知是那个小白脸使诈,心里更加难受,输给吴将军他们还能接受,输给楚尘,这就是屈辱。
大军班师回朝,普天同庆。
文官们没有想到历经两载春秋,楚尘真的以将军的身份站在大家面前。人还是那个人,给人的感觉还是儒雅状元郎,但是从这人嘴里说出的话,让人抓狂。
“众爱卿,是谁说派我夏国公主下嫁胡人,以求和平。”宗帝早就对这些倚老卖老的文臣不满,一些人仗着自己是先帝留下来的老臣,就敢和他叫板,自己就一位女儿,岂能忍心将女儿推入火坑。“是谁说三年五载结束不了战争?伤及民利,国之不幸!两载不到,胡人就已经成为阶下囚。”
那些支持和亲的文官低头不语,吴将军他们早不胜利,晚不胜利,非要等他们支持和亲的时候打胜仗,果然武官都不是好东西,莽夫一个。
“皇上,与胡人之间的战争持续了十多年,老臣们实在不忍更多的百姓到前线送死,故而提议和亲,国家暂得百年安稳,休养生息。”魏阁老站出来说道,他们也是有心百姓,才想出这个办法。
“阁老真是忧民所忧,令我等赞叹不已,同时更加愧疚,不能为皇上分忧。”楚尘示意狄罗不要说话,狄罗这个家伙只要一说话,必和文官开骂。“阁老提议真不错,以后有外敌入侵,只要将公主下嫁外敌,就能取得百年和平,我们这些武将真是汗颜,以后我们这群武将干脆辞官回家,种田算了。”
“皇上,躲在女子身后,苟得一世安稳,不是男儿所为。”吴将军跪在地上,“是臣辜负皇上所托,征战十余载,浪费国力、物资,臣无能,以后干脆让阁老他们和敌军交涉,签个合约,保夏国百年安定。”
文官脸色羞红一片,这些蛮子嘲讽他们,他们武将是男人,不愿躲在女人身后,他们文官就不是男人了!
“那些蛮夷十分凶悍,稍不顺心,直接拿刀将人剁成两半。”狄罗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文官脸色顿时不好看,那些蛮子长的凶悍无比,坐在囚车里,还敢恐吓百姓,他们这群斯文人怎能和那群蛮子交涉?岂不是笑话!
皇上见好就收,“大殿之上,岂能胡言乱语。”皇上宣布下朝,今晚设宴庆祝大军胜利。
“古尚书,你女婿可真行,连你也骂进去了。”魏阁老心里憋着火,他的得意门生就被军营里的大老粗带偏了,变的强词夺理、粗俗不堪。
“阁老说笑了,我们文官在内治理国家,保证国家得以正常运作;武官在外守卫国土,保护百姓免遭战争苦难。”古尚书拱手笑道,“文臣武将相得益彰,并不存在笑话一说。”
“说得好。”魏阁老十分欣慰说道,人家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他能说什么,再计较下去,显得自己度量小,“老夫还有公事要办,先走一步。”
“岳父!”楚尘上前恭敬的朝古尚书行了一个礼,他没有想到古尚书会说出这番话。
古尚书看到其他官员都走远了,微笑的脸立刻变黑,“回家好好劝劝亲家母,两天三头到我家打秋风,老夫还是要脸的。”古尚书回家都不敢走大门,直接走侧门,就怕被楚母堵住,问他借钱,他们古家已经沦落成全城的笑柄。
“岳父放心,小胥这就将事情办妥。”楚尘没有想到楚母他们敢如此行事,实在是刷新三观。
……
“我大侄子打胜仗回来了,你们这些偷懒的小蹄子,赶紧干活,将院子和房间打扫出来。”楚母大嫂指着下人说道,“妹妹,你那个媳妇真的不能要了,淮生打胜仗回来,也不知道回家给淮生接风洗尘。”
“我心里有数,我儿子当将军了,要什么样的媳妇没有,会扒着那个毒妇?”楚母心里可舒畅,她儿子回来了,她又能过上富贵生活。“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打扫。”
楚母他们忙活一上午,就是为了迎接财神爷回家,一家人从上到下全都换上新衣服。
“闺女,你怎么穿上以前的旧衣服。”楚母母亲嫌弃看着楚母,这样小家子气,怎么能做将军的母亲,还是需要她这个老太太坐镇。
“娘,我要让我儿子知道他走以后,他媳妇怎么虐待他老娘,他娘现在过的日子苦哇,淮生要是再不回来,说不定下次见到的就是他娘的尸体。”楚母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她就让儿子休了那个毒妇。
……
“夫人,兴许老爷到楚门见一下老太太,晚些时候才回来,我们吃完饭,再等!”奶娘劝道。
“夫君一定会来这里,”古婉坚持站在门外等着楚尘,“霖儿,要见到爹爹了,开不开心?”
已经四岁的小豆丁规规矩矩站在门外,他一板一眼回答道,“娘,开心。”爹爹快些回来!为了等爹爹,夫子布置的功课他还没有完成呢!
母子二人望眼欲穿,一个想念夫君;一个想着爹爹回来后,他就可以去做功课。夫君/爹爹为什么还不回来。
楚尘抱着一个盆栽走在大道上,接受大的目光洗礼。
百姓心里纳闷,状元郎的脑子还没有好吗?几株红豆秧值得状元郎这般珍重抱在怀里,他们家里地里就有一片这样的豆秧。
有些凑热闹的百姓看着没有事做,跟在楚尘后面。一路跟来,他们心里纳闷,这不是通往楚门的路,难道状元郎,不是,现在已经是将军了,难道是将军金屋藏娇。
古婉看到熟悉的身影,握紧霖儿的手,“那就是霖儿的爹爹。”古婉端庄的站在门前,目光柔情、面含喜意,迎接夫君回家。
霖儿不明白,母亲明明就想冲上去抱住爹爹,为何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婉娘,它开花了。”楚尘举着红豆秧,“我如约回来了。”
“是啊!它开花了,你也该回家了!”古婉扑到夫君怀里,担惊受怕的日子结束了,他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楚尘举起花盆,无奈的看着霖儿,好似再说:真拿你娘没有办法!
霖儿摊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娘亲终于不装了,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一大一小,拥有同样的脸,同样的表情,宠溺的看着楚尘怀里的妇人。
哎!真是拿娘亲/娘子没有办法,大庭广众之下,能低调一点不!
看热闹的人这才恍然大悟,金屋藏娇,藏的是娇妻。楚将军没回楚门,直接来别院,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下。
“夫人,我们进屋说话,有好多人看着呢!”楚尘低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柔情。
古婉羞红了脸,拉着霖儿跑回家中,贤良淑德、端庄娴雅全都喂狗了,回去又要被老爹骂。
“大家不要见笑,内人比较害羞。”楚尘抱着花盆走进大门,“住这么小的院子,委屈婉娘了。”楚尘将花盆放在墙角,这里没有楼台高阁、小桥流水。
古婉气的不想搭理楚尘,这人说话真煞风景。“再大的院子,没有熟悉的身影,要着何用。”
“就是大院子里没有爹爹的身影,娘亲才搬到小院子里住的吗?”霖儿总算知道为什么同窗都住大院子,他们住小院子。爹爹的身影就在小院子里,他们等到了爹爹。
有一个故作大人,实则天真烂漫专坑老娘的儿子,古婉心里苦。
“是啊!娶你娘之前,爹爹就一直住在这里。”楚尘看着院子里的布置,“唉!被你娘捣腾的,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楚尘原本想要追忆一番,细看,这个小院子已经不是楚尘以前住的小院子了,小院子布置处处精致,已找不到当初冷清的感觉。
霖儿觉得自己找到知音了,和楚尘之间的距离拉进了很多,“爹爹,娘亲素来无事,就喜欢捉弄孩儿。孩儿觉得素衣便好,偏生娘亲非要在上面绣满花。孩儿是一个翩翩玉公子,怎么在不知觉中就成了油头粉面的浪公子。”
“这话是谁与你说的?”楚尘没有想到他们母子二人生活如此有趣,小小人儿,说着大人的花,偏生让人喜欢小人儿说话的表情。
“外祖母。”霖儿嫌弃的看着身上穿的衣服,淡绿色面料上绣满了大粉花。
“明日就给你穿大红袍子,上面修满大黑花。”古婉阴阴的说道,她觉得自己的审美观木有问题,趁儿子还小,多给他留点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