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我师父真的很厉害。”舒茵有些骄傲的说到。
林璟行眼中的波浪褪去,只剩下沉静与厚重,他的眼中带着散不开的笑语,语气却十分欠揍,“一般般吧。”
“喂,你怎么说话呢,这还不厉害?”
林璟行忽然把她搂进怀里,声音听不出喜怒,“这么向着呢?”
舒茵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偶尔的亲近,“那可不,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要是在古代那可是对着父亲一样的尊重呢。”
林璟行脸上风云变幻,最后脸色十分古怪,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坏笑。他忽然低头开始吻她,舒茵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回应。
这种回应是一种日积月累的习惯,彼此熟悉彼此合拍,没有什么是比这更美好的了。
一吻过后,舒茵眼有些发红,带着氤氲的水雾看着他,“干嘛呀?”
林璟行嘴角一勾,带着一种独有的玩世不恭,低着头在她耳边故意拖长调子,却又字正腔圆道:“干你。”
说完,他也是如此的身体力行,刚刚洗过澡的他头上还带着些水,在起伏间滴在了她的脸上。
若是不经意的看上去,就像是未干的泪痕,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可怜与撩人。
林璟行忽而抬头,看到这一幕时喉结动了动。窗外疾风骤雨,屋内一片旖|旎。
在舒茵快要睡着的时候,林璟行忽然问,“你真的很喜欢这个游戏吗,真的还想在里面游戏江湖吗。”
但是舒茵并没有回答他,倒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林璟行缓了会,随后抱着人走去了浴室。
舒茵再醒过来时外面的雨势已经减弱,只剩下淅沥沥的小雨轻拍着树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舒适与慵懒。
她整个人也懒懒的,哪怕泡了热水澡睡了一觉,还是全身都软绵绵的。不是疲倦,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懒散。
窗帘被紧拉着,只留床头的一盏台灯发着柔和的光亮,让人分辨不出时间来。林璟行靠坐在床头身上的被子只堪堪盖住他的腰腹,仍旧再翻看iPad。
舒茵有些不情愿的动了动,也不知道他怎么对这个不符合现在市场的游戏忽然这么感兴趣。她艰难的爬起来,将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别感冒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沙哑与刚醒时的鼻音,喃喃的听进耳朵里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撩人。
林璟行把iPad放到床头,一个翻身将人整个抱进怀里。舒茵静静的感受他身体的温度,想必是真的不冷。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忍不住想,他在和别人做完爱之后,是不是也是将人这样抱进怀里的?
以前总是被她故意忽视,可是今天她心里突然的计较起来。大概是因为今天有些不同吧,结婚纪念日呢,女人都注重仪式感。
她往前挣了下,林璟行本来就是虚报着,没想到她会跑。这样一挣,怀里一下子就空了。
“怎么了?”林璟行愣了下随后蹭过去,以为她又是在闹什么小脾气,带笑的问到。
谁知舒茵又躲开了,哪怕是林璟行在不转弯也知道这是真的在生气,虽然具体的原因他一点也想不出来。
他的声音沉了沉,搂着她的手也不再像刚刚那么随意,紧了紧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舒茵背对着他,声音仍旧有些哑,“你每次也会这样抱着别人吗?”
说完这句之后她便不出声了,甚至连呼吸起伏都变得缓慢微弱,好像刚刚那轻飘飘的一句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林璟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什么。”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一种无声的沉默,怀里的人离他又远了远,像是以实际行动来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林璟行眼睛眨了眨,忽然大臂一挥又把人捞了回来,强迫她和自己面对面。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你是在吃醋么。”
舒茵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也许是暖黄暧昧的光让她迷糊不清,也许是刚刚的温存让她产生了占有欲,反正这些因素堆在一起变成了她现在的底气。她微扬着下巴,第一次如此强势,“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林璟行现实促狭的笑着,没多久竟变成哈哈大笑,边笑边去搂她,“要是你不可以,就没人可以了。”
他是真的很愉悦,笑的连眼角都出了些许的细纹,看上去和他向来冷漠的脸形成显明的对比。可是舒茵却觉得他现在的一切表现都是对她赤|裸|裸的嘲讽,她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刚刚的鬼迷心窍意气用事全都跑了出去,和不远处的海融为了一体。
就在她垂下眸子,想说——“哈哈,我刚刚说的都是梦话,睡觉吧”的时候,林璟行忽然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道:“没有别人,一直都没有别人。”
他低沉清浅的声音像是一股电流,猛然涌进了她的心里,酥酥麻麻的半天没缓过劲来。
林璟行或许是觉得这电力还不够猛烈,又说:“那些报道一直都是骗人的,工作上的应酬。如果你介意,我会让那些记者注意。”
这算是解释?舒茵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早就打成了一种默认的共事,不过多的过问彼此的人生,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舒茵躲开了他炙热的视线,心口不一的说道:“没介意。”
林璟行又笑了,“诚实的姑娘才更可爱。”
这一晚林璟行似乎格外爱笑,笑的舒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舒茵一个翻身脱离他的控制,想去洗把脸。只不过还没下床又被林璟行拉住,他带笑的语调又从背后响起,“穿好衣服。”
舒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脸色微红,怒斥道:“你就不能替我先穿件衣服吗?”
林璟行手支着脑袋,侧着头看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欠揍,“裸睡能消除人的疲倦,我以为你会喜欢。”
喜欢个鬼,很没有安全感的好不好。可是也是奇怪了,为什么她醒来这么长时间里竟然未曾察觉。
舒茵捡起被仍在一旁的背心和短裤给自己套上,又在行李箱中找到了一套家居服扔给林璟行,“穿上,我要拉窗帘。”
林璟行看了她两秒,再确认不是报复后,终于乖乖的穿上了衣服。
帘子拉开的那一瞬间舒茵愣了楞,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甚至还有阳光穿过树叶扫进来。她原本以为现在已经到了晚上,才发现只是自己睡昏了头。
“林璟行!”看着放晴的天空,她的心情也变得十分明亮,“晴天啦!”
接着她忽然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林璟行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抱着她在耳边轻轻呢喃着,“是啊,天晴了。”
既然是出来旅游,断没有在酒店里混吃等死……呃,休养生息的说法。两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去了附近有名的小吃街。
一场大雨并没有影响到吃货们的热情,同样的店铺主人们也仍旧兢兢业业。他们离真正的小吃街还有一段距离时,就看到了小吃街独有的烟火,诱人的香味转弯抹角的钻进了鼻子里。
那里人声鼎沸,吆喝声和游客们的嬉闹声混在了一起,好一个人间烟火。
来了这里自然是吃海鲜,G城在内陆平时看不到这么新鲜的海货,每次想吃都要托人空运,实在费时费力还费钱。
看着烧烤摊上各色叫不出名字的海鲜,舒茵眼睛亮了又亮。将货架子上的东西几乎一一要了个遍,这还不过瘾还要继续。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留着个寸头也是烤的热了直接光着膀子,露出了圆滚滚的啤酒肚,看上去怪和善的。
他隔着烟以及杂乱的声音,提着声音对舒茵说:“小姑娘够了啊,两个人呲不鸟介么多啦。”
老板抄着口十分带地方特色的普通话提醒着。
舒茵觉得新奇了,哪个老板不是盼着人多买点东西,直接把整个货摊买走才高兴。这个老板倒好,直接自己拦着。
真是家大业大生意红火。
许是受环境的影响,舒茵整个人也都活波了些,打趣道“怎么老板,还怕我把你东西都买完别的客人吃不上啊。”
“嗨,开森么玩笑呢,你看看我那儿——”老板腾出一只手来直至身后的箱子,单手烤着鱿鱼。舒茵顺着老板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么几箱子呢,不够了现去打都来得及啊,哈哈哈哈哈哈——”
说道最后他忍不住玩笑道,随后大笑了起来。
舒茵觉得有意思,在城市里很难得见到这么随意放松的人。
老板笑完后又指了指贴在摊位前的一张纸,黑白打印的为了防止字不清楚还特地用透明胶带绑了一圈,不过大概用的时间久了还是用油渗了进去。却仍旧能看到上面的字,“看到这个了没,光盘行动。我们店从五年前就倡导啦,你们小年轻把钱不当回事,总是爱多买。吃不完了就扔也不心疼,可是那么多的食物啊转眼都变成垃圾喽。”
“是,铺张浪费简直对不起袁隆平爷爷。”舒茵点点头,说这话的时候状似无意的看着林璟行。
林璟行脸不红心不跳的,意思就是——你爱看就看吧。
老板觉得难得遇到思想觉悟这么高的年轻人,顿时话更多了起来。指着隔壁摊位说:“你看看那些桶里的垃圾,再看看我这,看出来了吧。”
舒茵十分配合,“您这干净了很多。”
“知道咋做到的不?”老板有些得意的问到,同时将考好的犹豫放到盘子里。
舒茵眨了眨眼,说:“因为客人想多买被你拦住了?”
老板又被逗的哈哈哈大笑,他把扇贝放到了烤架上才说:“因为这个——光盘行动,光盘了有奖励嘞。”
“什么奖励?”舒茵随口问到。
老板跟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个小猪玩偶,看样子不值钱,可是小猪的眼睛笑成了一道线,看上去特别招人喜欢。
舒茵一下子就看上了,是以决定今天就先要这么多,反正他们要在这待至少一个星期。
不过很快,在她看到那鱿鱼须最粗的地方和她手腕一样粗时,她转眼就推翻了刚刚的决定。
亮着眼睛就像是看见肉的狗崽崽,就差伸出舌头了,“老板!再给我来一份鱿鱼。”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身后当背景墙和钱袋的林璟行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鱿鱼不行,你还想再进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