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超级讨厌别人威胁我。”
“嘭——”
以Yoko为圆心,透明的空气炸开,冲击波将举着盾牌的军警冲散。
海上战舰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发射出一枚导|弹。
眼看就要落在港口,导|弹突然硬生生停在半空,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枚导|弹在慢慢调转方向,慢慢,慢慢,然后……
Yoko眯了眯眼睛:“原物奉还,不谢。”
像被什么牵引,导|弹原路返回把战舰炸了。海面瞬间卷起滔天巨浪,如同一只巨大的兽嘴,一口将战|舰吞噬。
地上的军警差点以为海啸来了:“卧槽异能可以做到这一点吗,怪物吧?!”
Yoko抬头看向天空,轰|炸机像大苍蝇一样在头顶嗡鸣。
“真讨厌。”她皱起眉头,眼中寒芒一闪。
空中刮起飓风,三架轰|炸机随着气流颠簸摇摆,最后撞在一起,“轰”地一声爆炸。
“哼,真是肮脏的烟火。”
Yoko露出一个小恶魔般的笑容。
港黑大楼,缠满绷带的黑衣少年像猫咪一样蹲在顶层,将手搭在眉骨上远远眺望着:“呜哇,真是核平的一天呢~”
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懒洋洋地、十分没干劲地说道:“可以实行下一步计划了。”
·
Yoko的游艇停在码头,孩子们都躲在船舱里,织田作也被硬塞了进去。
她就那么大马金刀地坐在游艇最高的地方,将全身暴露在枪口之下,准备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可惜都这么放水了,还是没人敢开枪送这个祸害上西天,他们怕一开枪,送的是自己。
于是聒噪的喇叭一遍遍响起——
“犯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再做无谓抵抗,快点乖乖投降!”
“犯人,你老妈看到你这样也会哭的哦,她生你可不是想看你犯这种大错。”
“不管怎样,让老妈哭泣的人都罪该万死。”
“诶,为什么要提老妈,老大你老妈来了吗?”
乌间少年好奇地冒出一只脑袋,又被Yoko踩回去。
Yoko一脸冷漠,“老子天生地养,谁敢让我叫妈?看我一脚把他踢成流星!”
双方僵持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救援队中途来过一趟,捞出了落水的外国佬——轰|炸机和战舰虽然彻底损毁,但所有驾驶员奇迹般的生还。
执行任务的军警也开始疑惑,这种情况下都坚持不杀人的犯人,真的是杀害海外军官的凶手吗?
“有点无聊啊。”Yoko晃悠着两条腿,开始胡扯:“喂,那边的军警叔叔,我们聊会儿天吧?说什么都行啊,要不跟我讲讲你女朋友?”
为首的军警板着脸,“我和你没什么话好说。”
“哦,原来还是单身狗。”Yoko笃定地点点头。
“才不是单身狗,我只是工作太忙没时间找对象!”
军警炸毛,一吼出来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又重新闭上嘴。
“不要酱紫嘛~”Yoko拖着长声:“朋友一生一起走,你我都是单身狗,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谁跟你是朋——”
“你看,你们也奈何不了我,我也不想杀人,咱们干脆散了吧。”
Yoko摊开手,语重心长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横滨人啊,就是要有这样的肚量。”
“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不如你乖乖跟我们走,然后去跟美国大使馆解释。”军警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跟那个军官的死到底有关系没有?”
“你想知道?”Yoko眼睛一亮,“哎呀终于有人问我啦,我憋这么久,太难受了好嘛!”
“我应该从哪说起呢?”她托着下巴想了想,“要说有关系,其实还真有点关系——那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下了特别大的雨。”
她张开双臂,借此形容那场暴雨的规模。“真的超级大超级大的雨,毕竟上个月是雨季嘛。”
碰见女孩子被侵犯,其实是一件很偶然的事。
那座花房长着很多漂亮的花,玫瑰百合栀子满天星……Yoko偷偷照顾那些花很久了。织田作忙碌一天回家后,总能在自家桌上看到用报纸裹成一束的、还带着露水的鲜花。
“海螺姑娘”又偷偷跑到他家里来了。
这个世界上“海螺姑娘”最喜欢的人就是织田作,他是把她从恶龙魔爪中拯救出来的英雄嘛。
但是从那天起,织田作就再没收到花了,因为花房被血玷污了。
“那个女孩在求救,她哭了呢。”
Yoko叹了口气,有些黯然道:“其实我不应该管闲事的,只是刚好碰上,她又在求救,我能怎么办,我不能不管呀。”
最先回应她的是玫瑰花,它们用根茎缠住了那个男人。
“我绑住了那个畜生,把他的刀扔给女孩子。”
Yoko歪着头,笑容带着点恶意:“没错哦,是我教唆的,我还威胁她了。那个女孩子是普通人,根本没有勇气杀人的。我吓唬她说,如果她不手刃这个男人,我就把她也顺便处理了。”
Yoko耸耸肩,语气理所当然:
“毕竟是我辛辛苦苦照料的花房,发生这种事,想出一口气很正常吧。”
不是的。
明明不是这样的!
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承认?
为什么……
码头包围圈外的一个小角落,小麻捂着脸,泣不成声。
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是这个名叫Yoko的少女救了他。
她应该是个异能者吧,花房里的植物都听她的话。小麻陡然获救,内心被仇恨占了上风,竟然要求恩人替她杀掉那个禽兽。
“反正你是异能者不是吗?你拿到了好牌,拥有我这种人没有的能力,杀了他应该轻而易举吧?”
Yoko伸向小麻的手停留在半空,最后无力垂下。
“我不能杀人的。”少女轻声说:“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她把刀扔到小麻面前。
小麻很委屈,又觉得怒火中烧,她中了降头般举起刀,泄愤般砍了十几刀。
砍完后才觉得后怕,开始不由自主的埋怨他人,把所有负面情绪全都倒给面前唯一的活人。
她捂住脸,歇斯底里地喊道:“为什么你出现的这么晚?我明明呼救了那么久啊,为什么要我动手杀人,我就是个普通人——”
之后又说了些什么,小麻已经不记得了,只是依稀印象里,少女那双明亮的像大海一样的眼睛,越来越黯淡。
“本来就不该抱有希望的。”少女自言自语道:“早就应该长记性了不是吗,和人类有关的记忆,除了织田作以外,几乎没有一件是好事。”
回想起这些,小麻眼泪不住的流下来。
恩人那个时候应该很失望吧。
“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甚至还作伪证诬陷她杀人。可是她面对绝境,依旧在维护我这种人。”
“你误会了,对你来说是绝境,对她可不是呢。”
太宰从小麻身后走出来,语气轻飘飘的:“被恩将仇报后还要以德报怨……这出戏可真精彩,她到底是蠢货呢,还是笨蛋呢。”
啊,蠢货和笨蛋好像是一个意思。
小麻呜咽着说:“我要自首,我全都交代,她是好人,不该被这样对待。”
“晚了呢。”太宰抬起头,无机质的双眼不带任何感情的看向码头:“美国那边从一开始想要的就不是真相,他们看中的,是她。”
日本拥有危险异能体的情报,早就传到各个国家案头,间谍都不只来了一波。
就像几年前的“荒霸吐”一样。
“要么得到,要么毁灭,这些人真是霸道呢。”太宰抱怨了一句,偏头笑了笑,声音轻的就像自言自语:“所以小姐你到底是哪种存在呢?让我看看吧,你真正的面目。”
·
码头这边,对峙依旧在继续。
“你们咋这么犟呢?”Yoko叹了口气,小声嘟囔着:“我真的收手很多啦,我不想毁了整座城市啊,好不容易盖了这么多高楼大厦,还有漂亮的摩天轮和跨海大桥……”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Yoko随手按下接听——
“横滨你个坑货,我隔这么远都听到你那边的动静了!你又做了什么?!!”
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传来,Yoko表情一僵,手滑挂掉了电话。
铃声再次响起。
Yoko用颤抖的手指按下接听,心虚道:“东京啊……这么晚打来电话干嘛?我要睡觉啦——”
“看看你头顶的艳阳天,你再敢跟我说一句睡觉试试?”
电话那头,东京阴恻恻地威胁道。
“我我我睡午觉不行吗?!”Yoko不服气地杠回去。
“求你行行好吧横滨,就算‘那本书’在你身上,你也别这么明目张胆的破坏规则好吗?高天原现在还不知道‘书’的存在呢。”
“提‘书’做什么?”
Yoko立刻警惕地捂住心口:“我都撕给你一张书页了,你还不满足吗?敢觊觎我的东西,看我不锤爆你的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好自为之,做什么都别牵连到我们。”
东京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诶,‘那本书’是什么?”
太宰站在甲板上,仰着头问Yoko。
“那本书是……太宰?!!”
Yoko一脸懵逼地看着黑衣绷带少年。
他什么时候上来的?
不对,周围都是军警,他怎么上来的?
刚刚光顾着打电话了!
“嗯?是我吗……”
太宰眨着眼睛,卖萌般歪歪头,还伸开双臂看了看自己。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一本书了呢,这是夸奖我的意思吗?”
他停顿片刻,不给Yoko编瞎话的时间,继续问道:“刚刚打电话时,我听到小姐你叫对面的人‘东京’?好奇怪的代号。”
Yoko目光闪烁,抿着唇一言不发。
太宰勾了勾唇角,七月阳光明烈而热情,落在他身上,却像瞬间被吸收了一样,不留一丝余温。
他的语调却与通身气势截然不同,十分欢快:
“在下是否有幸,可以得知小姐的代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