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在线掉马倒计时

园子的晚饭依旧是麻仓叶王端来的。

一进门,他就发现了屋子里的灵力场似乎有那么点不对劲的地方,捞起在地上睡成一滩的铃木小姐后摇了摇,问:“园子今天做什么了?”

园子迷迷糊糊的伸曲了一下手指,看清他的神色后不明所以的哼哼了两声,抱怨:“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她脑子虽然疼钝了,但直觉还在,当下眉头一皱,觉得好像是有哪里不对,BOSS控制欲强可以理解,戒备程度和敏感程度都有点过头了啊……

此时,铃木园子尚且没有想的多深,只是潜意识里将BOSS此时的异常、和他这段时间突然变的毫无底线的脾气,似有似无的结合在了一起。

于是在麻仓叶王一如过去半个月之既往准备抱着她喂饭的时候,下意识抬手挡了下,直直推翻了对方手里的汤碗。

BOSS依旧没有发脾气。

麻仓叶王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铃木园子的眼神,包容的像是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包容的让园子没由来的感到一股毛骨悚然。

一刻钟后,他又拿来一个新的托盘。

托盘上盛着一份和之前看不出任何区别的食物,叶王重新将她抱回膝头,好声好气的宣布。

“好了,”他笑:“可以吃饭了。”

吃完饭还要洗手漱口,麻仓叶王给她擦手的动作十分像凤镜夜,细致到连指甲缝里的水渍都要用布巾慢慢吸干。

前者当年全然将她当做最高目标尽心服务——后者对她,也很有几分保养艺术品的意思。

自觉被人上了油抛过光的铃木大小姐目送着BOSS离开,托着自己疼痛与无力并存的身体,无可无不可的瘫在榻榻米上发呆。

透过矮几的缝隙,她意外在墙角柜门的缝隙里,看到了一串眼熟的念珠,上百个绿豆大小的柱子盘成一串,几乎就像是一条小蛇了。

是她前几天从柜子里扯出来的那一条。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墙边蹭,忍着肩膀的刺痛,伸手勾住了念珠的珠穗。

明灭的烛火下,铃木园子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

这串念珠已经没颜色了,这说明那天突兀在她掌心消失的扇坠并不是她的错觉——当初从御柱塔库房大批量进货的时候,念珠的说明说上是写明白了的:这珠串上的每一个珠子都附着的灵力,附刻的符文具有抵消污秽的力量,可以防止人受瘴气侵蚀。

她问助理姐姐:“这玩意儿保质期多久?”

对方答曰:“时间这种东西……很弹性的。”

“珠串虽然可以吸附游离灵气的补充自身,但本身的力量是有上限的,碰上需要抵御抵大妖怪妖气的时候,必然消耗迅速,但普通情况下,当个传家宝、一连传三五代的都不成问题。”

园子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险些都被她逗笑了,心有余悸的在那吐槽:“当传家宝什么的不至于吧?要是后代当了真一直戴着,哪天遇到妖怪了想拿来当护身符、结果倒霉的正赶上它过期……”

“那岂不是直接被坑死了?”

当时对方像是被她逗笑了,只是摇摇头,说:“不至于,等它失效的时候,您自然就知道了。”

园子觉得这说法好玄的。

现在,她大概知道助理姐姐是什么意思了……

白皙的手指勾着珠串往外拉,不过因为手累没抬起来,到底只能雾里看花:但就算是摸着,也能感觉到那份差异。

黯淡,平庸,腐朽,疏松。

——原本价值千万的法器,看起来就像是一把老旧的手串,本该光滑冰凉的念珠、磨蹭起来居然有点刮手,似乎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将它捏成一堆齑粉。

连串珠的红线,都成了偏黑的脏红色,怎么说呢……

和这座宅邸很相配。

在脑子里突兀的冒出了这个念头之后,园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房间似乎也变暗了不少,自下往上望时,中央的房梁像是被连绵潮湿的阴雨天气腐蚀掉了筋骨,肉眼可见的萎缩着,只不过因为没发霉也没长虫子,所以只是颜色看着黑了点,像是被人刷了一层污泥做出的黑漆……

铃木园子一言不发的盯着那道房梁看了很久,有几个瞬间,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切实存在。

——虽然没受过什么完整的术法教育,但她总归在御柱塔当过十天半拉月的塔长(…),非时院里,就被有专门的部队负责给异能者和异能事件收拾残局。

其中最常见的业务之一,就是处理死后心有不甘打扰活人的怨魂:而长久被地缚灵的瘴气侵蚀的木料,差不多就是这个水平。

园子看看房梁,又看看自己白皙的手心,心想我明明都成神了,怎么可能发散瘴气、还浓烈到能腐蚀掉木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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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检查完结界布置的麻仓叶王觉得差不多该睡了,端着安神汤拉开门时,正看到穿着白衣的棕发少女一言不发的站在墙角。

她的一只手掌平平压着墙壁上,垂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怎么,”叶王放下汤碗脱掉外袍,自然的上前两步将她拢在怀里,好奇:“之前不是说疼的不想动吗?”

“难为你居然还站起了。”

园子缓缓眨了眨眼睛,仰头去看他的脸,半晌后,说:“我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麻仓叶王哼笑一声,手掌顺着松开的腰带划进她的衣袍里,温热的手掌轻柔的压在小|腹上蹭了蹭,鼻尖抵着她颈侧吸了口气,示意她:“举例说明一下。”

园子将头转回去,只当没感到衣服里那只缓慢移动的手掌,还变本加厉的往他怀里退了退,然后慢慢把压在墙上的手拿开了。

木质发黑的墙面上,突兀的显现出了一个颜色更深了一层的掌印。

“我觉得不舒服,试了试,似乎可以把最不舒服的那部分挤到一点——全部压在手上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昏暗的灯光下,棕发少女神色空白,眼睛通透的映着男人的影子,却奇异的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她侧过头去,嘴唇正贴着俯首|触|吻她肩|颈的男人耳侧:“你,能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吗?”

少女的声音原本清亮又雀跃,此时一次一顿的说话,反而有股让人不由想要后脑发凉的麻木异常。

她柔软的嘴唇轻轻开合,问:“你昨天晚上没有来抱着我睡觉,是因为根本没有回来吗?”

“你做什么去了?”

“为什么你一夜不回之后,我突然就变的更难受了呢?”

角落的烛台爆出一声清响,映在纸门上的一道人影突兀分成了两个,随着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突如其来的巨响轰然劈开了静谧的中庭。

中央池塘里的鲤鱼被响动惊醒,瞬间便游到附近的荷叶下,徒留水面上一串的涟漪,随着纸门边框被砸断的噼啪声,烛台枕头熏香炉,接二连三的摔了一院子。

走廊摇晃的红灯笼下,半截纸门卡在一旁,只穿里衣的麻仓叶王一手长袖遮在脸前,兜头挡住了屋里泼出的加了冰的夏日安神茶,白色的袖子脏成一片。

屋里,铃木园子一边因为疼痛止不住的抽抽鼻子,一边拿手边所有能看见的东西扔人,怒火浓烈的时候,甚至战胜了因为疼痛而无力的身体。

“你,你滚出去!!”

“你讨厌死了,我真是……怪不得全世界都讨厌你!怪不得连家族和式神都不要你了!”

麻仓叶王放下袖子,毫不意外她言谈中似乎早就知道他是【麻仓叶王】的事,只是沉默的看着屋里跳脚的人,无言的叹了口气。

那边厢,已经全然不在乎自己在说什么的铃木大小姐口不择言:“你去死吧……”

说到这里,伤没伤害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先哭了:“我怎么你了你要这么欺负我……我对你这么好……”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她打了个哭嗝:“我那么喜欢你,我觉得你那啥、那啥都是情有所原的,我还因为意识到不用和你做敌人,高兴了整整半个早上!”

句尾高亢的甚至有些刺耳。

屋里,园子像是上不来气了,扶着被踢翻的矮几缓了半天:她因为被正在一见钟情的对象坑了悲愤委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抬一下手也疼,扔东西时肌肉运动也疼,痛觉刺激泪腺神经,动静越大哭的越惨。

没两分钟,整个人被泪水淹的狼狈异常,没把麻仓叶王砸出去,自己先疼的蜷成一团,只能窝在角落里抱着自己哼哼。

最后园子觉得自己可能是给疼晕了,但麻仓叶王只当她是作累了,等纸人一样的式神开始修理门框,便将她抱起来,换了个屋子重新睡觉。

第二天清晨,和之前额大半个月没有任何区别。

铃木园子在鸟叫声和挥之不去的疼痛中睁开眼睛,鼻端是熟悉的茶香味,腰部箍着一条属于男人的手臂——这条手臂,也一如既往的无视了她身上所谓的睡衣,自然的松开了衣带,直接贴在她腰部的皮肤上。

起床后的第二件事是接吻。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铃木园子于麻仓叶王而言,是一团温暖又纯净的能量,偏还套着一副经得起揉捏的人类形体的驱壳,时不时就想咬上一口。

今天她身上的感觉依旧没有变。

——在被古法凝结的瘴气污物沾染的第23天,铃木园子的身体依旧是纯净的。

然后吃早饭。

园子坐在熟悉的怀抱里,张口喂到嘴边的蛋羹,然后在吃下一口的间隙里,习惯性的闭上眼睛,任由男人柔软的舌|头|慢慢搅动自己的口|腔,

讲道理,园子这种十几岁就在家长催促下开始研究结婚生子的人,观念算得上是很开放了,人类是动物的一种,肌肤接触,本来就是最好的安抚行为。

过去的一个月,她无时无刻都被疼痛包围着,温柔的身体接触能最直观的感受到这里面蕴藏的安慰意味,但今天……

看着依然故我罪魁祸首,园子从来没觉得疼痛有这么难以忍受过。

等男人的舌头退出去,她抿了抿被吮到泛红的嘴唇,轻轻喘了口气,说:“我讨厌你。”

叶王舀起第二勺蛋羹递到她嘴边,淡定的“哦”了一声:“算上过去一年的日子,这是你第二百二十七次说这句话,听语气,这次还挺认真哦……”

感叹的尾音淹没在黏|腻的亲吻声中,园子往后仰了仰,又被把着腰压了回来。

又是一次间隙,园子咽下微甜的红豆汤,重复道:“我讨厌你。”

“很认真的讨厌你,”她强调道,“是有人杀你我都不会拦着的那种讨厌。”

叶王好笑的向后仰了仰,把她抱在怀里,几乎是怜爱的颠了颠,耐心的告诉她:“这不是讨厌。”

男人的手放在她心口,随着心跳一并颤动着,盯着园子的眼睛,一字一顿的教导她说:“这种感情,叫做恨。”

铃木园子眨了眨眼睛,反手就把身前拜访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

她知错就改:“我恨你。”

叶王先是补上之前那口甜汤的亲吻,才挺随意的回答说:“是吗?”

“我倒是很喜欢园子呢。”

园子当时就火了:“谁批准你喜欢我的?!”

叶王想了想,说之前是你先亲的我。

园子:……

园子:……是吗?

“不对啊,我怎么记得是你主动亲的我?”

麻仓叶王歪头想了想,似乎习惯了她【转进某些牛角尖后会忘记生气】的设定,笃定的跟她分析道:“是你用动作神态发起的请求,眼巴巴的看着我,我是为了满足你迫切的期待才亲的你。”

园子语塞,恼羞成怒再次改口:“之前是之前,以后不准你喜欢我了!”

——我那么好,喜欢我的人那么多,要是允许你喜欢我,岂不是把他们都和你放到一个档次了吗!?

叶王忍不住哼笑两声,说行吧,什么时候批准了再告诉我一声。

他自然的抱着她站了起来,送去庭院中心的椅子上让她慢慢晒太阳。

BOSS脾气好像一直都这么很好。

原先园子只能觉得到疼,人焦躁的时候控制不住就会乱发火,那时候她觉得BOSS愿意包容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人总是要知道好歹的:而且她自诩喜欢的是个因为童年阴影三观偏移的BOSS,疼归疼,但大部分时间都谨记着不把负能量往人家身上灌。

但是现在变了。

细究起来铃木园子这个人的远见都是书面培养出来的,陡然撞上这种事,情绪上头了就有种不管不顾的感觉,整个人进入了一种【了不起你弄死我啊啊!】的状态。

何况那天受刺激大发了,基本暴露了自己知道他是麻仓叶王了,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所以作死作的毫无底线,甚至会有针对性的、靠踩麻仓叶王的雷电发泄痛感带来的焦躁。

这天中午,又是午饭时间。

麻仓叶王看着她从头到尾没作妖的吃完午饭,盘子碟子碗一个都没碎,居然感到一点欣慰:“今天不恨我了吗?”

园子毫不顾忌形象的打了个饱嗝,然后翻白眼:“恨你也没必要跟我自己过不去啊。”

——除了真气上头的那几次,她基本都是吃了八分饱才掀东西的!

她现在说“恨”这个词已经很熟练了,但叶王全然不当回事,甚至会因为她咬牙切齿的说恨他而感到奇异的好笑和柔软触动。

铃木园子是学不会恨的。

麻仓叶王抄来块毯子,抱着柔软的少女一同开始午睡,哪怕结界隔绝了太阳大部分的热度,他依旧觉得很温暖。

——恨是最极端的情绪之一,说句恶念之始也不为过,但凡生了这样的私念,那些盘桓在她周身的黑线早该引动她堕落了。

但在被瘴气结晶污染第36天,铃木园子依旧是纯净。

麻仓叶王揽着她翻了个身,好笑的拍了拍少女的后背,眼神说不上是怜惜还是嘲讽:明明在他怀里流了这么多的眼泪,到底不是真的恨他。

这个家伙的心得有多温暖呢,连恨都学不会……

不过她要是能一直这个样子,一天比一天更加耀眼,那:“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怀抱中,园子的脸颊挨着柔软的布料,双眼紧闭的翻了个隐形白眼,心说不需要,请您速滚,她只要不疼就啥都好了!

——要不是实在没劲,饭后洗手那会儿,她就把盆掀麻仓叶王脸上了。

到了下午,差不多该是麻仓叶王单独去忙的时间了,因为园子始终没有失落神格,无法无声无息的带她离开日本,叶王准备连这栋宅邸所在的空间一起转移走,这里头的工作量有多大不需多说,告别前,他自然的抬手结印,招呼纸片式神来收拾寝具。

园子窝在宽大的椅子里,眼神落在纸片上,慢吞吞的开口:“你之前为什么不用这个?”

叶王抽空回头答她,反问:“哪个之前?”

园子没理他,又抬头去看天,因为一层无形结界的阻拦,太阳光依旧灿烂,但照在身上没多少热度。

“是不是因为这个,麻仓家完全找不到我们了,所以你也就放弃伪装了?”

同一时间,麻仓家中堂。

麻仓叶贤严肃的向在座诸位长辈汇报,说:“我已经找到他了。”

上首的大长老一张凶脸,点头:“你详细说说。”

叶贤说:“我前几日心有所感,像是有我手作的护身符咒因瘴气侵蚀破碎了,但查来查去,确实没有客人因此受害。”

话音才落,坐在左边第二席的老头便气冲冲打断了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起那些凡人来了?”

“那外道祭祀携裹着女神突然失踪,我家山居原本也是大结界的一部分……现在生生被他挖走了藏在此岸和彼岸之间……”

“要我说,这一辈的年轻人也是废物,连个坐标都推算不出来!”

那边厢,那位早年恐婚的姑奶奶摆了摆手,安抚说:“你别急,好歹让孩子说完。”

老头说我能不急吗?

“这外道失踪之后整个儿原形毕露了,你可知探索队查出了什么?”

“东山附近的鬼宅全给陌生的外来人净化干净了,东部知名的几座坟场万人坑,一夜之内瘴气便消解的一干二净!”

“长眼睛的都知道那根本不是净化,那等程度的瘴气想要化干净,得三大神宫所有巫女不眠不休五年半!”

“要是自然消逝,得花几百上千年——你以为这些污浊之物是被谁收走了?”

“你以为那外道收集这些污浊之物,难道是安着什么好心的吗?!”

说到这里,做第二位的矮小老头也不由的叹息起来:“说不得那东西都得用在女神身上……她才初生多久,哪里忍得住这般折辱?”

姑奶奶眼见话题要偏,本身也不觉得情况会有这般严重,便劝说:“那也不一定就是用在女神身上了。”

“污染身体故意让神明堕落与弑神无异,沙尔瓦·甘纳始终出身在精灵王眷属一族,无论如何,都会对神明抱有最起码的敬畏之意。”

最开始出言的老头当即一声冷哼,冷笑道:“你想的太简单了,越是出类拔萃、接近神明的存在,越容易生反心!”

“别人不懂,难道你还能不懂吗?”

“老祖宗的前车之鉴还在摆那呢!”

因为他毫无征兆的提到了【麻仓叶王】,在座诸位麻仓突兀静了会儿,姑奶奶也是噎了一下后,才像是刻意避讳着什么一样,避重就轻的张嘴反驳:“你说谁简单呢?!”

“我恐怕您想的确实简单了些。”

麻仓叶贤不怕死的插嘴道。

以姑奶奶的辈分年龄,刚才的话题需要避讳,对小辈就没那个必要了,瞬间横鼻子竖眼睛:“小东西你再说一次!?”

麻仓叶贤麻溜的低头行礼,直起身后,并不去看姑奶奶怒火鹏发的脸,从袖袋中抽出了一把破碎的纸扇。

姑奶奶呵呵一笑:“咋,借物言志?你这是要跟我鱼死网破?”

麻仓叶贤摇头,解释说:“这是我追捕恶罗王时,被对方打碎的法器。”

姑奶奶接过来看了看,啧啧有声的感叹,说乖乖,那家伙强的有点高出预计啊?

“你输得倒也不冤,被他一击,这扇子现在真是半点灵性都看不出来了……”

麻仓叶贤点头,算是认下了长辈的这道评价,顿了顿,复又说道:“这东西能拿回来,是女神救我的缘故,殿下为此损失了自己的头发。”

“当时法器坏的只剩残骸,符文又都破碎,我便以为做成了扇坠的守护符也碎在其中了。”叶贤沉声道,“但前几日那次心有所感后,我仔细排查,不得不提出一个设想。

即:“那扇坠并没有损毁在恶罗王手上,而是女神以它斩发时,意外落在了女神手上。”

“你先等等。”

大长老冷静开口:“证据呢。”

麻仓叶贤摇了摇头,只说:“感应虚缈,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隔断过,与对方失去踪迹的现实正好对应,而且……”

姑奶奶:“你快说,而且怎么了?”

叶贤说:“而且那符咒是瞬间消弭——像是被扔进了瘴气集结的阵眼——所以我才说您想的简单了。”

“若是那符咒消弭,只是因为被女神碰触到,那么……”他的声音像是卡在了嗓子里,艰难的说:“那么,那些被收集起来的瘴气,怕是已经污入女神神体了。”

室内死一样的寂静,空气都跟凝固住了一样。

半晌后,大长老抬手掀翻了眼前的桌子,不可置信道:“这外道……他难道还想弑神吗!?”

倒是姑奶奶冷静的最快,当机立断道:“这事我们兜不住了,上报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