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刚忧心忡忡的觉得这个想追他儿的小姑娘有问题。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儿子长的帅他知道,但无非也就是个并盛校草,哪能值这老多钱呢?
见了不过一面,说话不超过十句,你少女心萌动一下,老父亲还当小孩子荷尔蒙躁动乐见其成,碰上这上手就撒钱的——这个大小姐想谈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恋爱!
然而山本武一无所觉。
他既不惊喜也不意外,可自然的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唉,真的吗?”
铃木园子刚想点头,又觉得不对劲。
自己想送他东西,是因为侵|犯他的隐私权故而上门赔偿,但是现在,因为山本武是彭格列的人,那点隐私权她根本就没侵犯成功!
有钱不等于傻,既然没成功,花什么冤枉钱?
于是园子的表情稍微犹豫了一下下。
山本武顿时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在开玩笑吧!”
铃木园子看着他爽朗的笑脸,又想到朝利雨月基本上安静的神态,老觉得心里不得劲,话也不说扭头就走了。
山本武看着她的背影,表情突然有点严肃。
回了店里之后,山本老爹揉着后脑勺,心有余悸感叹:“原来只是开玩笑而已啊,我还以为她真的要花那么多钱呢……”
山本武听到这话后低头想了想,告诉他爸:“虽然最后默认了是玩笑,但是我总觉得……她好像真的那么考虑过。”
山本爹眉头一皱:唉,这果然不是个正经人!
=====
铃木园子回了家,又给美作玲打电话。
被盐了一脸的美作气到没心情吃饭,难得留在F4的休息室里发呆,正好赶上道明寺最近仿佛陷入热恋,整个人跟智障一样看起了言情剧。
看着看着,他还要傻笑。
铃木园子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敦贺莲演的男主角正在繁华闹市的精巧小巷子里找一家老古董店,并且问这里的老师傅有没有见过一把象牙扇子。
他拿了副画,画里是个漂亮的女人,拿把扇子就拿在女人手上。
美作玲在犹豫要不要接电话的间隙里认出了女主角是田川优华。
——他不追星,只是前几天正好睡过。
电影里,男主角跟店里的老师傅说他老做梦,梦到一个漂亮的古代女人,没多久还找到了一幅画,后来发现女人手上的象牙扇子是个有记载的古董,就是从这家店里卖出去的,所以到店里来看看是不是,能不能找到画中女人的消息。
老头神神叨叨一抬头:“做梦而已,你找她干什么?”
敦贺莲低头,说我最近突然遇到了和她长得一样的女人,有些心神不宁。
道明寺顿时哈哈大笑。
美作玲一头问号。
小卷毛得意洋洋的放嘲讽:“碰到长的的像的,不直接上去问那个女人,拿幅画瞎打听什么呢?智障吗?”
美作玲满头黑线的看着他在那傻乐,心说如果是道明寺大少爷,突然遇到一个不认识的人,然后那个人说我最近天天做梦,梦见和你长得一样的人。
他会怎么做?
照大少爷的脾气,肯定是一脚踹上去啊!
看,美作玲感叹的摇头:又是一个因为生活太顺遂,所以连换位思考的能力都欠奉的小混蛋。
突然发现自己周围都是这种人的美作大佬简直想要窒息,但是他忍住了。
权衡之下,他决定去接铃木园子的电话。
这两个任性鬼的逻辑虽然一样让人窒息,但是最起码铃木园子是个女的。
身为一个花花公子,所有雌性生物在他面前的基础好感度,都比雄性生物多个十分。
“你又打电话干什么?”
铃木小姐大言不惭:“我想知道关于彭格列的事情”
美作玲:“……作死哦你查教父的家族干什么?”
铃木园子没说话。
美作玲可敏锐的联系了一下上下文:“为了那个叫山本武的?”
不对。
线索的一开始,明明是:“为了那个叫朝利雨月的家伙?”
电话那边顿了半天,嗯了一声。
“一个四百年前的人,你突然查他干什么?”
他话音刚落,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他的声音虽然好听,但什么时候带上二重奏的特效了?
大佬敏锐的一回头。。
电影里,店主老头正横鼻子竖眼的鄙视敦贺莲,因为字幕延迟停留的缘故,美作玲很清楚的看到了一行熟悉的字迹。
【一个四百年前的人,你突然查他干什么?】
有……这么巧?
美作大佬低头又掏出一部手机,搜了一下电影的故事梗概。
男主角爱上了梦里的女人,总觉得自己和她前世有缘,被女主角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两人阴差阳错之下发生了不少故事,最后仿佛前世今生再聚首一样的圆满结婚了。
美作玲表情一言难尽的盯了盯自己的手机屏幕。
然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筋转了,越想越不对劲,直接问道:“话说,你之前在哪找着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居然还知道他长的什么样了?”
要知道古画失真,尤其日本画传承自中国水墨,画人主要在于气势和意境,工笔白描都拿去画花鸟侍女了,男人的肖像都比较一言难尽。
但是铃木园子曾经笃定的说:山本武和那个朝利雨月,有十成像。
坚定的仿佛她分别见过这两个人。
铃木园子被这个问题问卡壳了。
她打电话要点基础情报而已,美作玲身为中间商,这么八卦合适吗?
但是因为脑筋卡壳了,这句话她没能说出口。
——美作玲要是知道自己的定义就是个情报中间商,现在就能直接打飞的过来掐她脸泄愤。
半天不见电话那边回答,电影却慢慢的演了下去:男主被老头怼了一通,沉默半天之后,回答说:“虽然只在梦里见过,但我知道她就是我过去的爱人……”
后面告白一样的台词被道明寺哈哈大笑的声音掩掉了。
美作玲嘴角一抽,靠在门框上问铃木园子:“你……难不成是在梦里见过那个叫朝利雨月的?”
园子一时没搞明白美作的脑回路,不过她对动脑子这种事存在一定的惰性,有人找好了理由,她想了想,顺势就是一声“嗯”。
【梦中相见的古人】
【画像】
【现代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恢复了记忆的我,找一个不记得前世的你】
黑道大佬对着手机网页上的剧情梗概真是感慨万千:艺术来源于生活,居然没有高于生活,而是屈尊和生活重合了!
总二郎可能要完了。
美作玲心情微妙的担忧起来:你看这个前世今生再续前缘的狗血样子,山本武怕是要赢在起跑线上了!
“喂!”
并不明白美作玲纠结了什么的铃木小姐叹了口气,再次强调了这次电话的主要目的。
“说说彭格列啦。”
美作玲很讨厌她说话一定要加语气词的习惯,黏糊糊的一点都不利落,这会儿下意识摸了摸痒痒的耳垂,顺便忘掉了生气的初衷,顺着她的问题就念叨了起来。
彭格列家族明面上也许有很多知名的产业,但是既然没有直接挂名,那么就默认黑白两部分是分开的。
所以美作玲没提彭格列涉及的航运或是珠宝产业,只是平铺直叙的说了一通地下世界的大概模式,告诉了园子教父家族的具体定义。
最早的黑手党其实出现在14世纪,彭格列并不是历史最长的那个,也不是资历最老的那个,但绝对是最光辉的那个。
说句不好听的话,与其说彭格列是黑手党的领袖,不如说彭格列的存在,就代表着黑手党的秩序。
初代彭格列以从未动摇过的本心定下了规则,二代彭格列以暴戾和铁血的手段将其变成了地下世界需要的恐怖模样,然后靠着延续了一代又一代的彭格列,把它变成了定海神针。
【大海无法知晓其广阔无垠,贝壳世世叠续并代代相传,彩虹偶尔浮现又转瞬即逝。】
比起时常不知所踪的玛雷指环,代代选代代死、出身不一的彩虹之子,彭格列是被三分之一的世界基石选中、又好运到被长久眷顾着的家族。
因为彭格列代表了纵向的时间轴,他们注定了要【代代相传】。
外人只知道教父的家族传承依旧威慑日巨,却不知道彭格列明明深处黑暗中心,却能几百年立于不败之地的最终依靠,其实是那七枚指环。
当然,不论这里面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玄幻因素,最起码在外人看来,当几百年教父还不被大浪淘沙拍死在沙滩上,那就意味着绝对的超凡的战略眼光和武装力量。
而在这个已经成型的地下世界,【绝不挑衅教父的家族】就是第一条铁则。
虽然亚洲和欧洲隔了老远,但是在日漫的世界里,中|国,美|国和俄|罗|斯,都是背景板一样的存在,虽然总是被无形间提起一下,但是不论是拯救世界还是毁灭世界,一般都和这三个国家、以及国家里的人没什么关系。
欧洲和日本才是重点。
所以虽然隔了十万八千里,可彭格列作为世界基石选定的家族,成了地下世界的定海神针,对日本黑道也有些微妙的统领作用。
最起码美作玲是会避讳他们的。
到最后,铃木园子也没从美作玲这里得到多少关于彭格列的具体消息,但是通过他干巴巴的、没有什么形容词的责任概述,铃木园子按照自己的逻辑找了个类比。
彭格列于整个地下世界,就如同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对于日本这个国家,是不能动的。
铃木园子有点惊讶,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接受这个事实。
彭格列在意大利语里是蛤蜊的意思,园子之前一直以为G口中的夺|权退走,只是一帮海产品商人的生死决斗。
结果这是一群黑手党,还是全世界最大的那种。
做出了如此判断的铃木小姐思索许久,山本武是教父家族继承人榜单上有名的人,但肯定不怎么缺钱,她心心念念的祖传阴阳术手札可能买不来了。
于是园子脑筋一转,又想起了大伯教过的,那个“灌注心意的糖衣炮弹”。
摇钱树幸平创真还没被糖衣炮弹打出动摇的迹象,为了自己的睡眠质量,她的打动名单里艰难的多了一个人名。
在礼贤下士这件事上总是把握不好分寸的铃木小姐,没等酝酿好时间,第二天一早就再次踏上了前往竹寿司的旅途。
因为实在有点早,正赶上山本武扛着竹剑,去并盛神社后山的小瀑布练习剑术。
彼时铃木园子下车下到一半,上半边身子在车外,下半边身子在车里,山本武打着哈气拉开店门,一低头,正巧同她四目相对。
“呀,”少年人扛着竹剑敲了敲肩背,惊讶的说:“你这么早就来吃东西吗?”
园子其实上车就发现时间不合适了,不过她被六道骸撵的不是很想睡觉,所以还是毫不心虚的点了点头。
山本武有点苦恼:“我爸爸还没起床呀,这会儿不营业的。”
园子不说话。
山本武本以为她会顺势离开,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一想起这个人前两次见面时异常的态度,他又突兀的觉得:她应该会找别的理由留下。
因为她来店里的目的,似乎从来都不是吃东西。
而是他。
山本少年因为这突然涌上脑海的自恋年头有些羞愧,加上铃木园子不为所动的堵在店门口,被僵硬的气氛搞的有些不知所措,顺嘴说了句:“那你要不要先和我去转转,等到了开店时间再过来?”
顾客小姐顿时抬头,眼睛亮到让山本武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察觉到了微妙的不自在。
然后场景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山本武站在小水潭里对着瀑布挥刀,小姐姐穿着裙摆可长的洋装坐在岸边看着。
她旁边立了把伞,伞下还有个榉木的小圆桌,等山本武一身水的完成训练爬上岸来,恰到好处的引擎声在山路上响起,盘靓条顺的助理小哥带着一脸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送来了还热乎着的火腿和乳蛋饼。
作为一个能把充满炸|药和子弹的危险日常当成黑手党游戏来玩的家伙,山本武具有超乎常人理解的大条神经和直觉。
他打从一开始就没从小鬼(里包恩)安排的活动中,感觉到任何针对阿纲的危险和而已,所以他才执着的认定那只是个游戏。
此时此刻,他看了看这个夸张的场景,以及坐在夸张场景里也毫不违和的铃木园子小姐,直觉系的少年遥感再三,还是没察觉到她身上有向父亲说的一样的、想要喜欢自己的心情。
于是他顺着自己一贯的脑回路,得出了非常合理一个结论。
这位顾客小姐,可能是想和他玩恋爱游戏。
阿纲会玩黑手党游戏,是因为彭格列本来就是个黑手党家族,山本少年好不犹豫的接受了游戏变现实的设定,但是他还记住了一件事情。
所有有剧情的角色扮演游戏,都是有前情提要和设定支撑的。
带入到这个小姐姐的恋爱游戏了,这个支撑点就不再是【彭格列】,而是初次见面时,她下意识叫的那个【雨月】。
那八成是个人名。
而且很可能长得和他很像。
山本也没闲情逸致脑补什么凄美爱情故事,他脑子里没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但是他是个挺善良的人,只要不耽误他干正事(练剑打棒球),小姐姐想在旁边看就在旁边看呗。
——然而铃木园子其实特别想和他搭话来着。
——不搭话,怎么知道他们家有没有祖传阴阳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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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离指环战还有一个礼拜,大家都火急火燎的依靠挨打来提升战斗力和战斗经验,就连聚在一起相互交流一下经验的时间都欠奉。
终于,在战斗前夕,大家难得的整齐的出现在阿纲家,电视的声音开的不大不小正好热闹,妈妈在厨房里做着饭。
加上蓝波龇哇乱叫的哭喊音,很有些温馨又热闹的味道。
大家都坚定,都刻苦,都肉眼可见的灰头土脸并且瘦了一圈,只有山本武红光满面身材如旧。
他还提了份热腾腾的点心当做伴手礼。
狱寺正黑着脸吐槽夏马尔,一个人占据了客厅最中央的位置,开心的坐着十代目的视觉中心点,一般情况下他这么嘚瑟,山本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会做点什么堵他一下。
然而今天,山本武放下了食物后却意外的没怎么说话。
里包恩踩着沙发背走到他身边坐下:“怎么了?”
山本挠着后脑勺,不知道怎么说。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困扰……”
里包恩也不着急:“是吗,原来你还会困扰啊。”
山本:“唉?”
小婴儿打了个哈气:“因为在大家手忙脚乱接受训练的时候,你还从容不迫的发展出了一段新恋情,我以为对山本你来说,一切都很顺利来着。”
在家庭教师不咸不淡的扔下一个巨型炸|弹,沢田纲吉也没空关注狱寺到底说了些什么了,客厅里所有大人小孩虽然还在干着自己的事,却有志一同的开始用眼角瞥【背叛了组织跑去谈恋爱的】山本武。
山本哭笑不得的解释:“不是谈恋爱啦,只是出了点状况,她才会一直在我附近出没的。”
而且……
少年人的声音稍稍低了一些:“而且她就算出现在附近了,其实主要也不是为了看我。”
话音刚落,电视里的女主角愤怒的大吼:“反正你出现在我身边,也不是为了看我!”
女主角是田川优华,被甩了一脸旧照片的男主角,还是大家熟悉的敦贺莲。
对,电视里现在放的和道明寺前几天看的,是一部电影。
狱寺隼人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同样被台词震慑住的混账肩胛骨,因为过于震惊,错失了放嘲讽的机会。
阿纲: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感情纠葛造成的隐情吗(ΩДΩ)
没等他问呢,电视里的女主角替山本给出了答案。
田川优华冷笑一声,凄凄惨惨戚戚:“你看到的从来不是我,你只是透过我。看着一个几百年前就死了的女人——而她甚至只在你梦里出现过,你连她到底存不存在都不清楚!”
骄傲的女主小姐姐昂首冷笑:“我这么好,凭什么做一个幻影的替身让你自我安慰?”
画面一转,女主角已经离开,只剩敦贺莲神色不明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明明一直就是你,几百年前是,几百年后是,我梦里的也是。”
大家齐齐看电视屏幕,再齐刷刷的转头看山本武,只有蓝波这等五岁幼儿,半懂不懂的看了半天电影,顶着个鼻涕泡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山本大笨蛋!”
他好不容易抓到了点重点:“你也和电视里的笨女人一样被人家认错了对吧?笨蛋笨蛋笨蛋!”
“才不是认错呢!”
奈奈妈妈温柔却不赞同的声音和食物的香气同时出现在客厅,美丽温柔的女人轻轻拍了拍小孩子卷曲的软发,作为敦贺莲的影迷,她要给自己的爱豆正名呢。
“莲君扮演的角色从头到尾都是很坚定的,他从一开始就认定了两个人是前世注定好的缘分。”
“唉?”
五岁幼儿指着电视喊:“可是他叫的,明明是两个女人的名字啊!”
奈奈妈妈可耐心的跟他解释剧情:“第一个是优华桑前世的名字,另一个是她现在的,不过因为只有莲君从梦境中回忆起了过去,所以她才会以为莲君再叫另一个人而已。”
蓝波含着糖球想了半天,没听懂。
山本武神色莫名的盯着电视屏幕,依旧没有说话。
狱寺凖人蓄势待发,准备拿这个言情梗好好在十代目面前拖一把山本武的后腿。
里包恩像是掐准了所有人反应的时间,在狱寺真的开始嘲讽之前,轻飘飘的把话题扔回了山本少年手上。
“所以呢,”小婴儿萌这脸淡定的擦枪:“我以为你是游刃有余的放松心情,结果你只是被牵扯进了一桩错综复杂的恋爱故事里吗?”
因为瓦里安咄咄逼人,切尔贝罗在并盛町内大举改造,并盛周围的人手其实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最近在外围抓探子的,都是沢田家光从门外顾问带回来的人手。
所以他的情报网稍微出现了一点延迟,并且详细程度下降了不少。
换句话说,他知道山本周围出现了一个仿佛怀春的少女,但只知道这个少女没有任何战斗力、翻不起浪花,并没有闲情逸致去追究这个少女是谁。
他放下列恩,又抬头去看神色有些别扭却不自知的山本武。
“你在想什么?”
山本茫然脸:“唉?”
里包恩:“如果她干扰到你的训练,那一开始就该让她离开。”
山本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没有啦,她后面大部分时间,其实也只是呆在我家店里罢了……”
——铃木园子后头想清楚了:就算有祖传的东西,山本爹应该比山本少年知道的清楚,于是弃暗投明转移目标了。
里包恩很敏锐,事实上人类的心理非常的好猜。
“你觉得她在通过你看着谁,一开始觉得能帮到别人也好所以无所谓,但是看久了,还是觉得有点讨厌对吧?”
这个讨厌,说的不是讨厌看他的人,毕竟这种情况下,她对你必然小心翼翼、嘘寒问暖,全心全意的想要靠近你一点。
因为他们在你身上看到的是自己最在意的人,所以那种认真的付出不会是假的。
所以依照人的惯性思维,在自己被当做替代品时,其实会下意识的更加厌恶那个“真品”。
也就是讨厌她透过你看到的人。
虽然大战前夕,但是里包恩心里早有成算,比起紧张到肚子疼,但还是听不懂手下少年心事的十代目废纲,他已经合理运用自己那套随时变动的杀手逻辑,思考起了——山本武的少年心如果真的因此陷落,他该如何处理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
对了,世界第一的杀手摸了摸自己心爱的蜥蜴: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真品”。
他这边想着,那边山本已经在狱寺暴躁的挤兑下只剩一张懵逼脸,而原本想要放嘲讽的狱寺凖人在看到懵逼脸之后,瞬间忘了自己的语言艺术,对着他就是口嫌体直的一通对吼。
“在这种情况下!”
银灰色头发的少年眼见着直想掏炸|药:“在她敢看着你的脸叫别人的名字的时候,你就应该直接揍她了!”
——虽然狱寺的本性还算绅士,但怎么说都是家族成员比较重要,虽然这个成员和他不怎么对付。
神经大条的山本武完全没有察觉出狱寺凖人是在怼他,只是好脾气的挠了挠脸颊:“因为她一开始念了个短词而已,我也是后来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那是个没有姓氏的人名。”
其实到了现在,他都还没确定那音节对应的是哪两个汉字呢。
坐在一边沢田纲吉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空隙,赶忙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山本武抿了抿嘴唇。
“雨月。”
“唉?”
发出惊叹的是蹭饭的花心医生夏马尔,他晃荡着手中的洋酒瓶子,脸颊泛红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我怎么觉得听着有点耳熟呢?”
里包恩二话不说一抬手,列恩配合的变成个大榔头,手起锤落一声脆响,夏马尔迅速扑街。
彭格列九代目最信任的杀手先生冷漠的眨了眨眼睛,奶声奶气的说:“身为彭格列家族的一份子,却对家族的历史糊里糊涂,该挨顿打呢。”
彭格列的历史不算短,首领的人数也到了可以上两位数的时候,但是对于家族内部的人来说,虽然每一代首领都是构建家族的功臣,但是初代目和他的小伙伴们才是永恒的C位。
对于日本人来说,听到假名还要考虑一下写出来是哪几个汉字,但对于意大利人来说,他们只会记得单纯的罗马音——不论这串罗马音能翻译出多少个写法不同的日本名字,对彭格列来说,这串音节永远有且只有一个意思。
这是初代雨之守护者的名字。
“但这根本不可能!”
狱寺凖人咣当一声拍在桌子上:“叫这个名字的人多了,反正不可能是初代雨守,肩胛骨这种样子,哪里有初代守护者们的风采了?!”
沢田纲吉心疼的看着自己桌子,纠结的要不要拦他一下。
了平倒是没纠结什么别的,一个劲的想去掰一下山本武的脑袋,好奇真的有那么像吗?
“谁知道呢。”
穿西装的小婴儿推了推帽檐:“初代们生活的年代照相术还未发明,没有留下确切的影像资料。”
不过他们都有画像来着。
——然而那些画像都挂在家族最中心的一条回廊里,只有首领交替时才会打开,新任教父会在列先代画像的注视下走完这一程,然后正式继承家族作为首领。
“想看雨之守护者朝利雨月的长相,等废纲继承了家族之后再说,”里包恩瞥了瞥自己的蠢徒弟:“前提是他能从XANXUS手里活下来。”
顿感生命安全出现巨大隐患的沢田纲吉心累到差点不想继续吃饭,五岁的蓝波小朋友却从来都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蓝波想看。”
熊孩子的声音懵懂可爱:“蓝波想看初代守护者的画像,阿纲快点拿来给我看!”
阿纲现在一想起瓦里安那帮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头疼的不行,一看蓝波撒泼打滚,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和原先一样的【赶紧哄哄他】,而是蜜汁贤者模式的【看啊,就是这么个熊孩子,明天居然也要战斗了呢】。
没有等来熟悉的安慰,蓝波的眼泪顿时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吵得房子都开始掉渣了,沢田家光刚刚睡醒,闭着眼睛下楼梯,让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嚎啕,惊的差点踩错楼梯摔一跤。
小牛崽还在地上打滚:“我要看嘛我要看嘛阿纲为什么不让我看!蓝波想看初代们的画像啦啦啦——”
他圆润的在客厅滚了一圈,然后正正停在彭格列的黄金狮子脚边,抱着家光的腿开始抹鼻涕。
抹完了鼻涕继续哭。
瓦里安的手段从来百无禁忌,所以这几天二半夜负责监视瓦里安动向的都是沢田家光本人。
他一连熬了好几天的夜,耳朵都快出现幻听了,叫熊孩子这一抱,毫无形象的往沙发上一倒,跟个中年失意的邋遢大叔一样挠了挠胸口,晃荡着腿安慰蓝波说:“想看就去看吧,意大利那边的象征意义比较重,日本这边倒是还有不少遗存的画像来——”
话没说完,张嘴打了个穷凶极恶的哈气。
睁眼时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蓝波都张大了葡萄一样的眼睛盯着他发起了愣。
里包恩像是没有受到影响,但也确实沉默了好几秒后,才问说:“你们家里,保存有初代的画像?”
“不然呢?”
沢田家光使劲揉自己的额角,有看了看自己惊讶的傻儿子,笑着说:“我们家本来就是初代远渡日本后留下的后代,保存几幅自家先祖的画像有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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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画都是Gatling画的。
初代的岚守G,虽然个一言不合拿箭射死你全家的暴脾气,但是本性最冷静,他和Giotto青梅竹马,出身自然也不差,少年时期为了磨脾气,倒是认真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绘画。
来日本后,G虽然隔三差五的进山撵兔子,但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捡回了莫名其妙的人型生物后,他也稍微有点避讳那片树林子了,大家都安静的(除了朝利雨月,锯桌子腿都比他安静)做着提升艺术修养的活动,他自然也就顺势把画画捡了起来。
作为一个纯粹的彭格列人,他的第一幅作品里并没有给铃木园子留地方。
不过从第二幅开始就有了。
从初见时夸张的金山,到一同生活后买下的宅邸——等因为一时疏忽致她突然失踪后,铃木园子这个家伙简直成了G绘画的永恒主题之一。
他闲着没事照着记忆里画一画,Giotto就端着杯茶坐在旁边看,朝利雨月虽然专心致志锯桌子腿【吹笛子】,但是等一曲终了,还能伸手点了点画布,告诉他园子眼睛的颜色画错了。
这里面没有什么特别追悔莫及的激烈情绪,因为疏忽大意造成的别离早就成了他们的家常便饭。
事实上,这三个人只是没想到而已。
——没想到已经脱离了黑手党的世界,开始了喝茶养花的退休生活,他们依旧像是没有跳出一样,猝不及防的失去了前一秒还在互相吵嘴的伙伴。
但是大家又真的足够成熟,所以他们日常还是照旧悠哉的过着,但G闲着没事涂抹铃木园子画像的样子,就成了大家闲散度日时永恒的背景板。
就算只挑画的好的、值得装裱的留下来,这也是一大堆需要好好保存的纪念品呢。
多的沢田家光当年翻开了箱子后都没那个耐心好好看一看。
里包恩没过多的纠结日本这边遗留了多少初代画像的问题,只是干脆利落的问:“放在哪?”
沢田家光于是皱起眉头开始思考。
“并盛町原本是小村子,我们家的祖宅在半山腰偏上的地方,说起来,那块地还是初代雨守出面购置的。”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我们家还有祖宅?”
“当然有啊傻儿子,”沢田家光打了个哈气,淡定的说:“并盛神社就是在我们家祖宅的基础上改的啊。”
并盛原住民山本武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过那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并盛神社也很少用,我们家的东西还一直放在神社后面的库房里,钥匙就在你妈妈手上呢。”
“并盛神社……是我们家开的?”
沢田纲吉的表情仿佛十分费解:“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里包恩嘴角啪的一抽,心说你从小到大连自己爸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想从哪知道自己家有些什么东西哦?
沢田家光倒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想了想:“我记得翻仓库的时候是有一大箱的画作来着,画的应该是初代他们在日本生活后的情况吧……”
里包恩想直接给他一脚。
彭格列的黄金狮子敏锐的察觉到了一闪而逝的恶意,冲着坐在儿子怀里的阿尔克巴雷诺摊了摊手:“不是我不在意,那本来就是我爷爷让人修神社后遗留下来的旧物,收拾好了不就堆仓库了吗?”
——他唯一一次进那个仓库,就是正式出发去意大利之前,那箱子死沉死沉的,压了一堆的画布,他也就意思意思翻了几张。
那会儿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比起不知道落了多少年灰的画像,真正的彭格列就在大海对面等着他呢。
他倒是一直知道有,但是他觉得那些画像根本不重要。
然而对好奇心爆表的少年人来说,这些个画像重要毙了!
于是晚饭也不吃了,大家就跟被人追了似的往并盛神社跑。
里包恩也好奇,不过他不明确需要说出来,只要坐在阿纲的肩膀上,这帮小鬼自然就能把他运送到目的地。
并盛神社的面积很大,建筑却很稀疏。
依照留在家里不稀罕动的沢田家光的说法,是因为沢田家一直人口简单,所以比起盖成一片片的房子,把更多的地方留下来布置景观反而比较合心意。
沢田纲吉站在神社门口巨大的鸟居前,心说看不出来啊,这么大一片地方居然都是他家的。
没感叹几秒钟,他麻溜的转身,跟随大部队找起了仓库。
仓库的钥匙在沢田奈奈手上,不过她自从拿到就没动过,一直放在饼干盒子里落灰,那锁比较老式,打开的时候吱哟吱哟乱响,配上并盛神社这个安静的大环境,很有几分曲径通幽的灵异味道。
仓库里的东西很乱,各个时代的器具都有,沢田纲吉甚至在这里发现了小时候换掉的旧冰箱,而那个传说中的大箱子,就在冰箱旁边的角落里。
等了平和山本还不容易把箱子扒拉出来再打开,沢田纲吉终于知道自己老爸为什么没仔细看看了。
——箱子里面先是一大坨废纸,废纸底下能看到似乎是画框形状的东西,而之所以只能看出形状,就是因为每一张画上似乎都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纸,然后再把这些纸包画叠在一起,捆成了一个更大更扎实的大方块。
所幸最上面一层还保持着二十年前被沢田家光撕开的样子,稍微用点力,就能把它从废纸的束缚中抽出来。
“咦——”
伴随着惊叹的声音,沢田纲吉也抱着里包恩去伸头去看。
画里只有三个人物,除了初代目,剩下的两个大概是当初陪他一起出走的雨守和岚守。
这个人物构成,很好的说明了这幅油画绘制时期,不过虽然是在日本画的,但是背景却被定在了西西里岛的彭格列。
里包恩一眼就认出了家族标志性的大铁门。
然而对没见过彭格列大门长啥样的一众少年人来说,他们的第一眼注意力明显也给了画像上让他们觉得最熟悉的东西。
除了背景,三个主体物其实都挺熟悉的。
山本武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落灰的画面,因为颜料压的厚,上面结了一层泛黄的氧化物,但是因为全是西式的画法,看着倒是挺写实的。
他蹭了一指头的灰,画像上那个穿狩衣男人的面孔也就干净的露了出来。
山本武眉头紧皱的捏紧了五指。
白衣、高帽、蓝纱,虽然成年已久,但是……
——那明明就是他自己。
神社仓库黑灯瞎火的还有穿堂风,里包恩的眼角轻飘飘的扫过山本武的表情,抬手一巴掌抽在了自家学生的后脑勺上。
“把东西搬回家去再大惊小怪吧,蠢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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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时候,敦贺莲的电影还没放完。
此时高潮迭起的悲剧部分已经结束了,女主角顺利的发现了前世今生的奥秘,并且迅速决定和男主再续前缘。
拥吻的定格画面美好的不行,随着影片暗下来的画面,敦贺莲先生低沉好听的男声慢慢的念起了旁白。
【注定要在一起的人,不管相隔多少时间,浪费掉多少机会,就算曾经被拆散过一次,缘分依旧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从我通过梦境想起她是谁的时候,我和芽衣(女主角),就成了这样的、注定要在一起的人了。】
奈奈妈妈抱着个纸巾盒子,真情实感的给自己的爱豆流眼泪。
山本武手上还拿着最开始的那副画框,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蓝波兴致勃勃的围着大箱子跳脚,颐指气使的要求阿纲把所有的画都拆开了给他看一看。
在蜜汁好奇心和仿佛被电影预言了的狗血氛围下,大家心照不宣似的保持了沉默。
狱寺凖人抽了把小刀出来,麻溜的割断了包裹的废纸。
第二幅画像就是在正常的日本风景下画的了,不过画面上的三个人,突兀的变成了四个人。
鉴于雨守和岚守都孤独了终老,而只有初代大空留下了血脉,知道点内情的人看到这幅画,第一反应肯定是【这是那个给初代生孩子的日本女人!】。
结果不太对。
因为画面的背景是突兀的金色,具体想画个什么没人能辨认出来,不过人物站位还是挺有讲究。
画面里唯一的女性,站在雨之守护者朝利雨月的旁边。
山本武下意识再次摸上了画面,用指尖蹭掉了上面并不牢固的痕迹。
然后就是长久的静默,静默的狱寺凖人浑身都开始痒痒。
他收敛着力道推了推山本武的肩膀。
“我说肩胛骨……”
他问出了一众围观群众屏息凝神等待到现在的迫切问题,只盼着能有一盆狗血迎面泼来,好感受一下跟刚才那部傻逼电影里一模一样的奇幻旅程。
“这个女人跟最近找你的……那个长得一样吗?”
山本武的表情变的很神奇,就如同里包恩推测的一样,一个人莫名其妙对你好,正常人大约会很警惕,但是她有情由的对你好,对你越来越好,你只会顺着这份好意慢慢也想要回报她同样的好意。
尤其那还是个爱人(就是雨月)惨死、似乎只能睹人思人以勉哀思的女孩子。
但是时间长了,这种付出便不对等了。
因为她的所有好意和感情,都为了通过你奉献给别人,而你自己付出的担心或是善意,却是货真价实给她的。
换句话说,亏死了。
就算是朋友之间,也从来没有一方付出一方享受就能维持住的情谊,喜不喜欢谈不上,但是山本确实有点苦恼。
——他开始把她当做朋友而非顾客相处了,但顾客小姐似乎并不这么想。
但如果那个“真品”是另一个自己,似乎就没有问题了。
山本武磨蹭着画中人熟悉的棕色的长发,突然有种神奇的、仿佛是回了本一样的雀跃感。
里包恩看着少年亮起来的眼睛,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所以,这还真是个前世今生再续前缘的故事?”
少年人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就算山本不说什么,狱寺的问题也有了最好的答案。
“画得这么小,蓝波大人看不清楚。”
扶着箱子边的小牛崽瓮声瓮气的说。
仿佛像是能透过这些画作穿越时空看到些什么,大家倒是有志一同的把重点放在了拆废纸上。
接下来被慢慢抽出来的,就不再是全家福了。
露出的一部分明显是夜间的庭院,回廊的一角挂着橘色的灯火,女性的衣裙搭在木质的台阶上,随着人物的显露,她左手边出现了一张案几。
案几上有一个属于男人的胳膊。
看尺幅和纸包里剩下的部分,这画上大概只有这两个人——这是园子失踪前的最后一个场景,G照着记忆画给Giotto的,所以没有别人。
鉴于撒了狗血的前世有缘梗,狱寺凖人几乎是嫌弃的挑拣起了山本武上辈子的自恋病。
“我说你怎么干什么都要画一张留下来,那个年代就算是喜欢的人也没必要画这么——”
这么安静。
谜样的寂静笼罩了小小的客厅,奈奈妈妈看完了电影就走了,不过片尾比较长,这会儿还在播人员名单,悠扬的男声唱着雀跃的片尾曲。
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值得雀跃。
沢田纲吉神色一言难尽的向后仰了仰脑袋,可惜他天生各科废材体育还差,就是视力好的不行。
画作颜色还算鲜艳,沢田君叹了口气,有点想咆哮。
——说好的和山本君前世情人呢,和她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家伙到底是谁?!
——山本、不对,是初代雨守朝利雨月,明明一直穿狩衣戴高帽啊!
——这个家伙明显是另一个人吧?!
为了论证这个人是谁,大家又回头把第一张全家福从头到尾清理了一遍。
于是初代目Giotto就这么暴露了。
客厅里不由自主的又沉默了一小会儿。
狱寺凖人新奇的看向三人组画像中和自己八成【主要是头发颜色不对和脸上有纹身】相似的人,再看看旁边英俊潇洒的初代目,只觉得这就是缘分这就是命运!
——哦,他说的不是十代目和肩胛骨以及那个棕色头发的女人。
他说的是自己和彭格列。
狱寺凖人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甚至完全没有关注一下山本表情变化的意思。
穿西装的小婴儿面无表情的站在箱子前看了一会儿,抬脚踩住了蓝波乱动的手,冷静的下令说:“把剩下的全部拆开!”
然而除了打头三张是多人的,剩下的画作基本都是单人的。
一张一张的,全是山本武熟悉的铃木园子。
坐在小酒馆的铃木园子,头上顶个鸡崽的铃木园子,专心画符发神经的铃木园子,和提溜着鞋子猫去厨房的铃木园子。
沢田纲吉完全不想理会发表自己【天生就是彭格列人】这种无聊演讲的狱寺,他就想知道:这一沓一沓肖像画,到底是初代画的还是雨守画的。
狱寺觉得是初代目。
因为他认为:“长得和肩胛骨一样的家伙,不可能有艺术细胞的!”
作为一个钢琴高手,他的判断是对的。
里包恩踩绕着满地的铃木园子转了一圈,拿列恩变出来的长笔轻巧的在每张画的角落都点了一下。
沢田纲吉赶紧跟着家庭教师的步伐仔细去看。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小婴儿淡定的说:“不过狱寺说的对,山本这家伙不像是有艺术细胞的样子,阿纲就更不用说了。”
他眼角微斜,恶趣味满满的示意狱寺低头。
银发少年兴奋未消,睁大眼睛低头看。
第一幅肖像的边角处,浅浅的一个字母【G】。
第二幅肖像的袖口花纹上,华丽的一个字母【G】。
第三幅肖像的茶碗中,扭曲的一个字母【G】
……
狱寺凖人面无表情的一跺脚,总觉得自己刚才产生了幻觉。
“所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酒醒了不少的夏马尔表情一言难尽的磨蹭着下巴:“和雨守呆在日本相依为命,后来却和初代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结果记录下这些事件的图像,都是岚守亲手画的?”
“不要避重就轻,”小婴儿唯恐天下不乱的纠正他:“岚守的创作主题明明是人物肖像,多画了其他男人的那几张,才像是另外混进去的。”
虽然和G的头发颜色不一样,但是狱寺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心口中了一箭。
于是他顺理成章的暴躁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眼见小年轻一言不合都要甩炸|药了,里包恩依旧闲闲的欣赏着画作,然后选了个恰到好处的时间点,说道:“淹没在历史中的人我们不可能知道,但是现在冲着山本喊【雨月】的女孩子,不是正好就在并盛附近出没吗?”
一直在认真思考情感纠葛夏马尔顺势插话:“我觉得还是雨守的机会大,毕竟人家转世了记得的还是他的名字,见了人还能认出来!”
他看了看山本武,然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暗搓搓斜了狱寺凖人一眼。
“比起雨守,岚守这个情况倒比较像是一直在状况外啊,因为不能站上真正的心灵战场,所以只能不断画人家的肖像——”
——BOOM!!!
烟雾过后,捏着引信炸|药的当代岚守咬牙切齿:“你说谁跟个变态一样天天偷画人家的画像啊!”
沢田纲吉抖掉头发上的火|药:然而并没有人说过这句话啊狱寺君!
狱寺甩手又是两根爆竹。
因为他意识到了另一个不对劲的地方——“谁说她喜欢的是棒球笨蛋那个混账了,碰上我这么帅气的人选我才是对的吧!”
不要说的好像他输给了那家伙一样好吗?!
再等等。
凶神恶煞的狱寺凖人抽空回了个头,兴高采烈的跟沢田纲吉解释说:“我没有骂十代目的意思,十代目也非常出色,这个女人要是有眼光的话,明明应该直接选十代目的!”
沢田纲吉面无表情的呵呵了一声。
——要是没有感情纠葛,请狱寺君你全力跟山本君竞争吧,我一点都不想参与这个转世轮回后还要掐上辈子谁是真爱的修罗场!
——要是真的有什么感情纠葛,那据历史发展来看,这个棕色头发的姑娘她就很可能是我曾曾曾曾祖母了啊喂,再掐我是不是真爱我自己的三观要接受不了啊!
狱寺凖人并没有体会到自家十代目的这份伤痛心情。
他咄咄逼人的举起了炸|药,针锋相对的和山本武喊:“快说,那个没有眼光的女人这辈子叫什么名字?在哪?我一定要找她说清楚!”
山本武一直在低头看那些画像,直到他这一喊,才像是刚刚回神一样,茫然的“啊”了一声。
“狱寺在问名字啊,”旁观中的阿尔克巴雷诺轻松的提示说:“那个女孩子这辈子叫什么呐?”
山本武的眼神下意识又在地上一堆堆的肖像上转了一圈。
“铃木园子。”
“哈?”
因为声音太小,在狱寺跳脚的注视下,山本一字一顿的重复说:“她叫铃木园子。”
话音刚落,室内顿时传来一声脆响。
沢田纲吉敏锐的回头,里包恩神色不明的坐在沙发背上,手上只剩个光溜溜的托盘,盘子里的咖啡杯正四分五裂的摔在地上。
深棕色的液体顺着地板流动起来,悄无生息的浸染了最边角的一幅画作。
画的是正在吃点心的铃木园子。
彭格列十代目的超直感被大魔王陡然波动的气场吓了一大跳。
“里……包恩?”
大魔王神色不变的抬起头:“刚才手抖。”
沢田纲吉:……你觉得我信?
里包恩压着帽檐微微一笑,十代目马上怂回了原地。
这下就麻烦了……
等少年们再次为上辈子的修罗场闹起来,站在沙发一角的小婴儿神色不明的眯起了眼睛:名字可能重复,但是名字和长相不可能一起重复。
虽然他只见过那女孩小时候的样子,所以一开始没看出来,但是逆推的话,这完全就是一个人在不同年龄段的长相。
所以这下真的麻烦了,原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婴儿啧了一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铃木园子就是铃木家将要继承家业的二小姐。
——而在十年之前,她还单纯只是家族次女的时候,和彭格列的海运产业开展过大规模合作的铃木家曾经长期停留在意大利,而那个时候,彭格列的九代目和铃木财阀的会长,曾经半是儿戏半是认真的考虑过联姻的问题。
具体表现出来,就是年方14的暴君XANXUS去带小孩。
里包恩曾经远远的见到过几次,年仅7岁的亚裔小女孩看起来只有瓦里安年少首领的一半大小,XANXUS虽然不耐烦,但是走哪都得带着她。
而就里包恩无意间观察到的变化来看,虽然XANXUS一开始是提溜着她后脖领子走路的,但是没过多久,他手上拎的东西就变成了一个大篮子。
那时候,幼生期的铃木园子就抱着个大白娃娃,打着瞌睡蜷在篮子里,让他拎着走来走去。
XANXUS冰封八年,虽然身体生长,记忆却停在16岁,于他而言,铃木家的这位小姐很可能才从他的篮子里揉着眼睛睡醒,但此时此刻,彭格列年少的守护者们,却已经挖掘出了上辈子带来的好几角感情纠葛。
问:在明天就是指环战的迫切关头,一旦这个前世今生的修罗场掰扯清楚了,在铃木小姐在很可能是阿纲曾曾曾曾祖母的情况下,如果她这辈子执着的选择和自己唯一记得山本武在一起,暴躁的XANXUS要打死阿纲几遍才能解决问题?
答:沢田纲吉不想说话,并且向你丢了一双破旧的毛线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