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变帅的神和神器

依照名侦探江户川柯南本人的评价来看,这个其实震惊了尸魂界的队长死亡案件,唯一的亮点只在于:凶手依靠完美的假死伪装,从一开始就将自己从嫌疑人中排除了。

而最大的败笔——是他用一封多此一举的遗书,将嫌疑人的范围固定在了【死者(暨凶手)熟识的人】这个范围内。

所以只要调查者做了详细的排除之后,很容易就能发现本案最大的漏洞。

这里缺个凶手。

“比起这个功亏一篑的犯案计划,我倒是挺好奇他假死的手法的。”

幼儿名侦探若有所思的说:“留下面目全非的尸体,很容易就会被检测出来不是死者本人;单纯的失踪也不足以让人断言他已经死去;我倒是记得一个案子,凶手一连半个月,每天抽走自己一管鲜血保存起来,假死当天洒在布置好的凶杀现场,诱导警方根据出血量的多少,判定他必死无疑——”

园子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

喝醉了酒的祸津神没骨头似的趴她背上,黏黏糊糊的问:“怎么了?”

铃木园子严肃的思考了一下,说:“我就是突然意识到,小倒霉蛋其实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有死神了,我完全可以直说死者蓝染惣右介是个死神队长,杀他的可能是另一个队长,为什么要劳心劳力编个公司的设定来糊弄他呢?”

为了弄那个设定,她死了多少脑细胞?

不对。

园子猛地摇了摇头,她看向夜斗,平铺直叙的宣布:“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说,那个叫蓝染没死。”

……没死?

一人一神对脸懵逼十分钟,酒醒了点的夜斗试探着问:“这里面……有阴谋?”

园子慢慢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眯起了眼睛:“肯定是大阴谋!”

也对,不是大阴谋,蓝染队长又何必注销户口,把自己弄成个黑户呢?

夜斗茫然的看着她:“那现在怎么办?”

静了一会儿,两人人前后脚往出跑。

还问怎么办?

——当然是麻溜去通知还在打生打死的黑音酱了啊!

同样是出门这点路,夜斗唰唰两下就放倒了负责看守的两个死神,脚尖一点就跳上了房梁。

铃木园子提着长长的衣摆跨过门槛,左看,是一溜长台阶,右看,还是一溜长台阶。

夜斗现在站的那个房檐离她直线距离最少二十米,园子原地蹦跶了几下,觉得比起追上夜斗的步伐,自己这一跳,很可能会直接摔死。

夜斗下意识一回头,看样子是想来抱她一起走。

园子大义凛然一摆手,冲着高处的夜斗喊:“没必要,打架带着我也不方便,那个叫蓝染家伙的搞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趁最乱的时候收网,黑音酱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被人家黄雀在后了,你赶紧去帮忙,别让自己人吃亏了——”

说到这里,园子又看了看通向双极塔的、遥远的台阶,一咬牙:“我自己慢慢跑过去就行了!”

夜斗站在房顶上,面无表情的感受了下自己神器所在的地方,这几天,黑崎一护的灵压出现了某种更加强大的的变化,可是这种变化虽然剧烈,但并不足以压制他前几天感觉到的那股窒息感。

换句话说,凭现在的黑崎一护,依旧不具备和静灵庭里某些存在动手的资格。

铃木园子这会儿都挽好裤脚准备开跑了,发现夜斗站在房顶上,突然不动了。

她懊丧的“啊”了一声,心说前几天一护打死打活、你还在这里纸醉金迷睡大觉就很没有同伴爱了,现在发现了个大阴谋,千钧一发之际总该去力挽狂澜了吧?

怎么几天不见,他们家好吃懒做没脸没皮的守护神还和得了拖延症一样,动手之前非得先摆会儿POSE呢?

房檐上的夜斗神色薄凉的深吸一口气,突然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猛地把园子捞进怀里抱住,趴在她肩膀上抽了抽鼻子。

园子眼神死:“你又咋了?”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祸津神的轻轻合上了浅蓝色的眼睛,认真的保证说:“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园子懵逼的“哦”了一声。

夜斗又突然一松手,把园子整个人都推出怀抱:“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等帮黑音这个熊孩子折腾完他的破事,我绝对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出现了。”

园子摸了摸自己被捏疼了的肩膀,心累的翻了个白眼:出现什么情况?

——当然是身为守护神的我自己离开,却把你丢在原地的情况啊!

在心里豪情万丈的保证完,夜斗迎风一摸脸,胸前的围兜在山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他身手矫捷的跃上前方的围栏,没几下就消失在了远处的房顶上。

园子愣了一会儿,突然原地蹲下,手背紧紧的贴在脸上,发现自己确实脸红心跳的不行,不由的开始喃喃自语。

“怎么突然觉得夜斗刚才那一转身有点帅呢……”

然而帅不能当饭吃,铃木小姐用危急的现状压下了不合时宜的花痴,苦大仇深的开始爬楼梯。

站高处看,作为处刑台的双极之丘似乎挺近,但是望山跑死马就不说了,静灵庭本质上是个大规模建筑群,园子只能沿着迂回的长廊,照规划好的路线慢慢跑。

她哼哧哼哧的跑到生无可恋,双极还是一样远,所幸静灵庭已经乱起来了,沿途没什么巡逻的死神。

这个忙里偷闲的念头还没压下脑海,园子跑过一个拐角,距她正好一截回廊远的地方,正静静的停着一队死神。

为首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原本在观察双极之丘的灵力变化,感觉到意外的光亮后,下意识抬起了头。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隔着长廊相望两个人都愣住了。

铃木园子不受控制的皱眉:这种莫名其妙的眼熟感是怎么回事?

眼见她皱眉,白发的纤瘦男子眼睛里却泛起微弱的笑意。

作为席官的虎彻清音小心的揪了揪自家队长的袖子:面前这位,看着也不像是旅祸啊……

事实上,浮竹十四郎会对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神明小姐印象深刻,全是因为番队里某位席官的缘故。

处理小松城的死魂归来之后,跟随自己同去的那位席官便开始锲而不舍的碎碎念,说被高天原的神惦记上了怎么办?福神尤其善待信众,那女福神站在站场边,硬生生的看完了全程,怕不是牙都要咬碎了呢!

浮竹听着只当一笑,他反而觉得:那位殿下作为神明守护信众,却也知道顺从天意,没有阻拦他们将魂魄引渡回尸魂界,证明那位女神秉性守礼,并不会随意迁怒。

所以每次席官小哥开始碎碎念,他总是笑着打趣回去——这不一连过了五百年,还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想到这里,浮竹抬头再看时,心底陡然浮现出残留在岁月深处、那位席官小哥坐立不安碎碎念的好笑面孔。

此时,他同这位殿下依旧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遥遥相望,她的容颜不变、眼神纯澈依旧,一切都和五百年前没有太大差别。

——但本该站在他身后的席官小哥,却在某一场战斗中死去,这回拉他袖子的,已经是另一个年少的女孩子了呢……

长廊两端,一高一低,长发及腰的男性死神突然清朗的笑了起来。

倒是挺难得的呢……

眼见女福神疑惑的歪了歪头,像是完全没有认出他的样子,这种仿佛岁月回首的明晰透彻,让十分感叹的死神队长情不自禁的柔和了眼神。

于是,在铃木园子不明所以的注视下,长发及腰的男性死神回忆着当年战场边初遇时、自己曾经问好的动作,闲雅的退后半步,将披散的长发撩到一侧,轻轻俯首鞠了个躬。

睡莲初绽,雨打芭蕉。

——仿佛有一只振翅的彩蝶,轻飘飘的落在一株细柳的枝叶上。

园子几乎是怔愣的、看着这个她根本不认识的死神对她使用美人计:一边满脑子撒欢的喊【超想摸他的头发!】,一边情不自禁的退开半步,几不可见的咽了口唾沫。

撑住,绝对要撑住!

园子用惊恐和惊艳并存的眼神悄咪咪的扫过浮竹十四郎的侧脸,警告自己:这就是个陷阱,你要是过去了,他们肯定瞬间暴起把你逮起来!

下一秒,睡莲说话了。

“原来日番谷队长提到误入静灵庭的殿下,竟然就是您吗?”

妈呀声音也好听……

园子克制着“嗯”了一声,接下来就不知道该说啥了,眼见气氛要么尴尬到死、要么她直接暴露,远处双极之丘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虎彻清音:“队长——”

园子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原地打了个激灵。

随着女性席官的惊呼,那种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的柔软立刻就从白发男子的脸上褪了下去。

浮竹面色严肃的看向灵压突变的地方,心知京乐春水应该已经拿到了四枫院家的天赐神兵开始动作了。

这本来是为了以防万一,但京乐春水会真正动手,意味着他们一开始猜测的、最糟糕的结果很可能就要成真了……

想到这里,他犹豫的看了看站在台阶之上的女神。

前几天有神明大闹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日番谷之前说误入的神明已经安置好了,她现在却孤身一人在静灵庭内乱走,明显是有问题。

可现在情况紧急,根本无法判定内奸有几个、又分别是谁,要是那些家伙觉得旅祸闹事还不够乱,心狠一点,直接杀了高天原的神明嫁祸——

浮竹深吸一口气,因动作幅度有些大了,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两声。

“如果不嫌弃的话。”

铃木园子听到睡莲十分宽厚的邀请她说:“能请您屈尊同我等一起行动吗?”

已经找不到路的铃木小姐环视一圈,果断点头。

“好!”

护庭十三队中,第七番队是庭内护卫队,为了保证巡逻范围,他们在固定地点设有专门用于人员传送的鬼道阵法,园子跟在一众死神身后,眼前唰的一黑又唰的一亮,望山差点跑死她的双极之丘已然近在眼前。

隔着老远的距离,她就敏锐的捕捉到了黑崎一护的声音。

此时他基本丧失战斗能力,半身是血的在地上躺尸,园子没敢往太近的地方跑,只看到朽木露琪亚似乎是被人劫持了。

夜斗神色严肃的立在近前,从园子所在的角度看来,那双眼睛里的蓝色浅薄到几乎透明的程度,他抻了抻五指,对着满身血的黑崎召唤说:“黑器!”

这还真是个——让人觉得智熄的操作!

铃木园子情不自禁的一拍身前的栏杆,隔空吼他:“黑什么器啊夜斗你傻了吗!”

场内随之一静。

急到原地跳脚的铃木园子努力想看清夜斗手上的“刀”有没有裂口,努力了一会儿后,放弃通过神器的状态判断一护的状态。

她对上站在高处的夜斗的眼睛,果断一指蓝染惣右介。

“他不是个死神吗?”

虽然只是一个反问句,夜斗却神奇的理解了园子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和一个玩弄了整个静灵庭的死神打架,那不是有病吗?

——一着不慎可能还要流血,与其拿着半死不活的黑音一护和这种等级的死神BOSS互砍,把你收服神器时那嘚吧嘚一长串的咒文念出来不就好了?

直接把他变成把刀捏手里,怎么想都比打服了他安全啊!

反正魂体是蓝染惣右介,刀体也还是这个魂魄,总不至于因为外观变了,尸魂界就不认了吧?

夜斗捏刀的动作一顿:“园子……”

他还没具体说些什么,半空中气质温和的男人突然冷笑一声,满不在乎的伸手从怀中少女身体里掏了个东西。

眼见朽木露琪亚开始哗哗流血,夜斗还在房檐上踌躇不前,园子脑子里瞬间闪过了【露琪亚出事=一护执念不改=神器刺伤神主=解放不能的前提下,神器和神主只能同归于尽】这个等式。

她一咬牙一跺脚,也不准备管这个似乎被按了暂停键的大环境,心想看死神们情况和待遇,她现在和夜斗也没多大差别,夜斗能做的事,保不齐她也能来一发!

短暂的自我鼓气之后,她赶鸭子上架的对着半空蓝染惣右介伸出了手。

戴着黑框眼镜的棕发男人眯起眼睛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等着她。

园子憋气:“丰苇原中国——”

国……

国后面是啥来着?

园子举着手直接愣住了:这不是说道一半忘词的问题,是她其实从头到尾就没记住过这词怎么念呢!

虽然非常尴尬的卡壳了,但在她真的念出那半句话之后,一直十分游刃有余的蓝染惣右介气场一变,藏在眼镜后面的瞳孔猛地收束成了针尖大小,就连捏在露琪亚手肩膀上的手指,也轻轻抽动了下。

胆子还真大呢……

底下,铃木园子下意识抬头找夜斗问词,回头时耳边传来一声清响,等她回神,眼前视角已经发生了转换。

夜斗抱着她站在了浮竹另一侧的台阶上,而早前在东大圣壁前、她见过的那个眯眯眼狐狸样的银毛,正神色薄凉的站在她之前站的地方,手上的短刀在烈日的映射下,锃光瓦亮的闪人眼睛。

园子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我这是被偷袭了?!”

夜斗低下头来,用侧脸蹭了蹭她的额发。

“没事,不怕。”

浮竹叹息着扫过市丸银的笑脸,终于疲惫的接受了现实:果然,还是有同伙啊……

=====

彻底暴露的叛逆们在大虚的接引下离开了,静灵庭的死神们神色沉重的聚众开会,园子坐在华丽的会客室里,听夜斗给她科普。

神明,除了初始诞生的天神们,其他都是从人类祈愿诞生出的,是为了守护的是人类、回应人类的祈愿而存在的。

而尸魂界,是死魂们等待转生的地方,觉醒了灵力的死神,是为了守护魂魄的安宁而存在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尸魂界其实只是黄泉津国的一部分,奉行着伊邪那美命的意志,维持着死后之地的秩序,高天原的神只要不想作死,是绝对不会惹他们的。

听到这里,园子下意识想起了被动神器黑崎一护。

“这个,没问题吗?”

夜斗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继续科普。

生魂变死魂后,会出现三种状态。

代表原点【零】,也就是普通状态,是千千万万个等待转世的灵魂,他们在死去后,被死神或是地狱蝶引导到尸魂界,安静的在流魂街生活,等待投胎;

而死神,就是【零点】的【正极】,是魂魄自主觉醒了灵力后的状态,他们因为某些本质性的突破,从自己灵魂中幻化除了武器并战斗。

那种武器,就是号称死神另一半灵魂的斩魄刀。

而【零点】的【负极】,一般是死去之后因为残缺立刻就失去了记忆的灵魂。

只剩执念灵魂堕落成虚,而完全空白的死魂则会变成游魂,在人类的世界漫无目的的游荡。

这些游魂下场不一,运气最好的那些,在被妖魔吞噬之前会被神明收为神器——这种情况下,便是由神主来激发出他们灵魂的本质,把他们化作具有本性特色的武器进行战斗。

为了维护正常的转生秩序,神明不得收束可以轮回的魂魄,也不能随意动死神。

事实上,学会了始解的死神因为明晰了自己武器的形态,本身就已经对神明的召唤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抵抗力,等进一步学会了卍解,基本上就能保证自己的自主性了。

“至于黑音那个家伙……”

——前文有提,比起死神,黑崎一护其实只是个得到了死神之力的生魂,他在哪边都是黑户,根本不在约束范围内。

夜斗前几天打到一半收手听话,一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完全干不过那个叫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老头,二就是因为他突然发现:如果他一意孤行挑衅尸魂界的权威,那么他很可能在拿到高天原的户口之前,先上了高天原的通缉告示栏。

当然,作为一个没有户口流浪祸津神,这些规则,都是他前几天被山本老头抽了一顿之后,负责看守他的尸魂界大贵族之首给他科普的。

铃木园子听了半天,懂了。

然后她就更生气了:“这么说,我就算没忘词,也不可能真的把那个叫蓝染的变成神器,既然如此,眯眯眼为什么还要偷袭我?”

“【基本上】又不是【绝对】,”夜斗打了个哈气:“你要是和他死磕,其实还是有可能成功的。”

搞这种大阴谋的人,从来不会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可不就得在“万一”发生之前先把你弄死了吗?

等他们这边科普完了,那边大会也开完了,黑崎一护正式升任死神代理,跟他一起来的旅祸全部被赦免。

大家打完这一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尸魂界的事情到此就算告一段落了,朽木露琪亚不死,神器的执念消失,意味着一护不会再刺伤夜斗,而作为一个早就该上岗的家神,夜斗也该好好干守护神的活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尸魂界的正规穿界门,出门没多远就是个闹事的十字路口,园子打了个电话叫车,准备先把守护神和守护神器都带回家认认门。

车很宽敞,并且隐私性很好,园子左边做了一个没头脑,右边坐了一个不高兴。

放松下来的夜斗鼓着脸颊发白日梦:“比起睡觉,其实我更想找地方大吃一顿唉……”

黑崎一护撇嘴:“你被招待了三天了,还没吃够啊?”

夜斗马上就炸了,手舞足蹈的开始辩驳:“你以为等待很轻松吗?我要随时担心你遇到挫折、脑袋转不过弯了刺伤我,又要担心你别一不小心死掉,整整三天光剩借酒消愁了,根本吃不下东西的好吗!?”

一护原地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戏瘾上来了的夜斗眼角带泪,痛心疾首的怒斥不孝子:“我这是冒着被高天原开神议追杀的危险,帮你这个不孝子处理首尾唉,结果你就是这么对神主说话的吗?!”

不孝子……

园子嘴角一抽:不好,黑音要炸!

结果车里安静了半天,黑崎一护像是没听见一样,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翘着腿靠在椅背上看风景,在夜斗马上就要因为这份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哭着认怂的时候,轻声说了句:“谢谢。”

车内顿时更加安静了。

十分钟后,夜斗跟打完鸣还要强忍着不表功的公鸡一样,双手抱臂的在椅子上蹭来蹭去,憋着激动的笑意,非常虚伪的表示:“不用客气啦~”

黑崎一护一行人在穿过断界时,被拘突吞掉了七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们虽然在尸魂界打生打死了好几天,但就现实的时间来看,完全是早上出门,晚上就回来了。

作为一个活了千八百年的神,夜斗对此毫无感想,倒是一护,因为还人类8维在做主,不咸不淡的表示:“这也没什么,我们白赚了一周的生命不是吗?”

在五百年前活了三个多月铃木小姐翻了个毫不含蓄白眼。

“照这么说,我比你们赚的多多了……”

“什么意思?”

于是园子一边下车,一边手舞足蹈的给这俩形容自己自己在好几百年前的所见所闻,重点展示了一下,自己腰带上剩下的七个金种子。

——G说住一起要互相尊重,东西不准乱放,私人物品自己保管好,园子犹豫再三,还是把那几枚金种子当扣子系在腰带上呢,这不穿界门一过,又原模原样的穿回来了吗?

穷到大半辈子没见过真黄金的祸津神双眼陡然泛起了一阵亮光,车也不下了,伸手就想去拉她的扣子,被一护一脚踢出走,撑着园子的后背,把她顶出门车厢。

园子本来想顺着金种子的事情,说一下自己可能失去了一段记忆的问题,结果这俩人怼着怼着就走远了,园子踏进大门时,正看到宅邸对面不远处,有个女孩拿着部相机慢慢走着。

接下来的几天,铃木家的继承人、守护神和守护神器,其实都在安心的当咸鱼,黑崎一护逛遍了宅邸,给自己挑了个房间作为留宿时的落脚处,并且强烈抗议和夜斗挨在一起。

因为隔了挺久的缘故,园子之前看的资料都忘的差不多了,在晒咸鱼的间隙里,她又把世界水产分布图捡了起来。

这天,铃木园子严肃的找到黑崎,问:“作为他帮助尸魂界揭秘阴谋的报酬,或者说,作为死神代理这项制度的实验人,能不能让静灵庭付你点薪水?”

一护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瞟了她一眼:“……你想干嘛?”

“就是想问问他们准不准备给你什么报酬啊!”

铃木小姐举例说:“比如把他们培育义骸技术交出来,帮助你所在的公司养殖猪崽和生蚝。”

“我所在的公司?”

园子抬头挺胸指了指自己:“就是我的公司呀!”

她抱着本《生蚝说明大全》,语重心长的感叹说:“要是义骸的技术能让生蚝只长肉不长壳就更好了,牡蛎的水分含量高,出肉率本来就悲剧,做耗油还要晒干……”

“不过说起出肉率,”园子眼睛一亮:“龙虾和螃蟹也很贵唉,你说我在种大豆农场旁边买块沿海地皮,专门搞海鲜养殖,用培育义骸的技术,搞不长壳只长肉的龙虾和螃蟹好不好?”

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抬手堵住耳朵。

——要是螃蟹和龙虾都变成没有壳的软体怪物,他宁愿把海鲜戒了!

半个小时后,到了下午茶吃点心的时间了,吃东西从不迟到夜斗依旧及时出现在了大厅,与往常不同的是,他手上还提溜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子。

园子被他这豪迈的画风一震:“你这是……强抢信徒去了?”

倒是跟在后面进门的黑崎一护夹着本数学作业,若无其事的问说:“你居然把她抓回来了?”

这下铃木园子更懵了:“这女孩到底是谁啊?”

夜斗把女孩放到沙发上,蹦跶着跑到点心架子前挑饼干,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的解释说:“我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不过这女孩在附近出现了很多次了,每次都还隐藏的挺好,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似乎被一个黑衣组织给盯上了,不看看这是不是那边的人吗?”

铃木园子咬着一块泡芙冥思苦想了半天,没想起来黑衣组织是干啥的。

黑崎一护咬着笔帽对答案,抽空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忘了就别想了,反正我在呢。”

铃木园子嚼泡芙的动作突然一顿,不由自主的飞速眨了眨眼睛。

——最近总是突然被自家的神和神器帅到时怎么回事?

=====

松冈优纪醒来的时候,面前不远处坐着一个面相超凶的不良橘发少年,沙发的另一头,还倚着个一看就很轻浮的运动服男子。

她下意识退开了眼神,不自觉的捏住了自己的衣角。

“你确定这是个杀手吗……”

超凶的橘子头疑惑。

“不知道啊,”蓝眼睛的轻浮男子翻了个白眼:“我又没见过专门潜伏盯梢的杀手。”

橘子头于是转头看向另一边:“你呢?”

“我?”

一道挺好听的女声顿了顿:“我就见过一个杀手,还是个男的,现在想想只有【长得超级帅】这种肤浅的印象了……”

等优纪慢慢抬起头来,正看到一个女孩子抱着一沓书,从门廊前的楼梯上走下来。

长到胸前的棕色头发松散的编了个辫子,斜斜的垂在身前一侧,她穿了件看着很松软的长袍,颜色花哨整体观感却意外的干净。

这个女孩的五官依稀是漂亮的,但比起漂亮本身,优纪在看到她时的第一感觉反而是精致。

——皮肤白的顺滑又光泽,睫毛明明不加修饰、却像是按照最完美的弧度长的一样,双眼透亮的就像棕色的玻璃珠,瞳孔深处还泛着微弱的金色,

她的每一节指骨、和附着在其上的皮肉,都保持着一双手最完美的状态,连指甲泛起的光泽,都像是经过计算的一样。

这个女孩从上到下,都有种微妙的昂贵感。

——反正你一看她,就知道这人十指不沾阳春水,而且身上肯定凝聚着各种美容师、保养师最殷切的心血。

当你遇到这种人的时候,第一印象确实是会感叹她很好看的,但之后就会自然的觉得,她的这份好看背后的代价,必然很昂贵。

维系精致的外表昂贵;

维系那双眼睛里干净的神色昂贵;

维系她那份无忧无虑又放肆的气质,自然成百上千倍更加昂贵。

但是怎么说呢……

松岗优纪抿了抿嘴,果然是个大小姐啊……

她调整着紧张的呼吸,尽量大方的坐好。

松岗优纪的家庭幸福而让人满足,所以她对钱多钱少带来的压力感觉一般,但此时此刻,她面前这个人不止是个素未谋面的大小姐。

这还是西门喜欢的人。

优纪和西门的相识其实很儿戏,那个时候的西门总二郎对松岗优纪来说,只是朋友杉菜的而活追求者道明寺的朋友,而在阴差阳错的“英雄救美”之下,他才从一个标签,变成了一个有魅力的男人。

那种少女心动其实并不怎么明显,只是朦胧的在她胸腔里鼓动着,所以比起真的和西门发生点什么,优纪其实更加喜欢慢慢了解他的过程。

具体程度,大概是在追男神爱豆和观察暗恋的男生之间。

牧野杉菜知道之后,除了惊讶就剩苦恼了。

在她的记忆中,西门是个花花公子就不说了,他明面上花,心里其实还可认真的惦记一个人。

可惜西门自爆黑历史的时候她光顾着想辙落跑了,除了依稀记得那姑娘的性格似乎很像道明寺,别的基本没啥印象了。

“讲道理,”牧野杉菜心很累的捏优纪的脸:“你发花痴前先认真考虑一下,这种情况很难追上的……”

优纪本来也没准备追西门,她这会儿的心理其实像是了解了爱豆另一面的粉丝:我想为他变得更好,我也想让他变得更好。

她阴差阳错下打探到了【日向更】这个名字,抽空问了问西门总二郎,却得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故事。

优纪找到了很多地方,终于找到了那个女孩离开前留给西门的记号,明明掐准了时间让他看到留言,但男人的反应却很出乎了她的意料。

西门总二郎像是突然放松了一样,在晨光中轻轻笑了起来,用优纪看不懂的神情闭上双眼,慢慢的摸了摸心口。

“这样就不算无疾而终了。”

优纪:“唉?”

西门睁开眼睛,仰起头自言自语感叹说:“这只是在缘分到了的时候,我不小心错过了而已。”“不再是无疾而终,也就不用念念不忘了。”

优纪并没有听懂这段话的意思。

听了她转述的杉菜也不懂。

倒是美作玲到她们打工的店里闲坐时,因为这些话嗤笑了起来。

偶尔担任吐槽系的花花公子从盘子里挑了块仙贝,不知是嘲笑还是感叹的说:“对西门来说,小更离开的事能有个确切的原因就已经够了。”

他像是经验颇多一样,总结道:“有的事情因为发生的太年轻——比如初恋——所以会格外的深刻,但只要能搞清楚来龙去脉,有个像样的句号,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慢慢也就不会记挂了。”

牧野杉菜眨了眨:“……还是没听懂。”

美作“切”了一声,笑着说:“不然你以为他在放松什么?因为初恋不告而别的事情彻底告一段落了,那值得他念念不忘的,不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吗。”

说到这里美作可嫌弃的撇了撇嘴,翘着腿伸了个懒腰。

“其实【婚约不成必须分开】和【初恋不告而别】是一样的,女孩子跟他表白被错过不能在一起,是【天意】,难道因为两个人都是继承人所以不能在一起,就不是【天意】了吗?”

“这两件事根本没有区别。”

黑|道大佬的眼底满是薄凉笑意:“与其说是因为日向更的事情搞清楚了,所以不用继续挂念,到不说是西门那家伙的心意变了。”

“他只想为一个人的【无疾而终】而【念念不忘】,所以在搞清楚第一件事的始末时,顺势给了自己一个放下的理由。”

美作玲看热闹的神态突然收敛了一些,优纪注意到他再次开口前,神色不明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现在,就看我们刀枪不入的铃木小姐,到底还买不买账了。”

——美作口中那个刀枪不入的铃木小姐,就是铃木园子。

比起优纪私底下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的日向更,铃木园子的消息其实非常容易得到。

杉菜在英德的同学们,偶尔会光顾她们打工的和菓子店,那些有意无意的闲聊间透露出的消息超乎寻常的有用。

以招赘为目的正在不间断的相亲,最近的一个对象似乎是那个医疗世家的小儿子——说话的女声语气里不乏调侃的笑意,优纪注意到她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似乎在说那个男孩是铃木小姐的第六任未婚夫了。

而西门是她的第一任。

在青涩与成熟界限的那个年纪,相亲,相处,在一起,并且正式订婚。

之后西门总二郎因为家庭的原因变成了继承人,不得不在婚约前夕和她分开。

在那些女生的懊丧讨论和美作玲嘲笑一样的挖苦中,优纪后知后觉的发现——那场她并不知道始末的婚约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比起依旧在为了家族努力招赘的铃木小姐,西门从头到尾都没能走出来。

他曾经以结婚为前提接纳了一个女人,所以在她之后,再也看不到别人了。

想到这里,优纪抬眼看了看虽然超凶、但是说真心话很帅气的橘发不良少年,又看了看虽然看着轻浮、但说真心话同样很帅气的蓝眼睛轻浮男,轻轻的叹了口气。

所以说,果然只有西门还没有走出来。

这位铃木小姐,倒是真的蛮符合美作玲形容出的人设呢……

“这到底是不是个杀手?”

“应该不是吧?”

回神时,犹疑的女声已经停在她身前,优纪看到这位铃木小姐似乎仔细的观察了她一会儿,然后在另一个小沙发上坐好。

她专心打量着优纪,顺手就把手上那厚厚的一摞书放在了手边的案几上。

松岗优纪眼角一扫。

打头第一本:《母猪的配种与产后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