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仿佛欠了一笔情债

铃木园子蹲在车前,看了看脚边躺着的、一身绷带还往外渗血的黑崎一护,又侧过头来,看了看她家急刹停在一边、大灯一个劲乱闪的车,最后皱着眉头,沿着周围的路灯看了一整圈。

她仿佛十分心累的叹了口气。

黑崎一护艰难的抬手揪了揪她垂下来的手指头,有气无力的啧了一声:“没必要这样,我还没死呢。”

园子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心力交瘁的拍了拍美少年小麦色的手背。

“我看得出来你状况还好,但是……”

铃木园子情不自禁的又看了眼斜对角上的交通摄像头,心想就这个角度,这个画面感——看起来八成又是交通事故、又是肇事逃逸的,居然还正好能拍到了她们家的车牌号!

“……他真的不是故意挑这个地方把你扔出来的吗?”

然而除了法治社会长大、且见识过大佬美作玲情报水平的铃木小姐,剩下的几个超常系出身的家伙,根本没搞明白她萎靡不振的点在哪。

就沉默了这么几分钟不到的时间,惊魂未定的司机叔叔,已经准备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铃木园子语重心长的安慰了半天,拍胸脯打包票,说肯定不会让他出事。

大叔倒是知道铃木家很有钱,这会儿见夜斗提溜着一护就往车上放,心里总觉得不对劲:这男孩了不起就是碰个瓷罢了,罚点款他也就认了,但他们家二小姐……这怎么跟要毁尸灭迹似的呢?

虽然想法很多,但尽职尽责的司机先生还是发动了车辆,照着园子(其实是浦原喜助)指的路,往位于东面的空座町开了过去。

关上了挡板之后,车厢内部就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除了浦原喜助看似新奇的坐在一侧,拨弄着车载冰箱时发出的声音,车里只剩下一片压抑的寂静。

黑崎一护身上的伤都被处理的差不多了,不过该疼的地方还是疼的。

他脑子里一会儿想起那两个死神带走露琪亚时说的话,一会儿又想起自己想要救露琪亚的心情,虽然一副多愁多病身,但到底还是在担心一件牵扯到生死存亡的大事来着。

——配着他沉默的表情和窗外一道一道划过的灯影,这原本应该是个挺深刻的场景。

然而每隔几分钟,坐在他一侧的夜斗就跟忍不住多动症似的,要伸出两根手指头戳一下他的肩膀,如果被他瞪了,就意思意思多停一会儿,可最后还是忍不住要戳。

黑崎一护额角青筋乱跳:“你能不能严肃点!”

夜斗心虚的收回手指,但又忍不住喷笑:“对不起我有点控制不住,你现在的状况太神奇了,怎么形容呢……”

他忍不住又在一护肩膀上戳了一下:“我总觉得自己的神器上……多了个不太好拆卸的刀鞘。”

一护嘴角一抽,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别逼我弑主啊……”

这下夜斗更惊讶:“居然承认我是主人了?哇撒这么豁的出去,你这家伙图谋不小啊!”

他一惊一乍完了,又像是害怕碰到什么病毒被传染一样,可了劲儿的往后缩,一边缩还一边摆手,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欠打的小家子气。

一护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稍微试着代入了下神器的身份,但一看他这个鬼样子,还是忍不住觉得跌份,顿时连深沉的表情也不想摆了,歪着头往夜斗的反方向一仰,正好靠到了旁边铃木园子的肩膀上。

铃木小姐正浑身僵硬的坐在原地,感觉到身侧袭来的力道,赶紧抬起两只手,稳稳的捧住了他的后脑勺。

黑崎一护肩膀上还有伤,绑带缠的紧,根本转不了脖子,就着这个挺别扭的姿势隔空问说:“你这是要干嘛?”

园子抬着他的后脑勺撇了撇嘴:“你在地上躺了这么久,沾了一后脑勺的灰尘沙粒呢……”

一护额角又多一个小十字:“再嫌弃我我咬你了啊!”

园子哼哼唧唧的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见浦原喜助还在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她看,顿时觉得后颈汗毛都炸起来了一圈。

再想想到之前,他莫名其妙说对自己闻名许久之类的话,情不自禁的转开了脸,手上无意识扒拉起来黑崎一护的脑袋瓜,试图靠给他挑几根白头发好转移注意力。

结果越想忽视就越别扭,铃木园子都不敢数自己到底用眼角瞟了那家伙多少次,某一次居然还不小心对上了浦原喜助的眼睛!

她顿时像被咬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

妈呀丢人了……

萎靡了没多久,黑崎一护艰难的抬起胳膊捏住了她的脸,在铃木园子茫然的回视下,严肃的警告她:“再揪我头发,我就咬你了啊。”

铃木园子悻悻的放松了手掌,让他整个人躺倒在自己肩膀上,相当有暗示性的在一护被捆满了绷带的四肢上扫视了一圈,心说在没有了机动性的前提下,就算你还有牙齿可以当武器,我一跑你也咬不着啊?

然而这个白眼还没翻完,对面就传来了低低的笑声。

笑的园子耳根一麻。

浦原喜助闲闲的摆了摆手,说:“不要紧张啊铃木桑,我对你没有恶意的。”

直觉系的园子小姐低头继续摆弄黑崎一护的那头短毛,暗搓搓翻了个白眼:你确实没有恶意,但你的眼神充满了怨气啊!

——要不是没见过他,园子都要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始乱终弃玩弄过他的感情了!

就这么如坐针毡的挨到了目的地,铃木园子再三保证之下送走了他们家司机,跟着懒洋洋的浦原喜助走进了他坐落在常人视线之外的商店。

黑崎一护的重量对扛着他的夜斗来说很轻松,但神明大人似乎还在纠结那个刀鞘仿佛被强力胶黏起来了的怪异手感,园子总觉得他走上两步,就下意识的想把黑崎一护从肩膀上提下来,好凌空甩一甩。

进了店门,那种空间扭曲的奇怪感觉就消失了,浦原喜助摘下帽子挂在架子上,就地盘腿坐好,看样子是想发表个讲话。

可园子总觉得他被刘海遮住了的眼睛,似乎还是在看自己……

被人用这种眼神盯,实在是很别扭了。

园子努力集中了半天的精神,还是老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痒痒,反倒是浦原喜助像是完全没有分神一样,已经洋洋洒洒的忽悠了一长串,等她终于能够加入谈话的时候,这三个人把接下来的计划都定完了。

黑崎一护决定重新接受浦原店长的训练,把死神的能力找回来。

园子一头雾水:“我以为你一开始是准备让夜斗拿着你去打架的……”

夜斗挠着耳朵打了个哈气:“神器也是有强有弱的,除了对神明来说最为特殊的祝器,自然是越强的灵魂变化出的神器就越强,而越强的神器——越能帮助神明发挥出全部的力量。”

他往侧面一倒,用后脑勺枕着园子的膝盖,用五指给她比划:“如果说一开始的黑音,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一挂,各项品质极佳,现在的黑音酱,倒比较像是件工艺品。”

“明明外表没有变化,但根本不能当凶器用,”夜斗贴着她的腿蹭了蹭头毛,用非常一言难尽的表情盯着一护:“知道吗,在我看来你现在跟从上到下都锈成了一坨似的,连观赏性都要打折扣呢。”

工艺品黑音酱顿时炸毛了,看都没看直接拿过面前的杯子往他腿上摔。

夜斗灵活的打了个滚,避开了。

然而园子不禁更加茫然了。

“既然不需要夜斗带着你,那这事和我们还有关系吗?”

没有神器的夜斗没有战斗力,就算他也去了尸魂界,但凡需要他打架,就需要一护给他当刀子。

可如果黑崎一护恢复了死神的力量,他变成刀的同时,己方虽然多了个夜斗,却也少了个他——这战斗力基本没变化啊!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问黑崎一护:“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话音没落,浦原喜助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把纸扇,啪的一声正敲在园子面前的桌子上,那声音听得她心惊肉跳的,园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只觉得比起敲桌子,这人刚才好像更想敲她脑袋。

浦原喜助恍若无觉,笑着解释说:“一护君身上突然产生这样的变故虽然让人始料未及,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园子怂怂的没敢看他,就直勾勾的盯着黑崎一护看:“是吗?”

“是的呀,”浦原店长笑眯眯的回答说:“首先机动性就有了保障,静灵庭的守备战力十分之强,我是没想过一定能救出露琪亚的,大家势单力孤,进了尸魂界的地方,很容易被分而化之逐个击破的。”

“但是夜斗大人和一护君身上,似乎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了呢。”

园子懂了。

“你们的意思是让恢复了实力的黑音酱当诱饵,把所有死神的注意力都吸引在他身上,然后我们家夜斗偷偷摸去关押那位露琪亚小姐的地方,救人之后直接召唤神器,一个变两个,带着她直接打出来?”

金发的颓丧大叔撑着下巴点了点头。

铃木园子虽然也觉得这是个挺好的办法,但是……

她转头看夜斗:“你想去吗?”

夜斗特别茫然的冲她眨了眨眼睛:“我为什么不去?”

“我可是神主啊!”

夜斗各种点了点黑崎一护的方向:“神器心存怨愤是会刺伤主人的,可我现在又不能解放他,不想办法解决自己家神器的心病,我怕是早晚要被这逆子刺死的!”

“说谁是你儿子呢?”

“神明和神器就是这么个关系,某个痴女还让一大堆美少年美少女管她叫姐姐大人呢,”夜斗满不在乎的一摊手:“就算我退一步让你叫哥哥大人,你叫的出口吗?”

一护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你看吧,”夜斗跟没骨头一样又滚回了榻榻米上:“反正你心里肯定在想那些大逆不道的东西,那身为神主,好歹让我在口头上沾点便宜嘛……”

“好啦好啦,”懒洋洋的声音带着成年男人的低哑,浦原喜助安抚性的拍了拍手:“我同夜斗大人了解过,神器就算受伤,依旧可以化作武器。”

浦原拍了拍橙发少年的肩膀,看热闹似的点了点头:“这意味着一护君可以尽兴战斗到最后一刻,只要他意识尚存,哪怕累到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依旧可以变作武器,让夜斗大人代替他继续战斗下去。”

“这样算起来,”奸商笑眯眯的合上了扇子,兴奋的说:“虽然还是一个单位的战斗力,但使用年限突然就延长了一倍还多呢!”

铃木园子有点不能直视他那个表情。

她严肃的看着黑崎一护的眼睛,语重心长的劝他:“你以后要是打不动了,还是干脆打晕自己算了……”

一护摇了摇头:“想从尸魂界手里救露琪亚出来,做到这种程度不是必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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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夜斗和园子就住在了浦原商店里,他本人倒是兴致勃勃的,见啥都想摸一把。

等一护正式开始训练,夜斗更是跟找到了人生乐趣一样,闲着没事就到地下室里打孩子玩。

只有铃木园子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这天一早,园子依旧在夜斗浮夸的嘲笑声中睁开双眼,然后在黑崎一护愤怒的大喊中开始吃早饭,等日上中天,地下室里的课程也快结束了,发了一早上呆的铃木小姐严肃的找到了浦原商店的店长,试探着拉了拉他的袖子。

浦原喜助本来坐在柜台前按计算器偷税漏税来着,被她这一揪,突然整个人都顿住了,零散的纸张和大块头的计算机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连园子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她看了看自己又白又软的手指头,不由自主的陷入了让沉思:她真的有用这么大的劲吗?

店长先生不经意的眯了眯眼睛,然后笑眯眯的打起了岔:“阿拉阿拉真是不小心啊,铃木桑可把我吓了一跳呢。”

园子后颈的汗毛不经意的又是一炸,只觉得在刚才的某一瞬间,面前这个人突然变得非常的可怕。

“那个……”

她把那种莫名其妙的错觉压下去,斟酌着用词说:“我就是想问问,黑音酱说他要去尸魂界,所以在你这里接受训练,夜斗因为要帮他的忙,同样在这里做准备,可是我——”

很有自知之明的铃木园子小姐一拍手:“我一没战斗力,二没冒险精神,我研究了好几天,除了给你们的外卖买单之外,我好像也帮不上啥忙了?”

没什么【朋友出事我了,一定要陪着他】的义气想法,园子倒觉得既然另外俩货有正事要忙,她干脆回家继续研究研究相亲算了,要是能从神话故事里找到给她盖戳的大福神的线索就更好了,正好想办法让他帮零变回人类。

“听这个意思,”那男人敲着手心,故作不知的反问说:“铃木桑是不想管他们,准备一个人先行离开了吗?”

园子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别扭,她的意思不过是白天干正事晚上回家住,也没说彻底不管了啊?

不说别的,夜斗的现在的手机银行绑定的是她的副卡——这伙人每天吃饭不还从她这走账呢吗?

没等她下意识开始心算这几天都点了哪几家的外卖,意外的温热触感瞬间唤回了她的神智。

园子下意识就跟着眨了眨眼睛,保养得当还带着弯翘弧度的睫毛,根小扇子一样唰唰的划过男人的指腹,铃木园子眼前一闪,带着渔夫帽的中年奸商又恢复了翘着二郎腿算账的姿势,仿佛几秒钟之前她看到的那双军绿色的眼睛只是个错觉。

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更想跑了。

浦原喜助打了个哈气,摇着不知道从哪抽出来的扇子,用因为特别像是忽悠人、反而显得有些可信的语气说道:“铃木桑怎么会没有帮助呢,之所以要留你在这里,就是因为接下来做的关键性工作里,有非你不可的部分呀~”

铃木园子镇定了一下,试探着问他:“什么事?”

浦原喜助煞有介事的收起扇子,用传播惊天大秘密的神态悄悄挡住了嘴,小声说:“知道我为什么一见面时就说铃木桑鼎鼎大名了吗?”

园子毫无防备心的摇头。

浦原喜助握着扇柄的手指一紧,忍住了拍拍她脑袋的冲动,继续说道:“因为Scepter4的那位话事人。似乎对铃木家格外的优容呢。”

铃木园子花了老半天时间才理清思路:话事人=宗像礼司。

“对哦,我是认识他,”铃木小姐认真的回答说:“他差点嫁到我们家来着。”

“所以啊,”听到嫁这个字,浦原喜助还是没忍住,拿扇柄在她额角轻轻敲了一下,在铃木园子【你怎么能打我呢.jpg】的委屈怒视下,毫不愧疚的笑着转移话题:“我是个被流放者,一护君是个被尸魂界清理了门户的非法死神代理,我们现在研究的,是如何正大光明去静灵庭劫囚。”

“可要去尸魂界,首先需要布置一扇穿界门。”

“私立非法穿界门,被逮住可是要遭大罪的,”他像是不经意间拍着她的手背晃了晃,夸张的说:“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接下来这七八天里,铃木桑就是我的免死金牌呀~”

铃木园子完全没注意到他神色间的不对劲,顺着他这个理由就开始琢磨。

五分钟之后,还是觉得不靠谱的铃木小姐摇头拒绝:“要是照你说的做,我怎么觉得我是在拿自己威胁宗像呢?”

“他会不会吃这一套我们先不讨论,”

园子不太高兴的板起了脸:“如果他们被逮住了,要罚款,我可以出钱帮你们买单;如果他们被逮住了,要被关起来,我出钱疏通关系把你们捞出来。”

“出多少钱,做多少补偿都可以,但是我只负责善后,不当事前免死金牌的。”

她碎碎念道:“何况还不一定管用……”

浦原喜助的眼睛藏在帽子的阴影里,见她在那叨叨个不停,反而忍不住想要苦笑起来。

——当你舍不得让谁为了你而为难的时候,不论那份感情的性质到底什么什么,它都代表着你把这个人真正的放在了心里。

被这么一打岔,从小到大没犯过法的园子头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虽然是在另一个维度,但地下室里的她们家守护神和守护神器,是在准备和一个合法政府(尸魂界静灵庭)对着干,要救的,是一个将要被处刑的罪犯(朽木露琪亚小姐)!

“我居然要犯法了……”

虽然可能只是个同谋的从犯,但这一认识明显刷新了铃木小姐的人生观。

也幸亏她光注意着这一点了,浦原喜助仿佛儿戏一般的理由,也被她自然而然的抛在了脑后。

——他那种眼神,倒哪里像是非法商户看到执法者家属的样子哦。

又浑浑噩噩的宅过了一个白天,满身伤的黑崎一护迎来了两位大义凛然准备帮忙的同学。

那会儿,一桌四个人正在讨论训练方案。

浦原喜助最近在研究转神体,声称要是成功了,可以让人快速学会卍解,夜斗一边咕噜咕噜的给自己灌酒,一边畅想着三百六十种用技巧殴打小朋友的姿势。

小朋友黑崎一护嘴角还青了一块,有气无力的捧着碗只能干刨,吃菜全靠园子给他夹到碗里。

刨饭主要靠勺子,就算手抖也是可以吃的,园子被他劈头盖脸一通乱嚼的吃法震慑住了,简直克制不住自己夹菜的手,等一护气势汹汹的摔下碗,准备上晚课(主要还是挨夜斗的打)去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居然端着碗整整看了他一顿饭。

面前只剩杯盘狼藉,其实蛮怕寂寞的夜斗最近已经玩疯了,园子叹了口气,决定再叫一次外卖。

然而放下筷子的一瞬间,她发现没注意过的手边居然搁了个装的满满的盘子!

晶莹剔透的虾肉剥去了外壳后还额外掐头去尾,就留下了中间那一截厚肉,菠菜只有菜叶尖尖挑去了菜梗,就连外卖来的烤鸭都被筷子卡成了一条一条的细肉,而且仔细的组成指头粗细的鸭肉条,最后,还要在每一条鸭肉外面,裹一片沾满油脂的酥脆鸭皮。

讲道理,除了铃木家自己的厨子会这样做饭,上一个注意到园子喜欢给鸭肉兑好比例、摆好造型再吃的,还是试用期内兢兢业业的第五任未婚夫,凤镜夜先生呢。

整整一顿饭都在发呆的园子小姐开始回忆:她右边做的是黑崎一护,对面坐的是夜斗,同桌的还有副店长握菱铁斋和几个当店员的小孩,但他们都早早吃完早早离开了……

工藤新一曾经拿着本侦探小说,装逼似的说道:所谓的推理,不受视觉影响,不受听觉影响,甚至连证据都有可能是伪造的,但只要顺着事件的脉络追寻下去,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可能——哪怕最后剩下的那个结果让人根本无法相信,但那也必然就是真相!

铃木园子面色凝重的对着那盘子菜眨了眨眼睛,排除掉她在饭桌上注意到的所有人,最后心惊胆战的得到了一个结论。

这盘东西,应该是那个看不清脸的帽子店长弄出来。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呢?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端着饭碗、对着菜肴发愣的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