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瑜倒没给这孩子改名字,原本的郑锦绣给他取名“容”,本就是希望乱世之中他的人生能容易一点,只是因着原剧情里邵家的关系,这孩子也背负了不少。
邵瑜依旧用了这个名字,他倒希望自己能替这孩子遮风挡雨。
隔日晚上,邵瑜夫妇装扮一新,将邵容交给陈嫂招呼,夫妻俩一起去了艾顿公爵的府上。
这天是艾顿公爵的生日,夫妻俩也受邀参加这次晚宴,他们也不是唯一受邀的亚洲面孔,因而也不是特别显眼。
“东瀛人?”一个年纪六十多岁的白人老头问道。
邵瑜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华夏人。”
这种事情在他心中没有半分波澜,如今的东瀛还没有全面实施侵略行动,在因为维新运动而国力富强,甚至有亚洲之光的称呼,外国人见到他能出席这样的宴会,夫妻俩穿着打扮也算不俗,自然会有这样的猜测。
“哦。”白人老头神色冷淡了下来,立马失了继续交谈的兴致。
邵瑜也没多在意,很多他遇到的白人听到他是华夏人,下一句话可能就是羞辱了,相比之下,白人老头这种还算比较有教养的。
白人老头喝了一口红酒,接着往前走了两步,便突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啊!”旁边有人惊呼道。
“是普赛尔子爵!”有人认出了这白人老头的身份,立马将实现落在了一旁的邵瑜身上,眼睛中满是怀疑。
邵瑜皱眉,这老头的面相看着就不太健康,此时若不是他这个华夏人,而是一个白人站在这里,他们肯定不会这样眼带怀疑,邵瑜倒不怕他们,只是他是艾顿公爵的客人,艾顿公爵对他也没话说,邵瑜也不想有人死在艾顿公爵的宴会上带来麻烦。
“麻烦让一让,不要围在一起,这样空气不流通,我懂医术,让我来看看。”邵瑜说道。
听他这么说,白人们倒没有为难他,他们也怕沾染进这桩麻烦了,惹恼了这老头身后的人,如今见邵瑜主动跳出来要揽下这桩麻烦,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还好地面上都铺了柔软的地毯,老头哪怕跌下去,似乎也没有受什么皮外伤,邵瑜将人翻过来,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对方的面色,面色浮肿,又想到先前两人交谈时他隐隐闻见对方的口气略重。
此时邵瑜又开始给对方把脉,只是一眼先开到是对方发青的手掌,他心下约莫就有底了,再细细把脉之后方才确定,这老头确实是心脏上有些毛病,按理应该忌烟忌酒的,但他这样子显然没有将医嘱当一回事,邵瑜直接褪掉老头身上的燕尾服,又在老头身上找到他的药,给他喂了两颗,接着拿出自己身上带着的银针。
因为艾顿公爵最近有偏头痛的毛病,邵瑜这次带着针本是想治治他的,毕竟在艾顿的穿针引线之下邵瑜才能用低廉的价格买到那些药品,甚至后续货船方面艾顿也帮了大忙,他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没想到这套针没先用在艾顿身上,倒先用在这老头身上了。
针灸之后,老头的面色好了许多,十多分钟后,老头悠悠转醒,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邵瑜,接着又以眼神询问一旁的艾顿公爵。
艾顿公爵见这人醒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老头也是一个老勋爵,老头本人倒没什么实权,原本只是众多没落的老牌贵族之一,只是他那个儿子有些厉害,艾顿公爵也不想平白得罪了,此时见人醒了,自然心下松了一口气。
又等了等,方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医生,这是艾顿的家庭医生,平常不住在这里,因而来得有些迟了。
一声先是诊断了一番,又问了一下老头的病历,想着当时的情形,见着老头此时的面色,心下也松了口气,便朝着艾顿公爵说道:“公爵阁下,普赛尔子爵已经脱离了危险,想来是有人对他进行了急救,急救手法十分有效,若是迟一点,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上了年纪的人,身体就像破灯箱一样,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因而一点小事都可能会变成大事,最后造成难以挽回的影响。
听了医生的话,老头也将疑惑的视线看向艾顿公爵,艾顿公爵立马将邵瑜推了出来,说道:“这次也是凑巧了,您倒下的时候您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多亏了邵先生懂一些医术,他又会针灸,这才能将你救回来。”
老头看向邵瑜的视线立马不同了,说道:“没想到邵先生也是真人不露相,至于这个针灸,是?”
邵瑜立马跟老头解释了一番,这才知道是人家华夏的医术,立时起了兴趣,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问多少,便有仆人通报,道是老头的家人来了。
来人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一头褐色的短发,双眼深邃,眼神锋利如鹰,邵瑜不过看了对方一眼,就感觉这人浑身带着一股子凶煞之气,显然是个见过血的狠角色。
果然,艾顿公爵对待老太的态度尚算寻常,但看到这白人男子时神态郑重了几分。
那男人浑身带着狠戾之气,举止却显得十分有教养,先是为自己父亲在艾顿府上病倒,导致打扰了艾顿的宴席而道歉,接着便是态度诚恳的再三向邵瑜致谢,最后才将老父亲接回去。
“这人似乎不太寻常。”在人走后,邵瑜试探着说道。
艾顿公爵看了邵瑜一眼,他也曾极力邀请邵瑜入籍,但却被邵瑜拒绝,因而也明白邵瑜心中的想法,这才转而给他介绍了药品的途径。
“邵,你们华夏的局势我也知道一点,我不知道你是哪方的势力,但这位小普赛尔先生,你如果能跟他搭上线,对你背后的组织都有很大的好处。”艾顿公爵说道。
邵瑜又细问了两句,艾顿公爵知道的也不是那么事无巨细,只知道这位小子爵,手上做的是军火的买卖。
军火。
邵瑜心下微动,若是能搭上这条线,显然对于回国之后的工作开展更加有有利。
邵瑜在家中等了两日,终于等到了有人上门拜访。
“邵先生,早该上门拜访,只是俗务缠身,一时不得闲,还请见谅。”小普赛尔子爵依旧表现得彬彬有礼,举手投足之间全是贵族气息。
邵瑜看了一眼对方送上来的厚礼,价格虽然不菲,但对方的意思也很明显,收了礼两方的交情差不多也就断了,这人要么十分谨慎,要么是觉得日后与邵瑜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之处,所以这才送上重礼了结这段因果。
邵瑜却不想就这么容易放过,转而以一副医者的口吻说道:“子爵阁下,老子爵年纪越大,身子若是再出现反复,恐怕日后想要痊愈就难了。”
小普赛尔本来还没当一回事,听了这话,立时眉头一挑,看向邵瑜的目光有些奇异,说道:“邵先生话中之意,父亲的身体还有痊愈的可能?”
心脏方面的毛病很难根治,西医都只是尽力调养抢救,但邵瑜话中之意,似乎是能够治愈他父亲。
普赛尔父子感情很深,因而一听到父亲有痊愈的希望,小普赛尔便上心起来,本来他的手下还劝他不必亲自跑这一趟,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邵瑜十分含蓄的点了点头,老头子的病状其实不严重,只是因为病患自己毫无节制的原因,所以才会是现在这样严重的局面,邵瑜有八成把握能够治好对方。
“说起来,子爵阁下近日似乎也时常失眠?”邵瑜又说道。
小普赛尔子爵一惊,接着邵瑜又说了他身上几处毛病,竟是全都说中了。
“这便是华夏医学吗?没有见面就能看出病状?”
邵瑜又跟他解释了一番何为望闻问切。
此时,小普赛尔再也不敢轻视邵瑜,立马定下了邵瑜明日去他府上出诊的事情。
小普赛尔倒也是个人精,见邵瑜面对他送的不菲礼物处之淡然,立马猜到对方另外所求,便开口说道:“我自幼丧母,父亲一直没有再娶,我们父子多年相依为命,我本来就十分担忧父亲的身体,就连医生都说只能慢慢养着,没想到竟然能遇到先生这样的高人,先生是留英学生,若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不妨直说,只要我能帮忙,一定尽力而为。”
邵瑜笑了笑,说道:“说来还真有一桩事要拜托阁下,只是我的事不急,等治好了老子爵再说不迟。”
邵瑜也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做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治疗那老头对他来说不是难事,若现在就开始提出条件,一来太急切了,二来会显得是在要挟对方,等到治好了之后再提,这样两方的关系才能维持的长远,日后才能有更多的生意往来。
小普赛尔子爵见邵瑜这样说,就更加放心了,他不怕邵瑜有所求,就怕邵瑜没有要求,有要求这样办事就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