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曦没学过什么格斗技巧,但她小时候因为爹不疼娘不爱,没人护着她更没人给她撑腰,所以经常被人欺负。
她在还手的过程中学会了打野架,掌握的精髓之一就是抓头发,只不过上了高中之后就有伯父伯母护着她了,所以她再也没用过。
不成想这技巧多年也没荒废,今日一进门下意识抓着察牧的头发就往桌上狠狠砸了下去。
桌子结实,倒是没裂,察牧的脑袋差点被开了瓢。
他眼前一黑,口中发出一声闷哼。
这闷哼尚未结束,肩头就传来一阵刺痛,于是闷哼变成了杀猪般的嚎叫。
跟进来的国公府下人忙将察牧接了过去,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迟一步赶来的听风则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房门,心有余悸地看着房中情形,剧烈地喘息着。
阮芷曦刚才跑得太快了,她没跟上,在后面看到她不管不顾地冲进院子,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万一这里不止院门口那一个下人,万一院子里或是房中还有什么人,那可怎么办?
听风喘了两口,抬脚走进去,正想跟阮芷曦说什么,却见顾君昊忽然将她抱进了怀中。
她脚步一顿,便站在原地没有继续上前。
阮芷曦还以为顾君昊是被吓着了,抬手拍了怕他的背:“没事没事,他已经……”
话没说完,忽然被顾君昊吻住了唇。
顾君昊为人克制,万不会在下人面前做出这等举动,哪怕是私下里,他也只主动吻过她一次而已,事后还为自己的冲动道了歉,保证今后绝不会再犯,一定会等到她愿意。
在眼下这般情况做出这种举动显然不合常理,阮芷曦愣了一下,待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之后勃然大怒,推开顾君昊走到察牧跟前,一脚踹在了他身上:“王八蛋!”
察牧被踹的往后一仰,却又因为国公府的人在后面牢牢抓着他,被挡住了没倒下去,只晃了一下就又被迫跪直了身子。
阮芷曦抓着他的衣领,将他上半身提了起来:“解药呢?”
刚才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察牧这会脑子还是懵的,被阮芷曦扯着头发砸的那一下造成的眩晕感尚在,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阮芷曦见他不说话,又是一巴掌狠狠煽在了他脸上。
“我问你解药呢!”
察牧脸上火辣辣的疼,脑袋和肩膀也疼,舌头发木。但他大概知道自己如果不说话只会被揍得更惨,于是硬挤出一分清明道:“没……没有,府上没准备。”
这是他自己的庄子,他看上的又只是个小药商,志在必得,根本没想过要准备什么解药。
这话出口阮芷曦便再次扬起了手,察牧也知道这话欠打,赶忙道:“但城里有大夫,这不是什么难解的药,随便请个大夫就能解!或者……或者找个女人也行,你们若是不方便,我府上有很多丫鬟……”
“丫你个头!”
阮芷曦甩手又是一巴掌。
顾君昊喘得厉害,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可身上就好像有无数蚂蚁爬过似的,痒得厉害。
他半趴下去,将脑袋往桌上重重地磕了两下,这动静把阮芷曦吓了一跳,忙走了过来。
“仲桓……”
“别碰我!”
顾君昊咬牙道。
他不想再像刚才那样失态,轻薄了阮芷曦,可他真的好难受,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热的想要脱了身上所有的衣裳。
他甚至已经下意识抬手去扯自己的衣襟,只是碰到那片衣料的时候又回过神来,死死攥住了。
察家的这处庄子离管仓不算太远,但来回也要大半个时辰,照顾君昊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是请大夫过来还是直接带他过去,都得把他先绑上才行,这期间不知要遭多大的罪。
至于找个丫鬟……
察家的人肯定不行,顾家的人阮芷曦这次也只带了听风,同样不行。
何况就算可以,顾君昊也肯定不愿意,阮芷曦如果真的这么安排了,等他清醒之后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而且……阮芷曦自己也同样不愿意。
她以前明明不在意这些,还不止一次跟顾君昊说过如果他有看的入眼的人可以纳为妾室,给他生个孩子传宗接代。
可现在她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想。
她不愿意顾君昊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不管是纳妾,还是收通房,亦或只是因现在这种情况找个丫鬟行房。
顾君昊的喘息声越发急促,身上不断渗出的汗打湿了贴身的衣裳,黏腻感让他更加难受。
他忽而一把抓住了阮芷曦的手腕,将她再次带入怀中,将要吻上她时却停了一下,继而闷哼一声偏过了头,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喃喃地唤着:“小西,小西……”
阮芷曦能感觉到他在发抖,那是极力克制之下肌肉过度用力造成的抖动。他在跟身体里的药性较劲,在极力忍耐挣扎着,想要压制被药物强行勾起的冲动。
阮芷曦指尖微动,终是再次抬手,抚上他的后背,同时转头看了听风一眼。
听风会意,当即对那国公府的下人点了点头,两人带着察牧一起出去了,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顾君昊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身将阮芷曦抵在了桌边,潮热的吻迫不及待地落了下来,两手急不可耐地去拉扯她的衣裳。
春衫料子轻薄,转眼就被扯开大半。
阮芷曦受过伤的肩膀露了出来,那颇为丑陋的疤痕在顾君昊眼中却像是什么稀世美玉,让他在看到的瞬间愣了一下,旋即呼吸更加粗重,弃了她的唇吻在这处,身子也跟她贴得越发紧密。
阮芷曦因他的动作被迫后仰,为了撑住身子下意识扶了一下桌子,结果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杯盏,茶水洒了出来,茶杯也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顾君昊此时顾不得这些,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就收回来继续与她亲近,亲吻中却又想起什么,停了下来,再次往她手上看去。
果然,在她右手虎口的位置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正往外渗血,
刚才那杯子是掉到地上才碎的,这伤口不是茶杯造成的,是她用发簪刺察牧的时候被簪子划伤的。
那簪子一头尖细,另一头打成了几朵梅花的样式,用力时梅花花瓣划破虎口,留下了伤。
顾君昊看着那渗血的伤痕,又看了看闭着眼睛眉头微蹙的阮芷曦,半晌未动。
那伤口提醒他刚才发生了什么,提醒他阮芷曦之所以容忍他现在所作的一切,是因为他中了药,是形势所迫。
她或许真的出于几分真心才愿意接受他,但此时此刻,这愿意更多的是指愿意帮他解除身上的药性,而不是喜欢……
阮芷曦见他忽然没了动作,不解地睁开了眼,就看见他正在咫尺之间的距离看着自己,眼中分明翻滚着浓烈的情.欲,却强自克制着,额头青筋因此凸起,两颊也因为紧咬牙关而微微颤抖。
在她睁眼的一瞬,他又靠近了些,似乎还想吻她,最终却还是在她唇边停了下来,不仅没再继续,还颤抖着合上了她的衣襟。
阮芷曦微怔,旋即握住他的手:“仲桓,我愿意。”
她轻声道,因为距离极近,呼吸几乎和他纠缠在一起,说完一遍似是怕他不信,喃喃着又重复一遍:“我愿意的。”
顾君昊本就勉强的克制瞬间土崩瓦解,炙热的吻再次落下,一手紧紧揽住她的腰,一手探到她衣襟上想将刚刚合上的衣服再扯开。
他想着不管她是因为什么才愿意,只要愿意了又有什么区别呢?原因有什么重要的?反正她答应了,他现在只要伸手就能得到她,伸手就能得到……
可衣襟才刚敞开一道缝隙,顾君昊就猛然又松开了手,转身便向外跑去,因为跑得太过匆忙,腿脚又有些使不上力,踉跄着撞在了门上。
“仲桓!”
阮芷曦惊呼一声跟了过去。
顾君昊却生怕被她追上似的,不等站稳就拉开门跑向院中。
这院子虽然偏僻,但院中该有的景致都有,东西两侧各有两个大缸养了几尾鱼,水面上还浮着几朵荷花。
顾君昊跑到缸边,用尽全力翻了进去,噗通一声沉入缸底,水面瞬时没过头顶,一阵水浪从缸里涌了出来。
阮芷曦站在房门口,怔怔地看着这一切,许久未动,直到顾君昊憋不住气从水中露头,才眨了眨眼,视线有些模糊,像隔着一层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