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简上的字迹秀丽端正,比之数月前,进益了不少。看到上面所书的内容时,孙权的心跳似是快了几拍。
她竟然将“仲谋”二字,抄了这么多遍。
本来因着绵绵阴雨,他的心情不大好。
此时此刻,那些阴霾的情绪尽皆消融,只剩下了许久未在心头涌现的…
暖意。
孙权面上的笑意愈深,将竹简阖上后,他看向了已然红了脸的步遥,想着如何开口戏谑。
【系统】:攻略对象好感值+20
步遥窘迫至极,下意识地将食指绕着圈圈。
真丢人啊。
得想个法子把孙权支开,先将这件尴尬之事遮掩过去,说不定过一会儿,孙权便会将此事遗忘了。
“为何要将孤的表字写上这么多遍?”
“主公…血污了您的衣物,您先去沐浴罢…”
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雨势又急了些。
积雨沿着檐沟落下,飞舞迸溅。
“你先回答孤的问题。”
孙权的语气平静,又往步遥的方向走了几步,见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又道:“再往后走便是墙了,你还要躲吗?”
步遥只得顿住了脚步。
孙权问她的问题,她真是无法回答。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将他的表字抄上那么多遍。
“妾身无心之举,还望主公不要介怀。”步遥解释道。
殿内的烛火还未燃,逢上春雨,天黑得甚早。
光影昏暗。
步遥一袭淡粉色的齐腰襦裙,肌肤似雪一样的白,垂在臂弯处的丝质披帛滑了半截。
就像是任人采撷的小花骨朵,在风中瑟瑟的摇曳着。
脆弱。
娇嫩。
有的人会心生怜爱,有的人则会想将它那柔软的花瓣碾碎于指腹,嗅一嗅指尖残存的淡淡花香。
无心?
孙权听罢此二字时,眸中又染上了淡淡的冰寒。
他不希望她对他无心。
虽然这几月,她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她对自己,是否是虚以委蛇。
思虑至此,他突然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二人之间尚存着距离。
今夜,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襦裙的质地轻薄,碰触时,就像她的肌肤一样,柔柔软软。
孙权直视着她,有些迫人的复问:“孤再问你一遍,为何要将孤的表字写上这么多遍?”
步遥的羽睫颤了颤。
因为她失了智行不行?
或许是因为徐嫣的出现,让她在这个世界头一回,有了深深的不安全感。
虽然是系统让她与孙权在一起,让她竭尽所能的取悦孙权,提升孙权的好感值。
她也一心想转正,成为他的正妻。
不知不觉中,虽然她并未对孙权产生爱慕之意,但若是说她对孙权一点好感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步遥从来没有审慎思考过,她对孙权的情感。
步遥将双目轻轻地闭上,孙权并没有催促她,还算耐心地等着她的回话。
她对孙权的情感,自然还算不上爱,但却已经有了异性对异性之间的情愫。
那情愫便称之为,喜欢。
之前她多少,因为原剧的关系,戴着有色眼睛去看孙权,觉得他肯定也是个渣男。
但现在……
步遥慢慢睁开了双目。
说不定日后还是个渣男!
毕竟孙权现在年纪还轻,还有大把的时日可以瞎搞女人和浪浪浪。
既然她与孙权绑了系统,她还要转正,那孙权就是她的男人了。
不管她喜不喜欢他,爱不爱他,她内心深处,是无法忍受与旁的女人共享她的。
竞争对手已然出现,那就要将其扼杀在萌芽中。
步遥调整了下呼吸,她也不知她自己现在,究竟是演戏,还是存着少许的真情。
“妾身……”
“妾身心悦于主公。”
【系统】:攻略对象好感值+50
这句话威力这么大吗?
心悦与喜欢是一个意思,步遥身为现代人,说出这样的言语,并未觉得难为情。
“主公不在的这几日,妾身许是想念主公,便…”
步遥怔忡间,突觉身子一空,她险些惊呼出声,好在殿内四下无人,自己竟是被其突然抱到了书案上。
随即他俯下身来,不顾那案上的烛台和墨砚……
衣袂相蹭,她淡粉的襦裙上,也沾上了被雨水稀释的兽血,掌心也不小心被蹭上了墨渍。
雷嗔电怒,惹人心惊。
碧瞳蕴着的情绪汹涌,似潮水般,浓浓地叠置。
襦裙翻飞,被掀开一隅。
步遥慌了神。
在低矮的案几上挣扎了几下,其上的一应物什俱被推落一地。
慌乱中,制住了那只,探索的手。
步遥低低地唤了句:“主公…别在这里…”
孙权慢慢松开了她,安慰般的抚了抚她已然微散的鬓发,声音沙哑粗砺,又道:“别怕,看着孤。”
殿外的春雷又在轰隆作响,一刻也不曾停过。
步遥吓得还是落了泪,仍在紧紧地闭着双目。
他无奈的轻笑,唇手并用,温柔至极,为她拭着面上的泪水。
步遥不敢看孙权。
心脏悸动不已,酥酥麻麻。
指尖微颤。
“日后若是没有外人在,便唤孤仲谋罢,乖,现在就改口。”
说罢,他将步遥从案上抱起。
步遥已然没了气力,缩在其怀,怯懦地唤了声“仲谋”。
孙权听罢,唇边漾起了浅笑,俯身,奖赏性地吻了下她的侧颊。
“乖女孩。”
步遥紧紧的攥住拳头,心中是不可遏制的恐惧,离床榻越来越近,她的心跳的也是越来越快。
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将要被……可最后都逃过了一劫。
这次,是真的了。
深陷在榻。
耳畔是那人的喃喃低语,安抚着她,让她不要害怕。
“你是怕这雷声吗?”
步遥眼中蕴着泪,摇首。
狗男人明知故问,当然不是因为雷声。
孙权没再言语,现下还没到她哭得这么厉害的时候。
.............
是夜,夏风,丝丝缕缕钻入殿中。
焚香松沉,萦绕其间。
繁锦衾被上的金线钩织缠绕成一簇簇的祥云,床幔被夜风吹拂得微摇。
更深夜重,嬿婉良辰。
巫山之上,积云化雨,落得欢愉。
频落之际,绵绵密密,咂允而至。
雪肌如瓷般,纯白无暇。
朵朵殷红妖娆的睡莲由初绽到盛开,为其增姿,靡丽至极。
餍足过后,食髓知味。
野兽此时,纵使是再凶蛮暴戾,也没什么力气张牙舞爪。只是将身侧之人轻拥在怀,浅浅地憩着。
步遥哭得已然没了气力。
抽抽噎噎地,看着甚为可怜。
墨发如瀑,如丝绸般柔软,包裹住身侧之人。
孙权的鬓发也是微散。
泪水濡湿一片,带着稍许的黏.腻。
令步遥感到疑惑的是,此番身侧之人很是青涩,甚至可谓是生疏紧张.......
会不会是因为守丧的时间太长,把这一套都忘了?
这玩意还能忘吗?
步遥一边哭,一边胡思乱想着。
呼吸得稍重些,肚子就隐隐作痛。
不只是这处疼,哪里都不大舒服。
因为系统的原因,她并不排斥孙权对她的碰触,但真一到了男女之事,她还是会想起前世的种种。
那些恐怖不堪的回忆伴随着剧痛,让她崩溃,让她情绪失控。
出乎她意料的是,孙权本欲再度尝试,但见她如此痛苦,最终还是放弃了。将她遮挡泪水的双手拿开,把她抱在怀上,虽然不言语,但却一直用手顺着她已然散乱的鬓发。
无声地安抚着她。
步遥清楚,这番孙权的滋味也不大好受。
这样下去不行。
她既身为妾,便是以色|侍人的,可偏偏自己却对**之事有恐慌。
这样下去,孙权迟早会在外面寻旁的女人。
虽说三年内他不能纳妾,但他可以瞎搞啊,然后三年后再把那瞎搞的女人引到府里来,再给她安个名分。
到那时,她不是又多个竞争对手了吗?
该怎么办?
每天都活在被渣的恐惧中。
步遥心中又是一阵不安。
孙权睁开了双眸,见她渐渐止住了哭泣,半晌终于开口。
“这么疼吗?”
步遥哭得说不出话来,孙权无奈地微叹。
日后可怎么办?
适才,仅是一瞬,他竟是生出了个可怕的念头。
想一起融化掉,一起奔向虚无毁灭。
就这样一起死掉也无所谓。
他已经尽量的克制,体恤着她,没想到她还是受不住。
因为哭得太狠,步遥终于能开口说话时,嗓音已是微哑。
她断断续续地道:“…妾身是第一次…所以比不上之前的那两个姐姐…主公不要怪罪……”
“哪两个姐姐?”孙权安抚的动作顿了一下,问道。
“突然暴毙的柳姬,还有先前回母家的陈姬……”步遥回道。
一想到他在她之前,还有过两个女人,心中难掩淡淡的厌恶。
“孤没碰过她二人。”
步遥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可能?
因着面颊紧贴着他,孙权说话时,步遥能感到那声音在胸|腔内的回响,还有他不慢的心跳节奏,她俱能清晰听闻。
“你是孤的第一个女人。”
步遥听罢,惊得爬了起来。不顾身上的不适,直直地打量着孙权的神色。
孙权的面容很平静,见她看着他,毫不避讳的与她对视。
一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也没必要骗她。
孙权见她那惊愣的神情,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起身问道:“你是想继续在孤的身上,还是去沐浴?”
见步遥不言语,只涨红着小脸慌张地欲要拾起地上的衣物,某人拽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眼神幽暗,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又道:“你最好与孤去沐浴……”
...........
殿西浴池。
彼此坦诚相对。
许是因为两人关系已经变的不纯洁的原因,步遥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如此的害羞,以致于晕倒。
她唯一觉得身上不适的便是,饥饿。
她和孙权都未用过晚食,但她看孙权,精神倒是好的很。
打着体恤她的旗号,一点也不老实。
还寻借口,说她身上不便,他屈尊降纡,要帮她……
清洗。
热气袅袅,孙权的眸光如渊,凑近她耳畔又问道:
“要不要再试一次?”
步遥眸中又闪过一丝惊恐,孙权又道:“别怕,孤会很轻的。”
【系统】:实时统计,攻略对象好感值为612
一次和谐竟然能提升这么多好感值?
步遥暗自握了握拳,怯怯地对孙权点了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