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爸爸自然也从苏太婆那里知道了一些事。
有关苏然的梦,苏家人从来都护短,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绝对不能让那个孙德贵毁了他们的宝贝。
不管这个孙德贵有没有这个心思,苏爸爸都不会允许这个人靠近自己的宝贝闺女。
甚至,他还想慢慢地观察这个孙德贵,调查他。
作为医生的苏爸爸来说,要调查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他只是一个镇医院的医生,但好在他跟县医院也有业务挂钩。
更甚至,他的病患中,也有不少跟县城那边有联系的人。
更不要说县城那边也会有人过来找他看病。
苏爸爸在镇医院,那可是出了名的。当然放在县医院,可能也就那样。
他能够一举成名,和那个瘟疫有关,当初是他研制出来的药,才让大家脱离了病痛。
当然,对于真正制药的能人苏然,没人知道她。
苏然也不可能让人知道,这只是她的秘密。
这会,苏爸爸正跟她说起了有关孙德贵的事情。
苏然眉毛轻扬,自然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太婆告诉爸爸的。
太婆关心她,这事也不可能瞒过爸爸。
家里一家之主是苏爸爸,他才是苏家的顶梁柱。
“爸爸,那个孙德贵绝对有问题。”苏然除了拿梦来说事,也就只能以孙德贵不是个好人来作为出发点。
苏爸爸自然知道,这段时间他也打听了一些孙德贵的事情。
加上太婆说的那些话,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更加不敢让苏然一个人回家。
甚至还叮嘱苏然,没事的时候,别一个人出去,免得会被人算计。
“爸爸,我知道,我会注意。”苏然乖巧地回答。
十六岁一整年,还真的没有发生过那件事情。
稍微让人心里有点儿放心,但苏然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让苏然奇怪。
那就是从那天生日杜安国请假之后,就再没有回学校。
已经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他在干吗。
再过半年,他们就要毕业了,难道他不拿毕业证了吗?
不过想想,明年他们能不能拿到毕业证也难说,大学肯定考不了,要知道那个运动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个运动一开始,哪还有什么大学可以考。
苏然用力在想,那个运动开始后,毕业证还能拿吗?
记忆中,好像有关于老三届之类的信息,好像是高二高三都会在那一年毕业,然后全部拿到毕业证?
好像是这样?
又有点儿不确定。
不过,不管毕业证能不能拿到,苏然也不着急。
十年后,高考依然能够恢复,到那个时候,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地高考。
尽管如此,她还是有点儿担心杜安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一请假请了这么多时间。
苏然不知道杜安国在干什么,其实杜安国这几个月一点也不好受。
事情还得从半年前他生日那天说起。
那天中午,他和苏然过了一个生日,吃了一顿饭,下午他就请了假,因为耿叔来了。
耿叔说,家里在等着他,要帮他过生日。
家里决定办生日宴,请帖都已经发了。
作为寿星的他,可不能缺席。
杜安国知道,这个生日宴,他不能不参加。
爷爷虽然不经商了,把一半的财产捐给了国家,但不代表,杜家就能够永远的退出阶级等级。
杜家不管怎么说,依然是资产阶级。
之所以没有因此而受了连累,也是因为那一半家财,还有建国之前一直都出财出力的原因。
所以,杜家不能脱了和那些当权者交往的关系。
耿叔也把这个利害关系跟他说明白了。
哪怕他不是杜家的继承人,他也知道自己肩膀上的重担有多重。
现在他还小,或许还无法理解家族的岌岌可危,杜家表面光鲜,实在很容易塌,这得需要杜家上下努力保住这份荣华。
手里还提着那篮苹果,他并没有全部吃完。
这苹果味道有点儿特别,他想留些给爷奶和爸妈吃。
杜安国虽然性子有时候很倔,但他孝顺。
有什么好东西,一向也不会独享,会给家人留一些。
而且,他也想让家人知道苏然的好。
回杜家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出事。
也想不到,杜家这么乐善好施,最后竟然还是会被人盯上。
他在生日宴之前,回的杜家。
杜爷爷和杜奶奶看到他回来,自然是一阵的欢喜。
这个小孙子一直都在平安县城,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
作为疼爱孙子的两位老人来说,又怎么可能不想念?
只不过苏爷爷作为男人,又是经历风风雨雨的家主,这种感情内敛了些。
苏奶奶可管不了这些,一见到孙子,自然眼泪就下来了,抱着他一直哭。
这让杜安国有些内疚。
奶奶一直都最疼他,他却一直呆在平安县城,很少回家,确实是不应该。
“奶奶,这是我从平安县城带回来的苹果,您吃。”
杜奶奶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又怎么可能会跟孙子抢一个苹果?
她温柔地说“这苹果既然是你从平安县城带回来的,怎么不自己吃了?大老远还带回来?”
“奶奶,我已经吃过了,这是我同学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这是她自己种的,您尝尝,味道特别好,比贡果还好。”杜安国却执意让杜奶奶先尝尝。
又把洗净了的苹果拿到杜爷爷面前“爷爷您也吃。”
两位老人扭不过孙子的要求,还是吃了。
本来杜安国是要削去皮的,但这苹果味道真的特别好,就连苹果皮吃在嘴里,也没有那种粗糙扎嘴的感觉,反而清香甘甜。
杜爷爷和杜奶奶在苹果入口的刹那,就知道这苹果不简单。
杜奶奶还没有那么强的嗅觉,只觉得这苹果比她吃过的任何水果都好吃,甚至有一种错觉,吃了苹果之后,她精神状态都好了。
杜爷爷却不只是感觉到了这苹果的美味,还从中间嗅到了一丝商机。
杜家毕竟是曾经的商业帝国,哪怕现在已经弃商从农,骨子里依然改变不了这种对商机的嗅觉。
他的心里可以说蠢蠢欲动,但随后想到现在的处境,杜家如果重振商业,将来又会有怎样的危难,又把这份激动的心情强行按压了下去。
他不动声色,先问了自己的小孙子“安国,你刚才说这水果是你同学亲自种的?是不是你经常说起的那个同学?”
这询问,杜爷爷也是用了点技巧的,装作不经意地问起。
杜奶奶也望了过来。
对这个孙子口中一直念叨的同学,其实也很好奇。
现在这苹果有可能就是那个同学种的,她就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