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是怀了又不小心掉了,更让人伤心的?

她跟耀宗结婚好几年了,除了然然,现在没有一个孩子。这好不容易怀上了,怎么就掉了?

以前苏老太骂她是不生蛋的母鸡,她无言反驳,因为她除了苏然之外,真的没有再生下一儿半女。

这一刻,苏妈妈的心都碎了。

也不知道这掉的孩子是男是女,更不知道她以后还能不能再生。

看到媳妇这个样子,苏爸爸也十分的难受。

他的心理跟苏妈妈一样,这好不容易来的孩子,他还在期待着他/她的降临,哪知道,这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走了。

“妈妈,你可有看到是谁推的你?”在大家都伤心这余,苏然问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

是谁推的?

推的人那就是谋害这个孩子的凶手,是他们全家的仇人。

苏然更倾向于是老宅那边的人所为,但这只是她的猜测,最后还是由苏妈妈的答应为准。

“我没有看清。当时我正从地里往回走,有人就撞了我下,当时我就被撞在了地上。那人一看把我撞倒在了地上,就匆匆地跑了,我只看到了一个背景。”

苏然问:“妈妈,可是老宅那边的人?是八叔吗?”

苏然想来想去,或许也只有八叔会这样做吧?他本来就吊儿郎当的,做事情也不留情,如果是他撞的,那真有可能。

苏妈妈想了想,“我也不敢肯定,当时看到的背影,只觉得那身影有点儿矮小。”

苏家的老八个子并不高大,是所有的兄弟里面最矮小的一个。但跟女人比起来,自然就显高大些。

“那就是他无异了!”苏然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整个老宅,除了大房的莫来娣,八房的苏老八,其他人真的下不了这手吧?

至于苏老太,苏然想来想去,也有可能,但是老太太会亲自动手吗?如果他们还住在老宅,那或许有可能,举手之劳,但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老宅,而住进了苏太婆家里。老宅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那可是不远,一个在村东,一个在村南,中间可隔着很远一段距离呢。

苏老太不可能为了专门过来推苏妈妈,就专门跑到村南来。

老宅那边,最大可能性,就是这个苏老八。

苏然能够想到的,苏爸爸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苏妈妈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朝苏爸爸嘶吼:“耀宗,我不会饶过老宅那边!他们要为我的孩子陪葬!我在这里发誓,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认老宅那边,不管是你爹娘还是老八!你要是狠不下心,那咱就离婚,这个家我不呆了!”

“妈妈!”苏然吓了一跳,急忙过去喊了苏妈妈。

她真的相信,此时的苏妈妈肯定会说到做到,把这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给推掉了,这换作谁都忍不下这口气。

哪怕以前的苏妈妈是个包子,此时也发了火。

苏太婆说:“刘美娟不要你,我老太婆要你,你是苏家的媳妇,一辈子都是。”

苏爸爸说:“惠玉,你看你,怎么就急了?我说了不跟老宅那边断关系吗?只要证实这事是老宅那边干的,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不管是谁干的,我都不会饶过他们。”

“如果是你娘呢?难道你也不放过?”

苏爸爸沉默了下,他说:“如果是我娘干的,我虽然不能把她怎样,但是我的媳妇我的孩子,也不能就此平白受了委屈。”

“你还想跟他们来往?”苏妈妈一双泪眼瞪着苏爸爸。

苏爸爸说:“怎么可能?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苏妈妈不说话,但是那双泪眼中,却充满了倔强。

苏然这是第一次看到苏妈妈这么地坚决,经过这一次事件之后,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的包子了。

“阿玉,你要相信耀宗,耀宗不是好坏不分的人。但刘美娟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总不能把人直接送监狱去,除非跟那边断了关系。”

苏爸爸点头,觉得苏太婆说得太在理了,就是这个意思。

……

苏妈妈人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倒不是说她身体一直没有恢复,而是苏妈妈不想那么早回苏家村。

在这期间,苏爸爸和苏太婆他们并没有停止调查这件事情。

当时推了苏妈妈的人,以为可以高枕无忧。

但是做了坏事,总不可能就没有人看到。

还是被人看到,只不过因为有所顾忌,这才没有立马告诉苏爸爸他们。

但是听说苏妈妈被流产之后,终于还是有人过不了良心这一关,慢慢地告诉了苏太婆,到底是谁推的苏妈妈。

看到这一幕的人叫苏半成,是苏太婆家的邻居,跟苏太婆有那么一丢丢的亲戚关系,只不过这亲戚关系有些远罢了。

“太婆,我知道是谁推了耀宗他媳妇。”

苏太婆说:“是谁?”

之前猜测是苏老八,那也只是猜测罢了,并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无法断定是不是真的苏老八推的。

“是个女人。”苏半成故做悬念。

苏太婆眼睛已经挑了起来:“半成,在太婆面前,你还要卖关子?快说!”

是女人?那就不可能是苏老八,那会是谁?苏家老宅那边的老大媳妇吗?苏老太心里动了下念头。

“是苏耀礼的媳妇小兰花。”苏半成被苏太婆这一瞪,终于没敢再隐瞒和卖关子。

苏老八的媳妇小兰花?

苏太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小兰花。

这个小兰花本名叫肖兰花,嫁给苏老八才刚刚一年,大家都喜欢叫她小兰花。

小兰花一向是比较低调的一个人,她怎么会突然推了苏妈妈?

虽然苏老八这个人很不着调,但是这个小兰花一向都跟苏妈妈没有任何的瓜葛啊?

这是苏太婆想不明白的。

她也有过怀疑,是不是苏半成看错了,是别人?

又一想,苏半成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欺骗她。

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苏妈妈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掉了,那么这事一旦被查出谁干的,苏爸爸肯定不会放过凶手。

果然被她猜准,苏爸爸知道是谁推了苏妈妈之后,就要过去找人算账。

但他却被苏太婆拦住了:“你打算怎么做?”

“把人送公安局去。”苏爸爸咬牙切齿地回答。

这事,他饶不了那个小兰花。

把人推倒在地上,他的孩子掉了,是他和惠玉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就这么掉了。

更重要的是,惠玉差一点就也凶多吉少。

这个仇,已经不是小仇,那是生死大仇,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把她送去公安局,那是自然,但是你有想过送完她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苏太婆一双眼睛盯着苏爸爸的表情。

苏爸爸知道苏太婆的意思,送一个小兰花去公安局容易,但是后续跟上的麻烦会很多。

首先,苏老八会反抗,这个他不怕,苏老八一向都跟他作对,又不是现在才作对。要不是因为苏老八,这个小兰花只怕不也会去推他的媳妇。

还有苏老太和苏老爹。他的亲爹和亲娘,只怕会找他谈话,不许他把人把送公安局去。

特别是他亲娘苏老太,只怕又会哭又会闹,不来一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怕不会罢休。

那他真的就会被吓倒,最后放弃把人送公安局去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会听从老宅那边的话,而放弃把人送公安局。

他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他媳妇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人都没有用。

“你愿意对抗你爹娘吗?”苏太婆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

苏爸爸咬着牙关说:“不管是谁,都无法打消我的决定。”

“如果你娘哭呢?你爹骂你呢?”苏太婆又问。

苏爸爸说:“哭闹都没有用,该送的还是得送。既然她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也就别管我不客气,谁劝我都没有用。”

苏太婆满意地点点头,她就知道,耀宗不会被亲情牵着鼻子走。

这已经不是小事,而是涉及到人命关天的大事。

如果这一次他选择放过行凶的人,那么就会助长那些人的嚣张气焰,到时候谁知道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那你到时候要抵抗住你爹娘的压力,否则,阿婆对你也会失望。”

苏太婆看中的是苏爸爸的厚道,重情义,还有以前对她有恩。但不代表,她就可以包容他所有的缺点。

“那你去办吧,阿婆等着你的结果。”苏太婆再没有去阻拦他,而是放手让他去干那些事情。

……

苏然和苏妈妈是回到苏家村之后,才知道,推了人的人竟然是苏老八的媳妇小兰花。

苏妈妈真的不能理解,以前没有分家的时候,她和小兰花也没有任何的瓜葛。

可为什么现在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没有仇恨,何来那么大的怨气,要把她推倒?

而且还害死了她的孩子?

这个仇,已经不是小仇小怨,而是杀人的凶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这个弟媳妇!

听说苏爸爸已经去了老宅那边,至于做什么去的,苏妈妈也一早就猜测到了。

但是她也猜到,只怕没有那么的顺利。老宅那边有苏老爹和苏老太在,怎么可能会顺利地将人提了出来?

只怕又会要死要活。

苏妈妈咬了咬牙,如果这次还是和以前那样的,不了了之的话,那么她不会再忍。

苏然也一直在关注着这个事情,她的想法却跟苏妈妈不一样。

她觉得这件事情,最后会被完美解决。

她相信自己的父亲,肯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的。

毕竟这不是小事,而是一件杀人谋命的大事。

而且她的弟弟/妹妹已经被杀死了,她的母亲也差点被去了半条命。

医生当时的原话是:很希望,孕妇的身体竟然出奇的好。

别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苏然却知道一二。

也猜到了是什么原因,那肯定跟她的空间水和空间出品的萝卜有关。

让苏妈妈的身体前所未有的结实,这才能够在小产的情况下却不伤母体。

但是孩子掉了,这是最大的遗憾。

竟然没有保住孩子,这确实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却见苏妈妈已经开始在收拾东西,苏然奇怪地问她:“妈妈,你这是做什么?”

“我先把行李收拾好,如果你爸爸没有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我和他也过不下去,我回娘家。”

苏然真的很想告诉她,这件事情没她想象得那么糟。

而且,离婚哪那么容易啊?

她应该相信自己的丈夫啊,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失望。

这结果都还没有出来呢,失望什么啊。

……

在老宅那边,苏爸爸也没有让苏老太有机会哭闹,只是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不是小兰花做的。

小兰花自然是否认,笑话,这个时候承认那才是愚蠢。

这事不管是不是她做的,此时她都不会承认一二。

“老五,你怎么乱怀疑人?不就摔了一跤,掉了个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怎么就认准是小兰花做的?就算真是她做的,难道你还想让她偿命吗?”

苏爸爸的心沉了沉,“这事是她做的,自然是要她传出代价!”

“怎么?你还想让老八媳妇怎样?别忘了,她是你兄弟的媳妇!”

“惠玉是我妻子,掉了的是我的孩子,你说我该不该找她算账?她是你儿媳妇,我媳妇就不是你儿媳妇?自然你不想承认,那以后也不用承认了,连我也一起不用再承认!”

“老五,你什么意思?”苏老太怒了。

苏爸爸说:“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苏爸爸也没有跟她再多废话,而是直接就走出了老宅。

走出去之前,他认真地看了一眼老宅里的所有人。

这老宅的这些人,除了有限的几个,都可怕得让他觉得不像人。

他的孩子掉了,那是一个生命,在他亲娘的眼里,竟然只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原来,在她的眼里,自己竟然还比不上一个老八媳妇。

失望透顶,他头也不再回地离开了老宅。

就在他走后没多久,苏老太一巴掌打向了小兰花:“败家娘们,你干得好事!”

小兰花被打,完全懵了。

苏老八道:“娘,你打我媳妇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没事你推那个女人做什么?现在她孩子掉了,要让你偿命了!”

“不就流个孩子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不信五哥会为了一个小孩,来跟我这个兄弟作对。”

“那是你五哥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你说他会不会跟你拼命?”苏老太觉得,这个老八媳妇,也是个败家的东西。

苏爸爸并没有马上回家里,而是去了公安局,把这事报了案。

他说过,不会放过谋害他孩子的凶手,不管这个人是他的谁,就算是他亲娘,那也不行。

他的女儿已经被伤了一次,当时他没有报案,推人的是一个小孩,报案的结果也不会多严重,最多就是教育几下。毕竟苏米才只有七八岁,远没有到坐牢的年龄,连拘留都不会。

既然都不可能受到惩罚,他报案了也没有用,反而会被老宅那边抓住机会,说他狠心。

但这次不一样,小兰花不是小孩子,她成年了,却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报案那是肯定的,有公安局出面,比他自己报复都来得好。

而且,不用他亲自动手。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晚饭时分,却看到自己的妻子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看样子,这是要回娘家?

看到他回来,苏妈妈就这样瞪着他,也不说话,更没有问他去了哪里,结果如何,就只是这样看着他。

苏然喊:“爸爸!”有些担心。

苏太婆也走了过来,问苏爸爸:“事情办得怎样了?”

“我去了一趟镇派出所,把这件事情跟公安的同志说了,报了案。”

苏妈妈本来瞪着的眼睛,眨了眨,眼神的凶光也柔和了下去。

“爸爸,你真去报案了?奶奶就没有闹?”苏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那么地干脆直接。

苏爸爸说:“怎么没有闹,闹了!但闹有用吗?他们偏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在去老宅那边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次之所以去老宅,并不是想要讨回一个什么公道,因为我知道娘肯定会向着老八那一房。我只不过是去表明自己的态度,还有……他们如果真的敢为了老八,跟我闹,那这个关系也不用存在了,我会上报到族长那里,把关系断了!”

苏妈妈的脸色好了许多。

她说:“耀宗,不管你爹娘闹不闹,我都没办法承认他们是我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