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夏茉窝在床上侧躺着,看着男人坐在圆桌那边吃面,一边还敲着电脑。
她低喃了一句,“你就不能吃完了再弄,看的我都觉得难受。”
盛启琛侧过头看她一眼,笑,“我这样两不耽误。”
“那你去书房弄,在这好吵。”夏茉嗔道。
“我马上就好,就回一封邮件。”
夏茉又问:“酒庄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上次他走的急她也没来得及问,后面觉得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盛启琛快速敲了几个字,跟着点发送,随即盒上笔记本,“是出了点事,不过已经解决了。”
“上次那个审计报告,你看出问题了没有?”夏茉手指轻抠着被子,“你那位姑姑很明显贪钱了。”
盛启琛把剩下的面吃完,从一旁抽纸盒里抽了张纸巾,轻擦了擦嘴,说:“她何止是贪钱,她还想把酒庄给搞垮。”
“啊?”夏茉有点惊诧,“那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盛启走到床边,拉开被子就躺了进去,长臂一捞,便把人搂进怀里,说:“他们新成立了一家公司,想取而代之。”
“你姑姑怎么那样?”夏茉微微挪开身,抬眸看他,又好奇的问道:“她跟你们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算是老爷子的养女吧。”盛启琛手环在她腰上,“她爸爸跟老爷是战友,关系特别好要,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老爷子说是为了救他,她爸爸才被歹徒砍了一刀,而那一刀是至命点,所以他心里一直很内疚,就把她接回家当女儿养着,当时她还不到十三岁。”
“那她妈妈呢?”夏茉问。
盛启琛:“她妈妈在她五岁的时候得了一场怪病,不治病逝,所以怎么说呢,她也挺可怜的,老爷子把人接回来后那是真把她当亲闺女,听说比对我爸还要疼。”
夏茉轻叹了口气,“那这事你要怎么处理?”
“上次她贪的那些钱,我虽然追责了,但也没有真的想让她填补回来,就是想给她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现在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盛启琛侧过头在夏茉额上亲了一下,“好了不说她的事了,我们该干正事了。”
“你干吗呢?”夏茉要往外躲,已是来不及,嗔道:“刚刚才那……”
“没吃饱。”某男含着笑,便堵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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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帝都桃花盛开,柳树发芽,春意盎然,处处萌发着勃勃的生机。
这天中午,盛启琛给夏茉发了条信息报备晚上有应酬,要晚点才能回去。夏茉收到信息后,看完便给他回过去,说巧了晚上她也有应酬,估计也得九十点才能回去。
盛启琛很快又给她发了一条,叮嘱她少喝酒。
夏茉把他的信息直接复制回发给他,外加一个鬼脸。
最近两人很和谐,夫妻恩爱生活美满,夏茉早把报复他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
……
晚上七点整,夏茉跟秦朗一起,随陆翰去见一位投资人,很巧约的地方在顶盛。
夏茉一进大堂,大堂经理就认出她来,刚要迎上去说盛总也在楼上,就见夏茉暗暗的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过去,大堂经理便没上前。
服务员送菜上楼的时候,大堂经理跟他叮嘱了一声,让他上菜时跟盛启琛知会一声,说太太也过来了。
盛启琛听服务员说夏茉也跟人来顶盛用餐,心想她怎么也没跟他说呢?陪客人聊了一会,他找了个借口从包间里出来,到一楼。
大堂经理一见他下来,忙迎了过去,说:“太太跟几位客人在后面隔间里用餐。”
“在那个房间?”盛启琛问。
“在雅戈那间。”大堂经理往后指了指。
盛启琛示意他忙去,他自已往后面去。
一楼隔间,靠走廊这道墙,中间全是用木质复古雕花装饰的,因此中间是镂空的,走在过道也能看到隔间里的人。
盛启琛拐到后面走廊,刚往里没走几步,透过镂空花雕便看到夏茉,见她目视着前方,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着星光,那种眼神他极少在她脸上见到过,是一种充满敬仰与崇拜的目光,她坐的笔直很是专注的在听对方讲话。
盛启琛有点好奇,什么人能让她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
随着他往前走,隔间内的人便全映入他眼帘,看到夏茉对面坐的人是陆翰,他眼眸不由缩了一下。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无数个疑问瞬间在他心头冒出。
夏茉说她晚上有应酬,难道陆翰是他们投行的客户?
可看他们坐的位置,明显中间那位中年人才是正主。
难道是在一起工作?
站在那,听着里面的交谈声,证实了他的猜测,他心口像似被只无形手扼住。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
盛启琛感觉心脏被人一拳又一拳撞击着,生痛,痛的他转过身的力气都没有,步伐缓慢,像是有点迈不动腿。
……
隔间里,夏茉似有感应往外看了一眼,可惜什么也没看到。
九点半结束饭局。
夏茉到家十点一刻多,一进门就见盛启琛坐在客厅,她有点惊诧,换好鞋,便问道:“诶,你怎么比我回来的还早呢?”
盛启琛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低“嗯”了一声。
夏茉感觉他有点不对劲,走到他身边,蹙眉:“你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没有,就是有点累。”盛启琛伸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侧过身便躺到她腿上,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他拧眉,“你喝酒了。”
夏茉把包放到一旁,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这鼻子也太灵了吧,我就喝了一小杯。”
男人深喘了口气,把脸深埋在她肚子上。
夏茉见她神情很蔫,有点担心,“是胃病又犯了吗?”
盛启琛没再吭声,只是把脸埋的更深,紧贴着她。
夏茉觉得这男人有时比小孩还黏人,她张开五指插到发根,给他轻轻的按摩,一边说道:“今天我们谈了一个大项目,你猜有多少钱?”
盛启琛还是没说话,手环到她身后,环抱着她。
“我们老大真的很厉害,就跟人吃了一顿饭就谈下三个亿的投资。”夏茉语气有点兴奋,“我简直不敢……”
“我们去补个蜜月吧。”盛启琛突然打断她。
“啊?”
盛启琛侧过头,平躺在她腿上,双眸定定的看着她,“我们去罗马或是土耳其,还是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都可以。”
夏茉双手捧住他的脸搓了搓,笑道:“现在我可没空出去玩,等过阵子吧。”
“请个假,不行吗?”
“我这才刚上班多久呀,我就请假出去玩,老板该怎么想我。”夏茉轻拍着他的脸,“而且我们最近刚接了一个并购案,都快忙死了,怎么可能给我批假。”
盛启琛嘴角微扯了一下,说:“你完全可以不用工作的。”
夏茉笑:“那不行,没工作,万一以后咱俩离了我喝西北风去。”完全一句开玩笑的话,却见盛启琛面色瞬间变的阴沉。
他猛地坐了起身,喝道:“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着跟我离婚?”
夏茉被他喝的莫明奇妙。
“就算以后我们真离了,分给你的财产也够你吃一辈子,你完全可以不用上班。”男人就像被人踩着尾巴一样,颇为激动的吼道。
“你什么意思呀?”夏茉有点错愕的看着他。
盛启琛强忍住怒吼的冲动,沉声说:“我意思就是,你完全没有必要上班,把自己弄的那么累干吗,天天还得陪人出去应酬,本来就不会喝酒,哪天要是有人对你动点歪心思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也没有天天出去应酬呀,今天这还是头一次,再说了我不会喝酒我们同事都知道的。”夏茉伸手试探的想安抚一下男人,不想被他甩开。
盛启琛甩开她的手,起身便往书房去。
夏茉看着他的背影,直皱眉头:“发什么神精呢?”
紧跟着听到一声甩门声。
夏茉吁了口气,完全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发脾气,拎起包自个回了卧室。
等她洗完澡出来,也没见盛启琛过来,她心里也起了闷气,觉得这男人脾气太不好了。
坐在床上,她拿着手机给楚菲发了条信息,说:【盛启琛说要跟我补个蜜月,我说现在没空去,然后他就生气了,你说这人怎么这样呢?】
不一会楚菲回过来:【哈哈哈,男人有时就跟小孩似的。】
夏茉:【他都多大了还小孩。】
楚菲:【前天陈混来找我了。】
夏茉看到这条信息,不由坐直了起来:“啊,他是不是还没放下你呀?】
楚菲:【没有,说是家里亲戚给他介绍了一位,他们五一就要结婚了。】
呃!
楚菲:【你别安慰我了,迟早的事,我也没想过跟他复合。】
这时卧室的门从外推了进来。
夏茉抬眸看了一眼,见某个爱生气的男人进来了,便又低下头继续敲字,没理他。
盛启琛见她靠在床头拿着手机,像似在跟人聊天的样子,便进了浴室。
站在花洒下,他脑子里不由便会想着,她在跟谁聊呢?会不会是那个人?
盛启琛感觉自己脑袋要炸了。
为什么她要隐瞒着他呢?
如果不是他今天正巧看到,那他其不是像傻子一样,一直被朦在鼓里。
……
外面夏茉跟楚菲聊了一会,感觉楚菲的心境跟以前大不一样,整个人变的熟悉很多,不似以前好胜,好像乎看透了一切。刚刚她还反过来劝她,说盛启琛那种大少爷肯定多少都会有些少爷脾气,让她别太跟他较真,说至少像他这样的男人已经不好找了,所以让她珍惜。然后又说,当然也不能太过纵容,该跟他硬的时候也得硬。
其实从盛启琛表白之后,夏茉就接受他了,只是碍于她之前的“豪言壮语”所以一直没有明说而已。
……
盛启琛冲完澡从浴室出来,就见夏茉坐在那发呆。
现在只要看着她,她的任何一个表情都能被他联想到那跟那个男人有关。
盛启琛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夏茉见他出来,想着楚菲刚刚说的话,便主动叫他,“诶,你刚刚为什么生气?”
男人甩了甩头发,走到贵妃榻那边坐下,憋着气:“我有吗?”
“你没有吗,吼那么大声。”夏茉控诉。
盛启琛抬起双腿斜靠在榻上,与她对视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说道:“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那几位优秀的同事,我请他们吃个饭。”
“你见他们干吗?”
“让他们在工作中多顾照一下你。”
夏茉切了一声,“人家凭什么要听你的话,都是打工的,我还搞特殊化,被人笑死了。”
“那认识一下总可以吧?”盛启琛又试探,“你不是说你们老大很厉害吗,我认识一下,说不是以后我还会给你们投资呢。”
对于陆翰是她上司这一事,夏茉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说了的话,这男人肯定会多想,不说,以后知道了肯定又会误会,可以她现在对盛启琛的了解,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叫她换工作,可她现在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的,她不想因为这点事就给辞了。
夏茉一时犹豫不决。
盛启琛见她迟迟没应,觉得她是在心虚,轻笑了一声,说道:“你们老大没那么见不得人吧?”
夏茉抬眸嗔了他一眼,“你莫明奇妙的突然说要见人家,人家会怎么想,再说他最近特别忙,那有空见下属的家属。”顿了一下她又说:“等过阵子吧,到时我再介绍你认识。”
盛启琛觉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一点都没要跟他坦白的意思,心下失望多过于心痛。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说:“你先睡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话落他起身便往外走。
夏茉看着他甩门而去的背影,突然也很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