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王妃和姜氏共同协力之下,李飞凤很快和许翰林的二儿子定了亲。
罗文茵听得消息,松了口气,很好,终于为原主的女儿找了一门好亲事,终归没有负了原主。
她喊出吴妈妈道:“妈妈,你且把本宫的嫁妆单子拿出来,挑一部分拿出宫,送到将军府,给凤儿当陪嫁,另有,皇上赏赐那些东西,也整理一些出来,给凤儿添妆。”
吴妈妈应下,先拿嫁妆单子给罗文茵过目,再挑了东西出来。
过得几天,姜氏却又进宫求见,这番是为李飞墨婚事而来的。
“娘娘,墨儿近段时间和沈副将家的女儿走得近,沈家托人来暗示,让将军府去提亲。我问了墨儿的意思,他并不推拒,瞧着是同意的。”
罗文茵闻言道:“那便着速去提亲罢,也好赶在凤儿出嫁之前,先给墨儿娶了亲。”
说着又道:“聘礼诸事,你且帮墨儿备着,本宫也会添几件有看头的大件东西给墨儿。”
姜氏忙代李飞墨谢恩。
隔得半个月,姜氏又帮李飞华相看一户人家,进宫禀了罗文茵之后,便帮李飞华定亲了。
这一晚罗文茵坐在灯下,想着原主四个亲生儿女,一个成婚有子,两个定了亲,只剩下李飞灵还没挑定人家,便跟吴妈妈道:“灵儿明年才十五,她的婚事倒不急,且慢慢挑罢!”
吴妈妈笑道:“大姑娘跟许翰林之儿定亲,三姑娘无论如何,也得挑个相当的人家。不过有娘娘做主,还怕没有好人家么?”
说笑着,张子畅进了殿,吴妈妈忙带人退下去。
张子畅先跟罗文茵温存一番,听罗文茵提及儿女婚事,便也道:“景阳跟朕提过,说想娶你家侄女罗心柔。朕还没有应承他,想着此事须得问问你的意见。”
罗文茵攀在张子畅脖子上,低声道:“此事须得问过我弟弟和弟妹,若他们同意,我便也没有意见。”
张子畅双手放在她肩上搓揉,一边道:“朕还怕你顾忌景阳是先皇后之子,不肯答应呢!”
罗文茵偎进张子畅怀中道:“我最心善心软的,怎会不答应?”
张子畅失笑道:“且待朕看看茵儿的心是如何软法?”说着双手滑到罗文茵肩下。
两人打闹了起来。
罗文茵到底是拍开他的手,嗔道:“小心孩子踏你一脚。”
张子畅怪叫一声道:“敢踏朕,出来了,看朕不揍他们?”
吴妈妈诸人候在殿外,听得殿内一片低低笑声,不由悄悄对视一眼。
田妈妈感叹道:“再也想不到,娘娘进宫后,皇上只独宠她一人,这些日子了,竟未踏足其它嫔妃宫殿一步。”
吴妈妈压着声音道:“连我也没有想到的。本想着娘娘怀孕,如今肚子显怀,不大方便服侍皇上,料着皇上会到别的嫔妃殿中过一晚两晚,没想到国丧之期过后,皇上晚晚都往明翠殿来了,对娘娘是一心一意呀!”
宝珠凑过来道:“咱们娘娘这般的人,自值当皇上一片真心。”
吴妈妈和田妈妈齐齐道:“你还小,不知道男人……”
她们说着,却又对视一笑,“不过呢,娘娘如此的妙人,男人一粘上,确实离不开。”
张景阳想娶罗心柔的消息,很快传至罗文秀耳中。
罗文秀一听,长长叹息一声,跟身边的嬷嬷道:“三殿下这是彻底靠向皇贵妃娘娘了,他倒是有了保命之道,若皇贵妃娘娘生不下儿子,他便能得机会。”
说着又吩咐嬷嬷,“这几日悄悄托消息出去,让昭儿到御前自请出京至封地罢!”
嬷嬷一惊问道:“娘娘舍得二殿下出京么?”
罗文秀苦笑道:“我如今自身难保,也助不得他了。他若不出京,只怕要丢命。”
隔几日,张景昭便求到张子畅跟前,自请出京。
张子畅听完,淡淡点头道:“你也大了,是该至封地了。朕会派两个得力的臣子跟你一道至封地,助你打理政事。”
他隔一会又道:“出京之前,准你见你母妃一次!”
张景昭忙谢恩。
张景昭去见罗文秀这一日,恰好下了雨,母子两人心情也颇阴郁。
罗文秀遣开左右,叹道:“我也想明白了,之前得宠,是因皇上要抬我分走皇后之势,不让皇后专权,如今皇后没了,飞鸟尽,良弓藏,皇上对我也就这样了。我先前那些想法,如今细细想来,多是妄想。”
“一切恩宠,皇上可以随时给予,也可以随时夺走。”
“皇上现宠着罗文茵,我们只能暂避锋芒,才能保命。”
张景昭哽了声音道:“儿子离京之后,还望母妃保重身体!”
罗文秀道:“你且放心,世事难料,我会好好活着。”
张景昭离京这一天,自有亲友相送,令他想不到的是,张景阳也来了。
“二哥,此去不知道何日再见,我敬二哥一杯!”张景阳从身边人的篮子提了酒壶,倒了两杯酒,递一杯给张景昭。
张景昭默然接过,一饮而尽。
待张景昭上马,张景阳默默看他的背影,心内也有些悲凉,生在帝皇家,注定兄弟情薄。
张景阳一行人回转时,宋公公凑上前道:“三殿下,听闻李汝安大军即日将到京,这番打了胜仗,功劳甚伟,三殿下须得着意结纳。”
张景阳摇摇头道:“宋公公,李汝安一心忠于父皇,我去结纳,只会碰软钉子。且他又是皇贵妃娘娘的前夫,还是避忌些好。”
宋公公一听,便不再相劝。
七月初,李汝安便领着大军到了京城,在金殿呈上游离国的降书。
张子畅看完降书,“哈哈”大笑道:“爱卿辛苦了!”
李汝安另又禀道:“皇上,游离国凶悍,此番亏得刘副将领着人带了工部新制的投石机和弩弓过去增援,若不然,这场仗,只怕还要再打半年。臣认为,工部也有功劳。”
张子畅便道:“工部是谁人监制投石机和弩弓的?朕领着人打元国时,也觉着工部新制的投石机和弩弓比以往所制的要厉害许多。”
工部侍郎方若成上前道:“禀皇上,是臣领着人监制的。但臣也不敢领功。”
“为何?”张子畅颇奇怪,还是第一次碰到臣下不敢争功的场景。
方若成道:“臣是按着图纸领人监制的。那两份图纸,是崔将军送来的。当时工部诸人见了图纸,纷纷惊叹,那并不是普通人能画出的图纸。因此这份功劳,臣不敢领。”
张子畅便看向崔元舟,问道:“崔将军还会画图纸?”
崔元舟当即上前跪下道:“禀皇上,那两份图纸,是皇贵妃娘娘给臣的,臣也不敢领功。”
众臣:“……”
皇贵妃娘娘会画图纸么?
当即就有老臣出列指责崔元舟道:“崔将军纵要给皇贵妃娘娘揽功,也不该用这些蹩脚的借口。一个女子,一向养在深闺,如何就会画图纸了?还画的让工部诸人惊叹,还借此打了胜仗?满朝文武,不如一个女子了?”
又有几位看不惯崔元舟的老臣,也出列道:“崔将军好不荒唐,硬把功劳安到皇贵妃娘娘头上,这是欺君之罪了!”
“皇上须得治崔将军一个妄言之罪!”
崔元舟见文臣纷纷落井下石,便冷笑一声,把当日见罗文茵,罗文茵如何给他图纸的场景,一一描述。
张子畅略有些发愣,茵儿还认识画图纸的大能?可她从未跟朕提起过。
崔文盘见张子畅似乎不信,便又道:“皇上若不信,可宣皇贵妃娘娘出殿对质。”
稍迟,罗文茵便到了殿前。
她听完诸人的话,便福一福道:“回皇上,那时臣妾在罗府,有人求见,献了那两份图纸,臣妾见是投石机和弩弓的图纸,自是请了崔将军过去,把图纸交给了他。”
她一说完,马上就有老臣出列道:“皇贵妃娘娘说是有人献了图纸,请问有何人证?再有,献图纸那人是何模样,什么年纪?”
罗文茵只能胡乱侃道:“那人仙风道骨的,六十岁左右年纪。当时给图纸时,是甩在窗前就走的,并没有人证。”
老臣便驳道:“皇贵妃娘娘此言漏洞甚多。一来,那人要献图,为何不直接献给皇上,或者献给将军,反要献给一个女子?二来,皇贵妃娘娘说没有人证,那此事就是皇贵妃娘娘一家之言了。”
他说着,再转向张子畅道:“皇上,诸武将为了给皇贵妃娘娘揽功,说出这些荒唐言语,请皇上治罪他们!”
罗文茵冷笑一声道:“普通人想献图给皇上,也得见到皇上呀!再有,想献图给将军,也得进得将军府呀!他献图给本宫,本宫再给将军,可比他自己找将军献图,要快捷得多。”
老臣被噎了一噎,但无论如何不相信罗文茵的话,便又道:“据皇贵妃娘娘所言,献图的是一个大能人了。这样子的大能人,万不能让他流落到元国或游离国去,若被别国得了,制出厉害兵器来,则赵国大祸。还请皇贵妃娘娘画出他的模样,全力寻访得此人才好。”
老臣此言一出,倒有大部分臣子附和道:“此言甚是,请皇贵妃娘娘画出献图之人模样。”
罗文茵:“……”
又有老臣道:“若寻不到画图之人,则崔将军所言,还待商榷!皇贵妃娘娘之言,也……”
罗文茵:呵呵,没有寻到画图之人,你们就要定我一个揽功之罪是么?
她有些烦这些老臣了,当即道:“取纸笔来!”
哼,就画一个给你们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