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茵壮起胆,鼓起勇气,手指悄咪咪勾了勾,做了一下准备动作,在系统数到三时,闭着眼睛正想一拉,张子畅却突然松开她的手,双足一伸,下了地,站至床边。
罗文茵一愣,在被窝里悄悄伸长手,抻了抻,惨,够不着张子畅的衣角啊!
张子畅看着罗文茵一脸少女娇羞状,却是爱怜交加,茵儿这般怯弱,朕哪里忍心强来?
自要待时机成熟了,给了她名份,再行……
他正寻思,殿外有脚步声,吴妈妈的声音禀道:“皇上,白御医开好了药。’
张子畅便道:“跟着白御医去抓药,回来煎了赶紧给茵儿服下。”
罗文茵略有些不好意思,无名无份的,住在人家养心殿内,还让人家照料自己。
她低声道:“皇上国事繁忙,不须陪着臣妇的。这里有婆子和丫头守着就行了。”
张子畅闻言便站起来道:“适才李将军诸人禀话,还没禀完,朕去去再来。”说着出殿。
李汝安诸人身上湿淋淋的,在御花园候了良久,才有太监来请他们道:“三位大人,皇上有请!”
三人忙忙跟太监至养心殿,一见张子畅就问道:“皇上安好么?”
张子畅答道:“朕没事。”
崔元舟壮着胆子问道:“罗夫人安好么?”
张子畅看他一眼,答道:“茵儿醒了,御医说只是受了惊吓,略休息一晚就没事了。对了,你们适才说元国和游离国的事,说到哪儿了?”
三人便忍着湿衣裳贴在身上的不适感,又继续禀了起来。
张子畅待他们说完,点头道:“朕会着人密切关注这两国使者的动向,待他们来了,且听听有何说道再论。”
李汝安诸人禀完了事情,便齐齐告辞出宫。
张子畅便又过去偏殿中看罗文茵。
罗文茵那股惊吓劲已过去了,坐了起来,正让吴妈妈扶着下地走了走,一边描述当时御花园发生的事道:“那条蛇突然蹿出来,真的吓死人了。”
吴妈妈忧虑道:“夫人,蛇性怕热,大夏天的,通常就躲在阴凉处,怎会突然出现在御花园呢?莫不是有人看不惯夫人,故意吓唬夫人的?”
罗文茵怔一怔道:“应该不至于吧!纵有人想吓唬我,总也得花功夫准备准备,哪有我一进宫,蛇就备好了?”
吴妈妈道:“这没准是早早就准备好,要对付的,是贵妃娘娘,恰好夫人进宫,就用来对付夫人了。若是夫人受惊过度有个好歹,贵妃娘娘也要担责,如此那人不就一石二鸟了么?”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道:“妈妈分析得极有道理。”
随着话声,张子畅进了殿。
罗文茵和吴妈妈忙行礼。
张子畅招手道:“茵儿过来朕身边坐下。”
罗文茵想及系统的话,便过去张子畅身边坐下了。
张子畅见罗文茵没有像以往那样推拒他,心下暗喜。
今儿朕在御花园跳进池中,英雄救美,果然颇有成效。
瞧,历了这一遭,茵儿知道危急关头,朕自会护着她,这便对朕亲近多了。
一时林公公也进来了,禀道:“皇上,已令人捉住了那条蛇。”
张子畅便问道:“可有查清蛇的来历?是本来藏伏在御花园内的蛇,还是有人故意放的蛇?”
林公公道:“暂时还没查清,且再给奴才一点时间。另有,那条蛇看蛇体,似乎无毒,实则却是一种极毒的蛇,被咬得一口,半个时辰则会丧命。”
张子畅和罗文茵闻言,齐齐脸上变色。
罗文茵:好险,差点没命!
张子畅:看来事情并不简单,莫非真是针对贵妃的?
待林公公下去,张子畅转向罗文茵道:“茵儿莫怕,待朕查清真相,定给你一个公道。”
那头,罗文秀也听闻蛇有毒的事,不由吓得花容失色,和罗嬷嬷道:“若是姐姐被咬得一口,有个闪失,皇上这辈子休想再原谅本宫。”
罗嬷嬷也大惊道:“这分明是有人要害贵妃娘娘啊!若不查清楚,后患无穷。”
罗文秀咬牙道:“必须彻查,不能姑息。”
她说着站起身,“本宫过去见皇上,分说这件事。”
罗嬷嬷拦住道:“贵妃娘娘这时刻何必过去养心殿凑个没趣?”
罗文秀闻言,止了脚步,闷闷道:“也是,姐姐在偏殿中,皇上一颗心只怕全系在她身上,最不欲别人去打扰的。”
罗嬷嬷赶紧岔开话题道:“虽则皇上定会派人查清毒蛇的事,但娘娘也不能一事不做。”
罗文秀一时沉思起来,是的,不管这件事跟皇后那一边的人有关没关,这件事,要想法烧到皇后那边去。
若真是皇后派人做的,这一番,皇上定然更厌弃她了。
彼时再借机送姐姐至皇后跟前,让皇后发作一番姐姐,皇上知道了,那便……
罗文茵嘴角噙一点冷笑,自己可以助姐姐得到皇上的宠爱,但是姐姐这把刀,也须得助自己斩杀了皇后,这样才是相得益彰,互惠互利,姐妹情深。
罗文茵和张子畅说了几句话,见罗文秀没有过来,便站起来道:“臣妇不便再打扰皇上,这厢告辞。”
张子畅一怔道:“你要去哪儿?”
罗文茵答道:“臣妇过去朝霞殿找贵妃娘娘。”
张子畅忙摆手道:“在没有查清那条蛇的真相之前,你不能出宫,也不能去别的殿中,只能待在养心殿,待在朕的身边。”
罗文茵为难道:“但是贵妃娘娘那边……”
张子畅打断她的话道:“今儿这条毒蛇的事,宫内诸人脱不了干系,贵妃娘娘也不能既刻排除嫌疑。”
罗文茵便为罗文秀分辩道:“皇上,蛇若咬伤了臣妇,对贵妃娘娘一点没处也没有,相信这件事跟贵妃娘娘没有关系。”
张子畅道:“若真如此,也说明贵妃娘娘身边不安全,她召你进宫,却不能护住你,险些让你被蛇咬了,这等情况下,你更不能再去她殿内。万一她殿内又有别的东西出现呢?”
罗文茵一听,有些惊吓,要是那条蛇真是有心人放的,且不单在御花园放了,又去贵妃娘娘殿内放了,那岂不是太危险了?
张子畅见她吓得一张俏脸发白,忙又安抚道:“别怕,你住在养心殿,朕会护着你的,且这边若敢乱放什么东西,查出来会诛族,一般没人有这个胆量。”
罗文茵闻言,只好息了要搬至朝霞殿的心思。
心下且暗暗叹息,进一趟宫就惹一桩事,我这体质真是够了!
张子畅便又令人传晚膳,朝罗文茵道:“茵儿别拘着,陪朕用晚膳吧!”
折腾一天,罗文茵也饿了,待得晚膳上来,见是八菜一汤四碟点心,色香味俱全,瞬间又开心了。
哎,在罗府住了几日,自己带的厨娘只上灶煮了几个小菜,就跟罗府厨娘有了矛盾,致使自己也只能吃罗府厨娘煮的东西,但罗府厨娘那手艺,真的不合自己口味啊!
如今一瞧宫中这菜式,还没吃呢,就感觉会合口味。
张子畅举筷,挟了一只水晶糕给罗文茵道:“且试试口味。”
罗文茵一尝,点头道:“好吃!”
张子畅笑道:“喜欢就多吃点,你太瘦了。”
罗文茵一则太饿了,二则菜式和点心确实合口味,不知不觉就多吃了。
张子畅见她吃得欢,眉眼不由也带了笑,转头喊林公公道:“且把养心殿那边的茶炉先备起来,待会儿朕带茵儿散步消消食,再过去殿内喝茶。”
林公公应下,忙忙下去。
罗文茵心内有些感叹,被皇帝照顾着的感觉还真的很不错啊!
若他不是三宫六院,还娶了堂妹,那就更完美了!
如今且看看能不能悄悄怀上他的娃,悄悄溜走,到时生下娃儿,完成任务好养老。
他们吃毕晚膳,在殿外踏着月色走了走,便进了正殿。
罗文茵进了殿,见墙上挂了地图,一时过去细瞧,问道:“皇上,这是新绘的地图么?上回过来,没瞧见呢!”
张子畅答道:“是杨世浩新献上的地图。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踏足多个国家,也是为了绘制地图。”
罗文茵看着地图上的线条,过一会道:“皇上,这地图全是黑色,看久了容易糊成一团,且难以分清地界,何不令人用彩色笔重绘一遍?一个国家绘一种颜色,山川河流紧要地界等,也绘上不同颜色,这样容易分辨。”
张子畅眼睛一亮道:“茵儿果然聪明,朕明儿便令人用彩色笔再绘一遍。”
罗文茵又道:“这地图上的路线,有用比例尺吗?我看着,咱们赵国跟游离国这条线,也太短了。”
张子畅一怔,问道:“何谓比例尺?”
罗文茵答道:“就是按实际距离缩小比例,再绘到图上,叫比例尺。”
她见张子畅还有些不明白,便举了例子说明。
张子畅一听,眼睛灼灼道:“原来这种叫比例尺。杨世浩绘制这地图,是有比例尺的,只是他没法准确测量,只能估摸大概,难免有些差错。”
张子畅说着,看定罗文茵,心下道:朕的茵儿,不单美貌,还聪慧,若得了她,自要立为皇后!
罗文茵见张子畅视线灼热,不敢对视,忙忙低头。
系统的声音响起道:“夫人,如此良辰美景,你可以动手了。”
罗文茵:是这样靠过去,还是要?
系统道:“你随意走一步,假装跌倒,待皇上过去扶你,他有经验,会把你扶到案前,气氛如此良好,正合适这个那个,如此,你就能揣上一个优质宝宝了。”
想及今儿在御花园跌入荷花池的场景,罗文茵感觉不可抗力太邪门了,当下便挪了挪步,软了软腰身,打算跌倒。
她还没跌下去,突然一阵头痛,似乎有人锤打自己的头,双手不由自主便扶住案角,额角微微渗出汗来。
张子畅大惊,扶着罗文茵坐下,问道:“茵儿如何了?来人,传御医!”
“头好痛!”罗文茵靠坐在案边,有气无力。
系统叹气道:“夫人,事情似乎复杂了,刚主系统发出警告,说刻意主动,非本人动情动心,是逆天行为,将被锤头。”
罗文茵:啊啊,这么说,我还不能硬来,得待对方主动?或者我自己动心了才行?
感情的事儿果然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