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建国后不准成精23

晚上怎么办,钱宝幺来不及去想,表示暂且回避这个问题。

卫斯年离开没一会儿,新房门就又被人从外推门而入,这次进来的是钱母。

她今儿个气色非常好,身上穿着一身新做的暗红印花衣裳,喜气洋洋的,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儿来,可见心情十分不错。

“娘……”钱宝幺立即就要下炕去迎。

钱母赶忙摆手拦住她,笑着说道,“别别别,就在炕头吃罢,你喜欢的鸡丝面,闹了大半天肯定饿坏了。”说着把面碗递过来,顺手又搬了张小炕桌过来用。

炕桌是请村里的老木匠紧急打出来的,上头不光刷了红色儿还雕了暗纹,看着很是喜庆。

因为成婚,钱父钱母多少给一对新人打了些用得着的小物件,小炕桌正是其中之一。

由于时间赶,大件儿的家具倒是没动,还用原来的,洗刷抛光一遍跟新的差不多。

之后又重新缝了新被褥被单之类的,新房看上去也是像模像样了。

这会儿,钱宝幺听话地没下地,刚才出去和回来的一路上都是卫斯年抱着她的,只有拜天地的时候是站在特意铺的草席之上,据说是新娘子在此期间脚不能沾地,后世好像也有这个旧俗,她也就只好入乡随俗啦。

“幺儿,别愣着呀,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钱母摆好东西连声催促。

钱宝幺哎了一声,低头就着炕桌闻了闻那碗香喷喷的鸡丝面,在钱母满眼欣慰下拿起筷子吃起来。

面条是用鸡汤煮的,里面不光有她喜欢吃的鸡肉,碗底下还卧着个蛋,所以别看碗不大,全都吃下去差不多就饱了。

钱母在此期间没走,一边看着她慢慢吃,一边在屋里收拾收拾这个整理整理那个。

最后汤面吃完,钱宝幺抹了嘴巴揉着吃饱的肚子说,“娘,你不用在我这儿忙活了,赶紧出去也吃点好的,我自个儿待着就成。”

她可是知道,今儿个来的人不少,狼多肉少,上桌的晚了估计什么都捞不着。

钱母应着,看向闺女的时候脸上的小模样从进屋就没落下去过,此刻见新房里真没什么可忙活的,闺女自己还为她着想,立时高高兴兴地出去坐桌,走前小心翼翼地把新房门关好。

钱宝幺看着她出去,关门的霎那,分明看见钱母抬手快速抹了抹眼角。

她想,那应该是喜悦的泪水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惜那个孩子在当初就没了,而她也只是一个借壳子活着的异世来客而已。

钱宝幺想到此突然心情低落了一瞬,只能叹一句世事无常、命运弄人。

大喜的日子就应该开开心心的,这点不应景的情绪很快就被她甩掉抛之脑后了,开始一个人在新房内探索起来。

实话讲,虽然之前钱宝幺就住在这个房间,但其实当做新房布置的时候是由钱母亲自弄的,所以里面具体都新添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趁着外面大家都在吃吃喝喝,屋里没人,她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将新房寻摸一遍。

新被褥、新衣裳、新家具……钱宝幺一一看过,最后竟还在炕头柜的抽屉里发现几样金银首饰,以及些许零钱和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

前面部分的,钱宝幺大致肯定是钱父钱母做的,然而后面那些,她不确定是卫斯年还是二老的手笔。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以后那些东西就是她的了。

或许这都是当下人们结婚的必备品呢,就像后世大家出嫁时要特地准备的五金一样。

钱宝幺猜测着,将东西都放到原处,重新把抽屉合上了。

相比起新房里的安静,外面的热闹持续了很久,直至夕阳西下才散。

等到宾客全部离开,院里才终于消停了下来,留下一堆被吃的干干净净的锅碗盘碟,基本都没浪费。

由于来的人比预计的多,之后还临时多加了几桌,准备的东西将将喂饱大家。

所以到最后几乎都没剩下什么菜,钱父钱母带着帮忙的人收拾着,看这情况也不打算过后去给邻里送剩菜了,就帮忙的几家分分。

如此,这场喜宴才算是圆满结束。

一群人松懈下紧绷了一天的心神,说说笑笑地把收尾的活做完,然后把搭把手的新郎官挤眉弄眼地赶去新房。

新房里,钱宝幺正与溜进来的姐姐和俩外甥吃洒在喜炕上的果子。

两个小家伙在炕下叽叽喳喳地跑来跑去,姐妹俩间或头搭头嘀咕些悄悄话,气氛看起来十分温馨。

卫斯年就在这时候推门进来,正看到大姨姐不知道说了什么,自家小媳妇蓦然红了脸的模样,顿时忍不住喉结上下滚动,低咳一声打断那俩人的窃窃私语。

钱宝幺抬头见到他进来,脸颊上的绯红更添一抹胭脂色,赶忙装模作样地端正了坐姿。

而钱宝芝看到新出炉的妹夫,脸上立马闪过了然之色,然后朝妹妹若有所思地暧昧一笑,很快就拽住两个活泼的小崽子拉出去。

等人走后,卫斯年格外满意大姨姐的识相,转而神色愉悦地关门插栓。

钱宝幺看着他朝这边一步步走来,凤眼中的幽色愈加深邃,眼看着像是要变身的样子,不由得心头一跳,脸颊忍不住发热,整个人坐立难安,又羞又燥。

“那个,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外面的事完了?”紧张之下,她开了话头没话找话。

“嗯,时间不早了。”男人低沉的回答,三两步就来到炕边。

“哦。”钱宝幺胡乱应着,感觉到对方的接近,直到她被男人的气息笼罩在内。

她好紧张,心想来了来了,到时她做什么反应才好,要不要按照姐姐说的那样……

事到临头,钱宝幺紧张万分,红着脸胡思乱想一气,眼睛左躲右闪,就是不敢和那双冒着幽光暗色的凤眼对上。

正当她慌乱着心都快跳出喉咙口的时候,男人来到她面前,俯身下来……掀开炕上新铺的喜被,露出下方拢在一堆小东西。

那是钱母洒床时放的喜果,什么花生、红枣、山核桃之类的,现在都被拢做了一堆。

刚才钱宝幺和姐姐外甥吃的就是这个,恰被卫斯年逮个正着。

“好吃吗?”卫斯年垂下眉眼笑问。

钱宝幺讪讪地抹了抹嘴巴,答,“……味道还不错。”

“那你多吃点。”卫斯年随即抓了一把红皮花生给她,然后将剩下的喜果都转移到炕头柜上放着,将被钱宝幺弄的有点乱的被褥重新整理了一番。

钱宝幺这会儿已经吃不下了,拿了花生也没吃,偷眼瞧着他没有立即那个的意思,不禁轻舒一口气,紧张的神经暂时松缓下来。

那把红皮多子的花生最后也被堆到炕头柜面上,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轮换着洗漱完毕。

接下来就到最关键的时候了。

钱宝幺深吸口气,鼓起最大的勇气踏上炕,正要羞答答地根据姐姐的建议解盘扣,结果抬头就见卫斯年正背对着她从他带回来的那个军用包里翻找什么东西,根本没往她这边瞧。

她刚才那一番作态全做给瞎子看了。

“……”

钱宝幺:“你在找什么?”

“送给你。”卫斯年转身递给她一个红色的小东西。

在钱宝幺好奇接过去的时候,只见长腿跨上炕头,某人就默不作声地坐在后方一侧,动作间长臂一伸能把人完全环抱住。

钱宝幺这会儿拿着东西正瞧呢,也没发现异状。

卫斯年给她的东西其实是一枚圆圆的小像章,硬币大小,上面红红的背影图上因着伟人的蓝色头像,和后世见到的没多大差别,是这个时代独特的象征之一,据说在现下挺受欢迎的,特别是之后动荡的那些年月,这种东西最吃香了,有钱都不一定能弄到。

“喜欢吗?”卫斯年在一旁蜷着腿支头问她。

钱宝幺连连点头,决定要把这东西收在小空间里藏着,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呢。

这个礼物挺意外的,却也挺符合时代特色,她怎么会不喜欢。

“怎么来的?”钱宝幺好奇问道。

卫斯年眉眼舒展,挑了下眉梢只道是去首都出任务领导奖的,听得钱宝幺顿时眼睛发亮,特别佩服地望着他。

他唔了一声,见她感兴趣,于是就捡着能说的给她当成故事讲了讲。

钱宝幺听得津津有味,全然没发现两人的姿势已经在她不知不觉中变得亲密无间。

故事讲完,钱宝幺的紧张也早就被她往到九霄云外,就着话题突然想到小说女主,顺口就嘀咕了一句,“白雪跟着走的那个调查小组好像就是首都来的……”

她本是无意中的一句感慨,说完却发现卫斯年神色有异,顿时觉得里面怕是有情况。

钱宝幺:“怎么了?”

不会是卫斯年在首都出任务那时见到过白雪了吧,天呐,这都是什么猿粪,剧情中她男人可是个背景板儿啊!

哦,她忘了,剧情早在一开始就崩了。

钱宝幺从心底对剧情充满警惕,真怕临了临了那玩意儿突然来那么一下子,破坏她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

就在她竖起全身的汗毛,有点草木皆兵时,卫斯年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炕上,一面捋着她的头发顺毛,一面附下头偶偶低语。

卫斯年确实在首都见过白雪一面,不过是远远看到,觉得面熟仔细瞧了一眼,才发现竟然是老家村长家的干闺女。

他自觉和人家没什么交际,且任务在身,就当做不认识离开了,根本没让对方看到他。

钱宝幺被顺毛顺的舒服极了,差点都想打呼噜,因为心神被白雪的事牵引着,之前的紧张倒是全没了影儿。

她拽住卫斯年的胳膊追问白雪那时看着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已经结婚了呀,毕竟当初对方可是和调查小组的斯文小青年两情相悦离开的,却见卫斯年摇摇头,只道没在白雪身边看到有她丈夫似的男人,只有两个特殊部门的同志陪着,像是在放风……

至于卫斯年为什么会认出特殊部门的同志,这就不是能再透露的了。

钱宝幺听了瞬间联想到后世那些脑洞小说,想着白雪怕不是被国家特殊部门收揽了吧,不禁惊呆了一瞬,被卫斯年逮住机会擒住唇舌,很快陷入刺激的你争我夺游戏中。

夜晚降临,白天的喧嚣渐渐归于安静。

新房里的红蜡烛垂泪燃烧着,偶尔闪起噼啪一下声响,震得烛火摇曳,映照得墙上交叠在一起的光影更加缠绵悱恻。

关键时刻,男人低喘着附耳说了声什么。

钱宝幺睁开眼,正对上卫斯年俊挺的眉眼,那双眉入鬓如画,那双眼幽暗深邃,犹如神祗精心勾勒出的完美作品,每一根线条在此刻都充满无限的诱惑。

他刚才说,“给我。”

沉默的一息对视过后,她忍着羞涩在他的鼓励下,伸出双臂揽上男人的脖颈。

“好姑娘。”男人低叹。

话还没落,钱宝幺忽然感觉一阵刺痛袭来,出口的声音被覆盖下来的薄唇全数堵住。

她知道女孩子刚开始经历这个都会痛,但之后感觉貌似有点不太对。

钱宝幺骤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放大的脸庞和闭上的俊挺眉眼,以及在他身后……急速后退淡去的定格画面?

她没看错,周围光影变幻,他们交叠着正在快速往下坠。

不,准确说是他抱着她在往下落!

仿佛是在无限坠落深渊,同时在坠落中渐渐变得透明,几近消散。

钱宝幺震惊的慌忙挣扎,终于在最后一刻挣开对方的唇舌纠缠,惊愕莫名地脱口问出心底的疑问。

“你……在做什么?!”

她更想问他,你到底是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饶有兴趣地凝视着她,口型说出一句再见,下一瞬就彻底化为虚无。

钱宝幺同时失去了意识,昏暗来临的刹那,她听到脑海中响起一阵熟悉的机械电子音。

[任务失败…进入深层空间…重新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