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一夏过去,等到秋高气爽之际,三里村终于迎来了今年的丰收。
秋收是一年到头最欢欣也是最忙乱的时候,村里基本所有人都下场了,连同那些春耕和夏忙时逃过一劫的小孩子们都被派遣了活计,每个人都要为收粮贡献一份力量。
当然了,按照合作社的宗旨,只要干活的人就有工分拿,才能在秋收后分得口粮,不然毛都没有,来年喝西北风去吧。
只不过大人小孩儿甚至男人女人的体力和劳动量都不同,工分也随着上头指示的细化浮动分配着,总体是干得多多得、干得少少得,暂时看来算得上是极公平的。
这也让大家即便在心里对于合作社的劳动模式有什么不满,大面上也说不出怨言来。
钱宝幺在秋收的时候理所应当地也下场了,不过钱母为了照顾小闺女,特地拜托村长媳妇帮忙给她分了个轻省的活计。
两家已经算是半个亲家了,且小儿女的婚事在秋收忙完就要办起来,这点小忙不至于推诿。
最终经过村长家的一点照顾,分摊到钱宝幺的活儿也只是看看场子赶赶鸟雀之类的项目,累是累不着人,只是相应的工分也拿的比其他人低些。
不然大家都抢着去干轻便活计了,谁还会为秋收掏力气。
钱父钱母正值壮年,是家里主要的壮劳力,钱宝芝的庄稼活也不在话下,有他们三个在,基本也没指望钱宝幺能挣多少工分,左右有个活做不让旁人说闲话看低就是了。
所以,不管工分低不低,钱家三人首先是满意的,别人见了也只笑说他们家宠闺女。
钱宝幺直到这个时候才再次见到白雪,自从对方上次半夜跑上山被找回,已是许久没在村里露过面了。
即使白雪犯过那次的错,甚至差点牵连出人命,但看分配给她的活计,想必村长媳妇对她仍是保留着几分情意的,不然也不会怕娇嫩嫩的小姑娘下地干活累着晒着了,特意帮她安排了个帮忙做饭的活计。
毕竟是曾经疼过宠过的人儿,如今还是放话认过闺女,钱宝幺倒是理解村长媳妇的这番操作。
人之常情嘛,不为过。
只是理解归理解,等到晚上收工回家,钱宝幺该为此提醒自家姐姐的还是照常提醒。
眼看婚事不日就要举行,别煮熟的鸭子到嘴却飞了。
钱宝芝虽然不认为都到这个时候了,王红军还能掏出她的手掌心,不过等到第二天再去下地干活时,她却把这事放在心上考虑了一番,先是拿话考验了一番王红军,等到对方恨不得诅咒发誓自辩清白才把人放过,甜甜蜜蜜地给一个甜枣再把人哄的晕晕乎乎找不着北。
男人这边放心了,钱宝芝就把目光转移到女方身上,在白雪中午和几个做饭的婶子们往田里送菜送汤时暗中观察了下。
“小狐狸精。”钱宝芝随后低咒一声。
因为经过察看,她发现白雪好像对王红军又起了纠缠的心思,也不知道上一段时间是真的死心,还是藏起了小心机没被她瞧出来,差点将她蒙混过去。
钱宝幺正坐在一旁喝着绿豆汤,猛不地听到这句脱口而出的小声怒骂,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呛住。
“咳咳咳——”一阵咳嗽后引来姐姐关心的询问,钱宝幺抹把脸保持微笑只说没事。
钱宝芝看妹妹喝口水呛的脸都红了,不禁心疼地帮她拍背缓缓,顺便明说那白雪看着不像是个好的,她妹妹就像个单纯的天真小白兔,以后还是离那人越远越好。
“我看她就像个见到男人走不动道的狐狸精,你别和她走的太近,万一对方转移了目标,看上卫钢蛋把人夺走了咋办,到时可有的你哭。”钱宝芝作为姐姐却操着老妈子的心,一旦叨叨开就担心个没完。
钱宝幺嘴角抽抽,灌一口绿豆水压压惊,心道白雪这会儿可不敢把主意打到卫斯年身上去。
当时那一句野兔子的尿骚气,可是把人吓得连刚因为英雄救美而起的涟漪都瞬间冻成冰了,白雪怎么还敢往卫斯年身边凑。
还有……
那啥,她能告诉姐姐吗,其实真狐狸精就在你身边呢亲,被骂狐狸精的那个才是真真小白兔。
可惜钱宝芝并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此刻还在一脸严肃地叮嘱妹妹,并在心里为白雪其人打上一个大大的叉。
往常还不觉得,现在仔细想想,越想越觉得那白雪或许真不简单。
别的先不提,就说眼前吧。
明明人家都有主了,对方竟然还想往里插一腿,也不知道是没见过男人,还是本性如此,真是令人可恶。
经过一番思量,钱宝芝这一回才真正对白雪起了警惕之心。
不过也只是警惕罢了。
你说忌惮?不可能的。
虽说那丫头近水楼台,但要是王红军能看上她早就看上了,还能等到现在去?
实话讲,钱宝芝对心怀不轨的白雪是不屑于忌惮的。
因为她相信自己的骄傲,更相信被她握在手心里的王红军,只是记着妹妹几次的提醒,以防对方最后狗急跳墙弄出啥事恶心人,她才在心中升起警惕。
心思百转的空档,眼看着那边白雪频繁想往王红军身边凑,舔着脸不知在说些什么,惹得后者紧皱眉头,脸上都是嫌弃和排斥,偶尔还轻飘飘往这里瞄上一眼,暗含期待。
钱宝芝翻了翻白眼,心里对王红军的反应略微满意,面上却故作生气地朝对方招了招手。
王红军本就注意着这方向,见此顿时喜笑颜开,一把夺过白雪递上的碗就巴巴地挤过来了,将手中的那碗绿豆汤奉上,伺候前后跟村里的哈巴狗似的,要是有条尾巴说不定他早就摇上了。
虽然村里有人对此看不过眼,暗地里嘀咕村长家儿子看着白面,内里也面的很,看被未来婆娘拿捏的,早晚是个粑耳朵妻管严。
这话传到村长媳妇耳朵里,她却不以为杵。
因为真要较真的来说,村长在家里也是听她的,只不过因为对方多少是个一村之长,她在外面给他留几分情面没表现出来罢了。
总而言之,他们家就是女人管家,男人弱点怎么了。
再说她生的儿子她知道,那小子看着面团一样软和,实际上真遇到啥事可不会这般腼腆,到时当家的还一定是谁呢。
而且就因为儿子看着弱,才更应该找个厉害的媳妇掌家,以前是她想差了。
睁着天真无辜的兔子眼把话学回来说的白雪见村长媳妇听了没啥反应,一点没有责备钱宝芝的迹象,甚至还隐隐升起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得意骄傲感,不由得懵的很。
不过她也不是一只简单就放弃的兔子就是了。
山里回不去,不留下来怎么行,而留下来的最好方式不过是紧紧抓牢王红军罢了,对方那一身的鸿运和人气实在难得令兔眼馋。
白雪握拳鼓励自己,不信她没这个本事。
毕竟她可有一个伟大的月宫前辈榜样在,想当年连二郎神君也不是拜倒在那位的月华裙下,连龙公主都甘愿舍弃了么。
而目前她所遇到的小小挫折,不过是上天给她白雪设下的考验,必定会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白雪凭着这一股莫名来的信心,在秋收的繁忙过程中开始施展小白兔魅力,总是想引起王红军的注意。
有时她的好心办坏事特性发作,让周围不少人为此遭了殃,令大家伙哀怨不已。
可惜白雪尤不自知,上蹿下跳地让村里看了很多笑话,为众人忙碌的劳作添下不少八卦的作料。
然而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再三,村里人看她折腾的多了,慢慢地也恍然看明白过来。
大家伙心里大悟,这白雪以往瞧着是个白兔子一样白嫩娇软的可爱纯真女孩子,其实人家心里也不是没有小算计的嘛,只不过对方伪装的好,实际上和他们没啥区别,甚至比他们村里其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还要来的老练心机,以后不可真等同于孩子来看。
瞧人家这算盘打的,人家王红军都有对象了,六礼走完都要办婚事了,她还非要闷头往里冲,说是心里没点盘算谁信啊。
说是干妹妹关心哥哥,也不是那个关心法,看得人忍不住直起鸡皮疙瘩。
钱母晚上下工回家和闺女念叨这事儿的时候,钱宝幺听了一耳朵笑而不语。
话说剧情中白雪可是凭借那副天真单纯不知世事的小白兔样儿,虏获了三里村村民们所有的关注和疼爱,然而现实却不然,又不是自家孩子,谁能就因为一副惹怜的小模样就去对人家掏心掏肺比对自家人还好呢,基本不可能好不好。
所以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不可一概而论。
即便现实是小说衍生出来的,也挡不住它有自己补全漏洞的能力,所以剧情只是个大致的走向框框,其中具体怎样发展,则全看内里的因果如何牵扯了。
钱宝幺出神的想着,刹那间觉得自己恍惚明白了什么。
从那一晚开始,她有点感觉到自己身上那种不可捉摸的剧情压制力消失了,之前本就微薄的几不可察,耽误不了她什么事,现在一点都没有了,更方便她按照自个儿的心意作为。
至于剧情什么的,她知道但不愿遵循其行事。
她是她,不是小说女配。
那些小说男女主情情爱爱纠纠缠缠之类的,抱歉,她不想奉陪,他们自己玩去吧。
自此后,再见白雪,钱宝幺心中彻底没了往常的波动,坦然待之即可。
钱宝芝悠悠地溜了王红军几圈巩固了一下所有权之后,回来突然发现妹妹不再在她耳边念叨那白雪提醒她注意的事了。
她以为妹妹终于确认了她这个姐姐溜男人的本事,禁不住骄傲地挺了挺腰,拉过人悄悄传了些经验之谈。
钱宝幺明白过对方的意思后好笑万分,不过见她高兴也就没有反驳,表面上一脸拒绝暗地里十分认真地听了堂御夫经,自觉受益匪浅。
别说白雪这一闹腾虽然叫人说闲话,但效果不是没有。
只不过没达到当事人的预期,倒是促使王红军和钱宝芝两人的感情更为甜蜜融洽,不得不说是适得其反,老天有眼。
钱宝幺家和村长家对此乐见其成,村长媳妇在劝过白雪几次无用后也不再多管什么,只想着早日将白雪嫁出去,以免弄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才好。
除了这一宗子事儿,外加秋老虎十分厉害外,整个秋收下来平平顺顺。
老天给脸,秋收顺利进行,劳累是劳累,收获也不差,更有白雪的一番骚操作带来的好戏看,大家伙扛过一阵也就把地里的庄稼妥妥当当地收回粮仓了。
村里的粮仓是新建的,装着大家一年的收成,等社里上交了公粮后,村民们才能分得剩下的粮食当口粮。
有上头的批示在,大家伙没一个敢闹鬼的,只照着村长的安排,将收获的粮食晒干扬好,然后在某一日天气晴朗适合出行之际,村长带着大家伙把数出来的公粮扛上车拉去镇上。
镇上设有粮站,他们把粮食拉去交上,领了对方签字画押的条子才算完成这一年的农业任务。
为示对领导的尊敬、对组织政策的推崇,他们村上交的粮食是特地挑出最好最优的,让大家伙看得格外舍不得。
那都是村里人辛苦劳作出来的成果血汗,一下就交上去这么多,谁不心疼。
但是没办法,自从土地被收归集体所有,他们算是都在种着公家的地,按照自古以来的观念来看,就是租种地主家的地,不交租子怎么行,不想活了咋地。
可事实是,那些地以前可都是他们自己的呀,种的东西也都是自家的。
三里村从老早时候就没有地主,地都是各家买来种的,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家的地也不是自家的了,莫名其妙成‘地主’的了,不交租子不能活。
众人神情哀叹难过,被村长看见训斥警告了几句才重新打起精神。
眼瞅着就要到粮站了,要是被里面的人看到他们这样,万一多想刁难人咋办,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反正怎样都是要交粮食的,哭着也是交,笑着也是交。
村民们不是没成算的人,经过村长提醒,进粮站后大家看起来个个高兴不已,像是交公粮是多么光荣高尚一样,令其他村的人忍不住侧目。
碰巧正有镇上的领导过来巡查,见此不禁夸赞几句,使得粮站的人没为难他们就让三里村交上的公粮过了,还给评了个优等,村里多拿一笔换粮钱,虽然不多,但也算意外之喜了。
经此一遭,他们三里村合作社算是在镇领导面前挂了号,以后只要不出错就不会太差。
村长给解释过后,同来的众人这才真正高兴了起来。
待到回到村里,在几百双期盼的眼神下,村长干脆一挥手如他们所愿,马不停蹄地直接开始分粮。
合作社虽说是刚开始建立运作的,但是劳动的时候社员们干了多少都是一一记在案的,况且还有之后上头设计出的工分政策,所以分配粮食时倒也简便,理清楚账目按照工分挨家挨户分粮就是了。
因为是丰收年,叫了公粮后仓里剩的虽然比不上往年总的,但也不少了。
所以等大家拿到分到手的口粮,各自掂量了一番,有笑的合不拢嘴的,有勉勉强强觉得还行的,还有吃了亏不情愿却也没法不敢闹腾的,反应不一。
但总的来说,手中有粮,心里不慌,粮食真的到手,乡亲们心头的大石才终于彻底踏实落地。
毕竟合作社什么的是头一遭,集体交公粮分粮也是,不真分到手里谁知道剩下的那些粮食是不是也被上头一句话就收走了,那到时让他们吃啥喝啥。
如今粮食分到手,即便有人不太满意也放下了担忧。
分粮期间,村长其实一直在隐隐担忧,就担心有人因为新政策吃亏闹事,还特地找来他们村村霸卫钢蛋,叫他领着他那一群小伙伴在场上镇着,直到事情圆满完成方才松了口气。
卫斯年因此多得了村长家半篮子鹅蛋当报酬,因为他之前的余威在,别人没啥意见,有意见也得憋着。
再说那是村长自个儿掏腰包,整个村子也就村长媳妇养了一群大白鹅,且它们欺负小孩欺负大人就是不敢惹村霸那家伙,让人家办事吃点鹅蛋怎么了,谁敢对此瞎逼逼。
村里人没意见,卫斯年也收的坦然。
只是那鹅蛋刚到他手里还没捂热就被他送去了隔壁,肃着脸说送他们,秋收干活老累了,好好补补身子。
他说的跟孝顺长辈似的,但钱母听那话音听的分明,还不知道他真想送给的是谁。
卫斯年这做法深受钱母喜爱,对这个未来女婿人选满意万分。
不过如今乡下处处受上头管制,眼看着鸡鸭鹅都不让多养了,而鹅蛋又难得,她也不能都收下不给人留不是。
因此两人推辞一番,钱母只收了一半,另一半叫卫斯年去招待他的那群小兄弟,另外还补了他一簸箕做好的苞谷面条,外加一块腊肉几把青菜,可以说食材都给准备的妥妥,只要他烧火做一做就成了。
这样有来有往的,代表着两家关系的更进一步,卫斯年对此也特别满意。
然而出乎钱母意料的是,他在拿到东西后没自己做饭犒劳帮忙的小伙伴,而是求到钱宝幺跟前,终于借机把人拉进他家门。
钱宝幺收到求助,即便不看自己心里那点情愫,单是本着邻里的关系,她也推辞不得。
于是借着帮忙,她第一次走进隔壁的大门,见到卫斯年家里的真面目。
和钱家差不多,卫斯年的家也是三间泥坯瓦房外加一茅厕一灶房的布置,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相对于她家热闹温馨的环境氛围,他这里少了几分人气,稍显得冷清寂寥。
钱宝幺进门观察过一遍,心里得出结论,然后就准备干活了。
他家也有水井,不用特意再去挑水吃,灶房里看起来也挺干净的,像是特地清理过。
卫斯年那些小伙伴还没上门,钱宝幺先指挥着他提水烧火,将大铁锅热起来,开始给他们做腊肉青菜面,之后再把鸭蛋煮了一人分一个半个的齐活。
不是钱宝幺不往精细里做,而是食材就那么多,再想要多就没有了,况且卫斯年和那群人本就过的糙,一锅香喷喷的汤面外加大鹅蛋足够让他们饱腹一顿得到满足。
卫斯年更是认为,不过是一顿犒劳饭而已,让心上人动手已经够给面子,还想怎样,吃饱就成。
他的小伙子不愧是跟着他混的,被叫来时看到是未来的嫂子亲手给他们做了饭,闻着还那么香,又有大鹅蛋填肚,一个个早就乐的不行,哪里还能想到别的。
分粮过后,村里没有清闲几天,等谢过劲儿,村长又忙不停地组织大家伙再次下田。
这回不是收粮食,而是补种。
因为秋天还没过,温度还可以,田地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补种一茬作物多一份收获。
往年也是这般弄的,村民们驾轻就熟,根据安排迅速在地里垄沟撒种,补上一茬红薯洋芋,外加白菜萝卜等蔬菜,打算等天冷收了过冬吃。
当然这些是暂时不算进农业产出的,不用再分出一部分上交,收成后全部归她们所有,算是勉强安抚了一下乡亲们的心,为过冬储粮添一份力。
至于之后这一块会不会也被上头看上,特地算进一年的收成里和粮食一样需要上交,那就是村民们现下能考虑的了。
不过大家总觉得早晚都是那么回事儿,所以这次众人都积极下地,把田里田外房前屋后,甚至沟边坡地都种上了可以种的东西,多多少少都能有点收成,然后到时晒干挖地窖藏起来,不然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好机会。
分粮那事实在刺激到村里大多数人家了,他们只想能多种就多种点,粮食能多藏就多藏点,有备无患。
钱父钱母也是这么做的,地里种下了还算高产的红薯藤,院里院外则种满各种蔬果,准备收成后晒成干藏进地窖里。
除此之外,夫妻两个甚至还在山上矮坡处开垦出一块地种洋芋,像嗅到危机的田鼠一样,千方百计储存食物。
钱宝幺得知后是震惊的,没想到村里人平时看不出来,对时局变化倒是挺敏感。
虽说距离闹灾荒那段时间还有几年,但在此之前种地养殖什么的只会越来越被管的严,如果村民们能够趁着这两年尚且宽松的时候攒下点粮食打底,想必等到了未来那些时候不会太难过。
所以,钱宝幺对此乐见其成,顺带着为自个儿的药园子空间又偷运了一些菜种红薯洋芋之类的做补充。
别人都在外面地里忙活的热火朝天,她一个人在黑土地上也种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