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人可能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孟亦禾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中年男人还是老刘口中那个有来头的人。
滴答滴答……
白酒从中年男人的脸上一滴一滴的朝下淌,很快就流掉进了他脚底下的地毯当中,沾湿了一小块。
被酒洗脸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中年男人脸皱成了一团,眼睛被酒刺激的睁都睁不开,鼻子里也进了酒,只剩一张嘴能干嚎了。
“毛巾!!!快给我拿毛巾来!!!”
愣住的老刘终于回神了,小跑着从另一张桌子上拿来了擦嘴的毛巾,一边递过去一边说:“毛巾来了,毛巾来了。”
中年男人把毛巾捂在脸上,使劲的擦了两把,这才能把眼睛睁开。
孟亦禾早就放下酒杯退后了几步,“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手滑了。”
“手滑?你他.妈的逗谁呢?”中年男人经过这么一遭,气的不行,满脸的横肉都随着他的呼吸在跳动。
他说着就要上前抓孟亦禾,孟亦禾躲得快,老刘在中间帮忙暂时拦了下来,“别别别,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计较了,咱们继续喝酒。”
“喝你.妈的酒,他.娘.的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我今天不会就这么算了!”中年男人胖虽胖,但是动起来速度一点儿也不慢,老刘都还没来得及再去劝呢,就看见他飞快的走到了孟亦禾身边,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
孟亦禾躲都没来得及躲,头皮就被拽的狠狠一疼,疼的她眼泪都冒出来了。
在座的一群同事看见自己人吃了亏哪里还坐的住,纷纷站起来涌了过去,包厢里一片混乱。
“说就说,动什么手!”
“老娘早就看不惯你这个色.狼了”
“麻溜的松开!”
“我挠死你。”
“你个垃圾!”
“阿打!!!哎哟这人什么做的,怎么肉这么厚!”
中年男人身上的肉不是白长的,几个男同事联手才把孟亦禾从魔爪下给解救了出来。
高向阳把孟亦禾带到身边,远离战场,小声的问道,“没事吧?”
孟亦禾眼中含着泪,摇了摇头,“我没事。”
高向阳看她受委屈的那副模样,以及她手上因为磕碰而出现的红痕,心疼的不得了,他想把人抱到怀里安慰一下,却不能够,此时能做的就只有护着她,不让她再受到伤害。
中年男人见孟亦禾不在自己手里了,火气更盛,拎起酒瓶就往墙上砸。
“砰”的一声。
酒瓶裂开,酒水洒了一地,大家伙都怕被玻璃碎屑溅到,扭头抬手躲了一下。
包厢里第二次陷入沉默。
中年男人“哼哧哼哧”的喘着气,他体型大,平时也不怎么运动,刚才推搡了那么一小会儿他就喘的厉害,跟风箱一样。
“你们……再过来……哼……我……要了你们的命!”中年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喝的酒上了头,此时的他看上去有几分癫狂。
刚才冲上来的几个男同事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
人疯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他看起来就是脑子不清醒,还是离得远一些为妙。
高向阳也是这么想的,他把孟亦禾护在身后,朝门口的方向移动。
要说包厢里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外边的人不可能什么都没听见,但中年男人好像和秦氏集团有些关系,同事几个都有理,可不知道能不能说得清。
“好啊!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走,特别是你,看我弄不死你!”中年男人指着孟亦禾,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刘站在另一个方向,看着这局面那是头疼不已,然而事情已经发展成了这个样子,他也不想再费力去讨好了,该怎么着怎么着吧。
经过一场“战斗”后,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就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打开了。
一道男声响了起来,带着威压与逼迫,但是话语却是漫不经心的,“什么事这么热闹,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秦煦洲穿着高定的西装,双手插.在兜里面,他目光如炬,视线从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角落里的孟亦禾身上,看到她身前的男人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那里,他眯了眯眼睛。
“怎么没人说话?”
秦煦洲对着椅子抬了抬下巴,徐凯立马行动,从狼藉之中搬了一把干净的椅子给秦煦洲坐下。
中年男人早在秦煦洲出现的那一刻就成了缩头乌龟,他的酒全了大半,此时只剩下了惧怕。
怎么就忘了这是在秦小爷的场子上!!!
大家也许是被秦煦洲身上的气场所震慑到了,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小角色,他们都不想当出头鸟,所以默契的没有出声。
“把人给我带过来。”秦煦洲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袖口,没有说是带谁,徐凯却懂了。
中年男人一声肥肉抖啊抖,在徐凯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反应,膝盖一阵剧痛,他承受不住猛地跪到了地上。
惨叫声在包厢里回荡。
“还不滚过去?”徐凯弯着腰,提醒道。
中年男人连滚带爬的到了秦煦洲的跟前,“秦总,秦少……这不关我的事,都是他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人干的!”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这就是传说当中的秦家少爷!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一点不耽误在场的女同事犯花痴,她们盯着秦煦洲,不敢大声讨论,但心里面已经喊了无数遍的“我可以!!”。
秦煦洲将手指竖在唇前,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中年男人立马闭了嘴,连呼吸都刻意的收敛了许多。
“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吧?”秦煦洲擦得锃亮的皮鞋一下一下的在地上点着。
“知……知道。”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但是你既然敢做就得承担后果。”说话间秦煦洲的手上出现了一把刀,在灯光下闪着冷白的寒光。
中年男人快吓尿了,头摆的像是拨浪鼓,“秦少,真的和我没关系啊,我就是过来喝个酒,他们先把酒倒我脸上的!”
秦煦洲像是来了兴致,“你说的是谁?”
“就是她,是她倒酒在我脸上,然后联合这群人打我!”中年男人毫不犹豫的把孟亦禾给点了出来。
但屋子里可不是就他一个人长了嘴,朱爰爰他们一群人听见了都七嘴八舌的开始反驳。
从这些话当中秦煦洲不难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拼凑出来,他的脸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寒气十足。
“你过来。”秦煦洲朝孟亦禾招了招手,她站在角落里,身边还有个男人靠的这么近,怎么看怎么碍眼。
孟亦禾提步,高向阳稍微侧了侧身,小幅度的摇头,“不要过去。”
“没事的。”孟亦禾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于是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与他擦肩而过,朝着秦煦洲走去。
高向阳看着孟亦禾的背影,心中有片刻的复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中很慌乱,这慌乱和之前的却又有所不同,好像是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在渐渐的消失。
头顶上明晃晃的灯光闪烁着,高向阳突然想起他与孟亦禾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候他大三,孟亦禾刚大一,学校里面经常会举办一些演讲比赛辩论赛之类的,他和孟亦禾的相遇就是在一场辩论比赛上。
高向阳是主持人,而孟亦禾则代表的是他们学院。
那时候的孟亦禾好像和现在没有什么大差别,外表看上去颇为纤瘦柔弱,那双眼睛是她最美的地方,任凭高向阳与再多的女生打过交道,但是在面对孟亦禾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特别是看到她辩论时有理有据,将对方辩友说的哑口无言,他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叫孟亦禾的姑娘。
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跳槽到现在的这个公司来。
高向阳就是想靠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希望接触多了她可以看到自己。
“都是因为她,秦少,我可什么都没干!”中年男人告状的声音将高向阳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秦煦洲摸了摸下巴,把手里的刀递还给了徐凯。
他可不想吓到自己的老婆。
“他说的是真的?”秦煦洲装作和孟亦禾不认识的样子,做戏做了全套。
孟亦禾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我不会喝酒,他非要逼我喝,我手一抖就倒在他脸上了。”
秦煦洲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急忙想要解释,但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秦煦洲吩咐一边的服务员。
“先去拿十瓶白的过来,记得要度数最高的。”他其实已经很火大了,只是不好发作,“你不是喜欢喝酒吗,那今天就让你喝个够。”
屋里的人都注意到了秦煦洲说的是“先拿十瓶”,看来今天这个人是逃不了这一劫了。
服务员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十瓶白酒就放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
“喝吧,不够一会儿还有。”秦煦洲好整以暇的看着地上的人,然后对着徐凯说:“去搬张椅子过来。”
老婆不能站着,那多累啊!
“大家都别站着了,坐啊。”秦煦洲好心请众人一起看戏。
孟亦禾不客气的坐下,其余人也都随意找了椅子,最难受的是那个刚来时颐指气使的中年男人,他真的是要哭出来了。
十瓶白的喝下去不是要人的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