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禾你敢带你姐姐去喝酒?!”黄静梅走到她俩身边,闻到一股酒味,脸当即就变了。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孟亦禾就是一顿骂。
黄静梅嗓子尖,孟亦晴揉了揉耳朵,表示自己要先上去睡了,吵的她耳朵都疼了。
对着孟亦晴,黄静梅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说话也温和上了几分,“你上去休息吧,下次不准喝这么多酒,知不知道?”
“知道了。”孟亦晴敷衍的摆了摆手,一步三晃上了楼。
孟亦禾也想悄咪咪的跟着一起上去,黄静梅火还没发完,当然不准她走,“孟亦禾,站住!下次要再让我知道你带小晴去酒吧,看我不教训你,你别以为你大了我就管不住你了!”
“我没带她去酒吧,我下班去接她回来而已……”孟亦禾的额头被黄静梅点了好几下,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淡淡的指痕。
她解释了,但黄静梅显然也听不进去,嘴里继续数落着。
夜深人静的,黄静梅声音不小,别墅里就这么大的地,孟安国早就醒了,这会儿自己坐到轮椅上,慢慢出了房门。
孟亦禾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干脆就站在那边任她责骂,黄静梅骂了几句后,孟安国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么晚了,吵什么呢?”
“爸,把你吵醒了。”孟亦禾包还拎在手里,见到孟安国出来,她赶忙过去,脸上有歉意。
孟安国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静梅你少说两句,孩子上了一天班肯定累了,快让她回房休息吧。”
“真是父女情深,你这女儿我现在是啰嗦两句都不行了?”黄静梅抱着手臂,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咱家少了她赚钱又不是活不下去……”
孟安国的声音猛地拔高,他是带病的身子,一气胸口便剧烈起伏起来,“静梅!”
黄静梅还是有几分怕孟安国的,停止了唠叨,“好了好了,不就是说她两句,瞧你急的,我不说行了吧,赶紧回去睡吧。”
孟亦禾用手给孟安国顺着气,小声的安慰他,黄静梅搭上轮椅的把手,推着孟安国回了房间,临走之前顺带狠狠的剜了眼孟亦禾。
与黄静梅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将近二十年,这些事对孟亦禾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了。
躺到自己房间的床上,累了一天,疲惫涌了上来,她临睡觉之前还是照例抱着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简单说了下今天的日常。
“妈妈,我今天遇到一个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的男人,比那些什么明星可还要好看,他那张脸吧……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今天黄姨又说了我一顿,没什么,反正也习惯了,妈妈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孟亦禾怀里抱的照片上印着的是一家三口,有她,有孟安国,还有她的妈妈。
在孟亦禾还小的时候,妈妈便因病去世了,留下的照片也不多,这就是其中一张。
黄静梅是孟安国丧妻后才续娶的,当时孟家的情况很不好,公司在走下坡路,黄静梅娘家刚好是做生意的,在这个时候帮了孟安国一把,孟家才有了起色。
没有伴的两人后来便干脆凑成了一对。
孟亦晴本来也不叫这个名字,是和黄静梅来了孟家之后才改的。
黄静梅是个利落能干的性格,在孟安国生病之前,孟家也曾经辉煌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她对孟亦禾还有几分好脸色。
但自从孟安国得病之后,家里大事小事就都要靠黄静梅来操持,日子过的一日不如一日,孟亦禾也就成了她眼中钉一般的存在,时不时的刺上几句心里才舒坦。
其实孟亦禾要不是因为孟安国,早就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了。
她现在别的也不想,就一门心思想着攒钱,盼着能够早日把孟安国送到国外去接受治疗,希望他的身子能早日康复。
昨天很晚才睡,碰上周末好不容易可以睡个懒觉,孟亦禾一大早的就又被叫了起来。
黄静梅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着家庭连续剧,悠闲自在,指使孟亦禾去干家务。
孟家住着别墅,却请不起保姆和清扫工,好不容易逮到个孟亦禾,黄静梅用起来自然不会手软。
先是要她把每层楼的地给拖一遍,再者衣服也要洗,房间也要打扫,以至于院子里养着的花最好也要去浇浇水才行。
孟亦禾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三个人,那边孟亦晴还没从床上起来,去敲她的门半天了才来开,开了之后又倒回了床上。
孟亦晴眯着眼,看见她是来收拾脏衣服去洗的,提醒道:“我昨天穿的那条黑裙子不能放洗衣机里,要手洗,听到没?”
“你自己的衣服,我可不帮你洗。”孟亦禾把地上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都给捡了起来,也不知道孟亦晴在国外都是怎么生活的,这屋里乱的像猪窝一样。
捡到那件黑裙,孟亦禾帮她泡在了洗漱间的盆里,对床上的孟亦晴说道:“帮你泡在这儿了,你自己洗了。”
孟亦晴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多半是睡着了。
孟亦禾收拾的差不多了,关上门,把衣服拿去了三楼,一股脑儿塞到洗衣机里,然后拿起洒水壶到一楼去浇花。
忙活了一上午,总算到了吃饭的时候,黄静梅又把孟亦禾叫到了厨房帮忙。
因为孟亦晴从国外回来,黄静梅这次没让孟亦禾下厨,而是亲自为女儿做饭,菜色比以前他们吃的不知道丰盛了多少。
临近中午,孟亦晴才刚刚起床,对着满满的一桌菜,她的表情有几分嫌弃,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看上去没什么兴致。
孟安国吃得倒是挺香,孟亦禾给他盛了一碗骨头汤,“爸,喝汤。”
孟安国病了之后手上便没什么力气,端汤的手猛地一颤,汤便洒出来一大半,滴滴哒哒的沿着桌角滴落在地上,衣服上也沾到了不少。
孟亦晴见此场景,猛地将筷子一摔,“不吃了,倒胃口。”
她说完扭身去沙发上玩手机。
孟亦禾帮孟安国整理桌上的狼藉,黄静梅也放下了筷子,“喝个汤都能洒了,真行,我也不吃了,你们父女俩慢慢吃吧。”
“爸,没事,擦一下就好了,我给你重新盛一碗。”孟亦禾处理过好多次类似的情况,很快便收拾好了。
孟安国看她递过来的汤,露出一抹苦笑,“禾禾,爸拖累你了。”
“说什么呢,爸你怎么会是拖累呢。”孟亦禾把汤吹凉了送到他的面前,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孟安国拿着勺子喝了口,心里难受,他之所以答应娶黄静梅,也是想要给孟亦禾一个完整的家,以前总不觉得,现在他生病了,每日在家里头,才知道女儿受了多少的苦头。
她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抱怨谁,默默受着,但看到这样的孟亦禾,孟安国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现在自己的身体这样,想给孟亦禾找个好的人家,别人估计也瞧不上他,对女儿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拖累呢?
吃完饭的孟亦禾推着孟安国出去散了散步,太阳还不算特别烈,就是闷得慌,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暴雨。
中午孟亦晴没吃多少,她嘴巴刁,不想委屈自己,就和黄静梅说想吃蓝溪那边新开的一家寿司。
黄静梅宠孩子,想到她在国外大约也吃不上什么好的,就依她让孟亦禾出门去帮买回来。
孟亦禾这一天了,还没正儿八经坐在哪儿休息过,拖着疲倦的身子,她坐上驾驶座,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舒展了一下筋骨,想着为了不让孟安国操心,为了和谐,就暂且先忍忍。
她劝了自己半天,这才开车去了蓝溪。
天还没黑,这蓝溪的一个停车场居然已经停满了车,孟亦禾用龟速找着停车位,转了几圈都没找着,她便想着掉头出去。
只不过她在的这条道不宽,掉头很是吃力,尽管已经是小心再小心了,还是因为操作失误,油门踩得太急,听到了后面响了一声,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头。
完了……
孟亦禾松开安全带下车的时候脑子里就这两个字。
她闭着眼睛祈祷撞到的这辆车不要太贵,等看到车的时候还是呆愣了好几秒才缓过神。
是辆保时捷,好像还是限量款的……
孟亦禾捂着胸口觉得有些肉痛,这趟出来的可真不值。
她弯腰查看了一下损坏的情况,还好刚才刹车踩得及时,这豪车只是漆被蹭掉了,别的地方都是完好无埙的。
孟亦禾松了口气,只是补漆的话她还是能负担得起,小小的心疼过后,她从车里拿了纸笔,写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还有道歉的话,贴在了车玻璃上头。
殊不知这一幕全都被站在落地窗前的秦煦洲给看在了眼里。
他搓了搓指尖,唇角露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来。
经过这小小的摩擦,孟亦禾提起了十分的精神开车,在另一个停车场把车停好,找到了孟亦晴说的那家寿司店,看见价目表又是一阵肉痛。
这天杀的寿司,怎么这么贵,她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啊!
孟亦禾笑不出来,付钱的时候真想扭头就走,可回去不好交差,她被骂没事,孟安国也得跟在后面受气,只好想想开,算了……
秦煦洲等孟亦禾走了,这才下到停车场,将车上的黄色便利贴取了下来,再朝车头一看,那边的漆还真被蹭掉了一块。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便签上写的号码,“喂,你好,我是刚才那辆车的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