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换了副轻松的语气道:“知音,我们姐妹好久不见了,姐也不是故意要说这些话来打击你,只是为了让你想明白,纪流年这样的人物,是不可能会喜欢你的,就算是我自己,也觉得不太配不上他。又何况是你呢?如果我是你,就好好找个男人过日子。其实你是个好女孩,只要你别眼高手低,找个努力上进的男人过日子,还是可以的。”
“你够了!”许知音咬牙打断初夏的话。
虽然初夏说起来是为她好,但这些话对许知音来说却是赤果果的羞辱。
是不是初夏才值得上纪流年那样的人,而自己,却只能找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过日子?
是不是,她真的就没有喜欢纪流年的资格?
可就算这样,她也喜欢纪流年啊!
不是因为他的家世,不止因为他的优秀,她就是喜欢他……
为此,她已经很努力了,这样,也还不够吗?
有时候现实真的让人觉得很讽刺。
不管初夏做了什么,纪流年都喜欢她,而自己……
不管如何努力,都入不了纪流年的眼。
初夏摊手,颇为无奈地道:“行,我不说了。你一向就是这样,听不得别人说真话。”
许知音最后的一丝理智都被抹杀干净。
她不甘心地道:“初夏,三年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看不起我。”
初夏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是吗?我还真没看出来,现在的你跟过去有什么区别?”
“我没你想的那么没用。”至少,她还有着稳定的工作,至少,她的口碑不像初夏那么糟糕。
初夏笑道:“有没有用,不是你自己说的。你要是觉得我刚刚的话有说错了,那也没关系,你去找个像纪流年那样的男人来看看,看看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你?”
“你……”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普通男人都不会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更何况,还是纪流年那样优秀的人物呢?
初夏见许知音迟疑,挑衅道:“刚刚不是还对自己很有自信,怎么,这就不行了?”
知道许知音不可能会找到一个像纪流年那样优秀的男人回来,所以初夏故意刺激她。
偏偏,许知音又不想被她看扁了,赌气道:“就冲着你这句话,我也一定会找一个像纪流年那样好的男人回来,让你哑口无言!”
许知音很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了初夏面前,就忍不住冲动。
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初夏这样能够让她如此生气的人。
初夏就仿佛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墙,一直霸道而又强势地,挡住所有属于她的阳光。
从小到大,她的存在,就好像只是为了衬托初夏有多完美。
是不是女人只要长得美,就可以任性,随便消费男人对她的宠爱,而长得没那么美的女人,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用呢?
初夏听了许知音的话,扬唇,“你认真的?”
许知音当然只是为了逞口舌之能,但看到初夏明显不信的眼神,她握了握拳头,“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收回你刚刚说的那样话。”
“呵,我等着。”
初夏找了个沙发,悠闲地坐了过去,完全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许知音很想将她赶走,但是想了想,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
她随便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离开了卧室,才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纪流年。
纪流年看着她,眼中有些愧疚:“你见到初夏了?”
许知音站在纪流年面前,面对这个自己偷偷喜欢了很久很久的男人,她发现自己真的太渺小了,低着头道:“我没想到初夏在这里。”
“她昨晚过来的,太晚了,我就让她在这里住了。你妈来了,我没让她下去。”如果许母见到了初夏,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初夏的。
虽然初夏在纪流年这里是个宝,但是在许家人面前,初夏却是人人厌恶的对象,就连初夏自己的父母,都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了。
只因为三年前,她任性地跟着别的男人跑掉了。
许知音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跟我妈妈说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让她住进来。”
她本来很生气的,可是到了纪流年面前,却鼓不起勇气来指责她。
纪流年看着许知音的眼神,心中涌出一丝愧疚,他解释道:“她只是在这里借住,如果你不高兴,我道歉。”
“你不用道歉,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回来这里。”许知音低着头,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下楼,如果不是及时看到了母亲,她的眼泪都差一点落下来了。
太疼了!
最深的伤口,从来都不是敌人给的,而是最信任的人给的。
许母看到许知音拎着行李下来,很生气地道:“你收拾东西打算离开这里?”
“是啊!已经离婚了,我应该离开这里。”许知音从来都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她害怕会给纪流年添麻烦,也怕他不好做人。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处处都会为他考虑,可惜他永远都不会明白自己有多爱他……
许母看着不争气的女儿,“就算要走,也是流年走,你们结婚三年,这房子总该属于你吧!”
许知音抬起头来看着母亲,“只是一套房子而已,妈妈觉得这比女儿的尊严还重要吗?”
“你都离婚了,还要什么尊严?一个离婚女人,走出去,你觉得谁还看得上你?”
“……”
许知音拎着东西往前走,心烦意乱的她不想跟母亲浪费精力争吵。
虽然离了婚,但她没向纪流年要什么东西,他给的再多,都不是她最想要的。她最想要的,他是永远也给不起的。
从纪家出来,许知音陪着母亲吃了一顿饭,整个过程中,许母都在跟她讲道理,让她不要跟纪流年离婚。
阳光很暖,从窗户照进来,这时候的时光显得如此安静。
许知音看着坐在眼前的母亲,一个字都不肯说。
在她最伤心的时候,母亲不是让她忘掉过去,而是不断地在她面前将伤口撕开。
虽然她明白,母亲只是不希望她从这一刻,变成一个离婚女人。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离婚,总是掉身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