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核善地道:【宿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者父母心,还请您千万不要轻易放弃您的患者,请继续为他诊治吧~】
林夕:......
她感觉系统活像一个逼良为娼的老鸨,逼着姑娘接客。
系统:【......宿主,我能听到你的心声。】
林夕一脸尴尬,啊?是......是吗?
见他又晕了过去,林夕便急忙又把了脉,毒素这时已经开始扩散开了。
她用银针封住他几个大穴延缓了毒素的蔓延,又急忙跟系统赊账兑换了一根野山参。
切下几片来,一片塞到他嘴里的舌根下含着,剩余的用来给他熬药。
煮好之后,林夕用羹勺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心想好在他昏迷了。
若是他还清醒着,说不定会担心自己下药而将她连人带药扔出去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林夕又是一阵气愤,这年头好人都这么难当,嘴里不停地叨念着:医者父母心,医者父母心。
过了不多时,章见月不知何时已经幽幽转醒,一双浅黑色的眼睛盯着屋顶,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方才醒过来时,他偷偷瞧过一眼自己身上的伤,伤口被那个自称医女的女子处理得很好。也不知她用的是什么药,竟然这么快便已经开始有了好转的迹象。
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留下她这一条小命了,于是将桌子上搁置的佩刀拿在手中藏在被褥里,静待她回来便将她直接杀掉。
林夕不晓得他心里的这些想法,只一心替他熬着药。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待会儿和他好好商量一下,替他治好后便将他送走。
两个人桥归桥路归路就当没见过,从此再无瓜葛。
此刻已经是四更天了,林夕点了一盏灯,小心地护着灯火走进室内。随着她推开门的动作,屋外的风吹了进来,灯火忽明忽灭。
碗里的中药味驱散了原本的血腥味。林夕把灯放在桌子上,昏黄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她不禁一愣。
那绝美的面庞映在灯光下,让她想起一句话来,果真是灯下看美人。方才林夕趁他晕倒时林夕用棉布替他擦过脸,原本脏兮兮看不清面貌的人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这张脸比她看过的任何脸都要惊人,只简单一眼,就足够动人心魄。经过几个小时林夕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对他的长相习惯了,却没想到,在灯火下看美男,倒是更添了几分柔情缱绻。
让人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一不小心就让人陷入这危险的□□陷阱里,再难逃脱。
见他睁眼,林夕忙收回眼睛,“你醒啦?”
章见月并未回答,只趁着她转身的功夫,目光如野狼一般在她身上肆意的打量。
步伐沉重,动作虚浮,并不是会武的人。林夕端着碗转过身来,见他打量自己,心里有些慌张,心想这人防备心也太重了吧。
她将碗放在桌子上,和他小心地保持着距离,“刚才你毒发晕过去了,这是第二幅药,连着吃个四五日便能痊愈了。”
又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只见原本发青的嘴唇已经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唇色。
目光停在他肩膀的伤口处,又想到刚才的事,林夕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说道:“你的伤口在肩膀处,我要为你拔剑只能将你的上衣剑破,实在不是有意的。除此以外,并没有动你的其他衣物。”
“况且,我才是女子,不管怎么样,吃亏的是我才对吧?”
章见月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似是在判断话语里的真实性,林夕无奈,“我只是一个小小医女,并不是什么狠毒之人,不然也不会将公子带回我的住处诊治。”
“若是公子还不相信,自请离去便是。”
一番言辞情真意切,林夕佯装侧身的举动为他让开一条路,心想他可千万别走,这病还没治好呢。万一他刚出门倒在半路,系统说不定又要她去营救,到时候还得把他背回来。
过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反应,林夕用余光偷瞄着他,见他默不吭声伸手将桌子上的碗取在手中细细打量。
看了几眼又将碗递给她,眼中眸光乍现,薄唇轻启,“你喝一口。”
林夕:......
他这是在担心自己下毒吗?有没有搞错,是他先擅自闯入这里。也是她大发善心为他治伤解毒,还跟系统赊了账呢。
章见月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靠在床边,目光直直地盯着她,那目光像一只铁笼子一样。林夕感觉自己像是被他捉住的犯人似的,在他的目光下无法逃脱。
她抿了抿唇,颇有些不乐意地道:“我喝,我喝行了吧。”事儿真多。
说完取下桌子上的碗在一边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在口腔中扩散开来,林夕不禁咂舌头道:“有点苦,你忍着点吧。”
讲完重新交予他的手中,章见月顺着她的动作去看那只碗,还是他上次用的那一只碗,碗边缺了一角,看起来寒酸极了。
她就只有这一只碗吗,好歹他也是东厂厂公,朝廷重臣都要仰视他鼻息的所在。
竟然落魄到蜗居在这个小破屋里,用着下等太监都不愿用的碗喝药,实在是屈辱,自他掌权以来,再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了。
见他眼神在这只碗上停留,林夕解释道:“公子也瞧见了,我家徒四壁,屋里只有几只碗尚且能用,还望公子将就将就。”
章见月敛下目光,眼睛收回盯着自己的拳头,仍是不肯说话。见他如此,林夕也不再多言,只嘱咐道:“这药还是得趁热喝,这样才能发挥它的药效。”
外面的雨声已经止住了,蟋蟀在不停地叫着。等了一会,他终于坐起身来,手指往那只破碗伸去。
“你为何要救我。”他的声音略微沙哑,带着气血虚弱的无力。
林夕尴尬一笑,不敢提是自己将他打晕的,更不能说是系统强逼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嘴里干笑几声道:“我是医女,医者仁心的道理还是懂的。”
而章见月似是全然不记得被打晕的这回事了,他只记得自己护送十三皇子回京,路上遇到了杀手中了箭。
为了保全十三皇子高皆云将自己多半的护卫交给了他,自己则是引开了杀手带的人死得死伤的伤,就连他也中了箭。
这荒山野岭的又下了大雨,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一户人家,不知怎的就晕了过去。
他虽然认为那些人的手没有伸得这么长,更不会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派了一个医女来害他。却也不能掉以轻心,若是被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逃出去宣扬报信可就不妙了。
更何况,他身上中了毒,按照这女子所言还需四五日。先暂且留着她,若是有任何不对杀了便是。
于是他快速捏造了一个身份,按照那女子一开始问的,回答道:“我是一个猎户,上山打猎伤到了,多谢你救我。”
林夕一听心想果然,她眯着眼睛笑道:“我就知道,之前便听说山上最近野兽频繁出没,你一个人上山定是不安全的。好在你遇上了我,懂一些岐黄之术,否则就你箭上的毒便能要你性命。”
“毒?什么毒?”
林夕手指撑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这毒我也没听过,可是正巧我医术尚可,会解这毒,你不必担心。”
章见月一听她不知这是什么毒,便急忙撑起身子问道:“此毒可解?”
林夕见他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忙解释道:“不必担心,这毒虽然阴毒,但并不是快速要人性命的东西。更何况我已知晓它大概是由什么做的,已有可解之法。”
说完又催促他喝药,“这药里我放了三两的老山参呢,凉了药效不好,每副药里都是配好了的,多余的可再也没有了。”
章见月将信将疑地将药喝尽,心里则是在想,这人医术不明。还是尽快打算和自己的人汇合,他和十三皇子出宫的时候带了御医,想来御医定有办法解毒,喝这药暂且一试。
抬手将碗送到唇边,咕嘟几声便将黑褐色的汤药一饮而尽。喝完习惯的伸手,手伸了一半才恍然这里不是他的府邸,更没有小太监给他递手帕。
章见月轻咳几声,将碗放回桌子,手指朝她的脸颊处伸过来。在她睁大眼睛的情形下,从她头顶捡下一片竹叶。
洁白如玉的手指带着微凉的温度,划过她的脸颊,林夕瞳孔地震,身体突然僵住。
目光盯着床上的美人,他披散着一头长发,鸦青色的睫毛在眼周拓下一小块阴影。端的是一副君子如玉的样子,眼睫低垂遮住了半边神色。
这画面让她瞬间屏住呼吸,林夕觉得自己像是误入了青楼里的良家子弟,被一个擅长风月的女子挑逗勾引着。
“你......”她瞪大了眼睛,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那始作俑者却是丝毫不在意地将叶子丢在床边,用手拭去嘴角的药渍,方才说一句,“麻烦姑娘了。”
林夕这才从刚才痴迷的状态下反应过来,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只要你别再乱动刀就行。
吃完药章见月想要下床走一走,心里琢磨着这会儿十三皇子应该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也应该及时发射信号弹,让自己的人尽快赶来才是。
谁知脚刚落地便被林夕阻止,她强硬地把他推回床榻,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了他的伤口。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今天刚拔了箭,怎么能下床呢。”
章见月面上不为所动,心里却是生疑,为何阻止他下床,定是心里有鬼。
方才他趁着伸手捡叶子试探她时,她并未躲闪身上并未有杀手的气息,若是刚才他出手伤她,她一定活不了三个呼吸。
思考了半天,见她神色并无异样才又放下心来。
他只好另外找借口,脸色阴沉地说道:“我就在这院子里转一圈,用不了一盏茶的工夫便会回来。”
一盏茶?这个时间有点微妙啊。
结合自己今天晚上的举动,喂了他几碗药,林夕心想他肯定是要上茅房。思及至此,她突然面色羞红,恍然大悟道:“我......我知道了,人......人都有三急嘛,没事的,你尽管去,我不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