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也很寒冷,但和北方的区别在于,北方的寒冷是由外而内,如果多穿些衣服的话,那种冷是可以抗御的。
而南方的冷则是由内至外,那股冷气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般,即使穿再厚的衣服,还是感觉身体凉飕飕的。
在广州,如果没有人提醒你,你根本不知到冬天已经来临。
而当方格意识到原来冬天已经过去很久的时候,已经接近年关了。
快要过年了。
将公司的事处理完毕,发了薪水和红包,公司也正式放假了。
之前公司曾组织了一次部门聚餐,沈嫣离以自己身体不舒服请假了,自从上次莫雷以豪宅相送被她拒绝后,沈嫣离就刻意躲着他。
方格以沈嫣离身体不舒服,他要留在家里照顾的理由请假未批!
“沈嫣离,你明天就走吗?”方格躺在沈嫣离的床上,抱着她那只大狗熊闻着被子上她身体的余香问道。
“是啊。你不会去吗?难道要在广州过年?”沈嫣离正忙着把昨天疯狂大采购的物品往包里塞,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是奶奶的,这是爷爷的,这是妈妈的,咦,给嫣然买的裙子放哪了?”
“我还没确定下来。”
方格笑着说道。
小蕊倒是挽留他在广州过年,可是舅舅和舅妈也快要回来了,他倒不用担心他们两人冷清。
当时毕业的时候就直接从学校出来了,一年没回家了,但是应该回去看看。
“还没确定下来?还有三天就过年了,你要考虑到什么时候?你要是回去的话咱们还能坐一辆车呢。”
沈嫣离揉搓着头发看着自己那一人多高的旅行箱苦恼地说道。
女人的体重和出门携带的物品永远是不成正比的。
方格虽然打架不如自己,但是搬箱子的功夫肯定比自己强。
如果愿意回去的话,自己也多了一个免费劳工。
“谁知道呢?先睡一觉再说吧。对了,一路顺风,明天你走的时候我如果没有起床,就不送你了。”
方格打着呵欠说道,从沈嫣离的床上爬起来,很郑重地拍着她的肩膀,回房了。
“这个混蛋,猪头,白痴,大傻瓜……一点儿绅士风度都没有,难道不知道淑女都没什么力气吗?竟然连送也不送,真是没良心的家伙,亏我对他这么好。”
沈嫣离气呼呼地骂道。
想了想,好想自己并没有对方格好过,平时不是骂他猪头就是把他揍成猪头,相反,倒是他一直对自己付出着。
想到这里,沈嫣离突然间像被抽空了气体的充气娃娃一样,无理地倒在方格刚才躺过的地方。
也许,他累了吧。
因为公司放假的通知公布得较晚,等到沈嫣离想要订机票的时候,已经订不到了。
如果坐飞机的话,最早到大年初一才能回去。
这显然实现不了沈嫣离想和家人吃大年三十的团圆饭的愿望。
好在方格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给他买了张火车票,这才解决了回家的难题。
沈嫣离拖着自己的大行李箱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远远地,就看到那排队候车的人流已经将整个广场塞满,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脑袋。
沈嫣离实在不知道自己拖着这么多行李的情况下能否成功地挤上车。
正当沈嫣离一筹莫展之际,身后有温柔的声音传来:“美女,需要帮忙吗?”
沈嫣离平时最讨厌那些没事上来搭讪的色狼,正想转过身羞辱他一通的时候。
低头看了看那重达百斤的行李箱以及自己通红的小手,改变了决定。
其实,惩罚男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仅仅是暴力。
沈嫣离换上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回头,然后像见鬼似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像是被突然吹来的一股冷风给冻住一般。
她看到了方格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怎么?准备对我使美人方格计?”方格笑眯眯地问道。
显然,他已经看穿了沈嫣离的诡计。
“哼,你不是不送吗?怎么又跑来了?”沈嫣离没好气地说道。
无端地,心里却觉得甜甜的。
虽然故意地板起了脸,可是眼角却有笑意溢出来,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是啊。本来不打算送的,可是,我总要回家啊。”
方格笑着说道。
“回家?你要回去?”沈嫣离瞄瞄方格,身边没有任何行李,穿着一套“阿迪”的白色运动服,身后背着一个旅行包,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你的行李呢?”
“身后背着的就是。你以为每个人回去都跟你似的,把广州市都给搬回去了。”
方格戏谑道,“关键时刻还是我靠得住吧?来,把行李箱给我,让我带你冲锋陷阵。”
沈嫣离和方格的家虽然不在同一个城市,但是却可以坐同一趟车。
只不过方格要比沈嫣离早几个站下车而已。
方格给沈嫣离买票的时候,就也把自己的票给买了回来。
以还没有确定是否回家过年的借口隐瞒着,准备在车上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和她开个玩笑。
没想到这女人回家竟然会带了那么多东西,方格大老远地就看到她下车了,看到她为难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让她提着这么重的东西与他人肉搏,就改变计划先一步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她一脸冷漠的样子,方格有些郁闷地想道:自己是不是出现得早了些?
没经历过,永远不知道那种滋味。
原来上学时学校都是提前放假,与务工人员回家的狂潮避开了,所以方格体会不了春运的痛苦。
今天他才有了切身体会。
身后背着自己的包,手里拖着沈嫣离的箱子,和无数的人身体撞击在一起然后在前面的人带动下和后面的人推挤下前行。
方格知道,就算自己的双脚不动,也会被人给架着上站台。
好不容易上了车,方格早已经是汗流浃背。
这比学校时进行一场激烈的篮球比赛还消耗体力。
他感觉有些热,还有些渴,拿着手扇风的时候,一直嫩白的小手突然间出现在自己的额前,沈嫣离拿着块纸巾帮方格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看着近在咫尺那专注而美丽的面孔,方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嫣离能够那么温柔,母猪都会上树。
“你到底是不是沈嫣离?”方格痴痴地问。
沈嫣离明白方格的意思,脸色“刷”地一下子红透了,没好气地将纸巾砸在他手里,说:“自己擦。”
心里却在奇怪不已,自己刚才是怎么了?看到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有些心疼,然后情不自禁地取出纸巾帮他擦拭,没有觉得丝毫不妥,像是最亲密的恋人一样。
“你果然是沈嫣离。”
这下方格确定了,会做出这种动作的,也只有沈嫣离。
捡起掉落在大腿上的纸巾,方格满脸幸福地笑起来,像个纯真的孩子。
“这男人有病,是个受虐狂。”
对面的男人对他的女朋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