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惠彤不敢相信, 拿着手机在帐篷里乱转圈,“应舜臣怎么敢这么讲?他凭什么?我们舒家和高家才是出钱的人。他即便是影帝, 说到底就是个演戏的。能大过天去?”
安唯满脸焦虑,她被舒太太挖过来做舒惠彤的经纪人, 可是夸下海口的。现在第一部 戏拍到一半出现被人换掉的情况,还是在带资进组的先天优势下, 她无论如何也交不了差。
“爸爸。我等下就给高叔叔打电话, 让他给我撑腰。应舜臣想把我换了,那我就先把他换了。”舒大小姐跺脚发飙,地都要动一动。
舒茂生叹口气, “彤彤。你不要自讨羞辱了。”
舒惠彤不服气,“爸爸,你怎么这么说?!这个世界上会演戏的人多了去了, 难道只有应舜臣一个?”
舒茂生:“你知道你高叔叔为什么指定应舜臣来拍戏吗?”
舒惠彤没好气说:“我怎么知道?”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高叔叔之前的老领导是应舜臣的爷爷。两家关系极好。”
舒惠彤大惊,“你说什么?他们……”
舒茂生:“爸爸费了这么大心血让你进组当女一号,要是现在你被换了。不说你,就是爸爸以后见了你高叔叔脸都不知道往哪放。所以,你现在过去找应舜臣道歉,找导演说好话。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得把你的女一号给保住了。”
舒惠彤委屈极了, “爸爸, 我什么时候跟别人道过谦。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舒茂生这才发现自家女儿已经被自己娇惯地不成样子,不光成事不足,还认不清形势不愿补救, 难不成让他去求高厚发?
他怒火彪起来,“你觉得为难是吧!那我就让你为难。你以后不要问我要一分钱,你妈那边你也别想要。”
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安唯上前小心翼翼问:“彤彤,怎么了?”
舒惠彤咬着牙,“肯定是梁雯这个贱人告的状。应舜臣非要把我换下,不让我继续演。哪怕补拍也在所不惜。”
安唯斩钉截铁:“梁雯这是自己想做女主!”
安唯的话一下子让舒惠彤明白过来了,“对!你说的没错。她想红,她看上我的角色。她今天突然跑来就是为了赶走我!”
安唯狗头军师上线:“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彭导和应舜臣。你先假装道歉,之后再找梁雯算账。”
舒惠彤瞪了她一眼,“让我道歉,还不如让我死了!”
安唯噎了一下,“彤彤。即便不是梁雯,以后咱还会遇到其他挡路人。在不是最强大的时候,可能需要……暂时低头。”
舒惠彤不吭声。她来《青鸟国》剧组后除了对应舜臣和彭导还算客气外,其他任谁她就没放在眼里。现在要是让其他人知道她马上就要被赶出去了,这里她分分钟都不能呆。可是又不甘心!
安唯看出她的犹豫,又哄了两句,推着她去找应舜臣道歉。
然后到了应舜臣的帐篷发现人家压根没在里面,找来人问,全冷脸说不知道。
舒惠彤气得半死。果然都是见风使舵的人,怕是她要被赶出去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原先一个个觍着脸求她,现在都躲起来了。
应舜臣好不容易把媳妇盼来,当然带出去好好耍一番。
左行找了一家开在真正大草原深处的蒙古包营地,开车带着应氏夫妇前往。
他自然谨遵电灯泡的处事原则,闭紧嘴巴关上耳朵,装透明。
沿着一条土路,在草原上疾驰。
两边是茫茫无尽的草原,还有一条宽阔的河水在草原上蜿蜒前行,透着窗户随时都能看到它的踪影。
此时正值日落西山,山在哪里还真看不到。不过不妨碍太阳的余晖洒在绿绿的草上面,像是有人在草上面镀了一层金,柔和又灿烂,美不胜收。
梁雯指着远处低头吃草的羊群,“我想起我们在马尔康甲尔木寨看到的那群羊。长得不一样啊。”
应舜臣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这里是绵羊,羌寨那里是山羊。”
梁雯乖巧点了下头,“真是太美了。左哥,麻烦把把窗户打开一下。谢谢!”
左行:“应太太,对我不用这么客气。尽管吩咐,你让我把车开上天都行。”
梁雯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最近状态挺好。果然是谈恋爱的人哦。”
她从应舜臣口中知道梁雯和祁川川的经纪人尹婉婉最近牵手成功,忍不住揶揄他。
左行这人平常大大咧咧神神道道,可在谈情说爱这事上就特别容易扭捏。不让人提,一提他就脸红。
果然他听梁雯也拿这事说他,当场就窘了个窘,“雯雯,别让臣儿带坏你了。”
梁雯嘿笑一声,“川川让我跟你说。他以后万一做了什么错事被婉婉追杀,你可一定要救他。”
左行:“我哪能行?!”
梁雯:“听说川川说,有一次他正在被婉婉叉腰骂,你的电话一来,她整个变身小仙女,娇娇柔柔地说什么好啦,我知道的啦,我听话啦。”她学起来尹婉婉的撒娇腔调。
“左哥,你让川川叹为观止。女豹子你都能制服。”
左行臊得脸红的可以和快要马上跌落地平线的夕阳相比。
应舜臣拉起梁雯的手,五指交叉,“雯雯,左行很纯情的。你别逗过了,等会一激动把车开河里去。”
梁雯嘿嘿笑起来,“是呦!”
左行:“……”这对夫妻真是太坏了。合起来欺负他这个好不容易脱单的可怜人。
晚风吹进来,卷起梁雯头上的细发,她的眉眼里全是笑。
应舜臣宠溺地看着她,“开心吗?”
梁雯嗯了一声,咪咪笑:“开心。”
车在土路上行驶一段时间后,拐弯转向一条羊肠小道,顺着小道朝草原深处开去。
小道两侧深深浅浅的车轱辘印,扭扭曲曲通往前方。
天上一抹雄鹰的影子掠过,衬得天空更为悠远。
这时淡色的月亮也升了起来,日月相辉,此情更是令人心动。
又高高低低地开了半个小时后,迎面一排洁白的蒙古包出现了面前。
随之出现的还有几簇篝火,正熠熠燃烧,人声歌声传过来,好一片热闹景象。
左行喊道:“到了!”
说着车停到了营地的停车场。
梁雯习惯性地戴上口罩,应舜臣笑道:“今天不用。都是自己人!”
左行笑道:“这个营地的老板是我好哥们。今天是咱们的专场。没有旁人。”
梁雯放松下来,“那就好。”
三人下车,有一健壮国字脸男人走了过来,朝左行打招呼,“老弟。你们来了啊!”
左行哈哈走过去和国字脸男人抱在一起,“张哥,好久不见。”
两人嘻嘻哈哈说了两句话,左行:“这我不用多介绍了吧。”
张哥笑着点了下头,也不主动套近乎,也不要合影,就跟好朋友的朋友来家做客一样,随意自便。
一只膘肥体壮的绵羊已经被收拾干净架在火炭上反转烤着,浑身已经渐渐呈现棕黄色。空气里飘荡着诱人的香味。
一群穿着蒙古族传统服装的姑娘正围着篝火跳着笑着,好不热闹。
应舜臣和梁雯相视一笑,顿时月夜更美。
三人走进最远处的一个圆形尖顶的蒙古包。从外面看,这个蒙古包看着不大,走进一看使用面积还挺大。
左行:“你们在这吃,我去找张哥喝酒。”他才不要当电灯泡。
应舜臣点了下头,“好。不要喝太多。明天还有正事。”
左行笑着说了声好嘞,跟梁雯挤挤眼赶紧麻溜走了。
梁雯:“!!”什么意思?
这个蒙古包里面五脏俱全,有床有衣柜沙发,甚至侧边还有一个小型餐厅。
这时张哥端来刚才还在外面烤得热烈的烤全羊。
这位粗壮的汉子额头都是汗,他笑道:“来我这必须吃的一道菜就是烤全羊。”
梁雯看着火候刚刚好的羊肉,“看着就不错!”
张哥:“你们两个人吃,也吃不了多少。我把最好的肉切下来,尝一尝如何?”
应舜臣:“好。那就辛苦你了。”
张哥拿出刀,顺着肉的肌理一片一片缓缓切下,边切边介绍,“我们锡林郭勒没别的,草多,羊就多,草好,羊就长得好。今天这只羊我已经腌了足足两天。味道够,肉质鲜,正适合吃。”
他说着话,手上动作也不慢,麻利地切下一盘羊肉放到餐桌上。
这时两个穿着蒙古袍裙姑娘笑嘻嘻走进来,一人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皮囊,还有两个大酒碗。
张哥笑道:“吃烤全羊,得要喝马奶酒。来,给两位贵客敬上。”
梁雯失笑,“我也喝?”
应舜臣:“喝一点,没关系。”
张哥:“喝醉了刚好就睡这里。方便地很。”
梁雯干笑一声。
蒙古姑娘热情地一人端起一个大酒碗,递到两人面前。
应舜臣端起酒碗,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进去。
张哥看这样的喝酒方式跟他们蒙古人似的,当即高兴地喊道:“豪爽!”
梁雯接过酒碗,闭着眼睛喝了一口,哎呦,这酒里有股奶香味,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喝的。
她眨了眨眼睛,又抿了一口。
张哥笑起来,“姑娘,我这马奶酒可是祖传的。属于发酵型马奶酒。不辣口,不呛鼻,喝着跟饮料似的。”
梁雯一听,“是吗?”今天要不就不控制了。该喝就喝?反正旁边就是床。
心理防线这么一松,就完蛋了。
她端起酒碗,咕咚咕咚把剩下的酒喝了进去。
张哥又让人送来两道特色菜,领着两位敬酒姑娘下去,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应舜臣用筷子夹起一块羊肉,递到梁雯面前的碗里,“刚没吃东西就喝酒,伤身。先垫一口。”
梁雯嗯了一声,夹起咬了一口。果然酥脆嫩香,吃一口内心充满了幸福感。
一口肉,一口马奶酒,最幸福的组合有没有。
应舜臣见梁雯跟个小馋猫似的喝了一口又一口,“这酒喝着香甜,后劲十足。悠着点。”
梁雯嘿嘿笑起来,小脸红扑扑的,“我知道。我控制着呢。”
应舜臣失笑,“你上次喝多了亲我的事,没忘吧。”
梁雯噎了一下,“真是小气。都什么时候的事情,还记着。”
应舜臣幽幽地看着她,“我是怕你等会故技重施。”
梁雯不知道是被应舜臣的揶揄怼得头晕,还是喝多了头晕,反正现在看着应舜臣的脸有点恍惚。
她双手撑住桌面咻的一下起身,居高临下看了他一会,然后俯身靠近他的脸。
应舜臣俊美无暇的五官在眼前放大,她嘟起嘴巴亲在他的唇边,然后说了句,“……亲一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