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雯快吓疯了, 惊恐地连喊叫声都憋在喉咙里出不来,双手不住地朝对方胸膛捶打着。
那人捂着她的嘴,搂住她快速转到另一条暗道里, 顺手拽走了遮在摄像头上的衣服。
#咦!雯雯呢?
#摄像头突然好了?
#不对!刚才我确定看到有影子闪过。难道是那个神秘的特邀嘉宾?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就看到屏幕一黑, 五秒闪过, 梁雯不见了。
梁雯踉跄中睁开眼睛, 昏昏暗暗的密道里,应舜臣的脸赫然在目。
她不敢相信, 使劲眨了眨眼睛,他的脸反倒更清晰了。
应舜臣朝她笑了下, 柔光四溢,瞬时照亮了整个密道。
梁雯懵了, 嘴巴张了张,有好多话想问他。
应舜臣朝她嘘了一声, 拽着她的手轻车熟路走向左边一条路。
梁雯抬头,发现这里没有摄像头。
enmmmm。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另一边, 齐墨等了半天不见了梁雯回来,试着往前走了两步, 可一摸到湿滑的墙壁又吓得不敢动。
他轻轻喊了声, “雯雯姐?”
回答他的是无边的寂静。
#啊啊啊啊我家墨宝吓惨了。
#梁雯说好保护我家墨宝的,跑哪去了啊?!
#这节目太吓人,儿砸以后咱们不参加了。
齐墨不知道想起什么,立马蹲下把脸埋在双膝间,做鸵鸟状。
#心疼墨宝。这孩子有过被关电梯五个小时的惨痛经历, 怕是吓坏了。
#老四样队呢。慢慢腾腾的也该走到这边了。
弹幕刚发出来,齐墨就听见刚才来的路上,叽里呱啦出现好几个人的声音,听着非常耳熟。
他好激动,赶紧站起来喊道:“川川哥,乐俊哥,尚哥哥,诗韵小姐姐。”
然而喊了一溜人的名字,过了一分钟也不见人过来。
他猛然想起他们应该是走叶音希和屈思阳过去的那条路。
我的妈呀。当即麻溜站起来跑过去追。
碉楼里的路四通八达,节目组心机很深,有的路明明走得通,非要设个障碍装着走不通的样子,有的路明明走不通,非要设置个门什么的,非常具有迷惑性。
齐墨追过去的时候,老四样队已经不见了踪影。整个碉楼又陷入了寂静。
应舜臣拉着梁雯七拐八拐,躲过摄像头,竟找到一处窗户钻了出去。小小的平台上仅够两人站立,迎面而来是湛蓝的天空,棉花糖一样的云,还有萦绕在鼻息间的梨花香味。
抛掉刚才的紧张和幽闭,这里简直是天堂。梁雯忍不住深吸一口。
应舜臣笑道:“来,坐下来。这里是碉王的背面,没有摄像头,没有游客,只有前面山坡上的羊群,在看着我们。”
梁雯看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上一群岩羊时而低头吃草,时而抬头咩咩叫。牧羊人早不知躲哪里乘凉去了。
她一屁股坐下来,瞥了一眼应舜臣,“你就是那个神秘的特邀嘉宾?”
应舜臣伸手捏了捏梁雯的脸蛋,“怎么?你还盼望着谁来?”
梁雯窘,“……没有盼着谁!”
应舜臣一本正经,“那就是盼着我喽!”
梁雯咳咳两声,“你就不怕被人逮住?”
应舜臣双手抱着后脑勺,靠着窗户,看着天上的悠悠白云,“逮住那就更好了。”
梁雯:“……”
应舜臣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那样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拉着你的手,抱抱你,亲亲你,随便怎么着都行。你可以飞兰州探我的班,也不用我觍着脸求导演让我做了一期特邀嘉宾又一期……”
表白来得猝不及防,梁雯一个趔趄差点掉下去,还好应舜臣眼疾手快拉住她。
四目相对,蓝天白云作证,百年碉王注视……
这时,应舜臣身后的对讲机兹拉兹拉地响起来:“应先生,应先生,您在哪里?您在哪里?”
应舜臣艰难从梁雯的脸上收回眸光,顺手从后腰拽出对讲机,摁了一下,无奈道:“我在,我在!”
梁雯别过脸,唇角忍不住勾起。
“他们快摸到碉楼的出口了,麻烦您快去阻拦。”
应舜臣:“收到收到!”
梁雯笑:“你现在逮住我,我失去比赛资格了!”
应舜臣揉了揉她的头发,“行了。赶紧进去,往右拐,再往左拐,就能找到出口的路,和他们汇合吧。”
梁雯顿了下,“你在兰州拍摄那么辛苦,还连着两周周末来录制节目……”
“你心疼我?!”
梁雯耳垂微红,顾左右言他道:“你是影帝,不该下凡做综艺。”
应舜臣眸光幽深,“老婆在哪,我在哪!”
梁雯咳咳两声,“先走一步啦!”
说完,麻溜地翻进窗户溜了。
应舜臣气定神闲塞好对讲机,也翻窗户进去,只不过朝另外一条道奔去。
弹幕早都炸开了!
#神秘嘉宾到底是谁?躲在暗处干嘛?
#雯雯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消失有三分钟时间了吧。
#我看碉楼里密道丛生,不怎么安全。节目组有没有排查危险,不要让嘉宾们受伤了啊。
#对啊。心疼雯雯,别出什么意外了!
#我家墨宝好可怜,一个人在密道里乱钻,跟无头苍蝇似的,已经完全迷了方向。
#叶音希和屈思阳应该快摸到出口了,好像她们两个走的路越走越宽啊。
#啊啊啊啊啊,我看见什么了??
#应舜臣!!!
#我臣竟然是神秘的特邀嘉宾?
#我臣不是不来吗?怎么又出现了?好惊喜啊啊啊!
#天啊良辰CP党又活过来了!
#啊啊啊啊雯雯也出现了!
#阿弥陀佛,神仙保佑。雯雯没事就好。
#咦!不对。她们两个怎么一前一后出现在镜头里?
#是啊好奇怪。梁雯消失的三分钟到底去哪里了?
应舜臣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当即炸了好多粉丝跳出来冒泡。
节目组放出路线图,标注了每个嘉宾的位置。这么一看,应舜臣正在朝出口方向跑去。他毫不迟疑地转来转去,应是非常熟悉碉楼内部的构造。
叶音希和屈思阳已经快到达出口。老四样队四个集中在一起,距离出口还差三座碉楼。齐墨偏离主路很远,基本没有胜利的可能。梁雯正在朝出口快速跑去。
#啊啊啊我臣快追上叶音希和屈思阳了。
#雯雯加油啊!
#墨宝已经放弃,坐在地上等待救援。
#等会屈思阳看到应舜臣会是什么反应?好期待!
叶音希拉着快要跑岔气的屈思阳正快速往前冲。她们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个岔路口,爬过多少个木梯,钻过多少个洞。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装得下这么多复杂的结构啊。
屈思阳已经不能思考,全凭叶音希当她的眼和脑。
“思阳,你再坚持一下,我觉得我们快走出去了。”
屈思阳喘着气,“我快废了!”
话音刚落咚的一声撞上叶音希的后背。
她比叶音希高,抬起头,直接对上了应舜臣黝黑的眸光。
!!!!!
“音希啊。我跑残了还是脑抽了,怎么看见我应哥哥的脸?”
叶音希哦了一声,冷静道:“你没看错。是你的应哥哥!你拦住他,我去出口!”
屈思阳声音颤抖,“我怎么拦住他啊。”
叶音希:“你上前抱住他,死活别丢手就行。”
屈思阳快速眨了眨眼睛:抱住应哥哥?那是我做梦都想做的事情啊。
叶音希推了她一把,“掩护我!”
屈思阳红着脸往应舜臣面前走,可是没等走过去,已经被应哥哥溺死人的眸光给盯得双腿一软,吧唧一声跪了下去,拽住了应哥哥的裤脚……
叶音希:“…………”
#哈哈哈哈哈屈思阳这辈子都逃不脱应舜臣的手掌心。
#叶音希恨铁不成钢啊!
#我见了应哥哥也会先跪为敬啊。
#屈思阳拜倒在应哥哥的西装裤下,嘤!
应舜臣猝不及防,“思阳你这是干什么?”
叶音希趁着这个节骨眼,拔腿往前跑。
屈思阳迷迷瞪瞪的,“应哥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甘肃拍戏吗?”
应舜臣无奈扶起她,“我的戏份暂时结束,过几天转场去别的地方拍。主要是导演盛情邀约……”
站在碉楼外面的导演:……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给我打电话非要参加!有时候大佬也会说谎,嘤!
屈思阳哦了一声,终于缓过神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脸红地要命。
这时外面响起咚咚咚的羊皮鼓声,碉楼迷宫游戏结束。叶音希第一个找到出口,文墨不通队获胜。
丘宝拿着高音喇叭喊道:“各位贵客们,请移步碉楼外。游戏结束了!”
怎奈喊了半天只等出来了应舜臣和屈思阳。其他几位嘉宾听不到声音,还在里面瞎转悠。
没办法,只能让工作人员进去一个个把人带出来。
梁雯先被带出来,屈思阳一见到她就激动地抱住她,跳道:“雯宝,咱们的应哥哥来了!他就是神秘的特邀嘉宾啊。”
梁雯一本正经,装作豪不在意的样子:“……哦!”
屈思阳没瞅见料想中的惊喜,赶紧晃了晃梁雯,“不是旁人,是应哥哥啊!”
就在这时,齐墨被人带来出来。
可怜孩子在看见阳光的那一刻眼圈都泛红了。这是怎样折磨的一个小时啊!
他冲过去抱住了梁雯,像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呜咽道:“雯雯姐,你怎么丢下我不管了?!”
梁雯被熊抱着,不由自主瞥了一眼应舜臣。
果然他的脸不怎么愉悦……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突然……就迷路了。”梁雯绞尽脑汁解释道。
叶音希把齐墨拽开,“齐墨你先在一旁歇会,雯雯也累得够呛。”
齐墨还想冲梁雯诉苦,却被叶音希摁在了木板凳上坐了下来。
叶音希:“雯雯你没事吧。”
梁雯笑着摇头,“还行!”
#emmmm为什么感觉梁雯装作对应舜臣很冷淡的样子。两人在第二期的时候明明互动很多很熟啊。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
#快看屈思阳。美滋滋的小表情太搞笑了。就差脸上写着:应哥哥来了,我jio得我又活过来了。
#齐墨眼巴巴地等着雯雯姐去安抚他哦。
#叶音希好适合这个节目,又有胆子,又放得开。她和梁雯在一起是神仙组合。突然好想吃这一对儿。
老四样队也被人带了出来,他们一看到应舜臣当即高兴地跑过去打招呼。
贺诗韵更是激动地恨不得抱住应舜臣再蹭一波双人合照。
#看吧看吧。这才是大家见到应舜臣该有的样子,而不是梁雯的故作冷淡。
#梁雯这样避嫌也对啊。第二期结束后你没看应舜臣的粉丝把她给撕的。
#虽说如此,但应舜臣在机场宁肯得罪粉丝也愿意维护她,就冲这一点,梁雯也不该表现冷淡啊。
导演:哎呦,应大佬一来果然流量就蹭蹭地往上冲,迷宫神秘人这一招真的是神来之笔。
从碉楼群走下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倨傲硬朗的山脊线上一道月牙缓缓挂了上来,高耸的碉楼和层层的石砌房如静默的怪兽,下面祭祀广场上隐约可闻的欢笑声传来,羌寨的旧样貌和新气象交织在一起,让人有种不胜唏嘘的感觉。
屈思阳跟小尾巴似的跟在应舜臣的身边,梁雯倒和叶音希打成一片,越聊越嗨。
齐墨慢腾腾跟在梁雯后面,小可怜似的。
祁川川瞧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上前一把搂住他,“走,跟哥哥们一起玩。”
齐墨瞪着黑黝黝的眼睛,眉眼终于弯起来重重点点头道:“嗯!”
#哎呀祁川川跟哥哥一样照顾墨宝哦。
#说实在话。齐墨有点可怜。他长得好,人缘好,跟瓷娃娃似的被母亲从小培养做明星。不仅父爱缺失,连现在的经纪人也是女的,跟保姆似的对他进行360全方位保护。难怪他一见梁雯就喜欢上,他习惯和女生打交道,连粉丝也是女性占绝大部分。缺少阳刚气的他以后可怎么谈恋爱?怎么独当一面?祁川川都够娇弱了,跟他一比,都算爷们!
#前面的你瞎分析什么?我家墨宝才刚成年,还是男孩子。到了三四十岁自然就是爷们了啊。
#我之前也讨厌他和雯雯套近乎,喊姐姐喊得人受不了。前前面的一分析,我觉得这不怪他。他骨子里就是个妹妹!
#妹妹你妹啊。我家墨宝是男孩子。
***
晚餐结束后,祭祀广场变成篝火广场,又开始新一轮大型羌族集体萨朗舞。今晚住在这里的游客和甲尔木寨的村民们手拉手,肩并肩,踏歌而舞,无忧无虑地跟孩子似的。
丘宝神秘道:“我们今晚不跳舞,我们今晚要去见一见羌寨里最权威最学霸最厉害的人。”
众人被坑习惯了,全都哦了一声。
丘宝笑了,“真的。不信问问郭教授。他可不会骗人!”
祁川川:“丘寨主你也知道你是个骗子啊!”
丘宝哼了一声,“骗子是导演。我顶多算个帮凶!”
导演:“………………”
大家笑作一团。
郭教授道:“丘寨主说的没错。来羌寨,要是没有见到这里最厉害的人,那算白来了。还记得我们进寨前的那片神树林吗?”
大家齐齐点头。
“之前我讲到,土家族有傩公,羌族有端公。他们都是本民族内通晓巫术、可测未来的人。以前医学水平不发达的时候,他们就是寨子里知识最渊博的人,可以帮助寨民祛除疾病,预知福祸。他们可通神灵,占卜战争。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可能还是民族首领,巫政合一的践行者。今天我们要去拜访的这位端公就住在神树林旁。”
屈思阳对这些怪力乱神的的东西最感兴趣,她本身就是重度星座痴迷者以及塔罗牌爱好者。所以一听等会要去拜访这等厉害神秘人士当即激动地喊着好啊好啊。
“所以,等下我们要召开一场‘端公占卜大会’。大家每人可向端公求卜,问姻缘,问平安,问吉凶,问吉日等等。”说到这里,他笑起来,“这也算是我家寨子给大家的一份福利吧。”
众人:“…………”
#啊啊啊啊这样的福利给我来一打。
#导演已经被公开吐槽了吗?好可怜啊。
#这难道不是公开搞封建迷信?小心被广电总局约谈。
#端公文化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其中端公占卜是端公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家钦定的非遗,你说他搞封建迷信,不是搞笑吗?
#上次我去羌寨也向端公求了卜卦,真的好准。过段时间我还准备过去还愿呢。
#我代表良辰夫妇CP党,就想问问端公爷爷:良辰夫妇什么时候给我原地结婚?给我原地生崽?
#哈哈哈哈前面的下次我去羌寨还愿的时候帮你问一问端公爷爷。
*
走出寨门,抬头星空一片,耳边是咆哮江水,鼻息间是梨花沁香,当真是城市的夜不能给予的美好。
寨内灯火通明,寨外黑乎乎的一片,为了直播观众能看得清楚,节目组给九位嘉宾一人一个火把。
大家依次走在田埂上,火光熠熠,像是一道火流星正缓缓划过。
#啊啊啊好神秘!
#我就想问节目组:可以在线求卜问卦吗?这也是创收途径啊。
#某宝上算命的好多是骗子,用软件算命的那种,还特别贵。
#被骗过的+1。
白天来的时候大家压根没注意到神树林那边还有房子。丘宝领着众人七拐八拐越过神树林,迎面一栋石板房,微弱的灯光从里面投出来……
这是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又和神树林这么近,再加上方才郭教授讲述的那些端公传说,大家的鸡皮疙瘩瞬时噌噌噌地爬出来。
屈思阳难得不怕黑,一脸兴奋,“寨主,端公老神仙就在里面吗?”
丘宝点点头。
突然,从石板房里走出一位穿着红色袍服的老汉,头戴一顶毛茸茸的帽子,身上穿着无袖羊皮褂子,手上拿着一面圆鼓,奇怪的是这面鼓只蒙着一面鼓皮,而非两面,另一只手拿着鼓槌似的东西。
他好似没看到自家房屋外站了一堆人,举起鼓咚咚咚地敲起来,嘴巴里念念有词,在自家院子面前边跳边唱。
众人:“……”
#卧槽。这老爷子好神叨好吓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端公啊?果然造型奇特。
#我是科普帝:端公是汉人的说法,羌族人叫他们释比。释比头上戴着的是猴头帽,手上拿的是羊皮鼓,唱得是古羌语,念的是请神咒语。在每次帮人卜卦前他们都要恭恭敬敬地请诸神旨意,有一套严格的程序。
大家不敢打扰端公老神仙作法,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又唱又跳。
过了一会,他开始向神树林方向跳去。
丘宝喊着大家一起跟上。
春末的夜风有点凉,连虫鸣声都好似被端公的鼓声、唱声给吓没了。
大家肃穆跟随,只见端公来到白天众人看到的白石塔处,鞠躬唱跳一会,从塔前一堆祭祀品中,抽出一根白骨……
#啊啊啊啊我个去太恐怖了。不会是人骨吧。
#前面的脑洞太大了。估计是牛骨或是羊骨。
端公用干净的布把白骨包好,又在白石塔前念唱了一会,转身往石板房回。
屈思阳朝白石塔手掌合十拜了拜,嘴巴里嘀咕了一会才走。
大家跟随端公进了他的家,丘宝宣布“端公占卜大会”正式开始。
这位端公老神仙端坐在火塘前,看起来六七十岁,脸上的皱纹沟壑丛生,目光幽深又犀利,再加上他身上那套作法时穿的红袍,确实让人无端地感受到了压力。就连郭教授也表情肃穆地坐在一旁。
丘宝小声道:“端公老神仙轻易不出山。今天我们各位有福了。”
屈思阳捣蒜点头,“好的好的。”
“每人只能问端公老神仙一个问题。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缘分说来就来,不收取任何费用,请每位客人慎重思考。”
#啊哈哈哈哈哈丘宝当主持人可惜了。招摇撞骗的骗子他分分钟都能扮演。
#金口铁断,百算百灵。
乐俊是无神论者,“我……好像没这个需求啊。”
丘宝正想说没需求就求个平安,端公老神仙突然眸光直射,盯着乐俊道:“小子,你上前来。”
乐俊一愣,“啊?”
屈思阳见他傻兮兮的,赶紧推着他过去,“老神仙叫你过去呢。”
乐俊哦了一声,起身走过去蹲下来。
端公老神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侧脸耳语道:“小伙子,你事业运旺,婚姻也算美满。为什么还要勾搭别的女人?那不是个善人,小心把你的血喝完!”
乐俊:“!!!!!!!”
#啊啊啊啊听不到!
#话筒坏了吗?
#分明就是不想让我们听到,着急个啥!
#天啊乐俊的脸色好像变了。
乐俊的脸色为什么变只有他知道。他早在几年前和同是运动员的同门师妹结婚,有儿有女,婚姻幸福。退役后他转战娱乐圈,以综艺出道,最近还在几部电视剧里担任配角。确实如老神仙所说,事业婚姻双丰收。然而最近几个月他认识了一个女孩,跟人家眉来眼去的刚刚确定了情人关系。这次他来参加《我家寨子》第三期,这个女孩还偷偷跟来,正在马尔康市的某个宾馆里等着他。
他被老神仙这么一戳破,当即吓得脸色发白。这可是直播啊!一个不小心被人听到,他所有的所有可都全完了。
老神仙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抬高声音道:“小伙子,好自为之。”
贺诗韵一脸好奇,偷偷问尚炼,“老神仙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到啊!”
尚炼摇摇头,“我也没听见。”
剩下的几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乐俊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默默转身,走下去坐好。他挤出一个笑,“老神仙,确实挺神的!”
众人:“??!!”
屈思阳率先举手,“丘寨主,我想好要卜什么!我先来!”
丘宝示意让她坐上前。
屈思阳麻溜起身跪在老神仙面前,先是一个深鞠躬,而后指了指身后的应舜臣,郑重问:“老神仙,请问,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嫁给像应哥哥那样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粉丝的终极目标是嫁给爱豆吗?
#屈思阳还行,不贪心。知道她配不上应舜臣。不然我代表所有臣民给你画圈圈哦。
#应哥哥天上人间只有这一个,我替老神仙回答你:不可能!
丘宝忍俊不禁,“思阳,你确定要问这个问题?会不会有点浪费啊。”
屈思阳双臂交叉,“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应舜臣无奈低下头,不想说话。
梁雯尴尬一脸,抬头仔细观察老神仙家的摆设。
老神仙看了一眼应舜臣,从怀里掏出两枚羊角。
郭教授介绍道:“老神仙拿出来的是白羚羊角,中间镂空,一手可握。有弧度的一面为阳面,平面为阴面。这种卜卦方法叫羊角卦,是端公卜卦方式中比较简单的一种。”
老神仙把两枚羊角交给屈思阳,“丫头,默念你想问的问题,念三遍,把羊角同时投到地上。”
屈思阳照做,低头默念三遍问题,然后双手撒开,羊角落下,与石板地面碰触,发出清脆响声。
羊角一个阴面,一个阳面。
老神仙皱起眉头,神色沉重。
屈思阳心里一个咯噔,“啊?不行啊?!”
“再投两次!”老神仙道。
屈思阳赶紧紧着心神默念问题,又投了两次,结果全是一个阴面一个阳面。
#哎呦邪气地很啊。
#连着三次一阴一阳。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老神仙沉吟片刻道:“丫头,你想的这事啊,一半一半。你这辈子会结婚,但嫁的人跟他比,只能打个七八十分。”
屈思阳很坚强,“已经超出我预期了。谢谢老神仙。”
#屈思阳原先以为自己嫁不出去吗?哈哈哈。
#我臣的80%拿出来也是非同凡响的男人,屈思阳咱不委屈啊。
这时,老神仙突然指着应舜臣道:“这小子……有主儿了!你想也没用啊。”
应舜臣:“…………”
全场震惊石化,现场一片死寂,只能听见火塘里噼里啪啦的火星声。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意思?我脑残没听懂!
#我臣有主儿了?恋人?情人?老婆?
#老神仙你说话不要大喘气行不行?
#老神仙你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明天就杀到阿坝去找你聊聊天。
#不可能!全是瞎说!
#节目效果!绝壁是导演搞的鬼!
导演:啊啊啊不是我,我没有,我不背锅!
梁雯一口气没顺过来,咳嗽起来。
大家又转脸看向她……
#雯雯这是吃醋了吗?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不可能!我良辰CP大旗才刚刚立起来,我不要我不听我不管!
叶音希拿过水杯递过去,“是不是今天在碉楼里受凉了?”
这个台阶给得太及时了,梁雯跟进接过水杯,正色道:“是啊。嗓子有点不舒服。”
#骗鬼啦。心情不舒服请直说啊。
#雯雯也是臣民啊,听到爱豆名草有主受不了也正常啊。
#你没看屈思阳看着应舜臣都快哭了吗?神仙老爷爷先说她不可能嫁应哥哥,后面又补刀说她的应哥哥已经有女人了,任谁也受不了。
丘宝没想到搞个占卜大会还能搞出这种事情,赶紧圆场道:“还有人想好了没?”
贺诗韵举手,“我!”
#不不不,我不想看贺诗韵的脸。老神仙还没说清楚我臣到底跟谁有一腿?
#是啊是啊。我受不了别人说话藏一半。
#啊啊啊瞎说的,臣哥肯定单身啊。
#+1。
#+1。
#+1。
弹幕里一片恐慌和不相信。
贺诗韵走上前双腿跪下,眼睛里带着期盼道:“老神仙,请问我这次参演的电视剧能不能火起来?”
梁雯知道她说的是哪一部。那部砸了钱的谍战剧《风筝》。原本柴漾给程娇枝接的,后来被他故作大方转送给了贺诗韵。不过按照柴漾的说法,这部戏火不起来,贺诗韵也会因为这部戏备受争议。
老神仙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一个神龛前,拿出之前在神树林请回来的白骨。
郭教授在旁解释道:“端公老神仙手里拿的是羊髀骨,就是羊的肩胛骨。这块骨头是从白石塔的献祭羊身上取出来的,请回来后便放在‘猴头祖师’的神位旁,以保存灵气。这种卜卦方法就是羊髀骨卜。一般用来卜问吉凶、疾病等。”
老神仙从口袋里掏出几颗青稞种子来,递到贺诗韵的手心里,“吹一口气!”
贺诗韵照例做。老神仙从旁边拽下一根柏树枝,用火塘里的火点燃后,走到猴头祖师面前念念有词直到柏树条烧完。
大家从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全都目不转睛盯着。
老神仙再次坐到火塘旁,一面念经,一面从口袋里掏出艾草,用指腹碾成卷儿,艾草卷儿有九粒,分别放置在羊髀骨上。
#这有点像甲骨卜卦的方法啊。
#甲骨文是用的牛的肩胛骨。
#民族文化相通相融。
#太神奇了。老神仙有徒弟没?我愿意学习。
老神仙气定神闲,捡起一根柏树条从火塘里引了火过来,一一燃在艾草上,瞬时一股别样的香味飘了出来。
九颗同时引燃,羊髀骨在慢慢炙热的火光中渐渐炸裂出了缝隙。
老神仙盯着裂纹,看了一会,抬头道:“不能!”
#啊啊啊这么直接?贺诗韵的脸色都变了。
#听说她接了《风筝》这部剧戏的女儿啊。本想着靠这部戏熬出点作品,没想到被端公老神仙一口毒水喷下,没了希望。
#贺诗韵是不是脑残?她这么问会得罪《风筝》的投资方吧。现在大家都知道这剧火不起来,哪个电视台愿意买?摆明是要亏钱啊。
#贺诗韵也不知道这剧就被神仙老爷爷说不行啊。她可真衰!
丘宝有些后悔搞这个什么占卜大会。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端公老神仙又实话实说,在场的嘉宾虽然个个都是能耐人,但总归有不能如人愿的地方。
他赶紧弥补道:“诗韵啊,你演的那部戏可能不会火,但你演的角色有可能火啊。”
贺诗韵勉强笑了笑,“也是!”说完起身回位置上难受去了。
#丘宝说瞎话。戏不火,角色怎么可能会火!
#坐等证实。
#这老家伙瞎说的吧。我家诗韵演的戏怎么可能不火!
接下来尚炼起身过去,问:“有个人是我很好的朋友,他得了……抑郁症,非常痛苦。请问他能挺过去吗?”
他举起手心,上面写着生辰八字。
老神仙凝神看了一下,伸出拇指在其他四指上不停地掐算着。忽然他眸光投向尚炼的脸,深沉又凝重。
尚炼顿了下,“老神仙?”
老神仙缩回手掌,“难!”
尚炼大为失望,默默道:“好。谢谢您了!”
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老神仙道:“你告诉你那位朋友,难不代表不行。”
尚炼咂摸了一会,顿时喜道:“谢谢谢谢!”
#谁啊?能有尚炼这样的好朋友,也真是有福气。
#对啊。不问自己福祸,却帮忙问朋友的。他们应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咦?只有我在怀疑尚炼说的朋友是他自己吗?即便再好的朋友,你能记住他的生辰八字?一般随口说出来的只有自己的哦。
#所以前面的你怀疑是尚炼得了抑郁症?不可能!他可是笑星出身,得了抑郁症还怎么乐呵?
#有多少人表里如一?表面笑,里子哭!这太常见了吧。
尚炼不知道他这一问引发了诸多猜测。
这时祁川川举手,“老神仙,我小侄子,六个月大,前几天无端哭闹不止。去了医院怎么查也查不出病因。也用了老家的土方法,还是没用。我妈都快急死了。您有什么方法吗?”
老神仙垂了下眼睑,缓缓起身去里屋拿了个鸡蛋出来,又去火塘上的锅里倒了水进去,把鸡蛋丢进去煮。坐等的时候,郭教授解释道:“这叫鸡蛋卜。适合受到惊吓哭闹不止卧病不起的症状。这枚鸡蛋不是普通鸡蛋,鸡生出来的第一颗蛋才有占卜的功效。”
祁川川哦哦两声受教了。
老神仙把煮熟的鸡蛋拿在手心里,凝神念了一会咒语,交给祁川川,“每晚12点钟,拿着鸡蛋在门口呼喊小孩的名字,连续七晚,可治惊吓症。”
祁川川恭敬接过鸡蛋,接到的那一瞬间差点丢掉。果然是老神仙啊,这么烫竟然能拿得如此稳。
#我家小孩受惊吓是用红绳子栓着鸡蛋放在正房的门梁上,放三天就有奇效。
#上次我女儿惊吓哭个不停,我妈用供奉观音菩萨的灰土,捻了一小撮放进水里喂进去才好的。
#哇。厉害了。大家都有偏方。
齐墨举手,“我想给我妈妈求个平安卦。”
梁雯也举手,“我也想给我爷爷求个平安卦!”
应舜臣看过去,梁雯无父无母爷爷奶奶早都过世了,她口中的爷爷应该就是老爷子。
小丫头,真是有心了。
老神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青稞种子,手握成空心拳头状,从左向右青稞种子依次落到羊皮鼓的鼓面上。他边撒,边念经,古老的羌语夹着火燃声,有种神奇的魔力。
青稞种子悉数落尽,在羊皮鼓上散落成一种图案。
老神仙低头看了看,抬头道:“长辈无恙。”
齐墨和梁雯齐齐松了口气,朝老神仙鞠躬感谢。
这时,应舜臣举手道:“我有事请老神仙指示!”
#啊啊啊老公出场了!
#我臣想要卜什么?
#愿我臣事事如意,永远顺心。
#我还很介意老神仙说我臣有主儿的事。到底咋回事啊。不搞清楚我睡不着觉啊。
应舜臣问导演组要来一张纸,和一个笔,在上面写了一句话,卷成卷儿递给了老神仙。
“??”众人:还能这样操作?
#我臣干嘛啊?为什么不让大家看到?
#到底写了什么?急死了!
#猜不到!看老神仙怎么说吧。
老神仙打开纸,上面一行劲道有力的字:请问我媳妇什么时候能怀孕?
后面跟着一行小字:请务必保密谢谢!
老神仙看了看应舜臣,“手伸过来!”
应舜臣把右手递过去,手掌朝上请老神仙端详。
老神仙看了又看,抬头道:“八年后的春天。”
说完,把纸条投到火塘里。
火舌舔过纸条,纸条瞬时化为灰烬。
应舜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