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会之后,小助理和凌越结束了交谈,来到海澜的办公室,象征性的敲了敲门。
“进来。”海澜双手撑在桌面上,两手相扣,拖着下巴,视线依旧透过百叶窗盯着凌越。
小助理推开了门,探进了一个头,“澜姐,凌先生问,那副非卖品的画可不可以卖给他。”
海澜收回目光,拿开了双手,瞥向小助理。
“你给我解释一下非卖品为什么叫非卖品。”
小助理讪讪的笑了笑,“只用于观赏,赠送而不出售。”
“呵呵。”海澜白了他一眼,“既然知道那你还来问我这愚蠢问题?”
小助理瞥了瞥嘴,心说这不是看是澜姐你的未婚夫么,既然不能卖,那肯定是能赠送的关系呀。
但看自己老板这副表情,那肯定是不可能赠送的了,只好说:“那我和凌先生说明白。”
海澜“嗯”了一声,随后目光还是看回去,但也正好和凌越对上了目光,两秒的对视,海澜平静的移开目光。
一小会之后,小助理去而复返,又探进一个头:“凌先生问,那可以拍个照片吗?”
画廊有规矩,不允许拍照,但也不是很硬性的标准,得到馆长的允许,也是可以拍照的。
这个馆长无非就是海澜。
海澜瞟了眼他,小助理像是明白了她的想法一样,忙说:“我知道了。”
正要关门,海澜喊住了他,“他想拍就怕吧,别开闪光灯就行。”
小助理连连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凌越面前的画,以黑色为背景,空荡荡的一个空间只有一个花瓶,花瓶中有一支被折断的花枝,而被折断的花卉就孤零零的掉在花瓶旁边的斑斓的木板上,一半花瓣枯萎得暗淡无光,一半花瓣色彩斑斓。
那一半依旧色彩斑斓的花瓣和枯萎的花瓣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似乎有种很强烈的宣泄在其中。
画有时候能很直观的反应作画人的心态。
这画是海澜画的,是她穿书之后画的,也是她当时的心态,不想被命运摆弄的心态。
穿书之后的海澜,海澜做梦梦到自己被车撞,场面血腥,感官度很高,就好像真的身临其境,真的发生过一样。
如果只是做过一次这种梦,海澜肯定不会去在意,但是不止梦到一次,而是很多次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重复的噩梦,再加上原文的女配最后炮灰的结局也是车祸,海澜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了一块。
抬头看了眼天花板,表情严肃。
海澜怀疑这是老天给她的警告,警告她要是和男主牵扯上了,她就会不得善终?
以前海澜从不信鬼神之说,但是,穿书这件事就相当于给她打开了神鬼之说的大门。
所以对于做梦和女配结局相吻合这种诡异的事情,宁可信有,不可信其无。
男人与性命,海澜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对于凌越,关系自然是撇得越干净越好。
…………
小助理刚出去,海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家里打来的,一接通接就听到了小海天奶声奶气的声音。
一听到软萌可爱小弟的声音,海澜的心瞬间软化了,刚刚所有的不愉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半会结束了通话后,海澜再抬起眼从百叶窗看出去,凌越已经不在画厅了。
小助理拿着两份外卖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澜姐,外卖到了。”
海澜视线落在小助理手上的外卖上,问:“凌越人呢?”
“凌先生拍完照片后,说有事就先走了,本来想要和澜姐你说一声的,但是看你在打电话,拿了画就走了。”
海澜微微蹙眉,凌越还真的是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澜姐,这一份多的快餐怎么处理?”
海澜无所谓摆了摆手:“你自己看着办,要么就你自己吃两份。”
小助理把海澜的午餐放到办公桌面上,说:“刚刚凌先生走的时候,让我提醒一下澜姐你。”
海澜抬头,“提醒我什么?”
“凌先生说后天就是陆老大寿了,让你早点做好准备,他会在后天六点钟过来接你。”
海澜挑了挑眉,还别说,她真把这茬给忘了,为了避免明天也忘了,和小助理说:“明天下班前记得再提醒我一遍。”
“好的。”小助理退出了办公室。
海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前,看向自己画的那副画。
没有任何的署名,她也没有告诉画廊的员工,这画是她画的,凌越为什么会突然对画感兴趣了呢?
已经离开的凌越,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刚刚拍摄出来的画,指腹落到了半枯萎的花卉上,从枯萎的花瓣移动到了色彩鲜艳的花瓣上。
海澜的作画风格很独特,风格大胆,色彩艳丽却不突兀。
所以第一眼,凌越就辨别出来了,画是海澜画的。
海澜曾经和凌越说过,很多作品,不管是画也好,还是什么也好,都能把作者的性格,还有当时著作时候的心情表达出来。
凌越看到这副画的第一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他无法忽视的感觉。
海澜到底是什么心情之下画的这副画?
沉思许久还是没有结论,放下了手机,驱车离开。
…………
陆老是前市长,名声也是历任最好的,虽然已经卸任了,但威望还在,不少人都与陆家搞好关系,像寿宴这种活动,他的寿宴,来的人自然也不少,同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因此,海澜也不能随便敷衍,这不仅仅是和凌越一起去应酬,这也是代表着海家的脸面。
中午就从画廊出来,去做头发,化妆,凌越秘书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海澜直接在微信上给凌越发了定位过去。
忙了一整天,当做好头发,化了妆,换好衣服,海澜也累成了狗,
“熬夜通宵搞画展都没坐在这三个小时累人。”
“嫂……海澜姐,你今晚晚上可不能把这副表情带到宴会上。”凌琳让凌母催促过来帮忙,但凌琳也就是站在一边陪海澜解闷而已。
海澜闻言,坐直了身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扯开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微笑得体,让人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这样的表演,谁不会。”
话一说完,立马变脸,依旧丧丧表情,身体也一软,又靠回了沙发上,变回了烂泥状态。
凌琳倒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不,是海澜姐你有这样的天赋而已,要是有这么多人会这么演戏,那不就人人都能当上演员了么。”
“这么说我没有当演员,是浪费天分了?”
凌琳笑了笑,转而看向落地窗外,刚好看见楼下有一辆黑色的车正在倒车入停车位,瞟了一车牌号,立马转回头,语气兴奋:“嫂子,嫂子,我哥来了!”
话一落就看到海澜微微眯眼看着自己,凌琳的笑容顿时蔫了,求生欲略强,垂头丧气的换了称呼:“海澜姐,我哥来了。”
海澜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上化妆台上的精致小长皮夹。
凌琳看了眼海澜一个下午来的成果,由衷的赞叹:“真好看。”
一身耀眼的红裙,穿着高跟鞋,头发整齐的低绑着,带着欧洲复古的耳环,加上精致的妆容,让海澜整个人的气场从两米提到了两米八。
俨然女王的气场。
海澜从楼上下来,凌越也早走到了一楼的店铺中,听到了高跟鞋踩着楼梯发出的声音,转过了身,看向了正在下楼的海澜。
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一样的装扮,一样的见面方式,这一世的海澜和第一世的海澜相互重合,让凌越晃眼,在这一瞬间,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海澜依旧耀眼宛如太阳,遮不住的绚丽多彩,让人挪不开眼睛。
让人怀念。
直到海澜走到了凌越的面前,凌越才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很漂亮。”
海澜点了点头,看着凌越的淡淡的表情,眼神中带着点探究,“刚刚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海澜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得很清楚,凌越的眼神中似乎有那么点的晃神,但又不像是被她装扮惊艳到的,这就奇了怪了,那他在想什么?
凌越隐藏情绪隐藏得很快也很好,他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可疑的迹象。
凌越注视着海澜,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不是说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对你改变了态度吗,现在好奇了?”
海澜直接移开目光,“算了吧,当我刚刚什么都没问。”
凌越的眼神告诉她,问了他,或许不一定会说,但如果她真要问,他能说出匪夷所思,同时还吓人的话。
啧,还真的是摸清楚了她的性格,她这个人最怕麻烦的就是需要费脑子想事情。
而且反派死于话多,炮灰死于知道得多,好死不如苟活着,她还没有那么的想不开要知道那么多事情。
凌越似乎看穿了海澜的想法一样,低笑了一声,淡淡的说:“走吧,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