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先是派一个衣着普通的人下去, 那个人勉勉强强地把下联对上, 钱也是勉勉强强地拿出来, 自然, 那个女子并没有应允。
“那是自然,那位姑娘写了上联, 就是想要找一个才子啊,”九阿哥嘟囔着说,“这样普通的人,她自然不会看在眼里的。”
“那我们就试试光有黄金屋,却没有腹中才的人罢。”太子殿下笑着说了。
于是,第二次,太子殿下又让一个衣着华丽,一看就像是出自富贵之家,却长得肥头猪脑的人下去。那个人甚至都没有看对联,直接就拿出了几钿黄金。
众人本以为那个姑娘会推推拖拖地答应,但出乎众人的预料,那个姑娘竟然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哈哈, 我就说了, 看那个姑娘就是个好的,肯定不会为了这么一点银钱出卖自己。”九阿哥得意地笑了。
看到这样,太子也只得笑笑。那个女子连黄金都看不上眼, 恐怕所图更大。毕竟,如果真的是品行高洁之人,做什么不可以呢, 用得着到街上抛头露面,被人指指点点么。那可不就是待价而沽么。
太子殿下不管弟弟,但圣上还是要给儿子一个教训的,可不能让总让他被心机深沉的女子欺骗呀。
“胡任与,你去会会这个姑娘吧。”圣上开口对跟着他的一个大臣说。这人名为胡任与,是皇帝身边的一个重臣,圣上对他也颇为看重,平日也喜欢带着他。
胡任与是康熙三十三年的文状元,更是精通诗词歌赋,一个小小的下联,自然是不会难得到他的。
圣上特意让胡任与去试探那个女子,也是想要看看这女子的真正心意是什么。如果连当朝状元的诗文都不能让那个女子满意,那那个女子的心思就很值得怀疑了。
于是,胡任与便打扮了一番,特意打扮成一个落魄书生的模样,就去找那个女子对诗文了。当然,对完下联后,胡任与还是有按着那女子写在上面的数量,给足银子的。
谁知,那个女子还是一脸漠然地拒绝了他。最后,胡任与只能满是尴尬地回来了。
“任与,看来你最近也是疲于锻炼诗文啊,堂堂一个状元,做出的下联竟然都不能让一个女子满意,你还真是…”圣上有些调笑地说。
“是臣…是我不好。”大状元又能如何呢,胡任与也只得无奈地笑笑了。
“皇…爹,那也不能说明什么,胡大人虽然才高八斗,但这又不是在选状元,人家女子是想要寻如意郎君呢,胡大人这个大胡茬子也实在是有些太不忍直视了吧。”九阿哥还是不服气。
“那就你去。”圣上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儿子的心思,九阿哥还不是想要自己亲自体会一下么,就让他玩一下好了。
九阿哥听到圣上的这话,才眉开眼笑起来,“那就请胡大人再做一个下联了。”九阿哥不是不会做下联,只是呢,在美人面前,还是得有更好的表现才是呀。
“你这小子,”圣上听了九阿哥的话,也是发笑了,“回去就把诗经抄一百遍,竟然连一个下联都要别人对。”
九阿哥又是一番讨好,最后,他整理了一下衣裳,记着当朝状元做的下联,就昂着头,春风得意地下去找那个女子了。
街上出了这么个新鲜的事情,那白衣女子的身前,早就聚集了一批人了。之前在茶楼的二楼看不清楚,但走上前一看,这个女子确实貌美。
所谓想要俏一身孝,那女子穿着略微有些紧的白衣,袅娜的身姿更显迷人。她的脸只有巴掌大,眼睛水盈盈,嘴巴红艳,楚楚可怜地,好不动人!
九阿哥是见惯了宫中美人,所以并不觉得动心,更何况,就九阿哥而言,九阿哥本身就很貌美,所以他参与此事,更多的只是觉得有趣。
九阿哥走到了那女子的面前,他先是像孔雀开屏一样,展示了自己的一番‘英明神武’,又是拿出好几钿黄金,还把状元郎新作的下联给对上,想着这一次,这个白衣女子肯定会赶着上来的。
谁知,那个女子是被眼前这个既俊俏,又富贵的公子哥吸引住了,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咬咬牙,摇了摇头。
这下子可就把九阿哥给气坏了,九阿哥贵为龙子,亲娘的身份又贵重,自己长得也貌美,他什么时候受到过别人的嫌弃了?
在那个白衣女子摇头的那一瞬间,九阿哥简直就想要抓着她的肩膀,拼命摇着她问,“我哪里不好啦,哈,竟然敢嫌弃我,我哪里不好啦!”
如果不是自己的阿玛和哥哥都在上头看着,九阿哥说不定还真会这么干了。他看到女子摇头的那一瞬间,就可以想到皇阿玛和哥哥们会如何嘲笑自己了。
九阿哥拼命忍着气,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回到了茶楼。
自然,当九阿哥回到厢房,迎接他的,那就是爆笑的声音了。
九阿哥黑着脸,众人看到不好太落九阿哥的面子,便也只笑了笑。
然而,这个事情也奇怪了。这个女子写的明明就是卖身葬父,还出了上联让人对。但普通人她不要,有钱的人她不要,有才华的人她不要,既有钱,有貌,又有才华的人她还是不要,那她要什么呢。
大家都十分好奇地看着底下的女子,也是想要看看,这个挑剔的女子,最终挑的如意郎君会是谁。
特别是九阿哥,他简直就是憋了一肚子气,试问这天下,论风流,又有谁能够超过自己呢!他倒要看看,有谁能够比自己更好。
于是,本来说是出宫考察民情的这一伙人,都在茶楼的二楼上看热闹去了。
又过了一些时间,一个人便施施然地过来了,众人在二楼看着,那人只是与女子说了几句话,那挑剔的白衣女子就跟着他走了。
“二哥,那不是索额图的那个门下么,那个门下好像还得了爹的赏识,还做了官呢。”九阿哥盯着那个男人,他皱着眉头跟太子殿下说了。